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前辈~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行了!~”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有些事啊,你们这代年轻人是体会不到的。千百年来,由于掌印人的特殊能力,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视这股民间力量为肉中钉、眼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唉~这些事情,等有空在再你们细说。”钱老头说着,站了起来,问道:“讲吧,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我赶忙把刘云龙他们几个至今未醒和那个骰子里面的事情大概向老爷子汇报了一遍。
“嗯……你那个小兄弟没什么,只不过是丫头片子下手重了。应该今晚就能醒过来。”钱老头儿说罢,又沉吟片刻,接着道:“倒是骰子里的内容,目前看来,这一世一世的是没有什么用处。恐怕只有看到最后,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为什么您看不了,只有我师叔能看?”张山不解地问道。
“他体质特殊,和我,和你爷爷,都不太一样。我也是猜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他能看。”钱老头说着,瞧了我一眼,见我有些迷惑,又赶忙把眼神挪开了。
“那我现在……接着看?”我想了想,有他俩在身旁,我再看就安全得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用,留着吧,以后想看看,不想看不看,也算是我送你的念想儿!”钱老头儿一摆手,大度地说道。
“太师叔,你这是……”张山听说老爷子要把骰子送给我,竟然出奇地诧异。
“怎么?兴你爷爷把《摄梦录》给他,就不兴我也送个玩意儿啊?”钱老头板起脸来,一副斥责张山的表情,但任我俩谁看,都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
“山子,要不是你身子的问题,你爷爷说不定早把一身本事给了你。就算不是掌印人,那八百里的太行山,你也绝对叫得响。可惜啊可惜……”钱老头走过来,拍着张山的肩膀说完,又冲我道:“当年我们师傅临终前,留下两样东西,一件是《摄梦录》,给了我师兄张世勋,一件就是这个骰子,给了我。小王,现在我们俩把东西都给了你,你可要好好保存啊,别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片心意!”
我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两样东西都是张山他爷爷的师傅传下来的东西!那他们把信物都给了我,是不是有那种继成衣钵的意思?
钱老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哈哈一笑,说道:“掌印人从不传位,本就稀少,相互能碰到那是缘分!我们的师傅就不是掌印人,不要有太多顾虑。何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以前,收徒弟养老,权当是送你的小玩意儿吧!”
“太师叔,千年不破关,您找到了么?”又谈笑了几句,张山见气氛有所缓和,赶忙逮着个机会问道。
“呵呵,这就是我今晚叫你们来的原因。”老爷子自打决定把那个骰子给了我,心情格外得好,和以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千年不破关在这里恐怕是很难找到,待到子时,你们跟我踏玄门吧!”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踏……踏……踏玄门?!!!”张山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语无伦次,舌头都捋不直了。
“怎么?怕了?”老头斜眼瞟着张山。
“……不是……我是激动!!!”张山突然一声大喊,把我吓了一跳。“哈哈哈哈!总算让我有一次机会也踏踏玄门!这辈子没白活!哈哈哈!”
“什么是踏玄门?”看着张山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我奇怪不已。踏玄门有什么好高兴的?
“呵呵,踏玄门是咱们掌印人的秘术。这狗娃子还不是以前总听他爷爷说,就是从来也没走过。”钱老头很欣赏的看着张山。
“那他不是掌印人,也能走?”我怕张山听见不高兴,小声问道。
“是人都可以!”张山还是听见了,扭过脸来,瞪大了两个牛眼看着我。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踏?”我见他这么兴奋,忍不住抬杠道。
“你当踏玄门是小孩子玩游戏啊?说踏就踏了?”张山还是看着我,脸上写着两个字:傻瓜。
“山子说得对。”钱老头儿附和道:“玄门是阳间和阴阳界的分界点,也是气息交汇处。咱们等会儿入了玄门,就等于在阴阳界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交代,你俩一定要记清楚,不然的话,咱们恐怕可不一定还有命出来!”
“那……咱们去那儿干嘛?”得,这次轮到我舌头捋不直了。
“千年不破关其实就是阳间通往阴阳界的后门。只不过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阳间的人不一定找得到。但在阴阳界,是个魂魇都会知道。他们就经常躲在关口处,等待不小心从阳间穿过来的东西。”钱老头儿说道。
“既然千年不破关是通向阴阳界的,为什么咱们不直接把阵谱带过去就好了?还费这个劲找它干嘛?”张山竟然头一次主动想到了个省事儿的法。
“玄门是自由进出的,咱们能带进去,就有人能带出来。只有千年不破关,从那里送进去的东西,就永远也出不来。别问我为什么,人们千百年来也没琢磨透它的成因和存在意义。这也正是其名字的真正含义,千年参不破的关口,知道了吧?”钱老头儿俨然一个科普工作者的形象,向我俩灌输着这个世界的“真像”
第三十九章 夜踏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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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千年不破关竟是这么个意思!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机关,千百年来人们都破不了。
“那就不怕有人在阴阳界利用百足阵使坏?”我想了想,不无担心地问道。
“你傻啊,阳间的物件儿,到了那儿就不管用了!”张山也忍不住给我上了一课。
“好了,咱们边走边说。是不是东玄门最近?”钱老头儿的“知识课堂”完了后,就该“实战演练”了。
东玄门我也知道,就是紫荆山公园附近。
此时趁张山腻着老头儿的机会,我赶忙跑下去告诉等在车里的杨队,刘云龙他们会很快醒过来,让他赶忙回去照看。
反正老头儿不欢迎他,在这儿呆着也是白搭。而且我们一会儿要踏玄门,我也觉得有个警察在旁边挺别扭的。
打发走了杨队,刚好他俩刚从城墙上面下来,我们就步行慢慢朝紫荆山公园走去。
路上我又恶补了一些相关知识,甭管有用没用的,至少听了是个乐儿,也适当缓解一下等会要到来的紧张时刻。
张山依然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样子,自打听说了老爷子要带他踏玄门,那走路的架势都大不一样了,害得迎面走来的路人都不敢从他身边过。那强大的杀气覆盖了方圆好几米的范围。
即使我们走得很慢,可从古城墙到紫荆山的大门,也只不过四十来分钟的样子。此时刚过晚上九点,离子时,也就是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
老爷子也不顾路人惊奇的目光,从破旧的大衣内摸出一个比手掌略大的罗盘,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他不光是看,还一边走一边念叨,我和张山也只得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跟着。
进了公园,沿着金水河往西走,直到一条小路上,老爷子站在桥头,看了又看,招呼我俩道:“就是这儿了,你俩等着!我去备些家伙。”
言罢,老头儿丢下我们二人,扭身往后街走去。
这条路我知道,它叫顺河北街,并不属于公园内。
怎么个说法呢?紫荆山公园其实挺奇怪的,它并不是一块完整的绿地,而是被这条顺河北街分成了东园和西园。
这条小马路倒也不宽,充其量有个一二十米,紫荆山公园东西两个园的门口就这么在马路两边对着。
以前车少,知道这条小路的人大多住在附近。现在,郑州的车多得这里也不得安宁,每逢上下班高峰期,那车堵得……堵得我谢谢他了!
记得早些年公园还卖票的时候,从这里过最有意思。当我们从东园出来,要逛西园时,守在门口的检票员就会冲马路对面喊:“喂!这里又过去四个人啊!数着点儿!……”
我俩站在桥上,看着结冰的河水,喝着凛冽的西北风,就在快要冻住的时候,老爷子回来了。
大冬天逛公园的人本来就少,何况这会儿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老头儿把我俩拉到一个背风的偏僻墙根下,命令道:“山子,把上衣脱了!”
“哦……”张山虽然奇怪,但依言脱掉了棉袄。
“我叫你全脱!”老爷子看也没看他,只是拿出一瓶墨水和一支毛笔,放在了地上。
“全脱?这么冷的天!”张山一听可不干了。这会儿零下好几度,穿得厚厚的站在这里还嫌冷呢,全脱了还不要人命啊?
“你不想踏玄门了?”钱老头儿也不急,一边拧墨水瓶盖,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我脱……我脱!”张山考虑再三,只得又脱下了毛衣和秋衣。
纵使这家伙身体再棒,此刻也要抱着膀子直哆嗦。
“站直了!背对着我!”老头儿此时已经用毛笔蘸好了墨汁,举起来说道。
待张山站定,只见老爷子用蘸过墨汁的笔尖在无为印的“地圆”上轻轻一点,就一笔准确地落在张山身上。
“您这是?……”我好奇不已,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人体彩绘?
“我在给她改脉。”钱老头儿手下毫不停顿,边画边说道:“所谓改脉,就是通过特殊手段,掩盖一个人体内真实的阴阳起比例。”
“那……我一会也要改?”我一听这个,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光是看张山这样子,我就已经很冷了。
“你不用。咱爷俩是掌印人,本来就属阴。山子一身舍利血,那是极阳的体质。如果不给他改一下,这狗娃子是踏不进玄门的!”张老头说着,已经画完了背后的内容。
我凑上去看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都是顺着张山的血管和筋肉在走,并不觉得别扭。这应该就是改后的“脉”了。
画完后面,老头儿又让张山转过身来,开始画前面,依然还是每落笔前,都要点一下无为印上的“地圆”。只不过令我奇怪的是,每次点在手腕上的那一粒黑,总是在两秒内迅速消失。
前面可比后面难画多了,足足有将近十分钟,直到我快要误认为眼前站着的是一匹斑马时,老爷子这才收笔道:“好了!”
张山早已冻得受不了,闻言赶忙从我手中抢过衣服,就要穿上。
“唉!这会儿不能穿!得等干了才行,你这么一穿,不全花了?”老爷子赶忙阻止道。
“啊……那得……还得……等多狗(久)啊?”这家伙连舌头都快冻上了。
“嗯……前面比较多,你再等五分钟吧!”老头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他。
“啊!……”
直到又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反复检查后,发现已经基本上全干了,这才批准张山穿衣服。这家伙从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我手中接过衣服时,感觉他的皮肤都快要接近冰点了。
老头看了看天,说道:“好了!我开始布玄门,你俩看好了,别让人过来打岔!”
我瞅了一下手机,此时十一点三刻。
我和张山分别守在这座横跨金水河的小桥的两头,而老爷子则俯身在桥中心的地面上,开始写一些东西。
慢慢地,老头儿开始转着圈写,而且越写,面积越大。
好在此时已是深夜,小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倒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终于,在11:58分的时候,钱老头儿完成了所有工作,把笔一丢,墨水瓶倒是盖上了盖,又揣回兜里。
我向桥中央看去,发现老爷子竟是画了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图案。有点像八卦的轮廓,却又不是那个内容。
这个图案明显是由许多个蝌蚪状的文字组成,虽然我一个也不认识,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四十章 五落离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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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头儿和张山站在桥南,招呼我过去后,老爷子面冲我俩,脸色凝重地说道:“踏玄门不是儿戏,千百年来,数不清的通阴人不慎死在阴阳界。虽然你们俩一个掌印人,一个舍利血,但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逞英雄,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都是最愚蠢的做法!特别是你,山子,一会儿一定要记着,和我们分开后,万不可使用你的舍利血或是有什么伤口。不然,舍利血的气味,会把方圆数里的所有魂魇全都招来!切记切记!”
“怎么?张山还要和咱们分开?”我迷惑不已,但看张山的表情,他似乎早知如此。
“咱们是去找千年不破关,而山子要做他自己的事情,。”钱老头儿的话中,此刻不再夹杂一丝的感情。
见张山不吭气,老头儿最后又问了一遍:“怎么样?考虑清楚,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们没有人会笑话你!毕竟舍利血的人踏阴阳界是相当危险的!”
“我去!”张山低头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咱们和他一路不行么?这不就能相互照应了?”我听老头儿说了半天,自认为解决的办法还是有的。
“不行!”老爷子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我的头上:“他要做的事,谁也帮不了。这是一个通阴人的必经之路!”
我愕然了。张山这明显是要通过一场考试,从而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合格的通阴者!
而老爷子话中的意思也很清楚,本来我们进去就够危险的了,张山其实比我们更危险,他的确不适合做一名通阴者。
“别去了,不值得。”我想了想,转身劝张山道:“又不是什么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干嘛要闲着没事冒这个险?难道只是为了满足一个毫无意义的愿望?”
“你错了。”张山知道我是好心,并没有生气,而是慢慢说道:“这并不是什么毫无意义的愿望。师叔,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至少我认为,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的一生也是我唯一向往的人生。我曾经为我能接他的班而自豪,虽然这个行业看起来有些吓人。可是,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无论我这辈子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爷爷曾经的高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个梦,被打碎了。记得爷爷曾经说过,闯玄门是对一个通阴者的基本要求。从那时候我就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我能不能像爷爷那样,但我要试一试!所以,这是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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