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错误的理解让陆正言下了一个决定,那便是遵从父亲的安排,经过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虽然很短,但要了解一个人其实也够了。
程晚清不理解为什么陆正言突然变得阳光的气质,却没心思问他,将她送到了府上后,拒绝了到府上休息喝茶的邀请,独自踢着石子在京城的街道上乱走。
她不想那么早回去,不想面对郑国公夫人殷殷的眼神,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心中那想要拒绝的想法那么的罪恶。
低着头,踢着同一个石子踢了一路,也没有换一个石子踢的想法,她总是那样的性子,认定一件事便是认定了,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倔强的让人心疼,偶尔也会让人想要掐死她。
不知不觉,寿王府三个字映入了眼帘,程晚清站在门口愣了三秒钟,转头就走,几乎以赛跑的速度冲出,然后以陨石降落之势冲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呜,鼻子!
程晚清揉着鼻子,眼眶红了,倒不是因为疼的,也不是因为委屈,但是撞到了鼻子眼泪会自动往下流的,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程晚清也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捂着鼻子红着眼眶难得的娇柔模样,竟然对面的男子愣了那么两秒。
“怎么过来了?”寿王问道,消息再灵通,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知道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程晚清目光有些闪烁,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他。
寿王眯起了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流转着惊人的光华,透着些许危险的气息。
熟悉他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一旦寿王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很抱歉,肯定要有人遭殃,不管是谁,您走好。
程晚清在那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弱弱的说道:“我们进去说好么?”
眼眶依然还有些泛红,鼻头也红红的,有些委屈的笑脸干巴巴的皱在一起,让寿王的心倏忽一紧,涌起一阵心疼。
程晚清跟着寿王进了府,才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些,果然身边他在的感觉才是最好的,陆正言什么的果断不喜欢啊。
或许是因为委屈中带着那么点愧疚,拄着下巴的程晚清有着三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寿王将她最爱喝的茶摆在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程晚清也不再继续磨蹭了,道:“我爹我娘给我找了翩翩美少年,刚刚相亲来着。”
一句话,寿王的脸瞬间黑了,散发出的气质绝对能让空气冻成冰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寿王,程晚清突然乐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心态,反正看他黑了脸,她反倒露出了笑容,让寿王又是一阵无奈。
这孩子还真不让她省心啊。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
程晚清绝对读懂了寿王此刻脸上的表情,刚刚还笑着的脸更苦了,她没有惹事啊,都是事惹她好么。她也很委屈很无奈的。
“是谁?”寿王吐出的话更冷,如果刚才能结冰碴,那现在就能结出冰块。
“唔……是陆正言。”程晚清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瞧着寿王,真是越瞧越好看,以前在呢么没发现呢。
寿王被她目不转睛的瞧着,表示很自在,压力一点也不山大,心里还泛着丝丝甜蜜,这丫头终于开窍了啊,这是多么不容易啊,感谢陆正言,感谢郑国公,感谢你们乱点鸳鸯谱。
心情大好的寿王突然凑了过来,“那你想嫁给他么?”
“不想!”程晚清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那你想嫁给谁啊?”
“你啊!”程晚清又条件反射的回答道。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腾一下红了脸,然后以风速刮离了寿王府,一路头也没回的飞奔回郑国公府。
天啊,她说了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呢!
寿王殿下表示心情很好,爽朗的笑声半天还回荡在屋子里,只不过笑过之后,双眼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的女人,竟然有人在打主意呢!
虽然这事也有郑国公一份,但是自己女人的爹动不得,那陆正言,只好由你来承担责任了。
门外的侍卫打了个哆嗦,虽然不知道自家主人在算计谁,但还是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壮士,好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跳好汉。”
已经在自己家的陆正言突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他了么,难道是她?脑中少女清丽的倩影还未消散。
少年你真的想多了。
果不其然,一回到郑国公府,郑国公夫人便施施然的走了过来,问道:“陆公子怎么样啊?”
一句话程晚清又怔住了,最近脑袋实在不好使了么,刚才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就忘记问准备怎么办了。”
对自己极度无语的程晚清心中默默的泪了,做出一副纠结的表情,道:“给我点时间想想行么?”
“当然可以,想好了告诉娘亲。”郑国公夫人笑着,程晚清从那笑容中看得出来,自家娘亲对陆正言很是满意啊。
程晚清无语问苍天,我重活一回容易么我!苍天回以沉默。
郑国公夫人并没有呆太久,因为前段时间心情问题让身体亏损了不少,现在很容易累,又说了句话便回去休息了。
郑国公回来又与郑国公夫人谈了谈,父母大人对陆正言都很满意,只等着程晚清一点头,就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虽然丧期刚过,可即便现在开始准备,要真正成亲也得年末或是第二年,时间倒也充裕,也给二老一个充足时间准备。RS
第一百三十章:随军
这天晚上,程晚清各种焦躁,因为陆正言对她的满意让她的拖延政策渐渐失效。
郑国公看着自家女儿很是安慰,陆正言通过他老爹对他表示很喜欢程晚清,很希望能够迎娶她。这让郑国公老怀大慰,程晚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老爹你眼中那浓浓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啊,她心中狂泪外加怒嚎。
“爹啊,您不觉得应该再多了解看看么,你相信晚玉郡主,不就是因为嫁错了人坑了一生吗,您知道么,自从发生那件事,我真想一辈子不嫁留在府里陪着您二老呢。”
终生不嫁在家陪父母这话几乎每一个少女都曾经说过,但多半是带着娇羞开着玩笑,在刚穿越的时候,程晚清也确实有过终生不嫁,一心报仇的想法。
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尤其是在某个人出现以后,对于感情,她早已经又有了期待,是与上一世的盲目崇拜和喜欢不同的期待。
程晚清一边不知所措,一边继续挠着脑袋想着办法。人微力薄四个字用在这个地方就特别的恰当,不过就像程晚清心中想的那样,他会不会出手?
陆正言想娶媳妇地梦想果断在某腹黑男子插手后迅速破灭,不过是程晚清去找寿王的第二天,一道圣旨砸晕了正捉摸联姻的两家人,陆正言就这么被打包送往了战场。
程晚清听到大哥下早朝带回来的消息,乐的合不拢嘴,这里没有寿王捣鬼的影子她才不信。
可是随即而来的圣旨将她的那点幸灾乐祸瞬间砸没了,圣旨曰封她随军女令,主军记。随着陆正言所带北城军一起支援前线,即日启程。
程晚清先是愣了瞬间,随即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遮掩了其中流转的带着几分危险的光芒。
恐怕这个安排也是寿王有意为之的呢。她一直忘了当初为了一个可以不遭到毒手的身份,程晚清可是朝廷命官的,如今这旨下的不算唐突。
而军记这两个字含义就大了,她若负责军记,想动动手脚就再简单不过了,只是不知道安宪和韩锋那边是不是万无一失了。
郑国公府不能抗旨,但想到有陆正言这个让人安心的存在,也就不是那么排斥了。
大军明日午时便会开拔,而程晚清有预感,那个陆正言今天一定会来府上表决心什么让二老安心的,不管预感准不准,她还是先撤吧。
因为想在离开之前再去看看程晚玉,程晚清便强掩尴尬去了寿王府,因为下了朝,寿王已经换下了朝服,身着鸦青色绣缠枝梅花斜襟窄袖天蚕丝锦衣,正伏案写着什么。
看到程晚清过来,一点都不稀奇的说道:“马车我已经备好了,会让人送你过去,我就不能陪你了,安全不会有问题,天黑之前回来。”
寿王一边说着一边奋笔疾书,连头都没来得急抬起来。
程晚清挑眉,“你知道我去哪?”
寿王终于抬了眸,带着好笑的神色,“还用猜啊,明天就走了,走之前你不去看看你三姐?”
程晚清一噎,好吧,原来这么好猜。
就如寿王所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车夫也是上次的那个,有一队侍卫跟着,都是在山上见过的脸孔。
因为太过忙碌的寿王不能一起,程晚清心中有些惴惴,坐在马车上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来,果然就不能依赖别人么,时间一久,该有的独立性都没有了。
自嘲地笑了笑,要改啊!马上就要跟着军队走了,那里虽有千军万马,但是却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呢。
到了山上的时候,程晚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被照顾的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了许多,皮肤也泛着晶莹如玉的光芒。
程晚清到的时候,她正在低头浇花,花洒细密的水流遮挡住阳光下女子的侧脸,却依稀看得见水帘后的笑容。
“呀!七妹。”程晚玉看到程晚清,很是诧异,她在山中,并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上一次母亲来的时候她们匆匆离开,程晚玉便想到恐怕她们不会再轻易过来了。
为她们的安全担心了好几天,直到寿王派人送消息过来,说她们已经逃过一劫,那之后她还后怕了好久。
还是丫头们劝她要注意情绪,否则影响胎儿,她才渐渐的缓了过来,春天正是花开的日子,她一个人在这,浇浇花,种种草,感觉肚子里的胎儿一日日的成长,心情愈加沉静而愉悦。
程晚清啧啧两声,“三姐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嘛。”一句玩笑让程晚玉闹了个大红脸,急忙将花洒放下,过来牵程晚清。
程晚清哪敢让她动作太大,孕妇都是娇贵的。
急忙上前几步扶住她,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丫头早在上面铺了后后的一层垫子。石桌上也有沏好的茶水,这种山中悠闲的情趣在那风云变幻的京城可是决计找不到的。
程晚清没有将随军出征的事情告诉她,她知道程晚玉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她说了,她就会一直担心,听说孕妇要心情舒畅,生出的宝宝才会健康可爱。
二人只是闲话家常,东扯西扯地感觉没过一会儿,就有些日暮西陲了。
程晚清看了看时间,虽然不舍,但还是要离开,程晚玉蹙了蹙眉,“七妹,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虽然程晚清表现的很正常,但相处多年的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异常,程晚清一怔,眨了眨眼,“没事啊。”
“只不过天黑了怕路上不安全。”想了想便又补充了一句,程晚清心里纳闷,她现在已经退步这么多了么?好像自从从南疆逃回来后,一直紧绷的弦便松了。
现在竟然连程晚玉都能发现异常了。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告诉自己要紧张起来,一边坐在回京城的马车上,车夫说寿王现在不在府中,她便直接回了郑国公府。
可回家便又听到一则重磅消息,这一次的军中女令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姑娘,只知道姓白,身家什么的都不清楚,是皇上钦点的人选,和程晚清一样,也在户部挂了职。
程晚清不解,只知道姓白,其他信息都不知道,郑国公府这么多年的经营,在这个京城的圈子里自认为早就没了死角,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有能力做随军的女孩子而事先完全得不到消息。
程晚清皱眉问道:“那京城中但凡挂职的官员,白姓的有多少?”
郑世勋回答道:“在京城任职的官员实在太多,而白姓虽然不同赵,王,李等那么多,但就整个京城而言,却也不少。”
程晚清心中莫名,应该是皇上不信任她故意安插的吧,那这个姓白的,就一定是皇上的支持者。
不过既然是个女子,前世今生都没听说过哪个姓白的姑娘很厉害,应该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才是。
郑国公夫人道:“总要大致有个范围吧。她还是很担心宝贝女儿随军的。但很明显皇上是在牵制郑国公府,或是说警告看来陆正言的事情皇上还是察觉到了不妙。
“娘你放心,根据我的推测,其实附和的也只有几家而已。”郑世勋将能查到的资料全部摊开,一个个给程晚清讲解,让她知道每一家着背景和依附。还有仇敌。
有很多时候,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抓住弱点还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的,只不过那些就要交给程晚清自己去捉摸了。
一张张的看下来,其中不乏有前世听到过的后起之秀,可是从前世到今生已经过了几年,这几年中会有很多孩子成长为少女,心智发生很大的变化。
终究无法做出最终的判断,郑世勋的判断几乎是可以用精确来形容的,如今被摆放在这里的资料,几乎都是无死角的合理性,让程晚清筛无可筛。
因此,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见机行事了,但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郑国公夫人很是担忧。
程晚清很庆幸没告诉程晚玉,否则以后者的性格一定会追问到底,再加上这一变故要是被她知道,恐怕剩下的怀孕的日子就不会像这样悠闲了。
因为程晚玉住的地方除了寿王就只有长公主知道,程晚清便又去了趟承恩侯府,告别的同时也提醒长公主别说漏了嘴。
可是没想到在长公主这里,却得到了另一则重磅消息。虽然她也无法确定白姓女子到底是哪家的,但却说明了原因。
原来这个女子本是家族里不受宠的庶女,一直在后院里没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字,而后来不知是撞邪了还是开窍了,在皇帝一次出宫到府上的时候表现出惊人的智慧和天赋。
就那么一次,皇上便记住了这个丫头,白家还准备将那姑娘送进宫当妃子,可是皇上得知白家的想法很不高兴,现在民心已乱,又非选秀时候,贸然将女子送进宫绝不是什么良策,因此指派白姑娘随着程晚清一起随军行军记之职。
第一百三十一章:是敌是友
不管程晚清心中有多少担心多少猜测,在第二天也必须早早的起床,因为还未入夏,又是南下,衣物多以轻薄为主。
在到了校练场之后,陆正言正在点兵,而一旁坐着一个身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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