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闻言,回道:“您错过了我家公子了,公子行至半路不舒服,似是中暑了,先行一人去找医馆看病了。”
侍卫面色一变,“莫要开玩笑……”
“不信,您自个儿瞧一瞧便是。”车夫见此,撩开了车帘,展示着空空如也的车内。
侍卫面容越发难看了几分,咬牙道:“是在哪个医馆?六殿下府邸里早已有御医坐镇,我这便请你家公子去看看,想来比这外面的赤脚大夫要好上数倍。”
“那真是我家公子的福气,我家公子真是吐得厉害,当时看着那面色惨白惨白的,老奴这是要回去告之老爷太太喜事的……”车夫闻言,甚是开心,叨叨絮絮地道。
“住嘴,快快说来,到底再何地?”侍卫打断了他啰嗦的话。
“……元宝街附近的何氏医馆。”车夫被他那严厉的声音吓住,讷讷地道。
侍卫得到了答案,两人纷纷出了巷子就朝着元宝街寻去。
车夫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嘟囔道:“真是神机妙算啊……”边驾车往回赶。
等进了后门,车夫这才跳下马车,左右看了看,敲了敲车辕,道:“少爷,您能出来了,到府了。”
慕清染这才带着迎春从那车子下方的隔板里爬了出来,这本是特地建来放杂物的,谁知道却让她寻了个空挡,这才躲过了一劫。
“你做得很好,赏你的,回头买点小酒喝吧!”迎春掏了一块碎银子塞给了他。
车夫忙要推拒:“这哪里使得,这是老奴分内之事,怎能收少爷的银子。”心里却纳闷,少爷身边不是从来都不跟着丫鬟的么?
“这是少爷的恩典,你就接着吧,免得等会少爷不高兴了。你且把车子赶进来,今日之事莫要再跟人说起,明白么?”迎春忙把慕清染扶了进去。
车夫见此,忙道:“是,老奴省的。谢谢少爷,谢谢姑娘。”说着,哼着小调去赶车。
慕清染低低地咳着,她在车辕底下真是吃了不少灰尘。
她一早就猜测到沧夜定然是会着人拦她,她岂能让他如意,便想了这法子,这才躲过一劫。
之后沧夜哪怕是再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根本就不能说她是代考,也不会有人信。
等进了府邸,慕清染这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因着早早有人回来通报,慕罗氏早已把洗漱的水倒好,吃食也准备妥当。
“我的儿啊,看你这面色难看的,快快吃点东西。”慕罗氏见慕清染面有菜色,心疼得不得了。
慕清染勉强一笑:“娘,您请放心,考得极为妥当。我先去洗漱,晚点用膳后就去休息。”她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管考得如何,你们没事才算好。”慕罗氏忙点头,着人伺候了。
慕清染心口微暖,点头退下了。
清水洗凝脂,青丝纤又长。
慕清染以冷帕盖面,软软地靠在浴桶边,任由迎春给她搓洗手臂。
“我苦读的这两日,少爷的伤如何了?”
“小姐放心,少爷的伤虽然严重,但现在愈合得很快。只不过少爷还因为中毒而昏迷不醒,对了,那两位韩家的小姐想去探望,说为您祈福了,盼着您早些好,都被夫人给打发了。”迎春回道。
她代替慕清安考试的事,倒是只有她房里的迎春以及慕风光和慕罗氏才知道。因着她和慕清安极像,大家都以为病倒在*的是她,而不是慕清安。
而慕清安则是被慕罗氏的心腹照顾着,迎春对外则是说慕清安身边没有丫鬟,慕罗氏要照顾重病的慕清染,临时拨了大丫鬟帮着照顾慕清安。
背地里不少人都说迎春这是熬出头了,是被派给慕清安当通房丫鬟的,如今少爷连小厮不要了,只要了她一人伺候,可见恩*之深。
以后哪怕慕清安娶了正妻,迎春也是妥妥的姨娘了,还有慕罗氏撑腰,荣华富贵,安享一生。
但其中真相却哪里是如此,不过因此迎春倒是遭了不少人的嫉妒和白眼,连夏樱都暗地里诅咒了她好几回。
闻言,慕清染冷冷一笑,“不必理会。”
等沐浴后,慕清染便去跟慕罗氏和慕风光一起用了晚膳,这才让迎春搀扶着回房。
她如今住的是慕清安的院子,而慕清安则是住在了慕罗氏院子里养伤,以遮人耳目。
慕清染还未进院门,就骤然听得带着凉意的风中,一道娇娇弱弱,带着几分幽怨的声音传来。
“表哥。”
别说,当下慕清染和迎春都忍不住抖了两抖,只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哀怨了。
她回身望去,就见一位上身穿着梅花红缠枝褙子,下头穿着绿叶百花曳地襦裙,头上插着八宝金簪的美貌少女,此时正一手盼着那开得如火如荼的桂花枝桠,身形婀娜纤细,一双含情盈盈水目正温柔望来。
当真是是胜似那江南三月的桃花,美丽而孱弱。
迎春忙在慕清染耳边轻轻道:“是韩家老太爷的女儿韩韵小姐。”
想着这位小姐还是自家小姐和少爷的小表姨,此时竟然还好意思唤人表哥,真是太不要脸了。
慕清染闻言,面色微微一沉。还好今日是她,若是当真是待人礼遇的清安,这般不要脸的女子,指不定还得赖定了清安呢!
而且当初她那舅舅竟然敢把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说给清安,当真是太过分了点!
“表哥。”见眼前的“慕清安”竟然不理她,柳韵面色微微一变,忙小跑着走到慕清染身边,一把抓住她心目中温柔又上进的“慕清安”的袖子,昂着漂亮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泪盈盈地说道:“韵儿听说表哥今日参加考试,想来凭借表哥的能力,定然是能够中举,以后仕途必然是一帆风顺的。韵儿今日是特地来给表哥道喜的,韵儿特地绣了一方荷包,虽然受益差了点,但韵儿是一片真心的,还望表哥莫要嫌弃了。”
说着,就掏了一只针线精致的荷包来,眼儿期待地望着“慕清安”。
她比之慕清染和慕清安都大上两岁,此时眉眼也长开了,又继承了自家爹爹和娘的美貌,弱不禁风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好似那一朵娇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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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明日万更奉上,么么哒亲爱的美人儿们……
落落:六殿下,当时摸了的感觉如何?
沧夜:(温柔一笑)呵呵……其实我更想摸胸。
少将军:(默默拔刀)……
☆、第一百零一章 自以为是
她比之慕清染和慕清安都大上两岁,此时眉眼也长开了,又继承了自家爹爹和娘的美貌,弱不禁风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好似那一朵娇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慕清染皱了皱眉,她甚至都要怀疑这人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才能越过辈分,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表哥”二字。
“表哥,你怎么总看着我啊……”韩韵极为羞涩地笑着,声音小小的,微微垂着小脸,却把她精致美丽的侧脸给露了出来,身体弱质芊芊,极是惹人怜爱。
慕清染闻言,冷冷地一笑,她可不是男子,自然是没有这等怜香惜玉的心思,而且她也不是慕风光,对慕老太太可没有任何的尊敬之心了,此时连一点敷衍之心都不再有了。
她振袖挥开她的手,冷淡地开口道:“男女有别,还请小表姨快些回房,毕竟更深夜露重,不要在此拉拉扯扯了。”
韩韵的面色一白,她没想到“慕清安”竟然会如此的绝情,竟然都看不到她的美丽。
韩韵虽然不是贵女,但她的容貌却的确很美,比之慕清染见过的不少女子都美,甚至是要胜过慕莲的。
但这种空有美貌没有智慧的美人,并不吸引人,吸引的恐怕也只是些只看外表的纨绔子弟。
“表、表哥……”韩韵讷讷地装弱。
她因为是最小的女儿,加上又是老年得女,哪怕韩老爷子再如何混账,对这个女儿也是疼爱的,韩老太太更是把她当成眼珠子来疼。
在韩韵眼里,她就是最尊贵的公主,她美貌非凡,只要她略施手段,别人就该爱上她。
“表姨,我是你的侄子。”慕清染睥睨着她,冷漠道。
她穿着垫高男靴,加上她个子本就高挑,此时就有种居高临下睥睨的视觉感。
韩韵似是被打击得不行,她压抑着心底的愤怒,泪水涟涟地哽咽道:“表……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借住你们府邸,心里惶恐,如今只是来道贺。我不求你有多喜欢我,我只求你的心中能有我一点点位置,我就满足了。”
说着,她昂起头,露出优美的下巴,目光中满满的爱慕,望着“慕清安”低声道:“我知道我家世卑微,但我对你的心却是……”
一般男子哪里能敌过女子特意展现的温柔爱恋,特别是这个女子还是个绝色美女,更是让人难逃其情网。
慕清染骤然大变,她快步地退后了几步,拉开与韩韵的距离,肃然道:“表姨,请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夜已经深了,表姨还是快快回去休息,若是迷了路,我便让人给你带路。”
说罢,她心中满满的怒气,左右而视,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她还真是没想到,如此失策,竟然有人敢如此的算计“慕清安”。
若是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告诉了慕老太太,到时候韩韵就是名声尽毁,而慕老太太早有联姻之意,恐怕是要逼着慕清安娶韩韵了。
这韩韵身为女子,这般不端庄,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韩韵见“慕清染”这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好似根本就不喜欢自己,那副模样还唯恐她赖上了她,当真是让她心底发寒。
她如此的美丽,从来都有无数才子都捧着她,而今却被人如此的嫌弃,她心中也着恼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哪里能这般轻轻放开。
她论起美貌来,在京都里是排得上号的。琴棋书画也不输给任何的名门闺秀,而且她还温柔懂风情明事理,他为何敢看不上她。特别是那口口声声的表姨,当真是戳着她的肺管子。
她可不信!!
这般想着,韩韵哭得梨花带泪,身形一个踉跄,好似那暴雨中的娇弱梨花,“为何,为何你要这般对我,我只是倾慕你,为何你却……果真是嫌弃我的家世么,我知道我的家世不好,但我姑妈好歹是你的祖母啊……你却这般厌烦我,我、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啊……”
哪怕是哭,她的模样也是顶顶的娇艳,让人忍不住心存怜惜。
慕清染漠然而视,淡漠道:“我会安排人送表姨回去,还请表姨自重。”
这话却是极为言重了,是在说她德行有亏,而一般德行出了问题的女子,以后哪里能成为正室。若是传扬出去了,恐怕是连求亲之人都不敢上门了。
韩韵被噎了噎,忙道:“你怎么能如此的残忍,我对你的心思……我是真的爱你啊……”
闻言,慕清染骤然面色大变,呵斥道:“表姨还是莫要再说这话了,我可是你的侄儿。辈分可是截然不同的,我更是对表姨你没任何想法,你若是再纠缠不休,如此的不要脸,我们就且去我爹爹评理。”
这种情情爱爱的话,也是女子能对着一个陌生男子喊出口的么?真是没教养。
若是慕风光知道了,恐怕就是要把她赶出去了!
韩韵想到此,面色一变,咬了咬唇,刚要说话,就见身后的树后蓦地转出了个女子,女子见此,惊喜道:“姑姑,原来您在这里啊。夜已经深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忙扑了过来拉住了韩韵。
此人正是韩香衣,见到慕清染,忙福了福身,道:“见过表弟。”声音细细柔柔的。
她面容极美,却还是比不上韩韵的那种艳丽,是一种柔和的美。
慕清染见她出来,只冷冷道:“既然有人助表姨回去,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着,让迎春扶住了她的手,就转身往里走。
韩韵终于忍不住,尖声叫道:“我哪里比不过那个小践人了,她不过是个下作的丫鬟胚子,根本配不上你。长得难看,还呆头呆脑的,连我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她说的对象自然是迎春,她最近也打听过了。听说这迎春是慕罗氏从慕清染调过去给慕清安的通房丫鬟。此时见得“慕清安”对她不假辞色,却对一个丫鬟面容和缓,哪里还肯忍?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就只觉脸上一疼,一张脸都被打得偏了过去,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别说韩韵了,连韩香衣都震惊当场。在她们眼里,慕清安就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谁知道竟然就是这个举止优雅的贵公子,却朝着身为女子的韩韵动了手。
慕清染居高睥睨着韩韵,声音阴寒如冬日的凉风,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连给迎春提鞋都不配。还敢在我面前自以为是,真是不知死活。下次再敢让我听到这种侮辱之词,我就剪了你的舌头。”
韩韵浑身一震,眼底满是惧色。
韩香衣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眼前满是戾气的少年,心底有些恐慌。
“走。”说罢,慕清染便让迎春把她扶进了慕清安的院子里。
“我们回去吧,小姑姑。”韩香衣低声道。“这毕竟是在别人府邸,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罗婶子会不高兴……”
韩韵望着“慕清安”离去的背影,抬手挥开了韩香衣,瞪眼道:“怕什么,她若是知道了,那更好,我就告诉了姑妈,让她为我做主。姑妈疼爹爹,自然也疼我,她早就有想让我嫁入慕二房的主意,我这是创造了机会。姑妈岂会不答应我,哼,你就别瞎操心了!”
韩香衣不禁愣住了。
敢情韩韵这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毁坏自己的名声,然后让慕老太太逼迫慕清安娶她么?当真是好计策,但若是这样,自己的名声怎么办,她还要嫁人呢!
韩香衣心底有怨,但却到底忍住,拉着韩韵往回走,却还是被韩韵给甩开了。
“你这手可真是耍得好,若不是你阻拦,刚才我就成功了。你却偏偏来拦我,莫不是你也看上了安哥儿?我知道安哥儿优秀有前途,没想到你竟然也存了这心思。真是骗得我好苦!”
想到方才韩香衣竟然当着“慕清安”的面唤自己姑姑,她心里就愤恨。她最恨自己的辈分比她们大,这才导致了“慕清安”拒绝她,肯定是因为怕辈分紊乱,被人笑话,这才不愿意承认对她的心意。
韩香衣面色煞白,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猜测自己,辜负自己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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