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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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闺秀-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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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往兄弟房里塞人不成?

不上当?安王妃也不着急,后面招数多着呢!之前独孤家丢了脸面不要紧,这里都是她的人,谁敢出去乱说?只要等会儿平王妃一句话没说好,她就要传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也是,弟妹不管家,这可就少了好多麻烦了。弟妹你是不知道啊,要管理一个王府的家事有多累。不过为人妻者,再累也要帮着夫君管好家,让爷们没有后顾之忧。弟妹你说是不是?也不知道平王是怎么想的,哪有不让王妃当家,反而给奴才的?”

这是讥讽安然这个平王妃实际上不得平王信任,连奴才都不如。同时显摆她多么得安王看重,挑拨她回去跟平王闹呢!安然自然听出来了,可惜没有人知道她和哥哥的感情有多深,谁都挑拨不了。

“是啊,王妃,家还是要自己当才行!”

“哪家不是主母当家的?王妃,您要跟平王殿下说说才好。”

“王妃啊,累一点怕什么,要把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而在场的夫人们也忍不住瞄了安然几眼,跟着安王妃的话想着,难道平王真的是断袖不成?莫不是这位传说这颇为得宠的平王妃也不过是个幌子?看吧,一点实权都不给。

安然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她的幸福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她不以为然地笑道:“多谢各位夫人的好意,二皇嫂说得没错,管家实在太累了。我们殿下才舍不得让我这样劳累呢!反正那些事情都是要交代下面的人去做的,与其每天跟他们说一遍,还不如说一次就让他们自己放手去做的好。有他们处理不了的,自会来回我。”

独孤湘语捂着嘴笑了笑,以为自己踩到了安然的痛脚,平王是真的拿这个平王妃做筏子,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哪有不让正妃管家而让奴才管的?

独孤湘语忽然间心情大好,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语气训导她道:“也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三弟妹你也该贤惠大度些,多给平王挑几个人放在房里为你分忧才是,以后这些人也能做你的臂膀。平王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尚无子嗣,宫里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可都为平王殿下着急呢!听说太医每天都去平王府请脉?”

这明着是训导,话里话外还是讥讽平王没有子嗣,暗指平王有隐疾。自家情况自己知,安然依然笑得温婉,却反驳道:“二皇嫂,我嫁到平王府才一个多月呢,哪家生孩子有这么快的?”

众人一听,可不是这样?成婚才一个多月,就算现在肚子里有了,也是把不出来的,怎么也要两个月以上才能有消息的吧?

安王妃却不依不挠道:“我知道,这也不能怪弟妹,新婚嘛,谁愿意有人分自己的宠。可是平王殿下与其他人不一样,在我们皇族子弟中,年近三十还没有子嗣的,也只有他一个了。哪怕是有个庶子也好啊,也省得朝里朝外大家总是猜测。其实多几个人帮着你伺候平王也没什么不好,弟妹不也多几个人陪着说话?日子也不会无聊嘛!”

果然还是在子嗣上头做文章,哥哥唯一能给人拿住的把柄,其实就这么一个。

安王妃一开口,其他夫人也跟着劝道:“是呀,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是儿子才靠得住。就是有人比王妃您先一步生下儿子来,您也可以抱过去养嘛!”

“可不是?王妃呀,您还年轻,可平王殿下只怕是有些心急了。要是有人为您分忧,不也可以为您分担压力嘛!”

安然很奇怪,经过刚才的较量,难道她们还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居然还用这样的话哄她。

安然坦然一笑道:“我家殿下说了,他只要嫡子,不要庶子。倒是多谢二皇嫂和几位夫人的关心了,不过听说安王府里人多,二嫂的日子肯定是不会无聊的。”

独孤湘语气得浑身发颤,安王就只有庶子,没有嫡子!而且,安王虽说对她还算尊重,可侍妾也不少。

独孤湘语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以强大的自控能力将这口气忍了下去,干笑道:“弟妹才进门,不知道,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了,大家最后都是一样的。再说了,嫡子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前面听了太多难听的,所以独孤湘语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安然就当没听到了。她将目光放到今天来贺寿的各位夫人身上,不意外地看到了四位熟人。

新任代吏部尚书钱鹏阳的夫人文氏,镇国大将军钱锐的夫人李氏,现任永昌知府贺明朗的夫人吴氏,以及泸州举子贺之谦的夫人独孤氏。

四位熟人看着今日盛装打扮的平王妃,只觉得与从前完全不同,是那样的眼熟而又陌生。想不到这位平王妃从前看起来那样一副温婉的样子,今天却词锋尖锐气得安王妃差点没吐血。她们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要是有一点风声传出去,独孤家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安然先前是没有注意,现在既然注意到了,便起身打了招呼,坚决不给人说闲话诋毁她的机会。

“钱夫人,好久不见了。夫人身体可好?”

“谢平王妃关心,妾身一切都好。”文氏知道丈夫在朝中艰难,又知道皇上有意传位于平王,她既想搞好自家与平王府的关系,又怕这心思给安王知道。如今安然主动与她打招呼,真是让她为难这分寸如何掌握。

安然点点头,又对李氏道:“大嫂子,有空到平王府来,咱们说说话。咱们两家是亲戚,也该多走动才是。俗话说得好,亲戚也是越走越亲的嘛!”

李氏恭敬地行礼回道:“王妃太客气了,妾身不敢当。”李氏其实一直都是很喜欢安然的,但碍于两家的身份立场,她才没怎么去赵家找安然。钱锐是平王的人,连父亲钱鹏阳都没有说,更遑论李氏这个不得宠的妻子。

安王妃冷冷地看着安然与文氏和李氏打招呼,心里更是怒火熊熊。谁不知道钱鹏阳父子是她家王爷倚重的人?平王妃竟敢当着她的面挖墙脚,却偏偏打着亲戚联络感情的旗号,实在可恨!

好在文氏李氏还算知趣,没有对平王妃的示好表现出喜悦来,反而一脸紧张惊恐的样子,这才让安王妃心里好受了点。

接着,安然又对吴氏道:“贺伯母,两年不见了,夫人什么时候进京的?太夫人和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谢王妃关心,妾身刚到京城不过六七日。太夫人和老夫人身体也还好,谢王妃关心了。”吴氏强忍心中的不安和怨恨,干巴巴地回道。

吴氏如何能想到自己当初看不上眼,千方百计想退亲的村姑,竟然摇身一变当了王妃!老天爷真是不长眼,一个乡野丫头,还被退过亲,凭什么当王妃?竟然还指使平王的人打伤她的儿子,实在太狠毒!可是这个狠毒的女人现在是平王妃,是她惹不起的,所以,她心里有再多的恨也只能忍着!

“贺伯母不必客气,贺伯父当年与我父亲有八拜之交,老夫人和太夫人从前也对我哥哥也多有照拂,我和哥哥一直记得呢!贺伯母若是有空,欢迎到平王府做客。”

安然似乎没注意到吴氏的僵硬和难看的脸色,客气了一句,又对着独孤氏笑道:“虽然当初与少奶奶只有一面之缘,但少奶奶名门贵女的气度我一直都记得呢!少奶奶有空可以去平王府寻我说话。说起来,当初我哥哥与大少爷相交一场,还是至交好友呢!”

独孤氏是独孤湘语的堂妹,家里排行第十,名湘怡,父亲是庶子。

安然不提贺之谦还好,一提起贺之谦,独孤湘怡就恨她恨得不行,干脆面上功夫也不装了,冷冷回道:“王妃客气了。妾身身份低微,不敢惊扰了王妃。”

独孤湘怡和贺之谦原本感情就淡淡的,而自从去年贺之谦代替贺之砚去赵家迎亲回来,就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就算被婆母逼着回房,也不肯再碰她一下。独孤湘怡也是个要强的,不屑去求他,两人的关系便越来越差,在今年年初就正式分房睡了。

安然自然是不清楚内情的,但是人家不给她好脸色,她自然也不会贴上去找不痛快。于是施施然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安王妃经过短暂的休息,等安然回到座位的时候,她已经又有了斗志,假惺惺地笑道:“想不到弟妹和贺家也有亲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安然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吴氏和独孤氏,淡淡地笑道:“家父过世以后,贺伯父又远在永昌府,我们两家的往来就少了些。二皇嫂不知道也不奇怪。”

这话表面上没什么,细细一体会就知道这是暗讽贺家表里不一,不过是势利小人。

“是呀,想当初我家老爷在合江县任上的时候,也是知道贺大人的。那个时候,贺大人还不曾进京参加会试,倒是经常往合江县去的。”

知情人如文氏忍不住暗自腹诽:什么八拜之交,结拜的时候说得多好听,一旦结拜兄弟过世,留下孤儿寡母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甚至落井下石要退亲。她们居然还有脸给平王妃脸色看!

这时,安王妃一个眼神过去,就有人出声道:“哎呀,贺夫人家不会就是以前与平王妃订过亲的贺家吧?”

当下又有人惊讶地应和道:“什么?平王妃之前订过亲?可怎么没有嫁到贺家去呢?”

另一人更是夸张地惊呼道:“被退过亲的人也能嫁到皇家去吗?不知平王殿下知不知道?”

安然不等她们说完,就主动开口答道:“是呀,我自幼就与贺家订的亲。只是父亲过世以后,墙倒众人推,家母只好带着我和哥哥回到乡下,以刺绣为生。贺伯母担心我无人教养,就算勉强嫁到贺家,以后也与贺家二哥关系不睦。如此还不如退亲,双方都另寻合适的婚配更好。贺伯母可是难得的好人呢,她也是一心为了我好,你们可不要误解她。”

吴氏低着头,额头上青筋直蹦,却不敢开口反驳。且不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就算安然有夸大,她也不敢当面指出来。谁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还会不会报复她们贺家?

安然这话摆明了是说贺家无情无义,嫌贫爱富,欺凌人家孤儿寡母。当下很多人看着吴氏的目光就不怎么好。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瞧?以前自己看不起的人摇身一变当了王妃,自己却不得不向对方低头叩拜,这滋味不好受吧?

“原来是这样的啊!”

“贺夫人可真是个好人啊!唔,呵呵!”

“王妃得感激贺夫人才是,若不是贺家退亲,王妃又怎么能有现在的幸福?”

安然笑道:“可不是嘛!要不是当初与贺家退亲,我和娘亲嫂嫂来了京城,又怎么能遇到王爷?可见这都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缘分。”

安王妃以为安然会尽量隐瞒此事,却不料她居然不用人逼,就自己坦诚了。可是同样一件事情,被平王妃这么一说,她自己就成了引人同情和敬佩的受害者。怎么就没有人指责她呢?一个曾经抛头露面卖绣品的女人,一个曾被人退亲的女人,怎么能当王妃?

独孤湘语微微一怔,随即便开口笑道:“真是想不到,原来弟妹差点就嫁到了贺家。听说,是在大婚那天退的亲?怎么有人提什么克夫命什么的?”

先前还不知道贺家与她的关系,这就知道她们是在大婚那天退的亲。连说个谎都不会!安然撇撇嘴,心里嘲讽一笑。

“啊呀,不会吧?克夫命?”

“难怪贺家要退亲呢!”

“那平王殿下……”

安然脑子里迅速思考着,今天安王妃请她过来,肯定是想败坏她名誉的。之前提独孤侧妃那事,是想给她安上一个好妒、恶毒、容不下侧室的名声,可惜被她破坏了,反而成了独孤家的丑闻;接着又以平王无子嗣为由,说她不给平王纳妾,暗示平王年近三十无子嗣可能有隐疾,被她一句不要庶子打发了。

现在,独孤湘语是要将她曾经订过亲,甚至“克夫”的事情抖出来了,同样是要将她名声弄臭。安然知道,与其让人胡乱猜测,不如将事情如实以告,反正也不是她的错!

安然想清楚了,当即浅浅一笑道:“难怪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之说!原本没有的事,从泸州传到京城,居然就成了这样字了。原本那些往事我是不想说的,可既然二皇嫂和各位夫人好奇,那我便跟大家说说吧!正好贺伯母也在,还能为我做个证人。”

安然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身上来,生怕听漏了。

“当初贺伯母派人到合江县老家去退亲,我娘不愿意,谁都知道,被退过亲的女孩儿难免被人说闲话。”

吴氏羞愧地低下头,其他夫人看了看一脸从容的平王妃,又看了看羞愧的吴氏,心里就有数了。吴氏嫌贫爱富想退亲,平王妃的母亲要是疼爱女儿,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安然接着又缓缓道来:“当时,贺家二哥哥装病不肯去迎亲,贺家太夫人和老夫人便让贺家大哥哥以二哥的名义去我们家迎亲。直到婚前头一天晚上贺家大哥哥说出实情,我们才知道二哥哥原来这样反感这桩婚事。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与哥哥商议好了,第二天就去贺家把这桩婚事退了。我亲手写的退婚书,贺家二哥哥当宝贝一般收藏着呢!”

安然这也表明,这婚不是贺家退的她,事实上是她主动退的贺家。

“是这样吗?贺家二公子是装病不是真病?原来整个泸州都在传弟妹是克夫命不过是空穴来风啊!”独孤湘语不相信,如果是这样,虽然也能给她安一个退过亲的罪名,但到底错在贺家,说不定人家还会同情她,能起到什么效果?

“贺伯母,你说句公道话吧!当初是不是贺家二哥哥装病来着?他是不是拿我的退婚书当宝贝?你放心说实话就是,我们殿下还曾感叹,幸好当初我没嫁到贺家去,不然就要错过我了。所以,他是不会怪贺家的,甚至心里还感激得很呢!”安然含笑看着吴氏,依然是笑意盈盈的。

吴氏自然听懂了安然这话里的威胁。要是毁坏了平王妃的名誉,平王能善罢甘休?

吴氏也不是真的蠢,当即想明白里面的轻重,起身对着安然跪下道:“王妃说得没错,当初是妾身短视,以为王妃长在乡下,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暗中支持他装病败坏王妃名誉,以达到退亲的目的。谁知王妃虽然长在乡下,却才貌双全,待我们得知真相,真是后悔莫及,却为时已晚……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恳请王妃恕罪……”

安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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