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之代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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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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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佑城掐了烟头扔掉,离开阳台,边走边道:“上将是聪明人,做事情之前,先想想后果。”

近卫信树轻晃酒杯,唇边勾起笑,邪妄轻狂。。。。。。萧佑城,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

萧佑城坐下不久,忽听见“砰”的一声响,水晶灯陡然熄灭,黑暗中,瞬间的平静后,尖叫声此起彼伏,男士们大都还镇静,只是一干小姐太太们,个个惊恐不已。墙上的壁灯还亮着,只是那灯光仅为装饰,实在是黯淡,便是人在眼前,也瞧不清楚。

水晶灯熄灭的那一瞬间,在做出反应前,容庭轩便察觉到身边有人冲了出去,借由微弱的灯光,他只看见纤细的身影,穿过拥挤的人群,猫一样矫捷迅速,也优雅。

萧佑城在同一时间提了枪冲出去,在舞池中央遇到她,两人停下,相对而立,前一秒的紧张担心,此刻只化为平静。舞池中央更是暗,看不清彼此的脸,远处透来那微薄的光,只能照见她左耳一枚小小的钻石耳钉,微微闪烁。

他突然抱住她,大约黑暗给了人一种虚幻的自由以及不顾一切的勇气,她也抱住他,倾尽全力的拥抱,将刻骨的思念交给彼此。。。。。。

灯光再次亮起时,不过是几分种以后的事,有些人嫌太长,有些人却嫌太短,舞池中仍是一片混乱,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拥抱。仿佛从梦境回到现实,她再次离开他,头也不回的走掉,这次他却站在原地,久久驻立。

近卫信树摸了摸口袋,果然是一封信,不免有些后怕,若刚才那人想要他的命,只怕是易如反掌。

主人很快出来解释道歉,说刚刚只是一点小事故,无需担心,客人们受到了惊吓,舞会自然很难继续下去,不久过后,三三两两,陆续有人告辞。

代黎拿了大衣,也准备离开,容庭轩同她一起,近卫信树吩咐人送白月儿回去,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却看见萧佑城,依靠在门廊。

“送你。”

“我送你回去。”

“我送你。”

三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深秋初冬的天气,晚上竟是这样的冷,风呼呼刮在脸上,仿佛随时要窜进身体里去,将四肢百骸都冻住,代黎紧了紧大衣与围巾,“我有车。”话未说完,人已踏进黑夜。

三人都未追,只默默目送她的背影,她穿了件黑色大衣,高挑纤细的身影,几乎融在了夜色里,却是那样显眼,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个她。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白日越来越短,每每不过五点钟的光景,天色便黑将下来。天气却总是很好,特别是午时,阳光斜射进屋里,不若春夏那般浓烈,懒洋洋的,暖融融的,手心竟微微渗出汗。

屋里本就通了暖气管子,大衣早脱了,只好将毛衣袖子卷上去,方才凉快了一些。陈小引走进屋,见她这个样子,道:“当心着凉。”

代黎笑了笑,仍专心擦枪,手边错落散放了几颗卸下来的子弹,在阳光下,泛出黄澄澄的光芒。

陈小引将外套挂上衣架,身后传来“噌噌噌”的声音,她擦完枪,在装子弹。陈小引想了想,转身道:“他经常跟着你,你知道吗?”

她将最后一颗子弹填进弹膛,突然举枪对准陈小引!黑洞洞的枪口后,是她嫣然的笑脸,构成诡异却协调的画面,她笑道:“新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试手。”

陈小引也随着她转了话题,“下午陪你去打靶场试试?”她想了想,摇了摇头,复又摆弄起手中的枪,仿佛心爱的玩具。

她在总堂吃完晚饭才回家,天早就黑透了,陈小引要开车送她,她不肯,隐隐夜色下,陈小引能感觉到附近有人。。。。。。他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从海天帮总堂回家,不远也不近,她尽挑狭窄偏僻的弄堂巷子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想找个试枪的机会。。。。。。在一处暗巷的拐角,果然让她遇上了,猥琐的淫笑与的惊恐的求饶,她不说话,伸手就是一枪,子弹堪堪划过男人的耳边,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不敢回头,连滚带爬的跑了,角落里蜷缩一团小小的黑影,仍在小声抽泣,她将女孩扶起来,送到巷口,叫了一辆黄包车。

她独自站在巷口,眼前是大路,有辉煌的灯火与喧嚣的人群,不时有汽车开过去,车灯掠到她身上,映出苍白的脸,却是一晃而过。她回头,身后是小巷,黑洞洞的,看不见尽头,仿佛踏进去一步,就能叫黑暗吞噬,粉身碎骨。

不远处,一点红色火星,明一下暗一下的闪动,黑暗中,她看不见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什么,略一迟疑,迈步,走了过去。

“戒了抽抽了戒,你不累么?”她停在他身边。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看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却只看见黑暗,问她,也像是问自己,“我还有机会戒吗?”

她不再说话,也没有离开,只静静站在他身边。他扔掉烟头,军靴将火星踩灭,突然用力一拉,抱着她就吻,他口中还遗有烟草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她紧紧环了他的脖颈,回应他重重的纠缠,拼尽全力。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回的都督府,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像是做梦,房门刚一落锁,他们激烈的拥吻,撕扯对方的衣物,踉跄来到床边,他将她压在身下,迅速退下两人的长裤,什么都来不及做,一贯而入。她觉得身下一阵刺痛,却将腰肢微送,让他进得更深。她的体内干涸又紧致,密密将他包容其中,他的侵入灼热又坚挺,将她的一切都填满。。。。。。

他不动,只深深埋在她体内,除去彼此所有的衣物,他紧紧拥着她,每一寸肌肤都与她贴合在一起,以身体感受对方的存在,获得拥有的满足,诉说不能言语的情意。

身边有响动,很轻很轻,他却醒了,眼前浮动朦朦的蓝灰,是初晨的颜色,他其实并没有睡多久,空气中还隐有情欲的味道,他看着她起身,在散落满地的衣服中挑出自己的,一件一件穿上,拉开门离开,头也没回。

他静静躺在床上,很累,却睡不着,也不能闭眼,天色渐渐泛白,她的气息渐渐转淡。。。。。。若不是枕上落有她的发丝,他甚至要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梦。

贵宾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沈纤在小小的贵宾室内来回踱步,不时抬头去看时间,心中不免着急,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副经理带回来的消息更加糟糕,明天只有一列去北平的火车,票早就抢光了,一点门路也想不上。沈纤心中愈是急,脱了大衣仍嫌热,拉开深绿丝绒窗帘,隔着玻璃,看着窗外雪片飞舞,上海百年不遇的大雪,偏生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延滞了交通,新历年马上就要到了,剧组必须赶在这两天去北平拍几场戏,沈纤是这部片子的主演,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她也是投资人之一,因此分外着急。

迷乱风雪中,隐约看见两列士兵排列于站台,这样大的雪,亦是笔直挺立,纹丝不动,沈纤问:“外面怎会有哨岗?”副经理走过来看一眼,恍然道:“刚才听车站的人说,今晚少帅要乘专列去北平,怕是快走了吧?”

沈纤略一思索,转身离开贵宾室,大衣也忘了穿,身上只一套薄呢子洋装,叫那卷着雪片的寒风一吹,透心的凉。她就在站台边等着,幸好不多久便等到了萧佑城,他下了车,在几人的簇拥下快速走过来,沈纤大声唤道:“少帅?少帅?”

萧佑城停下脚步回头,三把枪同时对准了沈纤,她只是面不改色,想挤出一抹笑,无奈脸颊早就冻僵了,“少帅,我是沈纤,上个月在赵家舞会上我们见过,还跳了半支舞。”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陌生疏离,唯独在她说到“半支舞”时,略略松动,他终于想起她是谁了,沈纤心中不由泛过一丝酸。

他不说话亦不动,沈纤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三两句将请求帮助的情况说完,萧佑城别过脸,对身边人说了句什么,径自上了车,没对她说一句话。沈纤心中正忐忑,见一名气度儒雅的男人向她走来,“沈小姐,车子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了,请你们快一点。”

火车鸣笛,轰然而动,看着站台上徐徐后退的景物,沈纤松下一口气,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找到包厢外的侍从,说想见一见少帅,侍从认出她是电影明星,脸色微窘,将她带到顶头一间车厢外,对门外几名侍从说明了来意,一名侍从敲了敲门,听见有人应才恭敬道:“少帅,沈小姐想见您。”

萧佑城又应了一声,侍从才敢推开门,沈纤笑容满面走了进去,萧佑城却未抬头,只说了句“请坐”后也再未开口,沈纤眼尖,早看见他手里拿件物事,似乎是个木偶娃娃,穿着黑甲,看那做工,不像是国内的手艺。

有侍从送上咖啡,沈纤不好一直盯着看,端起杯子喝一口,热腾腾的咖啡直暖进胃里,确实舒服了许多,她开口道:“少帅,谢谢你的帮忙。”

萧佑城点点头,只专注手中的木偶,以拇指轻轻的摩挲,沈纤又道:“听说少帅不日又要赶回上海,不知归期有没有定下?我们是否还机会与少帅同行?”

萧佑城忽然唤道:“孙辅。”门外有侍从应声,不一会儿,沈纤又看见刚才那名儒雅男子,萧佑城道:“沈小姐有什么事,请找孙秘书谈。”

孙辅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沈小姐请随我来。”

沈纤脸上闪过些许尴尬,很快被笑颜掩饰,从容起身,又对萧佑城道了谢才往外走,在关门前一刹那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那样温柔的神情,那样专注的眼神,不能不让人动心。。。。。。可是,她连个木偶都比不过。

新历年过去的第三天,到了晚上,各色跳舞场依旧是热闹非凡,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整条街都照亮。

许小翠双手捧一只保温盒,穿梭于花花绿绿的光影之间,她来夜之会已有一年多,早见惯了这般奢侈繁华的世界。夜之会后门外有男人在张望,远远见到她,骂骂咧咧的催喊:“妈的买个云吞都这么慢!快点!”

许小翠赶紧加快了步伐,跑到男人面前时,差点收不住脚,气喘得厉害,男人又骂了一句,却小心翼翼拿手试了试保温盒的热度,点点头,“送进去!快点!”

舞厅里很是熙攘,许小翠却轻易找到了那个人,西服小马甲,西服长裤,一色的黑底间细白竖条纹,非常帅气,马甲是无袖的,露出圆润的肩膀与纤细的手臂,似随意般站在舞场边上,。电子书手半搭在裤兜里,很有一种慵懒的贵气。

临近那人,许小翠反倒慢下脚步,心中也有些慌,平日里她是个利索丫头,此刻说话却有点结巴,“大。。。。。。大小姐。。。。。。”

那人转过头,看见她手里的保温盒,眼睛一亮,比霓虹还闪烁,边接过边道:“有多放辣椒吧?”许小翠点点头,那人嫣然一笑,“谢谢。”许小翠脸上一红,羞敛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夜之会被人使唤惯了,做这样一点事,怎么也想不到大小姐竟会道谢。

代黎一手端着保温盒,一手在衣袋里摸索,略略颦起眉,许小翠刚想走,却被代黎唤住,“等一下。”

许小翠以为大小姐还有事吩咐,乖乖站在原地,想抬头看,又不敢,比起舞厅里许多女人,大小姐穿的并不算少,可不知为什么,特别让人脸红心跳。

代黎左右张望了一圈,很快有人赶过来,“大小姐?”

“借我五块钱。”

“。。。。。。”来人愣怔半刻,不明所以,赶紧掏出了银元,代黎接过,立即又塞进许小翠手里,唬得许小翠连连后退,“大小姐?”

“拿着吧。”代黎温和的笑,“天气很冷了,去买双棉手套。”

含混说了声谢谢,许小翠紧紧低了头离开,眼泪啪啪往下掉,来到上海,第一次有人发现她手上密布的冻疮,第一次有人愿意发现。

在角落里摸干泪,再回到舞厅时,许小翠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人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悄悄说些什么,眼神还偷偷往一个地方瞟,许小翠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舞池边上,坐在一起的俊颜男女,她恰好都认得,男人一身戎装,一定是少帅,大小姐与他订婚时,她在报纸上看过他们的照片,女人一袭玫瑰紫长礼服,经常在电影院外头的大海报上看见,许小翠又想起来,今年的月历牌面上,画的也是这个女人。

“真的假的?”

“这都在一块了,还有什么假的?”

“这两天报纸上全是沈纤的桃色新闻,却闭口不提男方是谁,原来是少帅,难怪连报纸都不敢写。”

“我有朋友在报馆,听说,少帅前几天去北平,把沈纤也带上了,沈纤果然是有法子,一回来就公开,得恨死北平上海有多少名媛闺秀。”

“哼!一个女明星,你以为能长久?”

“嘿!我刚刚好像看见代小姐也在。”

“对对对,这两天舞场里人多又乱,她每晚都来。”

“人在哪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省省吧你!两人都解除婚约了,谁能管到谁?”

“是这个理。”

“话不能这么说。”

“。。。。。。”

“。。。。。。”

。。。。。。

萧佑城与沈纤并没有跳舞,只是坐在那里,舞厅里有许多显赫子弟,而其中泰半都认识沈纤,不停有人过去打招呼,沈纤是混惯交际场的,应酬起来自然如鱼得水,萧佑城竟也不似从前那般冷漠,虽说不曾笑过,偶尔也能应上几句话。沈纤是少帅女朋友的身份,就这样被证实。

舞场边上,代黎半倚于墙面,双臂懒懒环在胸前,目光游离于整个舞厅,似有些漫不经心,偶尔对上一双熟悉眼眸,也只是一扫而过,没有情绪,也不停留。

不远处,有几位太太在热切议论着,不时还扭头去看代黎,一个小个子男人走过来,“唰”的一下插把刀在桌上,刀身剧烈的抖动,锋口在灯下闪着尖利的光,男人目光凶狠,声音也恶,“再说一句试试?”

太太们吓得脸色煞白,周围许多人看过来,也都静悄悄不敢出声,这个男人叫阿P,近两年发迹,在海天帮很有地位,一般人轻易不敢惹。代黎也看过来,冷冷扫了一眼,阿P心头有些怵,几步走上她跟前,小声道:“大小姐,要不要找几个弟兄,办了姓沈那女人?”

代黎微微扬了脸,因为个子比阿P要高,垂了眸看他,目光更冷,“海天帮帮规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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