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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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卿心-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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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珊,这次三国聚首之后,你便是下任水吟国的国君。”

“……”这么快!

自她懂事起,她便通过父皇一系列的动作与愁畅,以及她那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却仍旧郁郁寡欢的母妃,便察觉出了什么。

以她对母妃的了解,决不可能是一心痴爱着父皇的母妃心底有人,而是她的父皇,这个赋予她生命的男人,至始至终都不曾爱过她那可怜的一直被当作替身的母妃!

她不恨他!

虽然他没有真正爱过母妃,但他却将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全都转架到了母妃的身上,虽然没有得到他的爱,却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母妃是带着笑意死去的,这点足够了……。

如今他是要去找寻他那丢失多年的爱情了吗?

“儿臣明白!”为了他这十多年来给予她、投注在她身上的所有亲情,她是应该放手任他去找寻心中的旧爱了!只是临别之际,她想要被那皇宫困住之际,先感受下这大好的河山!

“父皇,儿臣想在前去望京之际,游览下景色,放松下心情。”

“嗯……”这孩子是懂他的,难为她了……。

“此去不远便是莲雾城,再出发离开繁都之时,儿臣已收到忆霜传来的书信,她此刻正在莲雾城……”

“……。”莲雾城……他与她相遇的地方……

水元珊思绪复杂,照情况看来,天亦帝并没有反对,回国接任下一任国主是她早已知道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他却是这么心急。

马车依旧平稳的前行着,队伍所过之处,惊起一片飞禽走兽,原本呈直线向前延伸的宽敞道路,却变成了两股。

“父皇……”刚才有士兵来报,经由此处往东去,不稍一日的路程,便到莲雾地界了。

“已经到了?”

“儿臣就先在此别过。”

“……。”他是孤独的,没有了她的陪伴。

水元珊早已退了出去,当队伍再次起程时,再那个二选一的路口已便成了两拨,那面绣着水字迎风招展的大旗,依旧飞扬着,明黄色的车身承载着水吟国君朝着早已定好的路线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从水吟国的队伍中分化出来一辆精致的马车,车旁只跟随着两个身着平常衣饰的侍卫,马车内,水元珊正在婢女的伺候下,换着衣裙。马夫亦是水元珊的心腹之人,手中扬起的马鞭重重的落在前面的马儿身上,如离弦之箭一般突过了刻有莲雾字样的石碑,马车所过之处无不扬起一路灰尘。

父皇,女儿就只任性这一次,唯一的一次,再见时我就是水吟国的公主了……

————————————

一轮红日从冬方升起,城镇里的大街小巷又热闹了起来,连日来的暖阳,渐渐融化了积雪,虽然寒冷,却有阳光照射,依旧使人感觉全身洋溢着一股暖意。

“姑娘,怎么不披上大氅!要是冻着了怎么办?”端着一盆洗面用的热水进了门,春杏看见站在窗口只着薄衫,大病初愈的如花便是一阵咋呼,赶紧放下水盆,拿过一旁放在矮桌上的大氅披在了如花的身上。

水若伊笑了笑,没有出声,任凭春杏拾掇,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番天地出神。

如今距离在莲月湖落水那日已过了一个星期,当曲靖卿身后跟着一脸慌张的宫沛文抱着昏迷不醒的她回到芙蓉馆的时候,一向调派人手惯了的张妈妈着实是吓坏了,忙调派人手请大夫的请大夫,打热水的打热水,换衣裳的换衣裳,着实是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当春杏绘声绘色的逐一将当时的情况告诉她时,令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然还有对张妈**感谢之情。

冬天的湖水自然寒冷刺骨,下水那么久,加上惊吓过度,她很自然的病倒了,自从再纸鸢会上落水生病以来,她便对水有些害怕起来,当日去莲月湖,还是因着为安以菱制造与宫沛文相见的机会才会一同前去游湖的,不想却还是出了这种事。

当她全身被水包围的时候,她挣扎、她害怕,却又深感无力,水底仿佛似有一股力量般的拼命的拉扯着她!

其实她知道那是她身上的衣物被浸湿了而增加了重量的缘故,当那挡风保暖的大氅,浸显变成足以变成累赘的时候,她便想除了,耐何那紧系着的绳子,却因大氅的下沉而紧紧的类住她的脖子,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伊——坚持住——!”那嘶哑的声音她自然听到了,被无暇顾及,连呼吸都困难了,更别提她能出口回答了。

意识渐渐模糊,手脚因疲惫和缺痒而失去了动力,触到的都是无尽冰冷的湖水,耳边依然像上次落水差点死去时那样,只有嗡嗡的水声来回加荡,想要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再看一眼这世界,然后她睁眼,再看到那抹向她拼命游来的身影时,她笑了。

看来,她的命还真是硬啊,这一次,竟然又被救了!

这是第几次救她了?第二次?第三次?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舍身的男人,竟与那个再纸鸢会上救了她的男人重叠了!心仿佛被什么拉扯了一下,狂跳得厉害,或许她早已对他动心了,只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曲靖卿……

卷二 近在咫尺却是天涯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裂痕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裂痕

此时芙蓉馆那栋如花住的独院小绣楼里,原本看起来还算大的房间内一下子挤满了前来探病的人,水若伊斜靠在软垫上,仍显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促狭。

张妈妈乐呵呵的笑纳了曲靖卿与宫沛文两人奉上的银票,一大早便让两人携随从拿着各式各样、大包小包的说是补品的东西进了她的房间,随即还命人送上了各式花茶和点心,还狗腿的叫来两名丫环,各拎着一盆火炭站在他们身边,那模样那阵仗,不说还真让人以为是来开坐谈会,而不是来探病的!

接下就更令她无奈了,安以菱同师忆霜也像约好了似的,前后各自领着丫环带着补品在张妈妈热心的引导下,挤进了她这稍闲拥挤的房间,张妈妈同样的派了两丫环拎炭炉子身旁伺候,倒是她这病人身边,啥也没有,若不是有一床被褥,她还真想大呼没天理了!

这一下子主子丫环挤满了一屋子,大家大眼瞪小眼,尴尬无比。“把炭炉留下,你们先出去吧!”

自从张妈妈知道曲靖卿他们几个人的真实身份之后,这莲雾城内就多了许多有的没的的小道消息。一会是太子,一会是公主,一会是有钱公子哥,内容无一不是与她占上了边,只是对象不同而已,简直没把她传成男女通杀的双性恋!

今日张妈妈之所以这么积。极,只怕又是想利用这些丫环们布线,好再发挥她的那翻想象力,来给如花多增添些供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来抬高如花的身价,进而达到她圈钱数银子的目的吧!

瞧着鱼贯而出的丫环们,她的眼。角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待门房紧闭,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一下房内的就少了一半,刹时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身子好些了吗?”安以菱早就搬。了条凳子坐在了床边,此时正一脸关切的看着水若伊,不过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情不知有几许。

经过这几日的回想与分析,水若伊的那股热情比。之刚与安以菱相认那会下降了不少,看着眼前这张看似关心的脸,她总觉得欠缺了些什么,早已不似当初在清风城时的那么真诚。

“嗯,还行,就是身子还有些虚,这几日便好了。”语气中。不由自主的透出一股客气的疏离,不咸不淡的口吻,令安以菱那关切的双眼几不可微的眯了下。

“那是,”宫沛文的声音冷不丁的插了进来,令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的安以菱,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指了指房间正中圆桌上其中的几个精致的盒子,嘴角含笑。“这些是从玉凤国的山岭之地采摘来的一些老山参,正好予你补补身子!”

“多谢!”该收便收,。何况她这病也是因为跟他们去游湖时所至。像宫沛文这种有钱人,不收礼,其他人看了反而会觉得她矫情,老山参之于他们只不过是平时修身养性、调济饮食时的一些寻常物件罢了,虽然她不太需要,但最近因着曲靖卿他们的关系,她应酬较少,最近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正好收了宫沛文这些山参拿去炖给娘吃。

通过刚才宫沛文这么一指,水若伊这才发现圆桌上那堆成一坐小山似的礼品,有点怔住,敢情是拿她当药罐子使,这么多如果光靠她一人吃,得吃到何年何月啊?光这么个补法,她好好一个人,非得把身子补虚了不可!

“那个……这是一些补身子东西……”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水若伊不由自主的抬头往对方看去,只见师忆霜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头朝曲靖卿看去,直到对上曲靖卿那冷清的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朝她身旁的人看去。

起先一直没去注意师忆霜的动态,这下倒叫水若伊升起了一股不小的惊讶。师忆霜身旁并不是白曼,而是坐着一位气度不凡,举止端庄且稳重的女子,正同样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坐在床上,病中的水若伊。

一袭粉色绸缎襦裙,样式虽然简单,且只有袖口领口绣着些许小花,但那精致的花纹却彰显出不凡,尤其是那条束腰,色泽鲜艳,更显出丝丝光泽,全身衣着极简单却让人不敢小视。从师忆霜对她的唯唯诺诺来看,此女身份绝不简单。

她是谁?!

“这位小姐是?”她不喜欢被动,更不喜欢在别人知道她底细的情况下,被对方打量,那会令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这也是她这一年来在芙蓉馆所养成的习惯。

“水元珊。”女子也不矫情,回答也极为简单,令水若伊一时半会也无法摸清对方的脾性。

水元珊?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据她观察,除了师忆霜今天的表现有些胆怯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十分淡定,对这位自称是水元珊的姑娘,并没有感到好奇之意,莫非……他们早就认识她了?!

“你好。”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与对方说些什么。

两人相互间点头致意,算是见过面了。虽然水元珊的语气略显冷淡,与她也不相熟,但是水若伊的心底对水元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两人早已认识!或许是因为相同姓氏的缘故吧!

简短的说了一会话后,师忆霜终是坐不下去了,虽然嘴上没有说任何一个关于道歉的字眼,但看她此次的到来,以及一番言行举止,水若伊还是感受到了她的道意,心中并没有怪她,瞧着她拉着水元珊尴尬的道别后,匆忙走出去的身影,水若伊的心底有种放松的感觉,似乎对师忆霜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若伊。”

“……。” 安以菱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水若伊悠悠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情深意切的脸,突然感觉有那么一丝可悲。眼前这个人,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师忆霜害你落水,今日来却连道歉都没能说出口,你对她实在是太客气了!”

耳边听着安以菱替她打抱不平的话语,水若伊突然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竟然笑出声来,令安以菱错愕不已。

“怎么了?”

“没……”

“笑什么呢?”

“……。”笑什么?这叫她如何说出口,难道说她笑是因为她看到安以菱这番虚伪与做作?

安以菱走了,转身的那一刹那,水若伊分明瞧见眼角那一闪而逝的阴鸷,平衡在两人之间的那块玻璃,在这次事件发生之后,仿佛在一瞬间,出现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痕,只要轻轻一碰便随风而化……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看来变的不仅仅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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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色的裙摆上模模糊糊的印着一小脚印,手轻轻的捧着,心中带着的唯一那点期望也化为了乌有。

原是寂静的夜,整个芙蓉馆却灯火通明,喧闹声不断,唯独后院那独院小楼里,格外的静得出奇,微风中偶有男子的说话声传来。

“这是师忆霜那是游湖时所穿的衣裳。”曲靖卿静静的看着水若伊,故作沉静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

“我无意搞拨你与安以菱之间的关系,只是想让你了解下当日事情发生的情景。”

“当时沛文就站在你身后,虽然事发突然,但只要仔细回想,不难看出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轻轻扣了下茶杯,宫沛文轻抿了口茶,低头沉默不语。

灯火摇曳,使得水若伊那本就苍白的脸更显憔悴。她知道,从白天试探安以菱时,她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还对安以菱抱着一丝期望。

“安以菱……是不是拜托你什么事情了。”宫沛文的声音中难掩苦涩,他从没觉得这样难以起齿过,他知道她并不爱他,在清风城时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她拒绝他也算算了,现在竟然还不顾他的意愿,妄想将他和安以菱搓和在一起,他就这么令她讨厌吗?!

“……。是。”

“我请你以后别在掺和了,好吗?这并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我讨厌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你能改变的,一如你不喜欢我一样,就算我拼了命的想要靠近你,却不得你欢心!”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得已释放,宫沛文将自己对水若伊的不满统统都说了出来。

“你可以不爱我,但爱你是我的事,我爱你,与你无关!”

房门开启又关闭,宫沛文离开之前所说的那翻话,深深的刺激着水若伊的神精。

“我爱你,与你无关!”是啊,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专制,这么的自以为是?妄想通过他对她的爱,来达成朋友的委托?这不是她以前最信奉、最喜欢的一句话吗?为何她却与这句话背道而驰,还伤害了拿真心实意待她的宫沛文?

她这么做与安以菱有何不同?!

身形微晃,竟有些站不稳了,眼角的湿意传来,她才知道她流泪了……

曲靖卿心疼的看着水若伊,她眼角不断涌出的眼泪令他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抬手默默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因害怕长期练武手上所形成的厚茧划痛她滑嫩的肌肤,而显得小心翼翼。

宫沛文的离去,代表了失败,但他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胜利的喜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抑郁涌上了心间。

胸前湿意传来,他不但没有感到一丝一毫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有种幸福充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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