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错愕,在身后提醒,“客官,那药还未付银钱呢!”
那汉子头也不回,四忙地转出药台,跑到那汉子的身前,陪着笑道:“客官,你忘了付银钱了……”
“给钱?什么钱?”那汉子装傻充愣。
四笑了笑,指着他揣进怀里的药材,道:“这包药……”
四话语尚未落音,便见那汉子掏出怀中药材,迎着四脸上就砸了去,散落的药粉灌进了四的眼耳口鼻,四来不及咳嗽面前那汉子抬脚就是一腿,四被踢向了墙角。
闷哼了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汉子冷嗤:“啥玩意?爷上你这瞧病是你们医云堂的荣幸,还想要爷掏银子?我呸!”
正巧这个时候旺儿过来前面取东西,见到这一幕好生吃惊,忙地奔到四跟前,指着那汉子气愤道:“这位客官你好不讲理,不给钱就罢了还出手伤人!掌柜的,你快来啊,有人找茬生事……”
那恶汉斜眼睨了眼旺儿,又环视了一圈医云堂,狠狠啐了一口,“哼哼,医馆真是翻了天,要钱要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也不去打听打听,西街豺哥的名号是白叫的?今个不砸了你这铺子,是不知道爷的厉害!”
言毕,那恶汉转身朝着药台奔去,目标直直锁定那药架上一排排色彩各异的药剂。
“住手!”一声冷喝自侧门后传来,细碎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来到那中年莽汉的身后。“我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事好好说,犯不着动手动脚!”
恶汉住了手,转身一脸新奇的盯着面前一袭青衫背手而立的云萱,汉子丰厚的嘴唇咧向一边,一脸的不屑,道:“还道医云堂的云掌柜是怎样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竟是一个白脸!啧啧,瞧这副单薄身子骨,能吃老子几拳?识相的话,就交出些银财来消灾,往后有人胆敢来这里寻事,报上豺哥的名号就成!”
云萱厌恶的扭过脸去,不屑理会那莽汉的纠缠和叫嚣,斜眼却见身后被旺儿搀起了四,四一双胳膊直直耷拉在身体的两侧似是脱了臼。
“带四去后院,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出来!”云萱道,用眼示意旺儿,旺儿领会,忙地携着四急急走了。
云萱转首盯着那中年恶汉脸上的凶恶,深吸了口气,按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道:“豺哥是吧?西街这一带谁不知道你的美名。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买药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不给钱还打伤我店内伙计,到底想怎样?难不成,想”
中年恶汉肌肉横生的双臂环抱胸前,摆了个很无赖的造型,睨了眼云萱,指着自己鼻子邪笑道:“老子想怎样?老子想砸店,有意见不?”中年莽汉邪笑着撸了袖子就要去扫药台上放着的那些零散药材。
云萱从容不迫按住他肌肉结实的手臂,脸若冰霜,从口中咬出几个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住手!”铮铮的话语,犹如一把铁锤,将每一个字极赋力度的钉进了那汉子的耳中。
汉子抬眼看见云萱眼中滚动的寒霜,微微一怔,下一秒,却如触怒了的豺狼,一把拂开云萱的手臂,恶狠狠道:“就凭你?”说话间,空出的另一只手早已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云萱的胸口就刺了来。
云萱眼尖手快,一个侧身避过那汉子已至跟前的匕首,指间指间银光闪过,便听那汉子‘呃……’一声闷哼,三根银针径直插进了那汉子的手腕。
云萱闪到药台的一侧,冷眼盯着那汉子气得通红的脸膛,唇角挂着一丝冷笑。
第三十八章 反扑
那恶汉气急败坏的拔出那三根银针,叮一声掷在脚下,又狠狠踩了几脚,横肉丛生的脸上好不恼怒,目中杀气大甚。“敢偷袭老子,要你好看!”他咆哮着,举刀就要再次扑向云萱。
突然,他手中的匕首砰的一声落了地,那汉子惊恐的盯着自己没了知觉的双手,气急败坏的脸上渐渐被恐惧取代。
“麻醉散?”那汉子在倒地前,瞪大的双瞳中充斥着惊恐和愤怒,如一只困兽,僵硬的倒在云萱的面前,动弹不得,只能口中咆哮,“你耍阴招?”
云萱唇角微勾,上前两步蹲在那莽汉的面前,拾起他掉落一旁的匕首,在他僵硬如石化的脸上轻轻一划,一条月牙形的划痕清晰的挂在那汉子的脸上,淡淡的鲜血从那划破的皮肉中丝丝沁出。
“对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割下你的舌尖!”云萱阴沉着一张脸,沉声威吓道,手中的匕首依旧在那汉子的脸上比划,“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来我这找茬的?”
云萱开医云堂有有段时日了,这些顾客的瞧病规律也大致摸得清楚,但凡不是急症者,皆喜早起瞧病。像那恶汉,长得牛高马大膀阔腰圆的,却为了区区一丁点毛病磨蹭到快要打烊的时分方才进来,便有蹊跷。
瞧病不付银钱只是表象,实则是想挑起事端好对医云堂发难。方才跟云萱起冲突他又麻利的从腰间拔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云萱心下微诧那人必竟是有备而来。
她自问并未跟谁结过明怨,而这恶汉她也只是听街坊们提起过,私人恩怨扯不上。
医云堂才刚刚在西街做出一点名气,便被已些躲藏在暗里的人给盯上了,云萱心下闪过一阵忧患。
那恶汉虽身体四肢中了云萱的麻醉散,然眼口舌却是能行,恶狠狠瞪着云萱,鼻子里冷哼出声:“云掌柜,你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吧?别指望用这点伎俩就能制服得了老子!吁……”莽汉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云萱讶异回头的瞬间,药铺的门被粗暴的撞开。十多个手中拿着明晃晃武器的男人冲进了门内,铺子瞬间变得有些拥挤,最后进门的那个,转身一脚将门重重的踹上,末了还不忘插上门闩。
果真有同党!云萱心下不免冷笑,赵烈痕给她的几个随从这些时日一直郁闷没有机会展露能力,这不,机会来了吗?
“豺哥?”那几人刚一进门便被眼前景象吃了一惊,视线齐齐射向云萱,犹如虎狼,抄了凶器气势汹汹便要冲上来。
“谁再踏前半步,鲜血伺候!”云萱说话间,匕首架上那豺哥的颈项。“你们目的是砸店还是杀人?”她阴沉着脸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略有迟疑,豺哥嘿嘿冷笑,斜眼瞟着云萱,森然一笑,表情极是无赖,挑衅道:“你,有种就砍了我!砍不死我,就等着血洗医云堂,哥几个,还愣着作甚,放开了干!”
那些个无赖闻言,嘿嘿邪笑着,转身在铺子里四散开来,瞅着东西就要砸。
云萱拍了拍掌,铺子里突地冲出四个矫健身影,却是那赵烈痕送给她的四个随从,云萱都唤他们做赵家兄弟。
“掌柜的,怎么这会才吱声,我们兄弟早就等不及要收拾这群无赖了!”领头的那个年长一些的道,身后三人也是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那拨无赖瞟了眼赵家四兄弟,又看看了同伙的数目,一个个狂妄的不行,又仗着手中凶器傍身,丝毫不将这四个多出来的伙计放在眼中。
云萱轻笑,手间匕首依旧不离那莽汉的喉:“赵大哥,那就劳烦你们四位了。”
“得令!”四人领命,一跃而上,纵是那拨无赖有备而来,手持凶器,然这四位也非等闲之辈。的一间铺面,但见烛火急急摇曳,寒光在暗影里闪过,乒乒乓乓一阵作响,厮斗的身影投射在那墙壁之上,当真激烈!
不过区区几个回合,那拨地痞无赖便被赵家兄弟给缴了武器,生擒在手。
云萱正顾着继续审问那中年莽汉,全然忽略了身后暗影里,危险正在悄悄逼近。只见那中年莽汉一脸诡秘的盯着自己邪笑,云萱有种不好的感觉袭来,本能的回首,暗影中潜藏的那个偷袭者已经跃到近前,手中的尖刀泛出冷冷的寒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赵大一个飞身转到云萱身旁,辕臂一伸,拽住那人的胳膊反身就是一扭,只听咯嘣一声脆响,那妄图偷袭云萱的男子左臂瞬间脱臼,手中握着的尖刀也喤铛坠地。
“赵大,将他嘴巴塞紧!”云萱起身,走到那偷袭者身前,急急命令道。
赵大不愧是退役了的兵士,不问原因只管服从,当下急急照着云萱的话去办。
云萱扫了眼那惶然不安却还在赵大手中挣扎的偷袭者,云萱冷若冰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五指间早已拽满银针,朝那偷袭者身体的痛穴狠狠刺了进去,每一针都稳、准、狠!
眨眼功夫,手中银针尽失,剧痛侵蚀五脏六腑,那偷袭者身躯僵硬,仿若石雕,绷紧的面上酱紫一片。口里被塞了布条,哀嚎堵在喉间,一刹那的眼翻白,那偷袭者晕死过去。
偷袭?是要付出代价!云萱心下冷笑,转身踱到那一脸震惊的中年恶汉面前。
看着面前峰回路转的局面,中年莽汉震惊后转而狂怒不止,狠狠啐骂着那帮手下后又恶言挑衅云萱和赵家兄弟。
“……有种跟老子单挑,使这些卑鄙手段算什么?”他咆哮道。
赵家兄弟取来绳索,兀自将那些混混绑了个严实,对中年莽汉的叫嚣充耳不闻。
云萱蹲在那恶汉面前,伸手掴了那人一巴掌,“兵不厌诈,傻子才会跟你单挑!”
那汉子胖硕的脸颊顿现五指血痕,一双眼睛充满鲜血,忿忿瞪着云萱,似要冒出火来!
“掌柜的,这些人要怎么处置?”赵家兄弟已将找茬的地痞无赖收拾妥当,全都五花大绑了个严实,口中塞满了布条。
云萱微微转首,“先将他们带回后院收押!”
第三十九章 逼问
赵家兄弟领命,悄无声息将那一众人等押赴下去,铺子里独留下云萱和那叫做豺哥的中年恶汉,四目对恃着,坐着无声的较量。
豺哥是那群人的头儿,云萱虽不知他功夫如何,不过,这穷凶极恶的劲头却是远远超出那一干众人。
这里是汶城,天子脚下,纵使那些地痞无赖存行,但也仅限于暗地里打架斗殴,或是偷摸。像今夜这般有组织有计谋的入室行凶,一般的地痞无赖是不敢轻易便做的。
而豺哥的名,云萱不是没从那些顾客的口中听过,不过,也仅是街坊间的祸害,偷鸡摸狗,招惹寡妇罢了,成不了大气候。
今夜之事,背后必有撑腰之人,云萱决计顺藤摸瓜,揪出那藏在暗里的敌手!
云萱阴阴冷笑,盯着那豺哥,幽幽问道:“想好了没有?是谁指使你来我这找茬的?”
豺哥狠狠啐了一口,眼中闪烁着亡命之徒的那股子无赖劲,盯着云萱,嘿嘿笑着,满口发黄的牙滚出阵阵恶臭。
云萱微微侧首,面露厌恶。
“谁敢指使老子做事?被你阴到,算老子倒霉,一时大意栽在你这白脸手上,有种就杀了老子,少来磨叽!”
云萱眉头皱了皱,深呼了口气,冰冷的刀身拍了拍豺哥顽固的脸,叹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看来,我真得让你尝尝苦头方才松口!”
“哼哼,糊弄谁咧?也不去打听打听,豺哥是谁,把戏还想吓到老子?我呸!识相的先在就放了我,否则等我麻药一过,看我不抖了你的骨,血洗这医云堂!”
云萱轻嗤着,没有理睬那豺哥的威吓,匕首锋利的尖端从那豺哥的脖颈一路划过,挑断他的襟扣,翻开裹在上身那厚厚的衣物,露出那恶汉结实且长了胸毛的胸膛!
冬夜本就寒冷,冰冷的空气迅速侵蚀豺哥裸露在外的胸肌,虽然身上的麻药效果未过,然,豺哥仍止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要做什么?”豺哥的声音依旧凶恶,然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慌。“你胆敢杀了老子,就等着官府治你的罪吧!”
云萱唇角微勾,白了他一眼,冷嗤,“你那狗命我不稀罕!”一边却在他胸腔的皮肤处轻轻割开一条细的血痕,皮肉外翻。取来一条头发丝粗细的尖头毛虫,放到那豺哥的面前晃了几晃,道:“这鬼虫最喜吞食动物的五脏六腑,不仅繁殖能力极强且药用价值也是极高。既然豺哥你死也要为那幕后主使者保守秘密,那就休怪我借你的身体为母体,养殖这鬼虫了!”
言毕,云萱捉着那鬼虫放置豺哥翻开的伤口处,那虫子才刚一触到皮肉温暖的血腥,便兴奋起来,尖耸的头部一个劲的朝着那豺哥的身体里钻去!
豺哥瞪大了双眼盯着那已然钻进了半截身子的鬼虫,五官因极限的恐惧而扭曲成一团,下一秒,他哀嚎出声,“饶、命啊……”
“你终于决定说了?”云萱淡淡问道。
那豺哥舌头打着卷,说话都不利索,“说,我什么、都说!”
云萱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甲掐住那鬼虫露在外面的一截细尾,‘滋’一声,生生从肉里抽了出来,那皮肉处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洞。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云掌柜,你放过我吧,我也是收人为人消灾……”豺哥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哆嗦着将事情的原委合盘托出。
云萱静静的听着,面色渐渐黯沉下去。手指握了拳头,胸臆间因充斥着愤怒而微微起伏。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原以为当日出手救王婆孙儿一事,只是得罪了药善堂,没料想,药善堂在西街竟有这般强大的号召力!
看来,西街的医药这一行当,是铁了心要孤立医云堂,这还不为过,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竟然联手买通西街的恶棍无赖夜间上门寻事!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医云堂如今的实力!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环顾铺内自己一手撑起的物什,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心血,云萱想来心中难免后怕!
“云掌柜,我知道也就这么多了,你也该履行诺言放了我和我那些兄弟吧?”豺哥谄笑着继续讨好道。
云萱按压下心中的震怒,一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转首朝那豺哥冷然一笑:“急什么,待明日将你等送往官府,自有官老爷做主,是放是押,不与我相干!”
“你这人,出尔反尔……”豺哥当即气急败坏,铁青着脸就要咆哮,却因畏惧云萱手中的那条摇头甩尾的鬼虫,梗着脖子僵在那里,青筋暴突的额头有着说不出的憋屈!
云萱弃了手中匕首站起身来,优雅从容的踱到药台后,将那条鬼虫重新放回一个瓶子里,心下忍不住暗笑,哪来什么食人脏腑的怪虫,她不过是拿一条浸湿了的冬虫来吓唬吓唬他罢了!亏还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真是没用的蠢材一个!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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