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黎微微扬了脸,因为个子比阿P要高,垂了眸看他,目光更冷,“海天帮帮规第三条。”
阿P滞在那里,心中惴惴,“大小姐。。。。。。”
“说!”
“不准欺负女人孩子。”阿P赶紧一口气说完。
代黎直起身,“我先走了,你看好场子。”转身时瞪了阿P一眼,那气势,阿P差点没当场跪下来。。。。。。没有人知道,阿P其实喜欢大小姐瞪他,又害怕又期待,难言的情绪。。。。。。
去衣帽间拿外套,进去不久,身后传来落锁声,枪刚拔出来,又被她缓缓放了回去,继续找她的衣服,衣帽间里很整齐,一件件华裘贵貂,她却找不到自己那件呢子大衣,不知被挂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轻,从她身后飘过来,“生气了?”
“无聊。”她的回答很干脆,将他的问话生生迫了回去。衣帽间里有几盏壁灯,罩面是橘黄色的,将灯光打散,淡淡的橘黄浮动于空气中,流淌朦胧的暧昧。
灯光从他身侧打上来,只将他半边脸颊照亮,他笑了一下,勾起一侧唇角,昏黄橘光下,眼神显得黯淡,声音更轻,“原来我又做傻事了。”
她手下一顿,动作凝在那里,只是不说话,也不回头。
他从身后抱住她,小心翼翼拥她在怀里,她只轻轻动了一下,渴望已久的温暖让她放弃了挣扎,他将唇抵在她肩上,张口含住细腻光滑的肌肤,鼻端萦绕淡淡香气,发自她的身体。
“母亲很生气,说要来上海找你,现在出了这样的新闻,她应该不会再疑心。”
她低头略一沉吟,“这不是个好办法。”
他“嗯”了一声,仍含住她的肩膀,贪恋着她的体香。不一会儿,她别过脸,“既然如此,干脆与沈小姐交往看看,你终究是要结婚的。”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猛的一紧,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欺上她的眸,声音冷得像要冻结,“你呢?会结婚?”
她看进他的双眸,一瞬不瞬,他眼里只有阴沉沉的黑,噬人一般,她心里空的厉害,茫茫找不着边际的感觉,脸上却一笑,像是绽放在梦里的昙花,转瞬即逝的美丽,虽然近在眼前,却不能拥有,她幽幽看着他,轻声道:“也许吧。”
怒火夹着深深的痛,喷薄而出,顷刻间烧红他的眼,他紧紧箍她在怀里,恨不得与她互为血肉,狠狠吻她,像一只凶狠贪婪的猛兽,绝望的掠夺,以掠夺掩饰绝望。
心是空的,脑中也是空的,到处都是空的,唯有他的吻,他的怀抱,给她片刻的充实,她牢牢勾住他的脖颈,热切回应他。拥有,哪怕在梦中也好。
情感与欲望压抑的太久,激情一触即发,他猛的扯开她的小马甲,扣子 “咚咚” 散落于地,拉下黑色抹胸,因为用力,雪白微微的漾动,他含住渴望已久的粉嫩花蕾,狂乱的辗转吸吮,霸道中隐隐存了温柔。
她闭上眼,嘤嘤细微呻吟,脖颈稍稍后仰,颈线优美如天鹅,他双手游走于她美丽的胴体,顺着她光滑的脊背上下抚动,火一样撩拨。他突然迫向她,逼她不得不往后退,步伐却很快被挡住,赤裸后背触上坚硬的冰凉,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身子被他一转,前胸抵上了冰凉。
深深抽气。。。。。。她看见自己的模样,脸色潮红,混着昏暗灯光的橘黄,构成某种迷乱的魅惑,双眸潋滟,浮动水雾,眼中有情欲,也有些许的惊愕与羞愤。。。。。。她看见另一双眼,眼中有她所熟悉的一切,他们的目光相绞于镜中,这个虚幻的存在。
他解了她的长裤,抚摸她细嫩敏感的修长内侧,滑入温润柔软,探进一指。。。。。。她身子猛然一颤,然后僵住,她的柔软牢牢吸入他的指,渴望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更甚。她想闭上眼,可他的目光锁得那样牢,执着要与她相视。
他缓缓退出手指,握住她的腰肢,用力一顶。。。。。。她重重一哼,身体愈加抵上镜面,双目却不避,看着他。他开始抽动,缓送慢退,渐渐加速。。。。。。身子被填满,切切实实的拥有,他们的身体这样契合,仿佛为对方而生,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
她抓住他扶在腰间的手,咬了唇,抑制呻吟的蔓延,眸光一直与他纠缠,从最初进入,到最后快乐的极致。。。。。。她突然觉得,即便没有未来,此生能拥有这样的一刻,这样相知相融相爱的一刻,也就够了。
他没有立即退出来,仍埋在她体内,她失了力气,软软依靠在他怀里。喘息声交错,灼热的呼吸喷洒于镜面,覆一层薄薄的白雾,迷了彼此的视线,他抬起手臂,在她眼前,以指代笔,一笔一笔,于薄雾之上,写下三个字。。。。。。
她怔怔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抛下一切。。。。。。细小的水珠滑下来,一串连一串,像是在流泪,很快冲刷了字体,她突然一掌拍上去,将已经模糊的字面覆住。
。。。。。。
马甲叫他扯坏了,她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找扣子,没办法现在就缝上,幸而还有外套,他帮她扣好大衣,帮她系上围巾,亲一下她的额头,她低了头想走,又被他抱住,“今晚去我那?”
她沉默片刻,“再说吧。”挣开他的怀抱,指尖刚刚触上门把,听见他的声音,“我等你。”
出了衣帽间,欢声笑语扑面而来,密密将她笼罩,舞场上依旧是璀璨繁华,一门之隔,仿佛立即跌入另一个世界,这些个热闹喧嚣,却又仿佛与她毫不相干。
回到家里,常霏已经睡下了,杨妈见她回来,迎上来道:“大小姐,今晚的龙眼肉粥做的特别好,你等一会儿,马上就热好。”
代黎晚上吃了云吞,并不饿,可还是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餐厅里只开了一盏琉璃吊灯,灯光微黄,将桌上铺就的乳白色餐布,晕成了黄色。
龙眼肉粥很快送到她面前,腾腾冒着热气,代黎浅浅尝了一口,“好香。”杨妈笑得慈爱又满足,“香就多吃一点,你贫血,吃这个好。”
“一碗就够了,您先去睡吧,很晚了。”
杨妈又待了一会儿,见她坚持,也就回房休息了。代黎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半碗粥,将勺子斜搭在碗口,看了眼腕表,十一点半。
屋里很静,头顶一盏吊灯,不大,只够将餐桌照亮,余下便是绵绵的黑暗,由淡转浓,四面八方向她侵来,侧枕于交叠双臂,腕表就在耳边,“嘀、嗒、嘀、嗒”秒针走动的声音,一下一下,暗合着她的心跳。
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混乱,她想了很多事情,茫茫然理不出一个头绪,复杂,其实又很简单,去,或者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直起身子,又看一眼腕表,一点四十。屋里虽然有暖气,余下的半碗粥还是凉透了,关了灯,摸黑向外走。理智告诉她不能去,情感却背道而驰。
都督府内外的哨岗是日夜守卫的,见到她,立即拉开了大门,她将车子开进后院,停在洋楼外,前半夜下了雪,地上薄薄覆一层,很滑,她小心翼翼步上台阶,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屋里亮起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微微眯起眼,看见他,深深陷进沙发里,看那样子,一定是坐了很久。他打开的是沙发旁的落地台灯,淡淡的金色,像是初晨的阳光,温暖而恬静,他从金光中向她走来,牵起她冰凉的手,焐在心口。
“还冷吗?”
她摇头。
“饿不饿?”
她又摇头。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厨娘童妈端出一碗粥,恰巧,又是龙眼肉粥,她没有一点胃口,仍是安静的吃完,他在一旁看着,同样的安静。
他真的带她出门,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三点,车子开过大半个城区,最后停在一座哥特风格的尖顶建筑前。
这是一座小教堂,地处偏僻,她甚至不能叫出教堂的名字,门前有两排矮松,夜色下,只看见丛丛黑影。门被他推开,她愣住。
千百只红烛在燃烧,千百簇火光在跳动,连成一片火的海洋,温馨又炫目,教堂两壁的玻璃窗上绘有色彩斑斓的圣经故事,在晕黄烛火的簇映下,愈发显得神秘,一名白袍神父立于十字架前,冲他们微笑。
代黎下意识回头就走,被萧佑城一把拉住,两人僵持了片刻,代黎低下头,他们还站在门口,烛光照不亮她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却是萧佑城先开口:“那天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把它做完。”
代黎抿起唇,缓缓摇了摇头,黑暗中,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见,半晌才道:“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若无其事。”
“那你今晚为什么要来?”
她被问住,顿时语塞,为什么要来?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来?分手还是牵手,这样简单的选择,却又是这样的复杂,亲情与爱情,理智与情感,光明与黑暗,是任由道德绑缚,还是随着心魔堕落?她知道怎么做,可她做不到,却又不能不做。
脑袋炸了一样的疼,她扶住额头,他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她的背,“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很为难。。。。。。我也不奢求什么。。。。。。把这一切都当成梦好不好?就当是骗骗我,行不行?”
泪水瞬间湿了她的眼,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以这样谦卑的姿态在恳求她,她没有办法拒绝,只想要安抚他疼惜他宠爱他,给他一切。。。。。。哪怕,只是在骗他,只是在骗自己。
他吻她微湿的双眸,牵了她的手,一起走向神父,他们在门口耽误了这么久,神父仍是和蔼微笑,以不标准的中文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萧佑城点点头,神父念起婚姻誓词,大约因为熟悉,说的是英语。
“Richard; do you take Chris for your lawful wedded wife; to live together after God’s ordinance; in the holy estate of matrimony? Will you love her; honor her; fort her and keep h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and cherish her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saking all others; keeping only unto her for as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 ”
(Richard,你愿意接纳 Chris 为你的妻子,共同过婚姻生活吗?你愿意爱她、尊重她、安抚她、守护她,不论是健康或疾病,在你们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I do。”
“Chris; do you take Richard for your lawful wedded husband; to live together after God’s ordinance; in the holy estate of matrimony? Will you love him; honor him; fort him and keep him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and cherish him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saking all others; keeping only unto him for as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 ”
(Chris,你愿意承认Richard为你的丈夫,共同过婚姻生活吗?你愿意爱她、尊重她、安抚她、守护她,不论是健康或疾病,在你们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I。。。。。。do。”
“Seal the promises you have made with each other with a kiss。”
(请以一个吻为彼此做出承诺。)
他转身,轻轻扶过她的脸庞,她的眸中又泛起湿意,他俯下身,先是温柔亲吻她的双眼,辗转来到她的唇,格外小心的,吻上去。
仿佛真如神父所说,这一个吻,是不同的,这个吻之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是梦还是真,何为真?何为假?人生本如梦。
第二十五章 东西永隔如参商
(解释一下,这章标题并不贴切,只是因为十分喜欢这句话。)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将轻微的敲门声掩了,过了许久萧佑城才听见,拉开门,童妈端了盅云片银耳汤站在门口,萧佑城小心翼翼将盅碗接进来,刚放在桌上,水声停了,不一会儿,听到她的声音:“我忘了拿睡衣。”
衣柜里寥寥几件她的衣物,取出一件珍珠白睡袍,浴室的门没关,他说一句“我进去了”便推门而入,她身上裹了条大浴巾,正站在镜子前擦头发。
她一手接过睡衣,一手将毛巾递给他,做的那样自然默契,她换衣服,他帮她继续擦头发。汤盅凉了一会儿,温度刚刚好,汤是专门为她煲的,补血润肺,味道也好(。电子书。整*理*提*供),他陪着她喝了一碗,去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外间的顶灯已经关了,她斜倚在床头,开一盏壁灯,安安静静,在看书,灯光十分柔和,在她纯净无暇的脸庞上,描绘出温馨宁静的色彩。
她抬起头看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站了很久,上床,将她拥在怀里,亲吻她香滑的脸颊,“别看了。”
她“嗯”了一声,合上书搁在床头柜,关了灯,屋里便只剩下黑。
暖气烧得极好,薄被早已滑落到了床底下,汗凝干了才觉出有些冷,他伸手摸索了半天,这才将被子捞起来,而她已经坐起,拉开床头柜第一层抽屉,摸出一只玻璃小瓶,拧开瓶盖倒出颗药丸,拿起柜子上早就备好的水,仰头将药丸服了下去。
他知道她吃的是什么药,她也从不避讳,药瓶就放在床边抽屉里,她不在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将药瓶拿出来,也不止一次压抑自己的冲动,将药丸倒光,全部换成维生素片的冲动。
他渴望拥有一个他们的孩子,不可否认,他的愿望如此强烈,包括他希冀以这个孩子留住她。他想他是可悲的,需要用一个孩子,来得到一个女人。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什么都不能做,一旦有孕,他不知道她是会将孩子生下来,还是。。。。。。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他都不能做。
“生个孩子吧。”他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滑出了口,她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也没有做声。他终于无声叹气,长臂一伸将她捞回来,捞进他怀里,她的身子很凉,他后悔没有早一点抱她。。。。。。还能抱着她,他应该知足。
又一个清晨的到来,他睁开眼,她已经洗漱完毕,在换衣服,“今天晚上不过来了。”他一愣,“我后天回北平。”旧历年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回去,她也一愣,低头去系毛衣扣子,“什么时候回来?”他略一思索,“初二就回来。”她点点头,衣服很快穿好了,回到床边给他个吻,“路上小心。”
晚上七点钟,天早已经黑透了,代府上下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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