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即使姑母不愿帮他解除蛊毒,他也要气气她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为了救云萱可就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呀……”陶嬷嬷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我才来找姑母,既然绝情蛊毒是你中下的,那就能够解得,就看姑母怎么想了。”
“飒儿,依你之言,姑母这二十年来,都是白抚育了一场?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是我……”接下来,司空姑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司空飒二十年来如何辛苦抚育司空飒这些事情,再次只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司空飒听得烦躁,这已经不知道是听多少回了。每一回,他都耐着心思微笑着听姑母说这些,还不时感叹几句。只是这一回,他却不想再听了。可是,却也没有去打断,只是站在那里,神情冷峻,眼里一片漠然。
司空姑母也瞧出了这一招今日已经派不上用场,便草草止住了诉说,然后用了一句话终结:“哎,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我这个姑母呢”
陶嬷嬷眼瞅着司空飒态度坚硬似要抗争到底,于是轻叹了口气上前去顺着司空姑母的话茬往下接,“主子,您又多想了,您虽然不时楼主的亲娘,可是却胜似亲娘啊再说了,楼主一直就是个孝顺的,他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明白,楼主,嬷嬷说的对吗?”
司空飒斜了眼陶嬷嬷,冷哼了声,然后视线锁定姑母,“其他的话题一概不说,只要姑姑肯帮我解了这蛊毒,我可以既往不咎”
司空姑母挑了挑眉,有些嘲弄的看着司空飒,“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好,我也说其他没用的,我只有一个疑问。你以前出生入死,什么时候这样害怕过丢性命?怎么现在,这样惧怕那绝情蛊毒?”
司空飒拧紧了眉,他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铮铮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我不能死姑母必须要为我解蛊”
司空姑母了然一笑,然后和陶嬷嬷说,“洗春,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司空飒,哼,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跟自己的姑母反目。”
陶嬷嬷夹在中间有些为难,又拿眼神去暗示司空飒,司空飒不睬。
“司空飒,那我也正式告诉你,我不会让你遂愿除非,你乖乖听我的话,娶了良缘进门,否则,我宁可失去一个侄儿,也不能容忍云萱进我司空家的门”
“姑母,你为什么这样针对云萱?她那里妨碍你了?”司空飒冲上前,拽住他姑母的手,握得死死的。
司空姑母眉眼微皱,陶嬷嬷赶紧上来帮着分开,“楼主别冲动,主子身子还没好呢”
司空姑母冷笑,“别以为有些事情,你瞒住了,骁儿瞒住了,我就不知道?那个女大夫云萱的底细,在她离开定风楼后,我就派人去查的一清二楚了哼,天下真是不大,冤家就是路窄,原来她就是你弟弟西陵骁的正妻,那个从王府跑出去的那个。你怎么可以娶自己的弟妹?你这样做,让骁儿的颜面何在?”
司空飒神情一滞,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姑母,“可是姑母,你明明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的,皇上御赐的妻,本来就是属于我所以,云萱原本就是我的妻子,我不过是找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胡闹”司空姑母大喝,“你说的是没错,可那不过是一个虚名,真正跟云萱拜堂入洞房的那个人,却是骁儿,不是你所以,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不可能让你个云萱走到一起”
“既然姑母查到了这么多事情,那你是不是要对云萱采取什么行动?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姑母你,如果你当真伤害了她一根头发丝,休怪飒儿不念亲情”
司空姑母震惊的盯着司空飒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然后,气得脸上绯红,颤抖着手指指着司空飒,声音有些打颤,“你,你这个不孝子,滚,给我滚”
陶嬷嬷急得从中周旋劝慰,忙着帮司空姑母拍背顺气,司空飒重重冷哼一声,然后转身扬长而去,背影决绝孤傲
午膳过后,云萱正靠在床头闭目假寐,两个丫鬟打发去了外间守着,鬼医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探望的,还带来了一些换洗的药。
知道自己的性命是鬼医捡回来的,云萱感激的坐起身,鬼医一如以前那般吹胡子瞪眼睛的交代着诸多主意事宜,尽管,作为同行,云萱也是知晓这些的。
但是这般被人这样叮嘱,感觉还真是不错。
云萱认真的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鬼医说完了一通事宜,然后斜着眼睛瞪着云萱,“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丫头,一条命都去了大半,还能笑得出来”
云萱笑得更加甜了,“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有幸成为鬼医前辈的患者呢?这是我的荣幸啊”
鬼医没好气的瞪了云萱一眼,然后背过身去,眼中有了笑意。
云萱侧眼偷瞟着鬼医的神情,只觉得这个性格古怪的小老儿真是可爱,医术高超不说,还自命不凡。
鬼医瞅了眼云萱笑得一脸灿烂,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她床前的小凳子上坐下,红线射出,缠住云萱的双手手腕,云萱知道,他这是启用红线问脉大法。
云萱安静下来,认真的看着鬼医的神情。
一下下,鬼医就收了红线,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看着云萱,道:“你自己也是大夫,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根针已经跟肉长在一起了,我估摸着应该在你身体里待了十多年”
云萱有些狐疑,作为大夫,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上受的伤深浅了,轩辕舞情的白骨叉可不是普通武器,当然,鬼医更不是普通大夫。“针?前辈你是说,我骨子里有根针?”
鬼医瞪大了眼睛,“你真不知道啊?诺,你看,这就是从你肋骨里取出来的,看仔细了”
云萱惊愕难语,只知道体内会结石,没想到还会炼化神针啊?震惊的接过那根绣花针类似的东西,视线看着那上面刻着的一条黑色飞龙,云萱茫然无措。
“仔细想想,到底是谁把这个东西藏在你体内的?”鬼医吩咐道。
云萱绞尽脑汁,去调运宿主的记忆,可是,记忆里除了在云家那些渐渐模糊的生活片段,别无其他云萱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况且,我身体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看似一根寻常的针,可是,肉里不能藏刺,真的是寻常的针,藏匿在身体里不可能这样毫无知觉的。鬼医前辈,你可认得这物?”
鬼医皱着眉头思索着将那根针拿过去,“借我研究几天,也许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云萱脸色沉下来,想了片刻,“也好,反正我这两日要养伤,希望前辈能够帮我解开这个谜团。不过,这个事情我希望前辈不要声张。”
“你这丫头,当我是老糊涂吗?放心吧,这事只有你我和楼主知道。”
鬼医收好那根针,然后又坐了一会,破天荒的跟云萱闲聊了一些话题,鬼医是难得的高手,云萱当然乐意跟他探讨这些,一来二去间,不禁将话题引到了红线问脉大法上。
鬼医眉毛耷拉下来,眯着眼睛瞧着云萱,笑的有些深意,“你这丫头,心思不纯哪,想从我这里窃取医药秘籍,阴险,狡猾”
云萱被他奚落,也不气恼,依旧笑呵呵的,“前辈真是火眼金睛,没错,我一直都狠仰慕前辈,如果前辈能够赐教一二,那云萱可真是感激涕零!”
鬼医摸着胡须,小眼睛一转一转,好似在认真斟酌云萱的话,然后一拍大腿,“这样吧,过些时**伤好了,我传几招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云萱问,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她也毫不推辞。
鬼医小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会亏待你就是”
云萱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又道:“鬼医前辈,等我过两日好的差不多,能下地走动了,你带我去药草地瞧瞧可好?听你在书信中说,我都好激动,恨不得早一点看到那些蓬勃生长的药草呢”
说到药草地,鬼医脸上的自豪盛了几分,却偏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甩了甩肩膀,抱怨道:“还说药草呢,我以后再不接那些烂摊子了,你不知道,我打理的多辛苦”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执
陆扬将五花大绑的楚灵儿扔在慕容芊虹面前,慕容芊虹正埋首翻阅医书,裴卿环在一旁的书架旁抱臂站着,慕容芊虹闻言不禁讶然抬头,扫了眼鼻青脸肿的楚灵儿,问:“这是怎么了?”说着,走过去就要去拔塞在楚灵儿口中的布条。
陆扬挡在前面,“大师姐,你还是先听我把事情说了再拔不迟,不然,她那嘴刁的必定恶人先告状。”
慕容芊虹微微蹙眉,“胡闹”
裴卿环走过来,扫了眼楚灵儿这造型,嘴角扯了扯,“还是让陆扬先说吧”
慕容芊虹没辙,“那你长话短说,捂长了时间不好”
于是,陆扬冷着一张脸子,将他在大石后面偷听到的和看到的那一幕和盘托出,期间,楚灵儿一直发出激动的呜呜声,可惜嘴巴里塞了布条,只能呜呜的梗在喉咙里。
慕容芊虹听的眉眼再次皱起,裴卿环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模样,惬意的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不时抬头瞟一眼激愤的陆扬和呜呜的楚灵儿。
“锦绣是谁?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哈哈,不错嘛,竟然还敢跟我们刁蛮小公主灵儿杠上,那个锦绣也是个有性格的”裴卿环赞道,“既然找到了锦绣,那她人呢?带来我瞅瞅,看长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竟然让花心的陆公子这般在心,必是个美人胚子吧?”
“二师姐真会打趣人,她受了些惊吓,已经送回房间休息去了。回头醒了,再领过来。”陆扬答道。
裴卿环挑了挑眉,微微笑了笑,低头继续喝茶。
慕容芊虹侧首瞥了裴卿环一眼,道,“我也没见过,不过,说起来她是云萱的丫鬟,云萱我倒是认得的。主子是个淡定温婉的女大夫,丫鬟却是个刚烈性子”
“哈哈,师弟,鲜少见你为了别人这样迁怒灵儿的,这么说来,那个叫锦绣的丫鬟,还有她的主子云萱,倒是让我提起了一丝兴趣哎,想不到,我没跟你们在一起,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裴卿环搁下茶杯,打趣的盯着陆扬。
“什么有趣没趣的,不过是些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罢了”慕容芊虹淡淡道。
陆扬急得跺脚,“我的好师姐,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些,而是灵儿犯了门规做下这样的事情,你们说,我该如何惩罚她?”
“为什么要惩罚?”慕容芊虹不以为然的轻问,陆扬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楚灵儿则是停下的呜呜呻吟,瞪着一双欣喜求助的大眼睛滴溜溜在慕容芊虹身上转悠。
慕容芊虹背手而起,走到陆扬面前,语重心长道:“师弟,莫说灵儿不过是顽劣捉弄于那个锦绣,便是灵儿当真犯下了弥天大错,我们做师兄师姐的,也应该私下教导,如果外人找来兴师问罪,我们更应该包庇灵儿,因为我们都是来自东海,并且师从你爹。我们要团结,不能因为一个外人就彼此严惩不贷”
“可是大师姐,我刚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锦绣和云萱不是外人,她们是我和楚兄的朋友灵儿总是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对锦绣怀恨,以前小打小闹的找茬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在偷偷的盗取别人的内脏去炼蛊,东海的规矩,我们师门的规矩,都明确规定不许炼蛊更让人发指的是,她竟然拿锦绣炼蛊,也不知道给锦绣施了什么咒,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灵智回到了五六岁……”陆扬其实很想说,他看着揪心的痛,可是,碍于两位师姐的面,他硬生生将最后一句话给吞回肚子里去了。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够了。
“有什么事情能跟我们肩上的重任相比呢?别忘了我们来玥国的目的,不是结交朋友灵儿,不可以受到惩罚,因为她是筠的妹妹,筠现在这副样子,我更要担负起照顾灵儿的重任。”
“不会吧大师姐?这摆明着包庇自己人啊,这对锦绣是不是不公平?你的思想还真是让我不敢苟同”裴卿环笑嘻嘻走过来,明艳动人的眼睛眨了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姑息养奸,一味的纵容,只会助长灵儿的劣根性,到时候当真闯下弥天大祸,你后悔都来不及我相信,筠太子,他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就是就是二师姐虽说鲜少跟我们一起,可是却对楚兄的为人和脾性了解颇深。我相信,如果楚兄知道了这件事,他绝对会支持我严惩灵儿,否则,他会觉得愧对云萱……”陆扬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哪壶不开提哪壶,戳到了慕容芊虹的敏感处。
忐忑的去观察慕容芊虹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可是,那稍纵即逝的愁云,却是被陆扬看的一清二楚
不止陆扬,一旁的裴卿环,似乎也嗅出了空气中刹那流转而过的酸味,目光在陆扬和慕容芊虹身上徘徊,嘴角微微弯起,勾起一丝不可言喻的浅笑。唯有楚灵儿,又开始了不厌其烦的呜呜声,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瞪着陆扬,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娇俏可爱
慕容芊虹微微沉吟,转首对陆扬道:“你先别急着处罚灵儿,大不了先收押着,我这会正在寻思着血灵芝的事情,回头等我抽出空闲,我再详细问问灵儿,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为锦绣将那蛊给解了。”
“大师姐,你不是学医的吗?难道也懂蛊术?”陆扬疑惑。裴卿环抱臂立于一旁,也面露好奇。
慕容芊虹微微一笑,“不管是医,毒,还是蛊,寻本追源,实则都有相干融会贯通之妙用,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如果能成,权当为灵儿将功折罪吧”
陆扬想了想,此时楚观云又是那副状态,大伙实在没有心力再去操心楚灵儿的事情,也只有这个折中的办法才是最妥的了。
裴卿环看着慕容芊虹急匆匆去为楚灵儿拔出口中的布条,然后又为她松绑,心疼的摸着楚灵儿的头,关心的问她哪里疼痛。裴卿环忍不住打趣,“唉,如果我也能有一个这样袒护自己准嫂子,那该多有福气大师姐,你这么好这么处心积虑的为他们北唐家的每一个人着想,想必筠太子一定会很爱护你在乎你的”
楚灵儿鼓着嘴巴,还在瞪陆扬,全然没有留意裴卿环话中之意,慕容芊虹有刹那的凝神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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