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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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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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让人带柳明月去小校场跑二十圈……然后再蹲马步。当然,要是柳家大小姐受不了这份苦,趁早哭着跑回去,知难而退,那就更美妙了。

柳明月不知道罗老将军心中所想,今日又是初进罗府,只觉罗老将军令行禁止,威严非凡,乖乖去小校场跑步。

罗老将军大概想着,都是女孩儿家,易于沟通,于是让罗瑞婷带着她跑……可惜老人家不懂小女孩的心事,只坐在演武厅考校薛寒云近日的身手有无退步,压根不曾注意小校场的动静。

柳明月跑了没几圈,呼吸便急促了起来,双腿酸困乏软,速度越来越慢。她两世里加起来都不曾如此剧烈的运动过,偏偏跑她前面的罗瑞婷脚步轻盈,半点不喘,还要回头不停嘲笑:“柳大小姐,就你这样的体格,我看只有在深闺里绣花,学什么功夫啊?”不纯粹没事找事儿么?

柳明月今日出门特意换的窄袖男装,打扮的很是利落,可是行动间却越发缓慢,两圈半以后,胸膛里就跟装了个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直喘气,汗如雨下,小脸煞白,步子都虚浮了。

罗瑞婷索性也不在前面领跑了,跟这样的人赛跑,一点趣味也无,索性只与她并肩而行,边跑边冷嘲热讽,一会嫌她慢如蜗牛,一会又嫌她比蜗牛还不如,奈何对方不接招,只一意闷头跑,被嘲讽的难堪了,终于喘着粗气回她一句:“罗小姐,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寒云哥哥去……”打谅我不知道你的心事?

“告……告诉他又怎么样?”罗瑞婷本能的心虚了,赶紧四下张望,生怕薛寒云过来,“你本来就不行,我……我又没说什么……”

柳明月喘着气,笑的得意:“只要我爹爹……不同意,寒云哥哥就算想娶你……也娶不了。我才不喜欢粗鲁的阿嫂……”脚步虚浮,慢慢从已经呆了的罗瑞婷面前跑掉了。

罗瑞婷就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整个人都停了下来。

柳明月暗笑,没了她的打击,只觉身上又有点劲儿了,索性放慢了步子匀速跑了起来。

前一世里,她参加各种宴会,有不少女子拐着弯儿的向她打听薛寒云的喜好及婚事……她此刻汗出如浆,全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可是偏清楚记得,前一世的薛寒云压根未曾成家……那个人根本就是个怪人!

春日踏青,贵族女子结伴出游,遇上认识的少女,数伙人并如一伙同行,也有人似罗瑞婷这般,对她怀有敌意,数次挑衅,言多无礼,她彼时不懂,常常想不明白双方并无什么仇怨,怎能如此待她?

那时候她还当这些女子父兄与她阿爹在朝堂上不合。便是眼前的罗瑞婷,其实前世统共只与自己见过两次面,可是也从无好言好语,那时候她只归结为:文官家的千金与武官家的小姐素来气场不合并非同一个圈子。

不过置之一笑罢了。

后来……认识了那个人之后,将一整颗心都系在了他心上,眼里心里再容不下旁的人,便是对着宫中皇后,心里也有按捺不住的妒火……她方明白了那些少女或明或暗对她的敌视。

——都以为她与薛寒云近水楼台,可是前世至今生,她何尝对薛寒云动过什么心思?

前一世,她连仔细端详都不曾,记忆里那是个寡言无趣的少年,后来变作个青壮男子,回京述职,承宗帝开恩许他后宫晋见,他也是沉默寡言到近乎木讷的男子。

这样的男子,怎的就引的旁的女子春心萌动呢?

柳明月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罗老将军考校完薛寒云,带领一众徒孙到了小校场,柳如云二十圈已经跑到了最后半圈,脚步踉跄,嘴唇无色,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众师兄随着罗老将军过来,瞧见漂亮纤弱的小师妹这幅香汗淋漓弱不胜衣的模样,不约而同的想:原来还有女孩儿狼狈的时候还是很漂亮啊……全部目光灼灼。

看惯了罗瑞婷跑累了站累了一屁股坐在尘土飞扬的小校场里,大咧咧拿袖子擦汗的样子,再瞧小师妹到了终点,明明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掏帕子轻柔拭汗……果然区别很大。

薛寒云不动声色的过去,轻扶了她右臂拖着她缓缓而行,顺势用半边身子挡住了师兄师弟们的灼灼贼目,低语:“明月,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瞧着你也有些吃不消……”

他自小看着柳明月长大,原以为她定然坚持不了二十圈,正好可以带她回家……哪知道柳明月人虽疲累已极,双腿软如面条,提一提也要颤三颤,人却意外的坚定:“罗师姐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得到!”

薛寒云:“……”从来不知道这丫头竟然这么固执!

为此,除薛寒云之外的众师兄们纷纷表示赞赏:小师妹好坚强!练武就要持之以恒,最好是日日前来!

连罗老将军也颇为意外:没想到柳相为人圆滑,生的闺女倒是倔头巴脑,很是不错!

唯有罗瑞婷,等围观的师兄们都被祖父轰过去对打,连薛寒云也被罗行之与罗善之俩兄弟两面夹击,她才小步挪了过去,难得细语一回:“那个……小师妹,薛师兄……薛师兄他……”

柳明月拿帕子扇风,笑的很是纯良:“寒云哥哥最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了,而且要会做一手好菜……”

不久之后,在柳明月上罗府跑了六七日,扎了两次马步之后,听说她那位罗师姐……忽然之间迷上了厨艺。

               

作者有话要说:嗯,还有九千字……我就是个杯具……

☆、消息

第七章

罗瑞婷的变化,罗府众人都瞧在眼里。

罗大夫人欣喜于女儿的变化,甚直于重金聘来了前不久从柳家出来的舒大家教习罗瑞婷针线女红,礼仪举止,誓要将女儿打造成名门淑女。

罗瑞婷坐在小校场里,看着扎马步扎的痛不欲生的柳明月,很是忧愁。

下厨比学武难多了!

柳明月对最近与罗瑞婷相处的模式也非常满意,又不怀好意的鼓励她:“罗师姐你不知道,寒云哥哥以前曾跟我说过,娶妇便要娶舒大家这样子温婉又端庄的女子,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等罗瑞婷去糟蹋罗家的厨房折磨罗家的厨娘的时候,就会少许多功夫来对她冷嘲热讽。

罗瑞婷精神一振,但看看自己满手被绣花针扎出来的洞,还有被火燎出来的水泡,又觉前途一片黑暗。   她虽比柳明月这笨蛋丫头要强上许多,至少做出来的甜点是熟的,但是思及前几日特意拿到小校场让众人尝的情形,耳朵根便隐隐泛烧。

二哥行之与堂兄善之皆尝了一口便吐了,并且二人摸着她的脑袋不无同情:“小妹……相比下厨,你还是学武更有天赋一点……”

容庆与单奕鸣默默艰难的咽下了一口点心,打死不肯再吃第二口,米飞皱着眉头怪叫:“罗师姐你把一罐子糖打翻在里面了吗?”

她暗中一直观察的薛寒云……压根一口都没尝。

真是越想越烦躁,忍不住吼:“柳明月你那是什么怪模样?闭嘴!抬头挺胸,气沉丹田……”手中藤条就要往她膝弯处招呼。

柳明月连日来被这位师姐折磨的不亚于罗家厨房里的厨娘,听到大小姐要下厨便恨不得躲到老鼠洞里去。听说舒大家的日子也颇不好过……将大刀片舞的密不透风的罗小姐,最近捏着绣花针自戕,连罗大夫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师姐你烧不好菜别拿我撒气……我当初下厨,烧塌了半间厨房……至今都被夏惠看的死紧不让下厨,好歹你不是做出几样甜点了嘛……”扎马步真累,这些日子跑的双腿都快疼的失去知觉了……安慰这种暴躁且手执凶器的师姐,柳明月觉得,唯有自曝其短,才能让她心理平衡点。

她内心默默吐血:本来便是挂名徒孙,原以为能得罗老爷子亲传,哪知道老爷子站在小校场观察了她几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体格太差,先跟着罗瑞婷打基础。

她很想多一句嘴:让寒云哥哥来指导我吧?!在罗老爷子严厉的目光之下硬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晚上回家之时,她拖了薛寒云弃马登车,在车里央告:“寒云哥哥,不如明日……你与罗师姐多聊会天?”分散下注意力让她在扎马步的时候歇息一会也好啊!

薛寒云面无表情,反问:“聊什么?”

看花看树看太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哥哥喂,你想聊什么聊什么,跟女孩子聊天还需要我来教?

柳明月觉得很挫败,忍不住嘀咕:“照这样子下去,我看八成你要打光棍了……”

薛寒云听力极佳,闻言嘴角略弯,反问:“你很担心我打光棍?”

“担心啊担心啊担心死了……寒云哥哥,不如明日你就夸夸罗师姐的厨艺?再不济看我太累了,跟着她去厨房看看?”能将她支开就好。

“她做的东西那是人吃的吗?”

“我给你准备泻药!”柳明月很是大方。

“再说了,就算你一口不吃,只要陪着罗师姐,她心里便比蜜还甜……”还有什么比心上人专注的目光更能打动人心的呢?

薛寒云目光怪异,将她上下打量:“你这小丫头,是从哪里懂得这些的?”不是向来懵懵懂懂,怎的被劫匪一吓,居然开了窍了,最近都会察颜观色了。

柳明月被他这样探询的目光给吓了老大一跳,本来离他极近,千央万告,好不容易见他有些松动,哪知道说错了话,猛然朝后退去,砰的一声便撞上了马车壁,只觉后背生疼,又薛寒云几乎可算作逼视的目光下,脸都红了,着急之下连忙拉了个替死鬼。

“罗师姐教我的。”

薛寒云长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罗老爷子考较功夫才在演武厅,平日那帮师兄师弟们都在小校场捉对厮杀,最近这些日子,柳明月的正牌导师是罗瑞婷,义务前来教导的师兄们却不少。

米飞甚直跟容庆感叹:“相国府的千金,家世好生的好,脾气又温柔……若非门第悬殊,真想请人去提亲。”招的罗家俩兄弟追着他揍:“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惦记着娶媳妇儿了……”

贺绍思瞧着几人打闹,扭头悄悄问薛寒云:“小师妹没有订亲吧?”

薛寒云:“……其实月儿在家很霸道的。”

众人一脸“你骗谁”的谴责眼神,又仿佛发现什么一般,盯着他使劲瞧:“不会是你小子……”

薛寒云:“……”

这年头实话都没人信的!

可怜柳明月全然不知这些师兄弟们如此议论她,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装的这般辛苦,日日收敛脾气,温柔以对。

总的来说,柳明月的学武之路比她想象的要辛苦许多,但是……她都咬牙忍了下来。又有一干师兄们对她爱护有加,这些日子连夏惠也觉得,小姐开朗了许多,比之养伤的那段日子笑容要多许多。

罗老爷子教导徒孙们有一条规矩,只要进了罗家小校场或者演武厅,都不许带仆人,凡事必亲力亲为。柳明月这些日子在罗家出入,为了不惹罗老爷子生气,贴身丫环一个也无。

这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柳厚在饭桌上提到,三日之后便是昭阳公主的四十整寿,公主府广发贴子,遍邀宗亲朝臣,相国府也在被邀之列。

这时候就显出家中没有女主人的坏处来了。

像柳明月这般大的女孩子要去旁人家坐客,同龄的女孩子邀请还好些,像公主府这般郑重宴客,还是应该有女性长辈陪着为宜。

柳厚再三思虑,还是决定到时候将柳明月送至夏家,由夏夫人带着她去赴宴。

柳明月听到昭阳公主寿宴,心中顿时压了块大石,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忘记,前世里,就是在昭阳公主的寿宴上,她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后来的承宗帝司马策。

那一日,昭阳公主的寿宴之上,她一曲《梅花三弄》,引得太子频频侧目。后来才知,旁人奏出来的《梅花三弄》曲调幽远安详,后半阕琴声铮铮,恰似梅花不屈之意,偏她洋洋洒洒,一曲高远的《梅花三弄》愣是奏出了活泼泼的曲风来。

调子没错,但曲由心生,错了的是她当时的心境。

细究起来,不过是年少无知,痴傻天真八个字。

假如有机会,她很想当面质问司马策一句:到底,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

可是,连她自己也清楚,这句话如今只能压在心里,深深深深的压下去,此生都不必再提。

就算提了,司马策又能回答她什么呢?

那顿饭,她味同嚼腊,数着米粒好不容易挨到柳厚跟薛寒云都吃罢,才回到了自己房里,将整个人闷到了被窝里,心口疼的厉害。

轻轻抚摸小腹,那里,曾经育有他们的孩子……她仿佛还能感觉到小生命轻轻踢动,在那孤寒冷僻之地,带给她多大的希望!

第二日照常去罗府,被罗瑞婷兴奋的揪着不放:“谁欺负你了?怎么眼圈好像有些肿?哭过了?”这死丫头这些日子宁可在太阳底下站晕过去都不肯吭一声,更何况哭。

让她等着看笑话白等了这些日子。

难道是晚上回去,越想越委屈,偷偷在被窝里大哭特哭来着?

柳明月一本正经:“我替师姐哭来着。”本来心情便低沉颓唐,借个由子,眼眶蕴泪,已有泪珠欲坠未坠。

罗瑞婷顿时吓了老大一跳:“为我……为我……”

“是啊,寒云哥哥说要娶个从来没练过武的嫂嫂,我替师姐愁的慌,难道要师姐废去一身功夫,才能嫁他?”双泪无声而下,悲伤无比。

罗瑞婷内心愧疚兼感动,笨手笨脚拿袖子去替她擦泪,连手里的藤条也扔掉了:“我……哪有废去功夫的道理?”颇为踌躇。

想想这些日子被亲娘罗大夫人跟舒大家逼着学针线女红,满手指的针眼,也觉颇为委屈,眼泪汪汪劝柳明月:“小师妹别哭!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大不了……”不嫁这种话,万般说不出口。

不觉间早已情根深重,从他来到罗家的那一天,小小的女孩子一日日仰望着少年越来越挺拔的身形,俊秀的面容,其实贺绍思与容庆长的也不比他差,可是偏偏薛寒云身上有一种引得她总是移不开眼,恨不得将最好的全部摆在他面前只为搏他一笑的东西。

她并不懂,那是家破人亡之后,一种遗世独立的孑然之态,萧索,孤寂,引人回顾。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花花么木有么?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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