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我给小姐开几贴药,小姐仔细着喝,平日也莫要思虑过甚,只好生将养就可。”
李姨娘闻言点点头,却见慕梦那疼得慌的模样,有些心急:“可是小女周身都疼,说是被人打了,现在是躺在*上连动都不能动弹。大夫可看出来甚?”
大夫扫了眼纱帐后看不清面容的慕梦,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小姐被人打了?可有伤痕?”
“不曾有,但她就是疼得慌。”李姨娘摇摇头。
大夫想了想,道:“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我碰下小姐的手关节,以衣服覆盖便可。”
李姨娘听他这话也不算过分,就依着他所说,拉过慕梦的手臂,用衣服遮盖得严严实实。
大夫的手指在慕梦手臂上重要的关节经脉处按了按,问道:“可疼否?”
慕梦点点头,“疼,我全身都疼……”她的声音早已沙哑,此时真是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小姐请说实话,我刚才按的地方可有疼否?”大夫却不满意她这样的回答,又使力按了几下。
慕梦此时是真觉得周身都疼得不得了,哪里管他按的是什么位置,都觉得疼得厉害,“是真的疼,都好疼啊!!你这个庸医到底懂不懂得治啊!”
大夫最厌烦别人怀疑自己的医术,此时那大夫面色一沉,收回了手,冷冷道:“小姐,我第一次按的是您的骨头,第二次按的是您的经脉,可您都不曾如实相告。您的骨头不曾出现任何异样,按理说是不会有疼痛的感觉。既然,小姐怀疑在下的医术,倒是在下误诊了,还请贵府另请高明吧!”说着,收起东西,蓦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李姨娘被他这行为吓得傻眼了,忙站了起来,跟着走出来道:“大夫,您别见怪,小女肯定是疼过头了,才说出这种混账话,还请莫要见怪!大夫可诊断出小女的病因是甚么?小女看着当真是很痛苦!”
这大夫本已经有了个初步的猜测,此时却被气得狠了,只勾唇冷笑。随口道:“没甚大事,可能是贵府小姐太过娇贵了,思虑过甚,气血郁结于心口导致的疼痛。好生将养两日便无甚大碍了,这疼痛忍过去便是了。这是方子,按着这方子熬药喝,过两日便好了。”他猜测这慕小姐应该是被人打了经脉,这才导致疼痛难忍。
但胳膊上的经脉他摸过,都是很平缓的,可见胳膊上的经脉不曾有事,而这慕小姐却如此胡搅蛮缠,他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李姨娘见这大夫面色不好,虽然心里头也有些气人,却也只能唤了人给了看诊钱,便让丫鬟把大夫送了出去。
李姨娘回来时,便见慕梦正在扯纱帐,口中直骂,“庸医就是庸医,连点病都治不好,以后别再来了!!”
“梦儿,你起来作甚,还不赶快躺着,别弄伤了自己。”李姨娘见此,忙把她扶着躺下。
慕梦却蓦地抓住李姨娘的手臂,眸光通红,咬牙道:“娘,你相信我么?我是真的很疼,我不是装的,我真的好疼好疼,救救我啊……我不要这个庸医看了,我要告诉爹爹,我要见爹爹,让他叫慕清染来,我也要她这般疼……”
李姨娘见她这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真是疼得不得了,忙拍着她安抚道:“是,好,我回头就跟你爹爹说,你先别急,你别气,越气越疼,知道吗?娘已经让人再去请更好的大夫了,你先忍一忍。”
慕梦这才缓缓地放开她的手臂,她用得力气很大,几乎都要把李姨娘给掐出了血来,她瘫软在*上,慢慢道:“娘,慕清染真的好可怕……她打我耳光,又掐我的骨头,她都要把我的骨头弄断了,我真的好疼啊……”
李姨娘给她擦汗,见她眸光呆滞,心口一疼,就怕这唯一的女儿出了事。
可慕梦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说是被打了耳光,但脸上连个巴掌印都没有。她不是觉得慕梦在说假话或者疯了,而是因着她真觉得这事儿很奇怪!
慕清染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先把慕梦打一顿,只是她是大夫,自然了解人体构造,她不动四肢,都是打的胸前背后的经络,却不会使其堵塞,若是体内淤紫自然是疼痛难忍,表面却看不出来,又给加了扩大疼痛的药,她就是要让慕梦疼个彻底。
慕梦若是说她挨打了,她也给她用了药,自是看不出来的。慕梦一说,只会让人觉得她是说了谎话,甚至她的模样更会让人觉得她是疯了。
到时候,慕老太太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是一碗药送去别庄,莫要误了其他姑娘的名声。
却说这厢,慕风光听得小厮说自家妻子出事了,慌慌忙忙地赶了回来,听得慕清染说了情况,又问起到底发生了何事,知道又是刺客来袭。
他蓦地坐了下来,面色惨淡了几分,只是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半晌无语。
慕清染见他表情有异,眸子一亮,问道:“爹爹可是知道是谁?莫非跟上次的刺客是同一拨?”
京兆尹查不出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则是对方的势力太强大,背景让京兆尹忌惮,只能不再往下查;第二种则是对方是江湖组织,太过松散,这才让人查探不出任何迹象来,哪怕是查出来了,却也因着江湖毕竟不是朝野,问不出幕后指使之人来。
慕风光脸颊微微抽搐了下,他低低叹了口气,蓦地道:“这事你莫要管,爹爹会处理来的。最近,你们都别出门了,好生照顾你娘。”
“爹爹,到底是谁?我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母亲!”慕清染却不愿就此放弃,追问道:“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对方会紧追不舍,连个妇孺都肯放过。您若是不说,我自会有办法去追查。”
“你别。”慕风光迅速拒绝道,“这次的事情你莫要牵扯进来了,事情没你想象的简单。”
慕清染见自己父亲眉间笼罩着浓浓的忧虑,没了往日的精神焕发,不由略略一沉吟,慢慢道:“是有哪位皇子逼您选阵营吗?”
当今圣上有七子三女,其中夭折了三男一女,现今不过四子两女。纵观历代皇帝,这代的皇帝子嗣并不丰厚,所以选秀还在继续,只盼着能有更多的子嗣绵延。
但皇位只有一个,哪怕已经确定了太子,但三位皇子心中作何感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让慕风光有口难言的,莫不是皇家之事。
其实也不难猜出来,慕风光有着一个当内阁大学士的娘舅,他们不敢随意动天子的阁老,但慕风光则不同,他只是个兵部侍郎,若是把他拉扯过去,到时候若是出事了,还愁罗华不出手相助么?
这也算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慕风光一愣,抬眸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她立于*边,精致的容颜在灯光下隐隐浮现出一种别样的绮丽来,眸子却极其的明亮,好似一弯明月,皎洁得让人无所遁形。
“你——”
“您是想问我如何知道的是吗?”慕清染俯身为自己的娘亲捻了捻被子,淡淡道:“您素来是我们眼中的骄傲,我们都敬重您。您也疼爱我们,我们都时刻记在心上。您从来不会如此吞吞吐吐地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可见这件事让您极其为难,又拿不定主意,加上您方才对我说的话,我便隐隐猜出来了。”她抬眸对上慕风光的,“这世间除了皇权,还有何事能让您感到力不从心,惊慌失措?”
慕风光瞬间觉得自己竟被自己的女儿给看了个透彻,他缓缓吐出口浊气,站了起来,许久,他侧目望着那跳跃的烛火,慢慢地说道:“是的,前些日子三皇子来找过我,让我能够支持他称帝,并要求求娶你为侧妃,若是他荣登大宝,便封你为贵妃。但你应该知道,如今圣上身康体健,加之太子宽厚仁孝,三皇子这般的行为就是大逆不道的。我怎肯答应?而且,特别是三皇子的为人我素来也有耳闻,他手段狠辣,对女人更是有着手段,我又怎敢把你嫁给他,这不是害了你么?”
三皇子沧离是想以利诱之,而从来联姻是最快捷便利的方式。而三皇子开的条件也极其诱人,若是一般人恐怕就答应了下来。
成为国丈,从此家族就扬眉吐气立于皇权高位了,家族如日中天,让人仰望。
慕清染略略扬眉,“您拒绝了,是吗?”
所以,三皇子沧离放下恶言,开始报复了?
慕风光点点头,“是的。我严词拒绝了,并表示自己绝不会参与其中,我忠于的只有当今圣上。三皇子显然没料到我竟然敢拒绝他,所以极其愤怒,放言希望我不会后悔,他自有办法让我答应。”
他本不想把这事说给家人听,只想自己憋着想办法,毕竟儿女都太小,慕罗氏又是个夫人,兄弟更是没办法帮忙,说不定还怪他为何不答应三皇子,娘舅罗华更是身份敏感,他更是不好让他操心。
而不知为何,今夜他却忍不住把这件事告之了这个从江南回来后就展现得极为早慧的女儿。
他并没有告之慕清染,沧离的原话。
沧离当时哪怕是愤怒异常,面色却依旧很平静,桃花眼略略挑起,扬起一抹艳丽的弧度,他冷冷笑着,望着眼前这位哪怕低垂着眉眼,却威武不屈的中年男子,漠然道:“很好,很好,慕风光,你不过是介区区兵部侍郎,竟敢拒绝本殿,当真是极有胆识。你且记着,今日之事万莫要后悔,我可自有办法让你来答应我,让你的女儿亲自来求我娶她,让你亲自来求我说你愿助我,你信是不信?”
慕清染闻言,眸子却微微一眯,她身侧的手指慢慢握紧成拳,“所以,您怀疑是三皇子殿下做的?那之前那次的刺杀呢,也是他安排的么?”
“不,那次时,他还不曾来找过我。京兆尹也不曾调查出来,我最近也刚好听说刑部也遇到了好几桩这样的案子,都是一群黑衣人袭击官家太太的马车,已经有不少人受伤,但结果都是无疾而终。”慕风光也对这次的案子觉得很奇怪。
按理说,江湖与朝堂素来都河水不犯井水,但这次的案子明面上来看,都是江湖组织所为,却总是追查不到具体。
慕清染微微垂着眸子,道,“那么,终归结底,这两次的刺杀都查不到是吗?我倒是不认为三皇子会在这时候派人来刺杀,若是当真是要您顺从,那么不该如当时般,让刺客招招不留情,若不是有人相助,我们恐怕都是死在当场了。三皇子,他要的是恐吓后,您的归顺,而不是要杀尽您的家人,不是吗?”
“所以你怀疑……”慕风光抬眸看向她。“不是三皇子所为。那是谁?”
慕清染淡淡地勾唇一笑,“我会查出来的,爹爹。我是不赞同您卷入这次的夺嫡风波里,因为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甚?这场豪赌并没必要,毕竟圣上可还安在。不过,我想,有件事您应该会比较感兴趣,或者说感到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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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慕莲挨打
慕清染淡淡地勾唇一笑,“我会查出来的,爹爹。我是不赞同您卷入这次的夺嫡风波里,因为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甚?这场豪赌并没必要,毕竟圣上可还安在。不过,我想,有件事您应该会比较感兴趣,或者说感到头疼。”
慕风光似是觉得奇怪,抬眸望来,示意她继续。
“今日娘受伤,我请僧医看过后,便去替娘求平安符,哦,这是我为您求的,是特地让主持大师加持过的,听说能够保人平安顺利。”慕清染说着,便递了个金黄色六角符纸过来。
慕风光怔了怔,显然他没想到,慕清染竟然还惦记着给他求一份。光是这分心意,就足够让人感动的了。
“而我当时看到十妹妹在跟三皇子一起,好像是十妹妹脚受伤了,所以三皇子给她脱了鞋袜看伤上药。”慕清染简短地说完了。
慕风光果然一听到脱了鞋袜几个字便目光一凝,他怒道:“她竟敢——当着个外人脱鞋袜,她难道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他当着女儿的面,如何说得出口。
“我当时刚巧过去,便把十妹妹带了回来。十妹妹似乎很喜欢三皇子殿下。”慕清染似是无意地说到。
慕风光眸子一凝,他攥紧了手指,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现在妻子卧病在*,后院没了主事的主母,一下子很多事情都乱了。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他真是不知如何说慕莲是好了。先不说三皇子愿意不愿意过来提亲了,若是当真不愿意,那慕莲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若是愿意,他就跟三皇子不可避免地搭上了关系,引得皇上猜忌了。
“而且,我在南华寺后院里见到了太后,爹爹。”慕清染又道。
慕风光闻言,骤然转眸望来,“什么,太后?你怎知道她是太后?”
“第一是因为女儿当时见到了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在,第二,是当时九妹妹冲撞了太后的銮驾,我被不言大师请了进去,当时太后刚巧在礼佛,问了我几个问题,便打发我带着九妹妹出来了。这个,是太后当时送给我的佛珠,我是根据佛珠猜测出来的。”说着,慕清染把一串晶莹剔透的碧色佛珠拿了出来。
慕风光一见这碧色佛珠,忙查看了一番,见其颗颗都晶莹闪亮,极其漂亮。
而且上面的确有宫里头的标识。
慕风光归还佛珠,道:“这的确是宫里头出来的,你且好生收着。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最近就好生呆在家里头照顾你娘。”
经过慕清染这一番话,他历经官场,岂会不知道,自家两个女儿怕是都存了攀高枝的想法了。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慕清染既然已经给自家爹爹提了醒,那便也不多说了。毕竟在慕风光心里,另外两个也是他的女儿,他虽然疼她,但心里也是有着另外两个女儿的。
而慕清染料得不错,慕风光去见慕莲时,便看到慕莲顶着个巴掌印,见他来了,便扑到他怀里头哭。
“爹爹,您可来了。今天真是吓死我了,娘都受伤了!”
慕风光因着慕清染说的事,心里有些膈应得慌,听得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去替你母亲伺疾?你的脸怎么了?”
慕莲支支吾吾地垂下头道:“姐姐今天心情不好,您别怪姐姐,我一点都不疼的。而且,是姐姐说,她能照顾得来,就让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