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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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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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吏部尚书崔正元与礼部尚书秦瀚宗实忍不下去了,心中又惧又怕又恨,索性破口大骂:“凭这般残暴,哪有做太子的资格?”

“这大启的天下若落到这样的暴虐之徒手中,岂不是老天吓了眼?”

楚王正要拿开刀,当下便指着崔正元与秦瀚宗两位尚书,暴怒:“给狠狠的打!”

这些重臣平日高高上,便是他这样的皇子也要给几分体面,如今成了阶下之囚,居然不知顺从,反一竟找死,他连皇父都敢逼,哪里还怕杀几个臣子?

押着重臣的吴贵妃内侄吴有明与吴有振是禁中羽林郎,只是今夜带的这队马乃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吴克伯手下军士。

吴克伯乃是吴贵妃二弟,楚王的亲二舅。

吴有明与吴有振指挥着那帮军士上前去殴打崔正元与秦瀚宗,那些军士平日见得这些**必要恭恭敬敬让道于一旁,如今能够随意殴打**重臣,心中竟然涌上一种难以言述的快意来,各个不惜力气的踩踏,只听得殿中不断惨叫,两位尚书皆年纪不轻,崔正元已经年近六旬,秦瀚宗五十出头,哪里经得起数个壮年男子的毒打?没几下二便吐出几口血,昏死了过去。

见他如此毒杀折辱朝中重臣,今上怒极:“不如上来将朕杀了!”

楚王轻笑:“儿臣哪敢?!弑父之名儿臣可不敢背!”瞧一眼殿中躺倒的重臣,定国公已经昏倒血泊里了,柳厚也奄奄一息,浑身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两位尚书亦昏倒地,其余宗亲重臣默然不语,宛若待宰羔羊,楚王始觉快意,笑的更是张狂:“父皇,是不是等国舅爷带着北衙禁军来救驾?儿臣觉得,还是不必等了,及早下废太子诏书。二舅已带去缉拿太子与国舅及他手下亲信,父皇等也是白等!”

今上双目猛睁,心中狂怒,想到太子与国舅皆已遭了毒手,恐怕今夜再无希望,大好江山竟然要落到这种孽障手里,恨不得从未曾生过楚王,未曾疼爱过他!

忽听的殿门外一朗声笑道:“皇弟此话差矣,虽未曾弑父,却也跟弑父没有什么区别。”

今上喜极,朝殿门口去瞧,但见太子领着一队马好生生站那里,见到他看过来,还施了个常礼:“儿臣见过父皇!”

楚王一惊:“几时来的?”

太子昂首而立,轻笑:“从皇弟承认自己策划了刺杀之事便来了。”见今上瞧过来的目光颇有谴责之意,他便道:“儿臣总要知道皇弟想做什么嘛!若是不教父皇知道了皇弟的残暴,还道儿臣容不下皇弟!“

这口吻,竟俨然是先前楚王容不下他的语气,兄弟两个竟然成了不死不休之势!

不提今上心中如何作响,便是殿中诸臣心中也是寒意瑟瑟。

太子来了多时,却隐殿外不肯进来,明明有能力援手救下被砍伤折辱的众臣,却眼睁睁看着朝中重臣被殴,实令做臣子的心寒——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计八千字,也算肥肥一章吧?

嘿嘿,还不表扬我!!!!!

57、禅位

第五十六

众臣身后站着楚王的人,太子身后却跟着国舅温世友。

楚王带来的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国舅温世友却掌着北衙禁军,两强相逢,如今局势,众人皆拿不准太子打着什么主意。

今上原来瞧着太子前来,满怀喜意,如今却只坐在龙床之上,冷眼瞧着。

太子进得殿来,他身后跟着的军士便与殿内楚王带来的人斗做一处,混乱之中,吴有明吴有振被砍下首级,楚王被擒,嘶声厉叫:“司马策,你等今日不止一日了吧?”

他做了阶下囚,第一个称意的必定是太子!

太子倒也不曾否认,只轻笑道:“皇弟说什么话?你眼中何曾有过我这位皇兄?只恨不得诛之而后快,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只是那太医恐怕早被你卖通,阿兄不过自保而已,这可真怨不得阿兄啊……“

他一幅宽宏大量的模样,又遣了一队人马去太医院赶来给众臣治伤,另派人抓近来替楚王看病的太医,一时里纷纷乱乱,待得北衙禁军将殿内尸体拖了出去,殿内血腥味却久久不散。

不多时,太医院值守的大医们便气喘吁吁的跑了来,各个背着药箱,先去检查昏迷在殿内的几位大臣。

宫内喊杀声震天,先时五城兵马司的人杀进了皇城,原是值守皇城之人有人被策反,温世友明知这一切,却只暗中嘱咐手下假意应承。他自己装作在家的样子,其实早与太子在宫内静僻的殿里躲着,专等了楚王演这一出戏。

便是这会儿,太子东宫与国舅府上,各有一路五城兵马司的人,如今还是久攻不下,杀声震天,倒是吓的东宫与国舅府各女眷们神魂不属。

大内禁中原是温世友的地盘,他掌禁中护卫多年,如何就能让楚王得了逞了呢?不过就是看着今上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一天不被废,将来都是名正言顺的新君,楚王设计被刺原就打着今上废太子的主意,可惜今上虽病着,人却并不糊涂,并不曾听信一面之词而轻易发落司马策,只着人密查。

楚王见得这一招完全不能取信皇父,让他起废储之心,狗急跳墙之下,又趁自己在圣上偏殿养伤,这才想着理应外合……

若非如此,凭楚王与王城兵马司的人内外接应,也不至于就让吴家兄弟俩摸进了圣上寝殿,还能将那帮大臣们顺利擒了来……

原就是温世友有意放水。

这一夜对于许多朝中重臣,是噩梦一样的存在,对于今上,亦然。

他最宠爱的儿子被囚,栽培了十几年的太子孝顺无比的向他请求:“父皇龙体有恙,还要操劳国事,儿子委实于心不忍,恳请父皇在内苑养病,国事全由儿子代劳,为父分忧……”说着,便递了早已拟好的诏书上来。

今上一瞧之下,气血翻涌,差点没气晕过去。

太子递过来的,是一纸禅位诏书……

咸平三十五年的十月初,武德帝因病不能理朝政,禅位于太子,承宗帝继位。

几日之内,市井间有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此中内情唯有当夜殿内诸多大臣知道。

有传言说,楚王谋逆篡位,将武德帝气倒在龙榻上,太子救驾有功,武德帝思及太子贤明忠孝,索性禅位于他。

楚王狂悖,当日砍杀砍死重臣数名,太子妃之父定国公韦世康,吏部尚书崔大人为国尽忠,柳相与礼部秦尚书重伤昏迷,生死未卜……

薛家新宅里,一夜旖旎,薛寒云与柳明月并不知道这彻夜巨变。

天亮之时,魏妈妈带着丫环们进来服侍新婚夫妇梳洗,见得小两口目光缠绵,她是过来人,又闻得房里有yin靡味道,当即脸色大变,但去瞧床上,又并未有什么,当着小两口的面,只旁敲侧击:“姑娘还小,姑父要爱惜姑娘的身子才是。”

薛寒云一本正经:“妈妈多虑了,我很是爱惜月儿的身子。”

柳明月被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打败,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埋进土里去,好假装看不见。

还未用过早饭,便有仆人来报,外面街上一队队的军士,严禁百姓随意出入。

薛家还住着好些少年儿郎,都是昨夜醉后宿在此间。状元郎崔善卿也在其间,他是敏慧人物,当即来寻薛寒云:“难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

谢弘昨晚也在此间,带着手下仆人去探,被拦在大门口,他亮了身份,那巡查军士方吐了半句:“昨夜宫中有变,过得午时大约便可在街上行走了,二公子还是先请回转吧?”

谁不知这位小霸王的威名!

若非迫不得已,那军士也不愿意去劝这位大佛回转。

谢弘原就是出来打探消息的,闻言急忙回到薛宅,顿时整个宅子里的少年郎君们都炸了锅。这里面不乏**权贵之后,若是宫变,自家定然也会有影响,都急着回家,直待到午时,街上通行,这才纷纷回家。

柳明月早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倒不是她有多敏锐,只是她隐约记得楚王当年谋逆,死了不少大臣,自己阿爹倒无恙,只是如今不知道消息,到底不放心。

可以通行,薛寒云便唤丫环来为她梳妆:“月儿,你赶紧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相国府瞧瞧阿爹……”

闻妈妈听得此言,不由制止:“这……按理说,三天才是回门之期……”没听说成亲第一日便回娘家的。

薛寒云心中焦急更甚于柳明月。

他做羽林郎这么久,柳厚又向来与他讨论朝中局势,发生宫变,没道理柳厚不被牵连。且他更不比柳明月,因着前世楚王谋逆,柳相无碍,多少会侥幸觉得:这一世自然也无事。

夫妻两个忙忙收拾了,半道上便遇上了相国府出来报信的下仆,那下仆面上青肿,见到薛寒云犹如见到救星:“云少爷……云少爷,相爷昨晚被抓走,还未回来……”

柳明月在马车里闻听此言,当场几乎晕过去,被夏惠扶住了,才没一头栽到在马车里。

薛寒云与温家众兄弟一道骑着马,听得此言趋马近前,掀了马车帘子见得柳明月面色惨白,连忙安慰:“月儿不必着急,阿爹福大命大,我们先回府再说。”

相国府自昨夜柳厚被抓,温老爷子一夜未睡,温老夫人哭哭啼啼半夜,这会听得柳明月与薛寒云回来了,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数,与万氏温毓欣急急迎了出来,见到柳明月先自抱着她大哭。

“我可怜的月儿啊,这可怎么活啊?”

温老爷子眉毛皱的死紧,一张黑脸让温友思温友年瞧了都有些打怵,当即喝道:“哭什么哭?什么都没打听清楚,便在这里哭,也不怕吓着孩子!”

到得此时,柳明月反冷静了下来,反安慰温老夫人:“外婆别急,阿爹只是有事被绊住了,晚一点,肯定能回来……”

不想晚一点连生从街上打探来的消息,更让相国府一众人等心内一凉。

据说昨晚楚王谋反,砍死了数名朝中重臣……

现如今,吏部尚书崔正元与定国公韦世康的尸体已经被运回了家中,这两家搭起灵堂准备办丧事……

柳明月听得这消息,五内俱焚,当即便晕了过去……

她自以为重生之后,一直生活的很幸福,哪知道当头焦雷,半边天都塌了下来,砸的她全无招架之力。

薛寒云将她揽在怀里,使劲掐她的人中,半日才醒,见得她珠泪汩汩而下,直如泉涌,整个人哆嗦成一团,心内也是凄然,却只能强自镇定,安慰她:“月儿别害怕,你想啊,阿爹若是真有事,早就跟崔尚书跟定国公一样……”既然禁中未曾将尸体发还,定然活着!

他如今虽在婚期,圣上也已经下旨调离他处,但其实还算是羽林郎,见得柳明月听得他这句话,眸中有了几分光亮之意,连忙再接再励:“月儿别急,我这就回宫中去打探一番,想法子见阿爹一面……”

柳明月满怀期望的点头,“寒云哥哥,你一定要将阿爹带回来……”

哪知道,薛寒云这一去禁中,便是三日未回,不但人未回来,连个消息也未传回来。

相国府至此,若非有温老爷子主事,早人心惶惶。

老爷子自薛寒云走后,倒是镇定非常,只分派温家兄弟几位轮流去外面打探消息,温老夫人受此惊吓,病倒了。

万氏与温毓欣母女俩便分守着温老夫人与柳明月。

特别是柳明月,生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温毓欣便变着法子的开解她。

温友思温友年兄弟俩去了一趟崔府吊唁,倒打听回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前去送崔尚书的尸首的北衙禁军曾提起过,尚书老大人与定国公殉了国,便是柳相与秦尚书……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兄弟俩听到这消息,回来悄悄禀了温老爷子,都不敢去告诉柳明月。

温老爷子思虑,只让兄弟俩告诉万氏,教万氏斟酌着看能不能慢慢跟柳明月讲。

万氏听得此事,眼前便浮现出了十几年前,小温氏过世之后的情形。

柳明月那时候小小年纪,哭的声嘶力竭,犹自不停……

父女感情好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她也不敢轻易开口。

“不如,就等着薛姑爷回来了,再告诉她吧?他们小两口,总好说话些。”

温友思温友年面面相窥,相顾凄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写的有点狠,今天感觉好累,少写一点,明天看情况能不能多写。

晚安!

58、平安

五十七

五天以后,薛寒云与大批的北衙禁军护卫着柳厚的车驾回到了相国府。

这五天对于柳明月来说,是比之一生还要漫长的煎熬。

车驾直接驶进了相府后院,护卫的禁军与薛寒云打了招呼,径自回去了。这时候内院众人皆得到了消息,各自从自己住的院里涌进了柳厚住的主院。

担心了这几日,到了今日,柳明月表面已经镇定许多,她健步如飞,身后跟着的夏惠跑的气喘吁吁,都不及她快。

温友年说:禁军将崔尚书与国公爷的尸首护送回了府中……

柳明月几乎是一刻都未停的冲进了柳厚的院子,直扑院里停着的马车。薛寒云在旁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猛然掀起了车帘,映入她眼帘的是平躺在马车里的柳厚,面色苍白,但双目炯炯,一句话落在柳明月耳中,犹如天籁:“月儿,阿爹回来了……”

她奔跑中本来已经死寂到几乎要忘记了如何跳动的心脏猛然之间剧跳,仿佛溺毙之人猛然间被从窒息的水中世界捞了起来,肺里有大量的空气涌入,一霎时目中充泪,唰的便流了下来,眼泪来的又急又猛,毫无预兆,身子却陡然失力,软软朝下跌落……

薛寒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她感觉到这熟悉的怀抱,猛然转身,朝着他坚硬宽厚的胸膛用尽全力捶了两拳,哽咽:“你怎么才将阿爹接回来,想吓死我吗?”泪眼模糊,十分狼狈。

小吴管事上前来掀开了帘子,车里的柳厚露出温柔好笑的神色,“这丫头,成亲了脾气还没长大……阿爹这不是回来了吗?”

柳明月推开替她拭泪的薛寒云,伸出手去,想要扶柳厚,却又惊吓一般缩了回来,也不知柳厚哪里有伤,她连扶也不敢,只泪水一径在流,抽抽噎噎道:“阿爹,你到底伤在哪?”

柳厚伸出手来,握住了女儿的小手,轻笑,语声到底虚弱无力:“阿爹的伤不严重,只是前几日不能挪动,陛下才留我在宫里养伤。这几日宫里防守又严,寒云日夜守着我,不得空传信回来,你别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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