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闻言心中一动,立刻指着杨云枫笑道:“好你个云枫兄啊,你是不是想来向伯高求字了?”
杨云枫拍手道:“伯高兄是个明眼人,云枫也就不绕弯子了,伯高兄的诗集录,云枫已经看过了,至今仍放在枕边,时刻拿出欣赏!”
张旭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诗集录?既然云枫兄喜欢,我送你又何妨?”
杨云枫却摇手道:“伯高兄误会云枫的意思了,我是想与伯高兄谈一笔买卖!”
张旭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与杨云枫相识也一月有余了,自然是从李白口中听说过杨云枫的商人本色,他也并不是看不起商贾,只是未能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却听杨云枫这时继续道:“伯高兄,你的《伯高好友诗集录》,太白兄,达夫兄,子美兄与云枫一样,都甚是喜爱,若非伯高兄每人书写一份送他们么?”
张旭笑道:“即便如此,书写几册,又有何妨?况且诗集录里,本就是收录了你们的诗!”
杨云枫立刻又对张旭道:“如果整个洛阳城,都喜欢这本诗集录呢?伯高兄也书写么?若是整个天下都喜欢呢?伯高兄书写到什么时候?”
张旭又皱起眉头,他虽然是个书法名家,对书法方面吴行可谓是天下无二,但其他方面的心计却是一般,更何况杨云枫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来就很囫囵,诧异地道:“云枫兄,伯高未能明白你的意思!”
杨云枫立刻笑道:“如果我将伯高兄的诗集录印刷成书,伯高兄可有异议?”
张旭闻言一鄂,这倒是他没有想过的问题,以前他缺钱了,最多也就是卖几副自己的草书换钱,而且他性格孤傲,即便是卖字,也是别人亲自来求,从来不主动贩卖,那些人真金实银来买的莫不过是自己的亲笔书写,如今印刷成书,这已经不是自己的真迹了,又如何能卖出钱来?
杨云枫一眼便看穿了张旭所想,立刻对张旭道:“伯高兄,你若是只是亲自书写贩卖,你的草书那些人拿回去了,奉若珍宝,自然是裱起来供奉着,但是他们是否当真懂你的字呢?如果印刷成书,现在洛阳售卖,首先是让整个洛阳对伯高兄你的墨宝有兴趣的人,都能一睹真颜,又可以提高伯高兄你的名气,知道伯高兄草书的人越多,伯高兄的字就越是值钱,伯高兄以为如何?”
张旭怔怔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的这一套说辞,他心中是不太明白的,但是杨云枫如此自信满满,而且将自己的担忧全部化解,本来自己还担心自己的字到处都是,岂不是说自己的字很普通么,他坚信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但听杨云枫说的名气与价值成正比的道理,又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是毕竟自己只懂写字,不懂经营之道,也不知道与杨云枫如何说明。
杨云枫看出张旭已经心动,立刻又道:“云枫兄,真正喜欢你草书的人,自然是不惜重金来买的,但是真正能买得起你真迹的又有几人?连看都没看过你草书,他们又如何知道你草书的好?况且拥有一本诗集录并不算什么,真正喜欢的,还是会要伯高兄你的真迹,这两者也并不冲突……”
张旭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已经完全释怀,这才对杨云枫道:“既然如此,就以诗集录为例,云枫兄先试试,我再看以后如何,不知可否?”
杨云枫毕竟以前也没接触过出版业,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本也就是想借着张旭的这本《伯高好友诗集录》试运行一下,看看效果与反向如何,这才决定自己是否当真以此谋生。见张旭与自己不谋而合,立刻举杯对张旭道:“有伯高兄首肯,云枫即可放手一搏了!”说完与张旭碰杯。
选择张旭的诗集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毕竟这里除了张旭的字之外,还有李白、杜甫、高适、李适之与自己的一些诗词,自己姑且不说了,光是李白、杜甫两人的诗,加上张旭的字,杨云枫已经是信心十足了。
劝服了张旭,杨云枫便准备开始着手联系印刷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干脆自己购买了一套印刷器材,随后又高薪撬来一些印刷人才,同时又租了一间门面,这样一来,杨云枫身上的本钱也就花销的差不多了,杨云枫如此孤注一掷,也算下足了血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杨云枫先是进了一批纸张,对于纸张的选择,杨云枫也是很讲究苛刻的,虽然将张旭、李白等人的作品平民化,但是毕竟是做生意,要讲究策略,所以杨云枫并没有完全的平民化,而是将第一批顾客锁定在那些中高阶层,喜欢附庸风雅,但是又花不起大价钱去买真迹的人群身上,所以纸张一定要好。
李白与高适本来很担心杨云枫因被杨家拒婚,从此颓废,不过近日见杨云枫忙的不亦乐乎,也就放心了,但是他们却不明白杨云枫是要做什么,每次相问,杨云枫都说,事后便知道。
而近日来,杨云枫却发现宗露却没有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按照自己当初的预料,自己越是决绝,宗露就越是对自己念念不忘才是,怎么如今却适得其反呢?杨云枫想不明白,不过这也是杨云枫闲时才想的问题,他此刻是一心扑在了出版事业上了,那些儿女私情就姑且抛之脑后吧。
一切准备就绪,杨云枫就开始着手印刷了,不过门面的装潢也很重要,不能与一般的书贩混为一谈,自己走的是高端路线,包装自然不可或缺,所以杨云枫不惜本钱,将门面装潢成颇为典雅、古色古香的,当中除了贩卖书籍的柜台之外,另外一半却被杨云枫装修成了一个茶楼,以方便文人学士们在此讨论,而书斋的名号就定为“云枫斋”,匾额还是请张旭亲笔书写的,光是这匾额便价值千金了。杨云枫还让罗冬林找了一个算卦的,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最终定在初九开业。
此后杨云枫与罗冬林也从客栈中搬出了,当时租门面的时候,也就选好了是带后院的,除了放一些印刷器材之外,也方便自己与罗冬林住,所以杨云枫此刻在洛阳,也就算落地生根了,有了自己的一个安乐窝。
初八中午,第一批成本总算完成了,在此之前其实已经出过一套成本的,杨云枫却嫌印刷的不好,所以全部冷藏了,又让工人们赶印了这最新的一批,杨云枫拿着一本成本仔细的翻阅着,要知道这时候的印刷技术还处于雕版印刷的阶段,雕版印刷始于晋朝,兴于宋朝,不过唐朝的雕版技术也算是高明了,张旭的狂草被雕刻出来,虽没有张旭原迹的神韵,但也相差无几。不过由于印刷成本的提高,也注定这本诗集定然定价偏高。新书散发出淡淡的书香,杨云枫对于这一次的印刷还算满意,随即让罗冬林组织人手开始上架。
杨云枫这时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随即立刻让人去请张旭,李白、杜甫与高适来书斋后院饮酒,此时李白与杜甫、高适都知道杨云枫要开书斋了,自然是张旭所说,但是却不知道杨云枫找自己来是何事,但见酒桌之上放着十余本书,都觉得奇怪,各人拿起一本翻阅,却听杨云枫端着酒杯对众人道:“明日云枫的书斋就要开业了,所以想向各位仁兄索取一样礼物,作为开业之礼,不知几位仁兄可否舍得?”
李白率先笑道:“这本是应分之事?某已经为云枫老弟准备好了一份礼物,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杨云枫却笑着道:“太白兄送的任何礼物,云枫都会喜欢,但却不是云枫最想要的!”
四人闻言均有些好奇,相问杨云枫到底想要什么,杨云枫这才道:“云枫想几位仁兄各自在一本《伯高好友诗集录》上签了大名,不知可有为难?”
李白虽然不明白杨云枫的意思,但还是笑道:“这有何难?拿笔来,某先签!”
杨云枫早就让罗冬林准备好了四本书,放到四人面前,李白率先在书页上签下“青莲居士李太白”七个大字,随后杜甫与张旭、高适也纷纷各签了一本。
杨云枫连声道谢,让罗冬林收好后,这才与四人饮酒,四人相问缘由,杨云枫却笑而不语,只是相邀四人参见明日开业典礼,四人纷纷应允,几人豪饮到半夜,这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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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剑中翘楚
翌日,云枫斋刚刚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老者,身后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匾额,罗冬林认得那老者正是宗府的管教老刘,立刻去将杨云枫请出来。
杨云枫连忙迎了出来拱手问道:“刘管教,这是……”说着指向刘管家身后的匾额。
刘管家立刻笑道:“小姐知道公子的书斋今日开业,所以特地让小人送来匾额祝贺!”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道:“原来是宗小姐相送!”说着连忙请刘管家进门喝茶,刘管家却推辞道:“小人还要回去向小姐交差,就不打搅了!”说着让小厮将匾额送进书斋。
杨云枫却问刘管家道:“刘管家,你家小姐,近日可好?”
刘管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公子若想知道,为何不去宗府亲自见见我家小姐,一见便知了!”说着拱手告辞,领着一众小厮而去。
杨云枫心中一叹,随即让罗冬林将匾额的封口拆开,脸色微微一变,不想这匾额上书写的却是“胜却人间无数”六个大字,杨云枫自然知道宗小姐的心思,这六个字是自己送给宗露的《良缘颂》的最后一句,不想她却叫人刻成匾额反送自己,不过这句话挂在书斋里,却也无妨,正可以说明自己这里的书,的确是胜却人间无数的。
杨云枫让罗冬林准备开业,自己站在书斋门口,看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不时远处走来几人,正是李白、杜甫、张旭、高适与裴旻,五人各自带着一块匾额前来,杨云枫连忙拱手相迎而出。
岂知杨云枫刚刚踏出书斋,却见路道的另一边也走来几人,其中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长衫,腰间一把短剑,正是杨玉环的堂兄,与宗露青梅竹马的杨昊,而他身后跟着十余个壮汉,也抬着一个匾额,走在杨昊身侧的那人一身劲装,却也是杨云枫认识的,便是鲜于仲通让自己来洛阳遇事要找他,自己来洛阳第一日差点又命丧在他马蹄下的赵云龙。
杨云枫见那杨昊趾高气扬,正看着自己,那架势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一动,这几日忙的都差点忘记了还有杨昊这个人,不想这厮却在自己书斋开业的这天出现,而且身后带着一群壮汉,身旁又有赵云龙,绝不会是来祝贺自己开张的吧?杨云枫此时腹部与手心的上已经都好了,但是自己曾经当着宗露的面给杨昊难看,暗道这小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云枫这时转头看向另外一边,见裴旻这个剑圣也在其中,即便没有他,还有李白在此,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大半了,立刻迎了过去,拱手道:“几位仁兄有心了,快快进书斋饮茶!”
杨云枫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了杨昊的声音,高声道:“杨公子,你书斋开业,如何不通知我一声,毕竟你我两家可是杨氏宗亲啊!”
杨云枫知道杨昊今日仗着人多,定然是要报那夜之仇的,但今日是自己书斋开业大喜之日,杨云枫不想无端生事,立刻转身笑道:“原来是杨昊杨公子啊,既然来了,就请书斋用茶,贺礼就免了,有心即可!”
杨昊却笑道:“这如何使得,贺礼必须得送,不然别人岂不是笑话我杨家无理了么?”说着转头对身后几个大汉道:“将匾额送给杨公子!”
身后的汉子立刻将匾额台了过来,放到杨云枫面前,随即撕开封口,只见上面写着歪七竖八的“关张大吉”四个大字!
杨云枫脸色微微一动,却见杨昊身旁的赵云龙此刻也正看着自己,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却听杨昊笑道:“杨公子,这四个字,是小爷亲自写来送给公子的!”
裴旻这时走到杨云枫身旁,问杨云枫道:“云枫兄,是否要裴某……”
杨云枫立刻挥手道:“无妨,裴兄不必动气,我想杨公子他只是与杨某说笑……”
杨昊本就是来闹事的,但是那夜见识过杨云枫的阴险狠辣,来时心中还有些毛躁,好在有赵云龙站在自己身边,这才壮着胆子说了这番话,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以为杨云枫定然是见自己这边人多,所以也怕了自己,立刻哈哈大笑道:“杨云枫,你可真爱说笑,你可知我杨昊是什么人?我说要你关张大吉,就绝对不会收回……”
杨昊见杨云枫没有说话,以为自己镇住了杨云枫,立刻对着身后的汉子们喝道:“兄弟们,将匾额挂进书斋去!别失了礼数!”大汉们闻言立刻诺了一声,抬着匾额就往书斋而去。
几个大汉刚走到云枫斋门口,裴旻“哐”地一声长剑出手,冲着众人喝道:“谁若是再往前一步,休怪爷爷手中长剑不长眼!”
照着裴旻以往的性子,决计不会如此废话的,直接上去打完了了事,但是今天事情的性质不同,一来今天是杨云枫新店开张,二来他也听李白、高适提过杨云枫包托李白去杨家提亲一事,杨云枫此刻虽然不在提及此事,但是裴旻也猜不透他是如何想的,这杨昊毕竟是杨家的人,能威吓住,也就省得动手了。
几个大汉见裴旻挡在当中,众人皆不认识,如今的裴旻还未天下皆知,即便在洛阳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他与李白,杜甫等人相交,完全是兴致相投,虽然酒量不高,但是经常一起饮酒,而究竟他的剑法如何了得,只怕也没几个人知道,每次见他都是舞剑助酒,真正地动手过招,也就见他与李白拆过几次招,但却更像是表演,不像是比试。
杨昊更是不识裴旻,而他身旁的赵云龙可是洛阳城人尽皆知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手下兄弟也有百十号人了,自己带来的这些打手,都是他的属下,在洛阳经常帮着富家人打架闹事,赚取一些卖命银两。这一点杨云枫也有所耳闻,鲜于仲通在蒲州时让自己在洛阳有麻烦就找他,原来是这般子事才能找他?所以杨云枫一直未去相认。
杨昊冲着裴旻冷笑道:“别他爷爷的挡道,以为拿着一柄剑就能充侠客?”说着冲着大汉们喝道:“给爷爷招呼他!”
大汉们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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