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前面有一个博物馆,要不要去参观一下?”原慕天转移了话题。
这一天,在温馨愉悦的氛围中走向终点。
和旅馆老板夫妇共进了晚餐,喝酒聊天之后,到了互道晚安的时刻。
“你生病的时候,可把你丈夫急坏了。”亲切的女主人俏皮得眨了眨眼,“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海遥敢打赌,自己的脸一定又像红番茄了。
当日原慕天以夫妻的名义登记入住,是为了方便照料她。等到她的伤势复元,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谁都没想到要去纠正。
他们仍然同居一室。
慕天一直睡在沙发上。她明白,他在等待她的首肯。
她希望楼梯能长到永无止境。事与愿违,他们很快走到了房门口。
房门在她面前打开,又在她身后关上。一开一合之后,她和他独处于一个空间。
气氛微妙,两人如高手对决,彼此都尽量放慢呼吸。
原慕天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托起她肌肉紧绷的下巴。“你在发抖。”醇和的低声,性感到让人膝盖发软。
她是个二十四岁的成熟女人,他眼中的欲望她当然看得懂。海遥也抬起手,却是硬生生将他半转身奇∨書∨網,直接推进浴室。“洗澡,你先好了。”
生怕他追出来,她忙不迭关上了门。
好险!海遥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他对她的感情,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语句。
她接受他,就是背弃了人伦,背离了世俗。即使世上再无人知晓她的秘密,她也欺骗不了自己。他们毕竟是兄妹,血缘的鸿沟让爱情变成天堑。
何况,还有叔叔的眼睛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比起道德审判,她更害怕天遥发现她就是背叛的人。
浴室里的水声消失了,门被他打开。原慕天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顶尖男模的身材在她面前展露,轻易夺走她全副注意力。天啊,长长的腿,结实的腹肌,性感的胸膛,还有湿漉漉的长发……他怎么能,帅到没天理的地步?
海遥捂住鼻子,“我去洗澡了!”她狼狈得逃进浴室,抖着手锁上门。
照目前的情形看,或许是他该担心性骚扰才对。
她脱了衣服,站进浴缸。打开花洒,凉水让她清醒过来。
从来只听说过男人要靠冲冷水澡浇灭欲火,她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要靠这种办法让自己头脑冷静的女人。
真他妈的丢脸!海遥边往沐浴棉上倒沐浴乳,边痛骂自己。突然想到方才这团白色的球状物曾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种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色情画面。
她同样不能欺骗自己,对他的感情绝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溅上玻璃镜的水缓缓流下,光滑的镜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在这些扭曲的纹路之间隐隐映出她的脸。
一张被欲望煎熬着的脸。
海遥在浴室磨蹭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出门。她进来的太匆忙,忘了拿换洗衣物,只能用一条大浴巾裹住赤裸的身子。
屋内很静,原慕天躺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她应该走回床边,双脚却不由自主迈向他那里。
风从敞开的窗子涌入,将轻薄的窗纱高高扬起。银月的光芒洒在慕天的身上,月色下沉静的容颜美得夺人魂魄。
十年前,我嫉妒你拥有的一切:容貌,才能,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只要有你在场,哪怕是最漫不经心的态度,也能吸引最多的目光。
我被嫉妒的烈焰烧灼着内心,战胜你成为我的目标。那一刻,当我任性得对你大叫着“我一定要赢你”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就像叔叔所说,只要是我的愿望,你就一定会帮我实现?
海遥半跪下身子,怔怔凝视着他的睡容。
我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背叛你。我以为封印你的记忆,你就不会记得输给我的耻辱,能快乐得生活下去。想不到,我大错特错。
颤抖的唇贴上他的薄唇,她闭上了眼睛。
很快,主导权交到了他的手中。慕天始终清醒着,听着她的脚步声接近。在她甜美的嘴唇贴近时,他再也忍耐不住近在咫尺的渴望。
他直起身体,弯腰捧住她个性十足的脸。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美女,但爱情来时毫无规则。
海遥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醒来。他热情的舌在她嘴里攻城略地,她几乎是没有抵抗就缴械投降了。
“这个吻,是法国式。”原慕天大手一挥,围着她的浴巾滑落在地。展现在眼前的胴体,让他的眸光转而深沉。
她从半跪的姿势站起身。接着会发生什么事,她非常清楚。这不是妥协,这也不是挑战,她只是听从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她爱他!否则不会在明白他完全有能力自保之后,仍然跟随他回到米兰。
这个男人,过去曾用全部的灵魂爱她,现在依然爱着她。
她想要回应。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警告,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有什么错?
说起来,若不是弗兰叔叔蓄意的欺骗,我怎么会狠心让他忘了自己?明天就打电话给叔叔,告诉他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她为自己的疯狂寻找孤注一掷的决心。
海遥抓起他的手,放上自己的胸膛。她不懂如何挑逗男人,只能笨拙得让他和她做最密切的接触。
雨点般的吻落上她小麦色的肌肤,温热的嘴唇给她晕眩的快感。迷糊之中,她被他带到床上。
“Are you sure?”慕天俯在她上方。垂落的长发,轻触她的脸颊。若是她反对,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控制住濒临爆发的欲望。但出于尊重,他还是问了。
海遥伸手,握住他的头发。“兰斯洛,我的愿望是,不再和你分开。”
该发生的事情,顺其自然得发生了。亲吻,爱抚,确定她已准备好接纳他的进入,他挺起腰杆贯穿了她。
突如其来的疼痛,仍然让她下意识得做出了攻击反应。原慕天抬手封住她的拳路,苦笑着说道:“海遥,我们是在做爱,不是在格斗。”他叹了口气,停下自己的动作。
“我,对不起,你继续吧。”她不好意思得道歉。皱着眉,忍着下体撕裂般的痛苦。他十五岁就开始和女人鬼混了,真不知道这种事情哪里有乐趣可言?当然,男人的第一次是不会痛的,这点生理常识她懂。
慕天封住她的红唇,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方才放开。“闭上眼睛,感觉我的存在,什么都不要想,”在她耳边,他低柔的诱哄,“把一切都交给我。”
海遥听话得闭上眼,感觉体内的他。慢慢得律动,逐渐加快的节奏,酥麻的快感取代原先的痛楚,她似乎飞了起来。
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她控制不住的尖叫……终于,在他冲刺底线的加速度中,她飞上了彩虹的顶端。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紧抱自己的慕天。“我看到了彩虹。”在男女问题上她是个新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实得坦白切身感受。
这句话是不是很有趣?反正他笑了。俊美的脸埋入她的胸膛,含混的话语飘入她耳中,“你想不想再看一次?”
“什么?”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现他的嘴唇已重新在她身上制造风暴。
当窗外的运河在黎明的曙光中苏醒,从不在女人床上过夜的原慕天,第一次拥抱着一个女人入眠。
她是他的女人了。证据在她手上。
海遥拿着那条沾了自己处子之血的床单,回想起颠鸾倒凤的一夜,不由脸似火烧。
以前的天狱门主,充其量不过是顶着女性的躯壳;和天遥重逢以后,她的女性自觉终于被唤醒。
她居然会害羞!这件事情如果被莱莱知道,保准让她笑到下巴脱臼。
会不会有小孩?她忐忑不安的揣测着。听说有事后避孕药,一定要去药店问问看。
想起远在日本的家人和现实,海遥沉下脸。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原慕天在楼下准备给她的爱心早餐,她决定趁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家。
她开机。从那天离开米兰之后,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怎么和叔叔讲这件事?她抓着头发托着腮帮,表情呆滞得看着床上的手机。昨天的理直气壮,到了今天一下子无影无踪。
我爱天遥,我要和他在一起。对,就这么说。海遥弹了一下手指,作了决定。她伸出手,准备去拿手机。
铃声先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手机被装上全球定位系统,可以保证无论她身在何地,只要还能使用手机,御风就一定能找到她。
“喂?”
“你在阿尔克马尔?”果然是他。
“是的。我和皇后对决的时候受了伤,在这里养伤。”
“为什么关机?我一直在找你。”听口气御风对她的伤势不怎么关心,早知道就该把声音装得有气无力一些。
“有什么事情?”她摆出门主的架势,直接问重点。
“第一件事,暗夜取消了对兰斯洛&;#8226;原的猎杀令;第二件事,”御风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弗兰先生出了意外,”他又停顿了两秒钟,“他死了。”
握着电话的手颤栗起来,她用力抓住手机,手背上青筋尽露。“什么时候发生的?”海遥命令自己镇定。
“两天前,是交通意外。”他的声音中充满同情,“海遥,节哀顺变。”
喉间象是被硬块堵住,又象是被火焰灼烧,呼吸困难。不行,我说不出话了!她听到自己用冷淡的声音对着手机说话:“准备葬礼。我会尽快赶回来。”
海遥低头,慢慢将脚塞进木屐。是我对天遥的爱害死了叔叔!自责像条毒蛇,缠住了她的心。
她开门,幽灵般飘下楼。血色尽失的脸,黑眼睛里的光芒诡异骇人,她的模样吓坏了原慕天。
“海遥,哪里不舒服?”直觉是昨天晚上他的疯狂累坏了她。
“你安全了。叔叔,死了。”她一字一句,目光穿越他的身体,停在不知名的某处。
慕天呼吸一窒,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她的表情混合着悲伤、恐惧、懊悔,还有一种让人心疼的茫然。
他站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对不起,海遥。”他应该拥抱她给予安慰,可是他做不到。
“是意外,兰斯洛。”他的道歉让她恢复了神智。“我下来是想问你,你愿意和我回京都吗?”叔叔,我会把天遥带回家,让他见你最后一面。我想,你不会反对我这么做吧。
“我去订机票。早餐在餐桌上。”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没胃口。”
“很多事要做。不吃东西怎么有体力?”慕天叉起一片火腿送到她唇边,海遥只得张口接下。“这才是我的好女孩。”将叉子塞到她手中,“我上楼去打电话。”
她倾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放下叉子双手交握。对不起,叔叔,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上帝,我背叛了你!可是,我爱他!
压抑着的眼泪终于流下。
楼上的原慕天,并没有如他所言打电话到航空公司。接他电话的人说一口意大利语。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兰斯洛。”是亚历山大&;#8226;伦蒂尼。
“弗兰的死,是你的命令?”慕天的声音很冷。
“魔术师虽然落跑了,暗夜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的声音温度也不高。
“暗杀的委托那么多,杀了弗兰又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选他?”
“天狱门是我的敌人。”亚历山大尖锐得指出最近几天他始终逃避的问题。“她也是你的敌人。”
慕天沉默,亚历山大继续道:“天狱门主连犯罪都做不到,你还妄想和她在一起?你敢不敢告诉她,你就是暗夜的魔术师?从你们相遇到今天,她所遇到的一切全是你布下的陷阱?别天真了,兰斯洛。正邪之间,只存在战争,没有拯救。”
他苦笑,想着楼下的女人。她是善良的天使,而他是地狱里的恶魔。方才他只是怀疑弗兰的死是暗夜所为,就愧悔到不敢拥抱她。万一她知道了真相,那么此生他再也无法用这双沾染罪恶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我爱她,亚历山大。”
十年来,他第一次听到他饱含痛苦的声音。即使在相识最初,他们谈起各自遭遇到的背叛,语气也远比现在轻松。
“你能够忘记,那个背叛你的人?”他时刻警醒自己的结果,是借助原慕天的力量成立暗夜铲除异己,掌握家族最高权力。
“我不知道。十年了,海遥是我第一个想要相信的人。”他抓不住在记忆迷宫飘荡的声音。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只是在伦敦街头睁开眼睛的瞬间,涌入脑海的便是对光明正义的强烈憎恨,还有一种被遗弃的悲怆。
亚历山大叹了口气。“兰斯洛,只要天狱门主放弃追查暗夜,我不再追究。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如果她坚持?”
他在电话里冷笑,“在回答你之前先告诉我,十年后的今天,你还是我的第一骑士吗?”
“我们一起背叛上帝,是同谋。”慕天淡然得说道。十年,他们对任何人都存有戒心,唯独彼此间没有信任与否的问题。
“那么,就忘了她吧。”亚历山大回答了他。
原慕天放下电话。十年前的一夜,两个少年划开手腕用鲜血立誓:背弃上帝,做黑暗王国的主宰!
如果你不能放弃你的职责,那么我只能做毁灭你的恶魔。反正当你发现真相以后,我一定会被你憎恶,那就由我亲手结束一切。
包括这段不该发生的恋情!
飞机下降,放下起落架,在跑道上缓缓滑行。他们又回到了关西机场。
有时候,人的命运往往由另一个人决定。
原慕天淡淡得笑了笑,跟着海遥出境。
出境口有众多媒体守候。
“是在等你?”海遥看一眼戴着墨镜的他。
慕天摇了摇头。“我看到御风了,过去吧。”
他们从摄影镜头前走过,并没有引起轰动。
答案很快揭晓,和他们同时到达的有来自英国的皇家芭蕾舞团。随团前来的有世界上最著名的芭蕾舞女演员格瑞丝&;#8226;罗迪克。
“有一个说法,女芭蕾舞演员和格瑞丝同一时代,是一出悲剧。”御风冷眼旁观,看着芭蕾舞团一行人在媒体拥堵下离去。
格瑞丝&;#8226;罗迪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对于她本人,未尝不是悲剧。”慕天抓住了舞团中投向耀眼明星的嫉妒视线。他微微一笑,墨镜遮挡了锐利的眼神。
“高处不胜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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