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宫之中其乐融融时,今日倒霉了一整日的辛府也出了小小的状况。
往日里向来护卫遍地走,绝对安全的府邸此时却安静地诡异。辛老太爷和辛大人都去赴宴,只有一干女眷和刚刚疼完睡去的辛少。
堂皇的的庭院,一位少女依旧怒气满容,腰间依旧生疼,拜双儿那一脚所赐。
第一百一十三章:辛瑶
深夜静谧,南疆的气候很暖,虽是冬日,依有绿树鸟鸣。或是月夜流光太过美丽,鸟儿不愿破坏,沉默着歇去。让整个庭院映射如水月光,安静的诡异,了无生气。
“啪啪啪!”屋内桌上的砚台被砸,花瓶被砸,茶壶被砸。”丫头慌忙去捡。却得到更大声的怒斥,“谁让你们捡起来的,都给我滚出去,滚!”
辛瑶忍不住了。不知哪来的女人欺负她,连一个什么都不是,只有股子傻力气的小丫头也欺负她。谁不知道这王后之位本该是她的。
可王上为了江山安稳,去和亲娶了个公主。她以为皇朝的公主都会如同传言那般骄纵跋扈,即便有王后之位,也得不到宠爱。
而自己国色天香,即便抓紧妃位,也可将王上的心狠狠抓牢。
可事实呢!又给她狠狠的一棒子。
王后不骄纵跋扈,又很美。不仅如此,还有着她最讨厌的善良。一个女子将皇朝的许多技术带到了南疆,南北在文化上又一次融合。
她的出现,迅速虏获了中立派的人心,让玄奕在争位的战争上立于不败之地。所以玄奕更为宠爱她。几个老臣上书请王上立妃,都被他驳了。
而她又聪慧,为王后,却虽贵而不奢,钟灵毓秀。到最后即便是连皇子都丢了,竟然也没有遭受到过多的责难。
昭阳这个人由内而外,由小到大,全部让她讨厌。一个皇朝的女子。凭什么掳走她南疆王上的心。
辛瑶不甘心,从小便将自己当成王后来要求的她绝不甘心。而舍去王后之位,甘愿为妃,在她看来已经如此让步。受了这么大委屈的自己依然被拒绝。
她成了全南疆的笑柄。每日每日只要她出现在有人群的地方,都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说她做春秋大梦,说她想取王后之位而代之,说她不自量力。每一处自己都在和昭阳比较着,每每完败。
恨愈来愈深,慢慢已成恶毒。
突然有人敲门。辛瑶语气不善,“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着侍卫装的男子拱手道:“大小姐,你要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今日和双儿在一起的少年是个女子,来自皇朝,名程晚清,是王上曾经求娶的人,不知为何没有成功,还是由昭阳公主出嫁和亲。”
辛瑶一惊。“王上求娶却未成功,这是为何?”
“好像是此女身份不够。”侍卫肯定回答。
辛瑶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愿意往前凑,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嫁不成反倒追到南疆来了,还要不要脸皮了。心若歪了。什么话都会被听成歪的。
在她的耳朵里,玄奕求娶不成被忽略,反倒成了程晚清不分青红皂白一定要嫁于玄奕,成了死皮赖脸。
“不过,倒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不仅死皮赖脸,而且自作聪明。
“传令下去,明天一早,我要进宫探望太妃。”辛瑶眸子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半张脸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相辉映下略显狰狞。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必须是她的。
第二日一早,辛府的马车缓缓驶进王宫。可她却并没有依言去看太妃娘娘,那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她要找的是程晚清。
清晨有霜气未散,程晚清早已起床,手中拿着一本南疆王宫有关制毒的孤本。仔细地看着。
有光在她乌黑如瀑的秀发上流连,似乎是彩色,极为耀眼。眸沉静,人沉静。
辛瑶走进看到的便是这样沉静的侧脸,太过空灵。那一刻让她有种自惭形秽之感,自己似乎染上了污泥。可随即便是由嫉妒而生的厌恶。
即便在她眸中只是一闪便被她压下,却逃不过程晚清锐利的眼。
辛瑶挂上招牌笑容,眸中闪着淡淡的光芒,似乎有些怯懦,似乎有些向往,纯真的不可一世。
伪装是她赖以生存的本领,曾经在昭阳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先王都曾评价她温婉贤淑,有大家风范,可当一国之母。
当时的她是极为得意的。如今再度摆出招牌笑容,她相信这个没见过世面,小家子出来的,空长了一张清澈出尘的脸的少女一定会被她蒙骗。
程晚清淡淡一笑,毕竟她是主,至少要搞清楚这人来干嘛。
辛瑶心道,果然。心下瞧不起,面上却热络。
“程妹妹,昨日酒楼一见,只觉亲切,当时不知是妹妹,家兄又遭逢那样不公的待遇,竟然失了礼,今日特来赔罪。
程晚清淡笑道:“无妨,令兄之事,的确……”她没有说完,辛瑶只当她为自己惋惜,心中不以为然,却表现的将程晚清视为知己。
“辛姑娘还有其他事?”程晚清看着她惺惺作态实在觉得恶心,提醒她一下,别忘了正事。
辛瑶看程晚清面色并咩有不善,眼珠一转,“叫姑娘就见外了,我见妹妹但觉有缘,若是妹妹不嫌弃,便叫一声姐姐好了。”
程晚清淡笑不语。
辛瑶只当她答应了,又叹了口气道:“我听说王上本想求娶妹妹,却被昭阳公主抢了先机,这件事实在不公,她除了托了个皇朝公主的名分,还有哪点比得上妹妹的。”
程晚清眸子冷了下来,却融在氤氲的茶气中,晦暗不明。
“辛姑娘这样在背后议论王后,不怕被问罪么?”程晚清的声音本就清淡,辛瑶太笃定自己的想法,根本没听出那里面隐藏的不悦。
“哼,谁敢问我的罪,我告诉爷爷,让他家满门抄斩。”辛瑶得意,为自己姓辛而骄傲。
满门抄斩,这四个字是程晚清最讨厌听到的,即便是与自己无关。
“所以辛姑娘的意思是?”
辛瑶得意的捋着头发,眸色却闪了一丝疯狂出来。那是已经掩饰不住地野心。
“王上既然求娶过妹妹,定然是对妹妹有心,如今妹妹就住在王宫之中。何不借此机会……”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对上了程晚清冰冷的双眸。
眸染墨,凝雪成冰。
她一下子便愣在了那里。程晚清本还想听听她的话,但听到如今只觉愚蠢。
双儿的小身子探了进来,“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让人原封不动的传给王上了。辛姑娘,你几度侮辱王后,你以为辛家保得住你么?”
程晚清笑了,这个丫头总是在最适合的时候赶到。否则那些话她就算告诉玄奕,也会稍微改一下,毕竟涉及到自己。如今更好,不用她说了。
“你个小贱人!”辛瑶见到双儿就忍不住火。双儿那如阳光的笑脸在自己人看来是可爱,在别人看来那就怎么看怎么碍眼了。
辛瑶鞭子抽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是,双儿依旧笑着,却不闪不躲,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鞭子,却是修的身形从后面闪了过了。
“你怎么这么慢!王上怎么说?”去传话的竟然是一丝不苟的修护卫。程晚清已经能够想象到他是如何面无表情一字不差的复述刚刚的谈话了,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谈话,而是辛瑶一个人的舞台。
“辛姑娘,请出宫,王上吩咐,从今日起不准辛姑娘再进宫,若是在外依然管不住你的嘴,那舌头就别要了。”
又是原封不动的转述,让辛瑶瞬间红了眼睛。程晚清看的分明,这红红的眼睛绝对不是委屈的,而是愤怒的。
几度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然甩鞭子离去。
“总算没傻到在这里叫嚣。”程晚清最后说了一句,继续看她的书。辛瑶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插曲,过了就过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王宫的另一处,昭阳却一脸笑意地在看着玄奕批阅着奏折。鉴于昭阳最近实在不太老实。玄奕将一摞的奏折搬到了她的寝宫。
“辛瑶对你不敬,你早就知道了吧。”如同说闲话一样,玄奕问道。
昭阳点头,“知道啊,这有什么,不重要。我抢了她的心上人,她对我有怨言,这很正常嘛。”
玄奕皱了眉,“昭阳,我知你心善,又宽容。但你毕竟是一国之母,包容是好,却不需要那么的……”玄奕皱眉找着词语。
昭阳看他词汇不够的样子,接口道:“圣母?”
玄奕点头同意,“没错,不需要那么圣母。”昭阳笑弯了腰,“我当然不会,只不过我知道你最近正打算清理一下中州势力太大,又喜欢横行无忌的人,才没管她,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嘛。”昭阳从来聪慧,也从来不会善良到不顾自己。
她的善和包容,从来有前提。这毕竟是她付出了那么多才争取到的幸福,她比任何人都珍惜。
这件事在宫中没有掀起丝毫风浪。只被知情的人当笑话说了。可作为主人公的辛瑶,却终于在这件事后彻底爆发。
而有趣的是,巧合还是安排?没人知道。此时此刻的辛府,辛瑶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少女。
披着玄色重袍,有帽子扣在头上,看不到发,也看不到脸,安静的如同雕塑,静静的坐在那里。
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人知道她怎么进来的。屋内有熏香缭绕,成雾,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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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动作
毕竟是自己生活的地方,辛瑶刚一踏进来就感觉心中一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让她第一时间想要退出屋子。
但就在她的脚已经踏在了门槛上的时候,只觉得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拽了回去,接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窗外星夜无声,屋内冷暖两股气流相互交缠,气氛极为诡异。
辛瑶望着眼前的女人,或者说看似女人。纤细的身子被黑色袍子紧紧裹住,发也被裹在了宽大的帽子中。她轻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瓷白色肌肤。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辛瑶的双手已经满是冷汗,一颗心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从来都不是盲目乐观。眼前的女人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这里,又束缚的自己动弹不得。便有足够的能力随时取了自己的性命。
而这种时候,那些她引以为傲的所有的一切,身份地位都帮不了她一丝一毫。
沉闷了半晌,那人开口了,确是女声,但却有些嘶哑,就如她裸露在外的虽白却有些泛青的皮肤,有种带着病态的感觉。
“辛姑娘,我是来帮你的人,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此拔去。”声音依然沙哑,还带着点点冷然。
“我凭什么相信你。”辛瑶眼高于顶,却也不是随便妥协的人。
那黑袍女子冷哼一声,“你觉得你有选择么?”几乎是与声音同时消失的是她的身影。
辛瑶只觉得全身一凉。随即一只冰冷地毫无温度是手覆在了自己的细颈上。
没错,她没的选择。
黑衣下。抬起了双眸。辛瑶心一凉。和泛青白色的皮肤相似,那女子的眸成青碧色,似乎有碧光流转。
如果程晚清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张脸,宿敌一般的存在。沉寂了许久没有搅风搅雨。
叶灵贞!
可惜她不在这里,这晦暗的房间里,除了她和辛瑶,再没有别人。
“吃下去。”纯黑色的拇指大的药丸平躺在黑衣女子摊开的手掌之上。辛瑶瞳孔骤缩,拼命的摇着头,黑衣女子只是冷冷的盯着她。那双碧绿色的双眸泛着冰冷无情的光,让辛瑶从心底寒了起来。
“你只有两种选择。”说出的话亦带着冰碴,在琉璃灯闪烁的晦暗夜晚,有种噬骨吞心的恐怖之感。
“吃了它,或是现在死。”辛瑶闭上了眼睛。
一搏,然后认命。
药丸入体,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倒是小腹中传来凉凉的感觉,似乎有一团气在四肢百骸豁然贯通,说不出的舒服。
但过了一会儿。辛瑶终于感觉到不对来,倒不是身体哪里疼痛,而是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块青黑色的类似胎记的东西。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不暖。“进宫找王后,确定你右手能够碰到她的皮肤,任意一处足够。”
黑衣人消失了。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
辛瑶不懂,这种身手都不能闯入王宫么!她应该怎么办呢?犹豫半晌,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昭阳一直是她视为肉中刺的存在,“我拼死一搏,就不信拉不下你那一条贱命!”陡然转冷的声音和辛瑶眼中的狠光一齐隐没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王宫墙外跪着一名少女,上身着桃红色绣折枝海棠云锦比甲的少女,下身着嫩黄色流苏海涛裙,层层叠叠交错出光的剪影。在阳光破云而出的刹那,美的让人恍惚进了仙境。
正是辛瑶。
不得不说辛瑶拥有着一副好皮囊。在她特意作态,收起所有骄纵的脾气时,柔弱的就如风中颤栗的白莲花,惹人怜爱。
她如今非诏不得进宫,虽麻烦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之法。玄奕毕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辛家的势力连根拔除。所有她此刻跪在这里,玄奕不得不召见她。
可她还是小瞧了玄奕的脾气,她从清晨跪到傍晚,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若是以她自己的性格早就甩袖走了,但这不仅是唯一能够反击昭阳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她手心那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好玩意,她必须完成任务,才有资格解掉那东西。
托了那一张莲花面的福,今日进宫的朝臣都会在玄奕面前提上一两句,说点好话。玄奕心中虽不以为然,但身为王,却也不能让朝臣之女一直跪在宫墙之外,传出去也不像样子。
“把人传进来吧。”玄奕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应声的是双儿。程晚清一早又不见人影了,确是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来自安西王,只说关于无花谷曾有一段交集,但书信并不安全,而他又被太子那档子事绊住了,暂时脱不开身。
只能等风头过后她回京城再细谈。一封信虽没实质性内容,却让程晚清放了心。
太子的事情早就满城风雨,她只是出去稍微向皇朝来的商人一打听,便知道安西王所说的绊住了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四皇子袭击安西王,却被指认成了太子,有板有眼有证据,甚至连当事人韩锋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再多的消息就打听不出了,毕竟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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