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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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条狗-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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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国公和儿子并肩往殿外走,脸上还带着犹疑的表情,却不想被常喜叫住,说是皇上特准他与德妃娘娘见上一面,心中不由大喜。孟炎洲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父子二人走进碧霄宫,当即就怔住了,只因碧霄宫里的格局与孟桑榆的闺房极为相似,只不过面积放大了而已。殿中的摆设并不奢华精致,但朴拙的质地也难掩它们的贵重,其间点缀着许多绿色盆栽,将大殿衬托的春意盎然,浓郁的熏香被淡淡的植物芬芳所取代,令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情。

孟桑榆端坐在主位上,穿着华贵的从一品朝服,远远看去气势夺人。父子两停步,隐忍心中的激动,准备跪下行礼。

“快起来!”孟桑榆等之不及,忙走上前搀扶父亲,看见父亲手背上露出的冻伤,眼眶立时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人前再张扬,到了孟父跟前,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傻孩子哭什么,为父这不是回来了吗!”孟父皱眉,想要替女儿擦去泪水,看见自己粗糙的手指又顿住了,见女儿脸颊红润,眉目宛然,体态比之未进宫前还要丰盈,显然过得很好,心里倍感安慰,眼眶也微微泛红。

冯嬷嬷忙上前递了一条手帕,孟炎洲跟着插科打诨,这才哄的父女两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皇上怎会不肯接您的虎符?”略略询问了父亲历劫归来的经过和哥哥在锦衣卫的情况,孟桑榆端起茶杯啜饮,表情凝重。

“为父刚班师回朝,皇上立即就接手为父的军权,恐被人诟伯飞鸟尽良弓藏’,寒了一众将士的心。为父已经向他表明了不欲争权夺利的态度,他对孟家的忌惮应该略有消减,等过一阵为父再提此事,他会同意的。”孟国公见女儿遣走宫人,这才徐徐分析道。

“想来应该是这样。”孟桑榆颔首。

“怎会?皇上如此英雄人物,说信任父亲那必定是真的,我看他根本没有收回军权的打算,是你们想太多了!”孟炎洲不以为意的摆手,面上满是对皇上的崇敬。

这么快就被调…教成忠犬了,说你脑子里全是肌肉还真没错!孟桑榆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哥哥这样头脑简单,心思纯粹,又一片赤胆忠心的人是最令上位者满意的下属。以他这种心态在锦衣卫任职,仕途绝对大好。再给他灌输些阴谋阳谋损了他的本性反而不美。

显然孟国公也是这样想,父女两对视一眼,默契的绕过了这个话题。

孟桑榆见孟父脸上殊无异色,转动手里的茶杯,笃定开口,“父亲被困泥水滩之前想必没有收到我寄去的家信吧?”

“家信?”孟国公眉头一皱,沉吟道,“确实没有,被救回以后忙于战事,书记官也未向为父提及,应该是混在公文里了,待为父回去找一找。”

孟桑榆高悬的心立时放下,父亲没看见也好,这种皇室的惊天秘闻就应该让它独自腐烂,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摆手,语气慎重,“父亲找到后就将信付之一炬,千万莫拆开查看。”好在她用的是密码书写,给旁人看去也无碍。

孟父脸色微变,但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也没多问,只点头应诺。既然父亲答应了就必会做到,孟桑榆完全放心了,脸上稍稍露出个笑容。孟炎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知道父亲和妹妹总有许多事瞒着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三人又叙了会儿话,孟父踌躇半晌,终是将压在心底的烦忧告诉给女儿,“榆儿,今次为父遇难,这里面也有你二叔的手笔。若不是他在为父的坐骑上动了手脚,为父也不会身陷泥水滩,差点殒命。他联合了谢正豪,欲除去为父和韩昌平,夺取为父的爵位和军权。”

孟桑榆拧眉,眼里燃起两簇怒火,孟炎洲则差点拍案而起。二叔从小受孟老夫人娇宠,因也是嫡子,对兄长的爵位多有觊觎,在战场上下过不只一次黑手,若不是有孟老夫人撑腰,孟父早想与他分家了。没想孟老夫人去了,他失了依仗,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也不看看自己的军功和荣华富贵都是靠谁得来的。

孟桑榆握了握拳,冷声道,“与谢正豪勾结?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啊!若让皇上知晓了,孟家九族都会受他连累!”对这个一心想要暗害自己家人的二叔,除了厌憎,孟桑榆当真是半点亲情也没有。

“还是母亲和妹妹说得对,二叔就是个祸害,早该分家出去!”孟炎洲义愤填膺,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见儿女心向着自己,孟父凝重的脸色稍微放松,沉声道,“为父已经在阵前将他处理了,死了也给他留了个忠烈的好名声。只你们二婶和一双儿女为父不知该如何安置。”作为一军主帅,孟国公又怎会是心慈手软之辈?大面上的伦理亲情他会遵守,但若触及自己的底线,他是寸步也不能相让的。在孟氏全族与二房之间取舍,孟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族人,事后除了如释重负竟没有一点哀痛。他对二房的忍耐早已超出了限度,相信九泉之下,孟家的列祖列宗也会体谅他的做法。

“在外面买个庄子,让他们住进去吧。”罪魁祸首已死,孟桑榆松了口气,语气极为冷漠。

孟父沉吟片刻,摇头道,“两房还未分家,他们如今好歹也是忠烈遗孤,满京里的人都看着,为父不好做的太绝,还是先带回府,等过完年再说吧。”

“如此也好。”孟桑榆颔首表示同意。孟炎洲没有插嘴的余地,更没人会听他的意见,只能气闷的哼了哼。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太监的通报声,周武帝掀开珠帘大步而入。

☆、72年宴

三人立即起身相迎;却被年轻的帝王先一步制止。

“不必多礼,坐吧。”拉着桑榆的手在主位上落座,看见桑榆微红的眼眶,周武帝浓眉紧蹙,用指腹在她眼角爱怜的抚了抚,温声道,“父女见面本是好事,怎得哭了?”

“臣妾太高兴了。”孟桑榆反握住他的手;娇声道。因为父亲平安归来;又因为男人让自己与父亲见面的体贴举动;她此刻的笑容十分真挚;温柔的眼波再没了之前的虚情假意。

“高兴就哭,怎得跟个孩子一样?”周武帝被她看得心脏发烫,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头,语气说不出的娇宠。

看见帝王凝视自己女儿的异样眼神,孟国公垂眸,心思浮动。同样是男人,又与妻子感情甚笃,他如何不知道这眼神所代表的含义?皇上情牵于自己的女儿,并不是为了安抚自己而做的戏,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就说么,自己的女儿何其优秀?皇上若是看不上,那简直是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孟国公自得一笑,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与帝王谈笑风生。待到午时将近,思及妻子还在家中引颈盼望,他与儿子起身告辞,由帝王亲自送到宫门口。

侧头睇视表情肃穆的孟国公,周武帝微微一笑,慎重开口,“回去后国公勿要多想,只专心养病既可。朕信你,所以这军权朕暂时不会收回。”

“皇上,蛮夷已除,微臣再无用武之地,这军权您还是收回去吧。”,孟国公可不敢当真,立马拱手道。

“攘内必先安外,外患已除,该是收拾内忧的时候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两年之内我大周必有战事发生,孟国公何愁没有用武之地?”周武帝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按,漆黑的眼底满带战意。

内忧?除藩?孟国公心中一惊,思量片刻后拱手道,“微臣省得,自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连这等军机大事也透露给自己知道,可见帝王对自己的信任。孟国公出身行伍,魄力非凡,当即收回了隐退的心思。若能襄助帝王实现大周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他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届时再归还军权也不迟。

“微臣也愿为皇上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孟炎洲不甘落后,涨红着脸开口。而今姐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与父亲齐平了,甚至有了超越之势。

“哈哈,好!有此贤臣良将,朕幸甚!”周武帝大力拍打孟炎洲肩膀,笑的豪情万丈。

﹡﹡﹡﹡

因军队赶在过年前三天回到京中,犒赏三军的饮宴便与皇家年宴合二为一,参宴人员囊括了军中诸将和四品以上的在京官员,正可谓盛况空前。

酉时过半,保和殿内灯火通明,醇酒飘香,文武官员按品级高低分坐两旁,一边交谈一边等候皇上驾临。坐在武将首位的孟国公身边围满了前来搭讪的官员,风头一时无两。孟炎洲因坐在冷面阎罗闫俊伟身边,倒免去了这些应酬。

慈宁宫内,太后见过诸位命妇,在孟桑榆的搀扶下前往保和殿参宴。像这等大型宫宴,除去一品诰命夫人,便只有庶一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参加。是以,众妃只能用又羡又妒的目光送走孟桑榆、贤妃和丽妃。

见孟桑榆挽着太后左手,两人一边徐行一边交谈,态度亲密,仿似寻常人家的婆媳,贤妃眸色微暗,上前两步,想要搀扶太后的右手。届时四人入殿,若自己落于孟桑榆身后,岂不显得自己势弱?

太后如何不晓得她的心思,对此等利用最是厌憎,手臂一挥便拂开了贤妃,漠然开口,“哀家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何需二人搀扶?徒让人看了笑话!”话落,步伐不由加快几分。

贤妃脸色红白交替,心中又羞又恼。丽妃冁然一笑,用眼角乜她一眼,快步追上太后。四人到时,周武帝也正好跨入大殿,一身明黄色龙袍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金光,衬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庞和霸气昭彰的气质,倒像是神祗下凡,令贤妃和丽妃双双红了脸。

太后不着痕迹的睇视孟桑榆,见她嘴角含笑,眼底却无一丝一毫波澜,又见儿子眼眸发亮的看过来,捻着手里的佛珠暗自摇头。这两口子真是有趣,这趟下山不算白来!

周武帝快步迎上,与孟桑榆一左一右搀扶太后进殿,待太后落座,这才走到主位坐定。百官连忙跪到殿中山呼万岁,场面浩大。

“免礼!”帝王朗声而笑,略略说了几句祝词,示意常喜给自己杯中满上烈酒,举起来向孟国公致敬,而后一口喝干。孟国公受宠若惊,连忙拿起桌前酒杯回敬,君臣相宜的画面叫百官心中各有思量。而今看来,孟国公依然是简在帝心,丝毫没有功高震主,受帝王忌惮的迹象啊!

随后,帝王的举动又加深了群臣的这一印象。只见他放下酒杯,眸色温和的朝右下角落座的德妃看去,招手道,“爱妃,到朕身边来。”

帝王身旁空位专为皇后而设,他此举意义为何不言而明。孟桑榆愣了愣,感觉到侧手边贤妃和丽妃投来的冰冷视线,又见座下父亲满含欣慰的看过来,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走到帝王身边落座。

这是皇上给予父亲和孟家的脸面,不管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她都受了,作为孟家女儿,她不能坠了孟家的名头!

女子身穿从一品朝服,向自己逶迤而来,头上的金步摇在行进中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宛若敲击在心上,让他心尖发颤。周武帝漆黑的双眼蒙上一层雾霭,将眼底炽烈噬人的情感掩盖,伸出手,紧紧握住女人递来的葱白指尖,一个用力将她纳入怀中,然后微不可闻的喟叹一声。

看见帝王毫不避讳的亲密举动,群臣纷纷垂头,面色各异。孟父当即畅饮一杯,抹唇朗笑。

孟桑榆极力维持着面上得体的微笑,乖顺的坐在男人怀里。

“桑榆,朕敬你,没有你就没有朕的今天。”周武帝亲自给她满上一杯桃花酒,递到她唇边,语气极为慎重。也许桑榆听不懂,甚至会在心里嗤笑,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有多真,这就够了。

这是什么话?梦话么?孟桑榆果然在心里嗤笑,面上却露出娇羞的表情,拿起酒杯仰首喝空。醇香的酒液将她嫣红的唇瓣浸湿,显得娇艳欲滴。

周武帝的视线胶着在她唇瓣上,忽然就有了亲吻她的冲动。殿内的喧嚣勉强将他的心神拉回,他不得不转头,大口喝酒以掩饰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看见桌上的几盘菜肴,微微一笑,尽数推到桑榆面前。这些都是他特意吩咐御厨为桑榆做的,是桑榆近来最爱吃的东西。

看见面前的一盘桃花酒焖大虾还有几碟海鲜,孟桑榆心里忽然浮上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男人勾唇一笑,竟不顾帝王之尊,用帕子将手指擦净后开始细心的剥虾壳,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他此时并不置身于宫宴,而是在碧霄宫的偏殿里。将剥好的虾仁放进太后和桑榆面前的碗碟,他又开始将一碟牡丹鱼片的细刺剔除,一分两半,夹给身边的两个女人,那殷勤的态度堪比现代最优雅高贵的绅士。

孟桑榆扶额,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近经常在餐桌上试探男人,剥虾壳,剥蟹壳,剔鱼刺,这些要求张嘴就来,没想竟让男人养成了习惯!他该不是故意的吧?孟桑榆眼角抽搐,瞥见贤妃和丽妃投来的妒恨目光,只得冁然一笑,优雅的将男人的殷勤吞吃入腹。

周武帝慢条斯理的用帕子将手上的油腻擦掉,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他不断的纵容着桑榆的试探,不着痕迹的拉近着彼此的距离,等桑榆察觉时,她早已是他的笼中之鸟,再也跑不掉了!

帝王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群臣的关注,他对德妃的特殊,明眼人如何看不出来?想必不久之后,这空悬的后位就要有主了!众臣不约而同的暗忖。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宫宴过后便是赏烟花,太后还有晚课,辞了皇帝先行回宫。众人走到保和殿外的空地上,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一朵朵烟花扶摇直上,在半空中绽放出瑰丽的光华,耀人眼目。

周武帝与孟桑榆并肩站在纱幔飘飞的殿檐下,仰头贪看五彩斑斓的夜空。

有雪花飘落在脸上,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孟桑榆毫不在意的抹去,黑白分明的眼眸被烟花染成了琉璃一般的色彩,嘴角挂着餍足的微笑,纯真快乐的像个孩子。

周武帝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被她吸引了去,心脏鼓跳如雷。这是他第一次与桑榆辞旧迎新,仿佛预示着他们的未来也将如这烟花般绚烂。他不可遏制的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用大氅密密实实的将她包裹。地上拉长的剪影融为一体,密不可分,他满足的喟叹,用冰冷的视线逼退群臣诧异的打量。他是帝王,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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