《只爱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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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你一个-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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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好不好?这个钱不要赚!那种工作根本不是你做得来的!”沈广之看她那样嘻皮笑脸,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模样,简直快疯狂,他实在无法想象苏小小那样纤细的身躯,背负四、五十公斤,可能比她体重还重的货物的凄惨景象。

“没问题的啦!你怎么跟丹尼尔一样紧张兮兮的?又不是你们要去!”苏小小还是那一贯只要有钱赚,万事皆可以的态度。

“不行,算我求你,这个钱不要赚!你要工作,我可以帮你找工作,总之,就是不准去赚这个钱!”沈广之用专制的口吻说:“你还是好好计划这个暑假出国念书的事,把时间腾出来,先打好一些语文的基础,出国以后就比较容易进入情况。”

“这个暑假?沈广之,你是不是疯了?”苏小小被沈广之的话吓到,他简直在说天方夜谭。“现在都快六月了,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到哪去找六十万?还有到什么地方落脚?哪间学校肯要我?都是问题!”

“所以我才要你现在开始好好计划。”沈广之说:“手续和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你只要想好方向就好,好好计划你接下来几年的生活;至于费用问题,你不是已存了不少吗?还缺多少?”

“是啊!是不少!”苏小小语气又好笑又无奈。“但离我的下限目标还差一截,少说也要再一两年的时间。”

“为什么?”

“为什么?”苏小小啼笑皆非,沈广之这个问题简直问得又可笑又滑稽,她又重复一次说:“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叔叔,舅舅的腿也都不长;更没有什么陌生的、暗地呵护我的长腿公、婆、伯、叔、婶、娘;我又不信天主,圣诞老人不会眷顾我;我又不能去抢劫银行,这就是,‘为什么’!明白了吧?沈大少爷!”

她说到最后,口气越来越酸,沈广之掂掂那酸,微微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天啊!这简直是更没脑筋的话!苏小小的大梦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钱的问题,钱是阻碍一切的关键,也是叫她最需要担心的实际问题,她翻翻白眼,轻声哼了哼:

“这个才最叫我担心!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等等——你还没答应我,不去当那什么搬运工。”沈广之又抓住她。

“沈广之,你有病是不是?还是太闲了,所以跑来这里讨人嫌?”苏小小无奈的站住说:“我不工作就没钱赚,难道你要我喝西北风吗?我和你那些高水平的女伴不一样,我们层次不同,我只能形而下的谋生计、讨生活,和你们那种上高级餐厅、优雅的喝着研磨咖啡、聊些形而上的玄谈等生活方式和哲学完全搭不上调,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请你不要以你世界的标准来要求我,我会自卑的。”

她说得真真假假、非非是是,口气很正经,沈广之却完全否定她的“异同论”,诡着笑脸说:“是吗?怎么我听不出一点‘自卑’的味道?你只是找籍口排斥我,我不觉得你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同,更没有所谓层次的问题,你说我们世界不同,纯粹只是为了排斥我,这一点我早已很明白。”

“我干嘛排斥你?我只是说事实,要不然,叫你上‘空气流通店’吃饭,你受得了吗?没三分钟你就不自在透了,这就是层次的问题。打个比方说,你是贵族,我是平民;你供养宫廷画师,而我则心仪流浪的吟游诗人,你看看,我们的世界实在是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广之再度逼近苏小小。“你不是常和莎白上高级餐厅吃饭吗?那一次我看你的态度倒是自在得很。你根本不当那是一回事对不对?还有,你说得不对!我并不欣赏宫廷画,我喜欢民间采风。”

“算了,我说不过你。”

“那你是答应了?”

“沈广之,你是存心逼我喝西北风是不是?还是你要养我?”苏小小瞪起眼睛。

“有何不可?”沈广之低下脸,咬字极轻:“只是,你肯让我养吗?”

他突然说出这种荡人心弦的话,苏小小芳心不禁又是一跳,但沈广之说这话却没有意淫的味道,自然又顺口,完全是健康的感受,他接着说入正题:“你还是放弃那个工作,到我事务所来,我给你一份工作,这样你就不会喝西北风了,行吧?”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又不懂建筑……”苏小小踌躇又犹豫。

沈广之轻轻笑起来。

“放心,不会叫你做那些‘高难度’的工作。”他笑说:“你只要帮忙做一些杂务性的工作,偶尔帮会计处理简单的账务工作就可以了。”

“唔……”苏小小沉吟一会。

“怎么样?”沈广之笑着问。

“听起来好象很轻松,但——”苏小小耸耸肩,大言不惭:“但可想而知,这种‘类小妹’的工作,酬劳一定不会多!”

“老天,你可真贪心!”沈广之忍住笑,苏小小的反应在他意料中。“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一天一千块银元怎么样?”

“真的?”苏小小眼睛亮了起来。

那是标准的守财奴眼神,钱鼠唯一的光辉,但她仍稍有犹豫说:“可是,这样不太好吧?别人会不会说闲话什么的……”

这下子沈广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脸皮一向不是很厚吗?一向不在乎别人的非议,怎么?良心突然不安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的座右铭没有‘良心不安’和‘不好意思’这八个字。”苏小小不受激,但有钱赚的事她不放弃。“就这么说定,你不许反悔。”

“我才怕你反悔呢!就这么说定。”

“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不急,等你这边工作结束再说,我会再来找你。”

“这工作下星期就没戏唱了。”苏小小说:“你想‘聘请’我就别拖拖拉拉,我可不希望两头落空,到时失业啃老米饭。”

“那好,今晚我们一起吃饭,我把该告诉你的都先告诉你。”沈广之愉快地笑说:“七点,我来接你。不准有籍口。”

沈广之满意点头,陪着苏小小走回百货公司大堂,走了几步侧头对苏小小说:“对了,就到你说的‘空气流通店’吧!”

苏小小陡地愣了一下,扬起笑点点头。

看着沈广之含笑的脸,苏小小也不禁地含笑点头,心里那模糊的期待悄悄地、努力地在画清轮廓。

她心里明白沈广之关心她、对她好,而经过这一长谈、梦想的剖吐,面对沈广之,她也越来越自在,对他有说不出的欢喜和亲近。

第十一章

“夜魔的天堂”重新开张,人来人往,气息不断,大门上恶魔的勾魂眼又和以前一样晶亮有神,舐血唇也比往日鲜艳红润。

田优作依然是一袭不变的黑衣黑装、长发系花布条,味道比以前更魔,邪里又透三分英气,正耀光华,天使的光环和恶魔的尾椎混成一体。

曾莎白和赖美里踏着高脚椅坐在吧台边,懒懒加上几分醉态趴在吧台上,透过高脚杯玩捉迷藏一样捕捉田优作黑色的身影,时而发出神经兮兮的笑声。

“你们两个醉了。”田优作把空杯收走,各倒给她们一人一杯水醒酒。

“才没有!我酒量好得很年!”曾莎白抗议,她脑筋十分清醒,但田优作既斟开水给她,她便也无异议照喝。

“你们两人最近好象很闲,没事少泡在这里!”

赖美里颤着手举起白开水,看起来醉颠颠,她其实也没醉,只是爱装那醉态,仿真“贵妃醉酒”的妩媚,她细声细气的说:“优作老板,你是生意人,而生意人是不该说这种话,给你钱赚你反倒挑剔嫌弃!”

田优作不理赖美里,他知道她们两人难缠得很,不像苏小小,只要有钱赚,骂她、笑她、踢她、捧她都无所谓,而且又不黏人。

“优作老板,你的明丽甜心今天不来了吗?”赖美里不放过他,嘻皮笑脸的揶揄田优作。

自从田优作送了司徒明丽十三朵血色的玫瑰,加上一回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司徒明丽眼看对沈广之的爱情无望,田优作魅力又同样绝伦,终于正式坠入恶魔的陷阱,踏入“感情的堕落”。

但她不动声色,表情依然无波,只是有意无意常会出现在“夜魔的天堂”,惹得赖美里和曾莎白看了很不顺眼。

“优作老板,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那种见风转舵的女人!”曾莎白撇撇嘴,她就是对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司徒明丽有偏见。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田优作皱皱眉,但口气并不凶。

有人结伴进来、有人结账离开,也有人重新点单,田优作一人身兼酒保、跑堂和收账的,简直忙得团团转。

“我看优作老板和小小厮混的那段期间,好的没影响到,倒学会了小小那守财奴的个性,忙成这个样子,侍应生也舍不得请一个!”曾莎白旋回高脚椅,面向“天堂”内部,一口一口喝着开水,一边注视忙碌穿梭桌台间的田优作。

赖美里仍趴在吧台上,回过头看了看,神态慵慵懒懒。

“唉,莎白”她说:“你想她会来吗?你真的约了她吗?我还以为你恨死她了,一辈子都不会理她。”

曾莎白淡淡地望了赖美里一眼,手持着酒杯喝白开水,神态像是社交场上老练的名媛,相称但有种不谐调。她举高了酒杯在灯光下比晃,光线透过透明的酒杯造成美丽的折射,她看着灯光透过酒杯折射的彩虹说:“会的,她一定会来的,她不来的话,我就真的跟她绝交,一辈子不理她。”

“你要跟谁绝交?又约了什么人到这里?”田优作捧着一堆空酒杯回吧台,不规则地摆在一旁。“若是真的,那我真要恭喜那个幸运的家伙,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难缠的噩梦。把酒杯递给我!”

赖美里把空酒杯搁在吧台上推给田优作,连带把曾莎白手中的杯子也一拼推给他说:“我跟莎白在谈小小的事,优作老板。”

“苏小小?那死要钱的家伙?”田优作停下手上的工作。

“嗯,莎白约了她在这里碰面。”

“你们约了她?她会来这里?”

田优作的问话中,掺杂异样的欣喜和兴奋。自从那次他认为“恶魔之味”的符咒解了之后,在街上遇过一次,之后他就没再看过她,而“夜魔的天堂”重新开张至今,她也还没踏进过。

每当思及苏小小,他就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感觉,而有点疑惑恶魔的力量;照理说,恶魔的力量是灵验了,因为它让他终于追求到心仪多年的司徒明丽,但是,喝了“失恋的滋味”是苏小小,和他结心、结情的应该是她才对——他知道“失恋的滋味”的咒术其实还没有解,因为他始终找不出解咒的“只爱你一个”;而“失恋的滋味”对苏小小没有发生作用,他不承认恶魔的力量失败,只有一厢情愿的认为咒术已解,但自此每想到苏小小,他心头就有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套句苏小小说的——对于相信的人来说,那一切才会发生影响。而像她那种不信天地、不拜鬼神的人来说,金钱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

他骂苏小小拜金、死要钱,从未去深入思考过她的内心层面;而她的反应总是吊儿啷当、嘻嘻哈哈,并没有为谁开放她的心灵。

他对她的感觉错综复杂,但体会得太迟,恶魔的新娘人选早已决定,他并不后悔,只是每当想起她,心头的滋味难免惆怅,恨不相逢未定时。

苏小小不像司徒明丽那样“单纯的愚蠢”;起码就信仰学说而言,她是那种恶魔又恨又爱的人类,不是愚蠢,也不盲目,但就是不信天地、不赖鬼神,神明的力量对她发生不了作用,她活在人间而存在人间,在天地人间只信赖唯一的自我。这让恶魔低回不已,产生不应该有的怀念,也只是怀念,除了恶魔的新娘,恶魔对人类是不应该也不会有爱。

“优作老板,请你给我一杯‘毒蝎子’。”曾莎白突然开口。

“你要喝‘毒蝎子’还太早,省省吧!”田优作习惯性皱眉说。

“毒蝎子”是他休业这段期间研究出来的“新品种”,味道很辣,而且又烈,后劲更强,不善饮酒的人喝了保证头痛三天,烂醉得一塌糊涂。

“又不是我要喝的,你紧张什么?”曾莎白扬扬眉。“蝎子的毒用来腐蚀人心是最恰当不过,就算我原谅小小,不再计较,但她也该付出点代价,为我们之间的友谊表示一些忏悔。”

“莎白,你是说要叫小小喝‘毒蝎子’?”赖美里问。

“嗯。”曾莎白点头。“她如果喝了‘毒蝎子’,那我就不再计较,承认她和沈大哥之间的关系。”

“你说什么?莎白,苏小小跟沈广之有什么关系?”田优作再度停下手边的工作。

“情人关系啊,笨!优作老板,就像你跟你的明丽甜心那样,懂了吧?”赖美里又调侃田优作一番,转头问曾莎白说:“不过,莎白,你以为小小那颗只长钱不长肉的心,还用得着去腐蚀吗?”

“是用不着。”曾莎白想想不禁笑起来。“不过,最起码也让她头痛个三天,这算很便宜她了。抢了沈大哥害我失恋,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更不用提原谅她。”

“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对不对?”赖美里酸酸的接口说:“如果抢了沈大哥的那人是我,我看我不被你宰了才怪。”

曾莎白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条件让沈大哥看上。”

“那小小呢?她又有什么条件?”

“她?”曾莎白想想又笑起来。“最起码她那死要钱、不要命的劣根性,就比你惊世骇俗!”

赖美里睁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自言自语喃喃地说:“说得也是,我的确是比不上她。”

她们俩不着边际似的谈话,田优作听得心烦,塞耳塞但嫌耳朵痛,他又不好随便离开吧台,正烦没个去处,大门推开,苏小小探头进来。

“对不起!来晚了,等很久了吗?下班以后我就直接赶来,谁晓得公共汽车半路抛锚,我是走路来的。嗨!田优作,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越来越魔了。”

苏小小进来就直接走向吧台,自动坐上高脚椅,笑吟吟地对曾莎白解释晚到的理由,又笑吟吟地跟田优作打招呼。

“这种事果然只有你做得出来,十块钱也舍不得花而走路来,看你一身疯婆子样,丑死了!”曾莎白忍不住讽刺。

她对她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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