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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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嫁
喉咙又干又裂,嗓子眼里痛的呼吸都困难,眼皮重的像是压了两块石头在上面,怎么也睁不开。
中暑原来这么痛苦啊!
“快快快!五小姐上吊自杀了,我刚才放她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气了!”一个少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朝着斯兰的方向而来,迷迷糊糊的斯兰,只听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说道:“哎呀,这丫头要是自杀了,我找谁嫁给商家去啊?没有想到这个贱丫头的性子居然这么烈!”
随着声音的靠近,斯兰感觉到一群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接着一只手毫不温柔的将她的下巴一抬,她的颈脖处就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啊……”斯兰痛的轻呼出声,然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一群人,愣了三秒钟之后,毫不犹豫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啪——”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了她的脸,火辣辣的痛处从脸上传来,让斯兰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你给我装什么死啊?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真的死了,也得给我嫁到商家去!你这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养你十八年,你就这样回报司家?我告诉你,趁早抛弃你的那些丢人的念头,给我好好的准备嫁到商家去!这门婚事要是砸了,有你好果子吃!”斯兰被迫睁开眼睛,然后看着自己面前那个保养的极好,穿着粉色的缎面罩衫,头上梳着堕马髻,满脸尖酸刻薄的中年女子,终于不得不认清到现实。
她不是中暑,是穿越了!
“小桃,你给看牢了,出嫁前再出什么事情,小心我打断你的小蹄子!”那妇人怨毒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梳着双丫髻的蓝色布衣的少女,吓得那丫头连退了两步,然后这才怯怯的点点头,然后那中年女子才带着拥挤在屋子中的一大帮老老少少离去了。
远远的还听见咒骂声。
斯兰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来,喉咙处传来的钻心的痛处,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经过小桃几天的调养之后,斯兰终于是慢慢的恢复过来,只是她已经不叫斯兰,而是长洲城长洲王的五女儿——司蓝。
此刻的司蓝坐在自己拿简陋的小院之中,仰头看着那一片蓝天,以及那明晃晃的太阳,始终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就对着太阳许个愿,就实现了呢?
从醒来到现在,她已经在这司家待了两个月了,从最先的惊愕,到疯狂的尝试,再到现在的平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她仿佛换了一个人。
在得知自己穿不回去之后,她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是有点可惜自己那台刚刚才买回来的飞跃牌绣花机。
身处在这样的大家庭之中,加上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还被那中年女子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司蓝知道,这相当于给自己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醒来后的她,变得异常的安静,无论是谁和她说话,她都不张口,只是在趁着无人的时候尝试着各种能够穿越回去的方法。
可是尝试了无数次之后,终是失败,反而是她疯了的消息像是长草一般,传遍了整个长洲城。
长洲王庶出的五女儿,被下嫁给新洲城的刺绣商户,本欲与一落魄书生私奔,可是苦等了半夜之后,却不见有情人前来,伤心之余便上吊自杀。
这便是司蓝知道的所有事情。
司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古代,小妾所生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地位,更何况她还是那长洲王无意之间喝醉了酒,宠幸了一个丫鬟所生的呢?
只是她一直不明白,虽然是庶出,但是好歹也是贵族,为何会与这古代仕农工商中的最低贱的商人联姻呢?
这在古代看起来,绝对是一件最为丢脸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她在睡梦之中被一群人毫不客气的拉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际,丢到浴桶之中,洗洗刷刷好一通之后,然后在脸上头上一阵搞整,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头上已经被盖上了一块红帕子。
她懵懵懂懂的被人拽着往外走,终是忍不住掀开头顶上的红帕子,然后问了那个唯一认识的这两个月照顾她的丫鬟小桃一句:“我今天出嫁吗?”
“五小姐你可真是会说笑,你这两个月发疯不会忘记了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吧?”旁边的麽麽朝着司蓝翻了个白眼,冷言冷语的说。
司蓝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的放下了盖头,任由一群人将她拉到了花轿之上。
或许,嫁出去也是不错的,听说那商家是新洲城的首富,至少不会在这司家饿肚子了。
这是司蓝所不明白的第二点,为什么作为贵族阶级的小姐,每天却只能吃稀饭馒头,那稀饭还能当成镜子照。
看来她这个五小姐的身份在这司家真的是轻贱的犹如鸿毛了。
不过好在她出嫁,这司家倒是非常的慷慨,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了在花轿后面那长长的送嫁队伍,都挑着一个个的扎着红绸的大箱子,而前面同样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虽然说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不过这样大的排场却是让司家做足了面子。
可是事情似乎并非如此,才刚刚一出新洲城,那送亲的队伍便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那些在前面开道的,吹打的,还有后面护送的人几乎全部都不见了踪影,而司蓝每天的饭菜依旧没有改变,还是稀饭加馒头。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第五天,他们到了一个叫做东贤镇的地方,司蓝并不知道,这里便是她生活的一个转折点,而她与司家的关系,也就在这里停止。
“五小姐,现在到了东贤镇了,明天商家迎亲的人就会前来迎接,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等着,我们回去给老爷复命去了!”将司蓝送到东贤镇的如家客栈之后,那群送亲的麽麽轿夫顺带丫鬟,就通通的消失在了司蓝的面前。
没有半点的留恋,对司蓝一路上也没有半点的恭顺,他们这一走,司蓝倒是舒了一口气,那紧绷在心里的弦,终是慢慢的松了下来,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斯兰,而不是司蓝了。
司蓝攥紧了手中的丝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筹划起自己未来的人生之路。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了她一个,在司家监视了她足足两个月,可是在这里,却放任她一个人留着,司蓝实在是不明白这司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选择嫁进商家,抑或是利用现在的机会,逃出生天,这两天念头在她的头脑里不停的盘旋。
选择自由,她面临的可能是饿死街头,对这个世界的一无所知,直接导致司蓝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无法生存下去,那种内心的对陌生空间的恐惧,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消除。
而选择嫁进商家,那就意味着她从此可能会锦衣玉食,但是却也只能是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于此同时在长洲城的司宅中,司家老爷合上手中的严重赤字账本,然后问道:“司蓝那丫头今天该出嫁了吧,怎么样,今天没有疯吧?”
管家一愣,看着司家老爷说:“老爷,不是今天商家的到东贤镇迎亲吗?五小姐五天前就出嫁了!”
司家老爷一听,立即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管家,愣了半天才说:“不是迎亲,而是今天出嫁!”
管家僵在当场,也就是说,早出嫁了五天?!
第二章 作孽的嫁妆
房间中唯一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刻一簇微弱的火焰正在跳动着,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了阴暗之中,那昏黄的灯光,更是给司蓝的心情蒙上一层阴影。
灯光下,一碗一碟一筷摆放在了桌子上,那是司家的麽麽临走的时候为司蓝定下的今晚的饭食,一个生冷的馒头,一碗清的可以照见人脸的稀粥。
小桃将手撑在桌子上,不停的打着盹,灯光下,她的身影被拉的好长好长,更是平添了一种寂寞。
司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吃那生硬的馒头和已经有些变味的稀粥。
长洲王的五女儿嫁人,居然是这般的景象,与之前出门前的热热闹闹相比,不得不让人嗟叹。
腹中的饥饿感一阵阵的传来,司蓝终于不得不重视起这个问题来,民以食为天,三文钱逼死英雄汉,这些话说得着实没有错。
想起之前出司家的时候那长长的送嫁队伍以及那些系着红绸的大箱子,司蓝眼睛一亮,便匆匆从床上站了起来,披了件淡黄色的褙子,穿上棉布鞋,然后拿起桌子上那昏黄的油灯,走到了那些嫁妆面前。
既然是嫁妆,那么她就有支配的权利,眼下这般的窘迫,不如就将那嫁妆先拿一些去当掉,缓解燃眉之急。
这么一大堆的嫁妆,取少许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想着,司蓝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打开了箱子。
可是箱子一打开,她就愣在了当场,箱子里空无一物。
司蓝一急,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颤抖着手,将剩下的箱子一个个的掀开。
果然,她的预感被印证了,所有的箱子空空如也。
司蓝那满怀希望的心,也跟着空了。
许是司蓝开箱子的声音有些大,将正在打盹的小桃给吵醒了,她揉揉眼睛,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司蓝,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随后,她走上前来,却也呆立在那里,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
“小桃,我们是被盗了吗?”司蓝怎么也不相信,这所有的箱子,居然空空如也,除了找到一匹青布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小桃看着司蓝,嘴唇嗫嚅了几下,随后垂下了眼脸,两只放在胸前的手交叉着,握的紧紧的,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切果然都如司蓝所想吗?
就好像在城内的时候送嫁的队伍一样,这些箱子都只是做做排场的东西罢了。
“不,小姐,这些箱子是要小姐和姑爷回宁的时候装满财物带回去的!”小桃的话,让司蓝的最后一丝遐想都已经破灭了,司家卖女儿真的卖的精打细算,除了收取了厚厚的聘礼和店铺之外,就连回宁的算盘都打得上好。
司蓝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又再度坐回到床上,等到明天迎亲的人前来的时候,她也许就会结束这种命运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昏暗的桌子上那个生冷的馒头,虽然饿,却实在是提不起半点的食欲来,司蓝和衣躺下,忍着饥饿闭目了一夜。
当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棱照射到房间里的时候,司蓝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最初的犹豫,到现在的迫不及待,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原因,她不想再饿肚子了。
可是主仆二人从黎明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再度天黑,那迎亲的队伍也没有前来。
司家所付给客栈的银两,仅够她们昨天的住宿和昨天晚上的那顿馒头稀粥,连第二天早上的饭钱都没有预支。
此刻的主仆二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凶神恶煞的掌柜已经到客房里催了好几次,扬言二人若是再交不出房租来,便将二人赶出去。
小桃一听,顿时吓得呜呜的哭起来。
她虽然是个丫鬟,但是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无助的事情。
“小姐,要是明天姑爷再不来迎亲怎么办?我们又不能回去,要是回去被老爷知道这庄婚事毁了,他一定会打断小姐的腿的!”
司蓝心中也是一阵烦躁,先在司家被折磨了两个月,好不容易等到时间可以离开,面临的居然是可能饿死的局面,如今要再回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吧,小桃,我们再等等,如果商家的人明天还是没有来迎接我们的话,我们就自己去新洲城找商家去!现在你给我说说这两家的情况好吗?这样我们也比较好应对。”司蓝明白,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如若她没有被商家的人接纳的话,司家也断然不会让她再进门了。
小桃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听到司蓝的话,点了点头。
司蓝这才知道为什么一个贵族嫁女儿,居然寒酸落魄至此。
司家的祖辈,也就是司蓝的爷爷有一个妹妹曾经入宫,深的圣上的宠爱,于是司家便跟着沾了光,司蓝的爷爷被封为了长洲王,曾经在这长洲城内,也是风光一时。
可是不久之后,那位侧妃便莫名其妙的过世了,司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虽然还是长洲王,但是显然不是那么风光了,司蓝的爷爷一急,气血攻心,也蹬了腿,剩下了一帮不争气的儿孙们。
司家挥霍惯了,一时少了主心骨,便渐渐开始没落,从卖田卖地到当掉家中的贵重物品,到司蓝这一代,就已经穷的叮当响,所以这才与新洲城的的首富商家联姻。
因为司蓝的身份在这家里最为低贱,自然而然下嫁到低贱的商人家中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可司蓝却与这城内的一个从事木艺的林姓公子私定了终身,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二人计划私奔,可是在约定的地点,司蓝苦等了一夜,那林公子都没有出现,反倒是司家的人赶来,将司蓝抓了回去,后面便发生了司蓝上吊,而斯兰上位的事情了。
只听小桃说完了司家的事情,司蓝大约是明白了这场婚姻的真正的原因。
古代这仕农工商的等级,商人的地位最低,所以才想借助司家这个长洲王的贵族名号一跃成为贵族阶级,而司家虽然是没落贵族,但是好歹也是也是贵族阶级,对于众多想要进入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司家愿意将女儿下嫁给商户,就意味着,娶了司家女儿的商户,可以一跃成为贵族阶级,进入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上流社会,摆脱掉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身份。
而恰好,没落的司家需要的,正是大量的金钱来改善他们窘迫的生活。从一日两餐的情况看来,司家的经济确实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所以就连司蓝的嫁衣,也是一件颜色都已经发白的旧衣了。
于是双方各取所需,然后她和商家某个倒霉蛋就成为了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想来,这商家定是花了大笔的金钱,这才达成了这段婚事,看来,至少她未来的生活无忧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稍稍的宽慰了一些。作为司蓝来说,没有贵族与商户之分,有的只是谁能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而从现代穿越而来,她更是知道商业的重要性,心中自然也不会排斥,想着,她打算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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