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你我心中清楚。”那女孩抬头轻道,她看了看几乎再也看不见的女子,然后又继续低头寻找。
“好,我不说便是,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寻找什么。”男子小声道,但他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女孩听在耳中。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我夫君,我想他总归会留下些什么的。”女孩道,此时她脸上微显哀伤,双眼也是怔怔的看着江水,手中的椭圆玉佩也微微握紧,她此时心中亦是一片迷茫,想找到些什么,她却是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这只是女孩一个美丽的梦幻,一个可以长大的梦境。
于此时寻找,却几乎成了一个惯例,每到冬季汉水清浅之时,她都会来寻上一寻,但每次都是毫无结果。
“师妹,你怎么了。”男子道,却是他见女孩身体失衡,便伸手将她拉住。
“没事,只是有些发晕,老毛病了。”女孩道,她在船上坐了下来,也不敢再去看江水流动。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受到的伤害却还是没有办法治愈。”那男子道,他摇摇头,看向女孩的眼神也是多了几分怜惜。
女孩苦笑一声,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是再未多说,
“过上几日,我便告诉师父,让我带你前去其它门派看看是否有驱除那邪恶灵力的办法。”男子道,他伴着女孩坐了下来,眼中却是闪过几分厉色。
“谢谢师兄。”女孩道,她说完便盘坐下来,以自身道力来压制识海那股冰冷邪恶的灵力。
男子摇摇头,对于女孩的病痛,他却是毫无办法。
013几回知君到人间
这日晚间,柔和洁白的月光撒下,谷中更显朦胧与恬静。在如银似水月光的沐浴下,远处冬雪未消的高山在月夜里静立成一幅巨长的剪影,优雅而别致。
此处谷地虽是不算太大,但却是血灵宗总部所在。
谷地北侧有一处小院,小院名为“坎水别院”。此院装饰极为简单,院中所栽花草也是极为普通,却是像极一般农家小院。只是此时院中却有淡淡的黑气将主室包裹起来,让这小院显得寒气森森。
“河魂先生,不知此次归来,可是有何发现。”一个男子轻声说道,他此时正坐于黑雾包裹的主室之中,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说话之人,正是这血灵宗宗主,也就是喋血盟盟主兢耀。
“此次前去追查戊土虽是无果,但却发现了青木令的合适宿主。”坐于兢耀对首的男子说道,他的声音虽似低沉,但却又给人一种尖利如锐器划过金属的错觉,闻之令人发麻。这男子身形隐藏于浓浓的黑雾之中,其身形四周雾气渐渐淡化,竟是让人看不清他身形的界限。
“青木令的宿主?!”兢耀道,听到此话,他却先是一愣,然后心中一喜,但他毕竟久居高位,心中虽是喜极,但脸上却只是微微变了一变而已。不过他藏在衣袍广袖之中的双手,却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毕竟盟中苦苦寻找了数百年之久,这才是第一次得到青木令合适宿主的消息。
“嗯,是以某此次来此,就是让盟主作好准备。”那藏身于黑雾中的男子道,他转头看了看远处,然后淡淡一笑。这男子转头时,面部鼻眼却是不同步运行,这男子,竟是并无真实躯体,全由黑雾形成,。
“嗯,还请先生告知,在下这便去准备。”兢耀道,说完便双手一叠,向那黑影微微一礼。
“此事不急,青木令宿主之事,最好能让中央戊土前去较好。”那黑影摆摆手道,也不知他是何身份,竟安然的受了兢耀一礼,要知虽是平辈常礼,但以兢耀的身份和修为,能担起这一礼的,天下却是渺渺无几。
“只是戊土却是全无消息。”兢耀道,说道此处,他也是微显为难,要知青木令宿主毕竟不是死物,长期不在自己控制之中,却是会有太多的变数。
“无妨,青木令宿主并非短命之人,况且戊土应当已在掌控之中,倒也不必担心。”那黑影说道,说到此处,他却是冷冷一笑,其中讥讽的意味极为明显。
“戊土之主已经找到?”兢耀奇道,作为盟主,此事他却是全不知晓。
“琴姬送来的那个弟子,应当便是。”那黑影道,说到此处,他右手一挥,一道黑气飞出,混入屋外黑雾之中,屋外的黑雾却是又浓了三分。
“南宫夏。”兢耀奇道,他想了想,然后又道,“录他入门时我也看过,他虽是土属灵性,但却并不纯净,又怎会是土属极贵之人。”
“姜盟主可是信不过某。”那黑影转过头来看着兢耀淡淡的说道,语气依然如往常一般刺耳难听。
“不敢,河魂先生得易之真传,占噬之术天下谁人能及。”兢耀道,说到这里,他却依然向这黑影赔了一礼。
“琴姬术法高深,不是你我所能想象,像这般逆天之术,她用来却是天衣无缝。”黑影道,想到琴姬的厉害之处,他却是心中一叹,然后又道,“所以此事,还是不能与琴姬争执才好。”
“那南宫夏的教授问题,又当如何解决。”兢耀问道,对于此事,他已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却只是出于对这黑影的尊重而已。
“此事不急,数日之后便见分晓。”那黑影道,他摆摆手,示意兢耀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
二人所谈之事,琴姬却是不知道的,她此时正在离栖霞谷极远的汉水江畔,至于有何重要之事,她自是不会说出,他人又如何能猜到。
三日之后,在姜蕴芝的强烈要求下,南宫夏向剑池而去,姜蕴芝送南宫夏离去后,便独自向正厅而去,正是想问下自己父亲有关南宫夏之事。
但当她行至“坤山别院”时,却发现此处气氛有些古怪,平常此处并无如此之多的弟子,也不知今日为何会有不同。
“出了何事,为何会有如此多人。”姜蕴芝向门口一位中阶弟子问道。
那弟子年纪不大,他看了看姜蕴芝,对她一礼,然后小声说道:“禀姜小姐,门中似有重要之物遗失,盟主正在处理此事。”
“重要之物,究竟是何物。”姜蕴芝道,听到此话,她也知自己此时不好再去添乱。
“似乎是遗失了剑池玉符。”那弟子小声道,同时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不过当他看见四周有许多弟子时,脸色却是微微的红了红。
“你说什么,是剑池玉符。”姜蕴芝惊道,但话到后边,她的声音却已是较大,在这本是极安静的地方,却是显得极为突兀。
许多人都向二人这边望来,不过见过是盟主之女,多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姜蕴芝也顾不得这些,她转身匆匆离去,所去方向,正是剑池所在。
“坤山别院”,厅堂之中,一老者跪于题有“诸夏未央”的壁画前,而兢耀则是站在右边,正好避开了这老者。厅堂两侧,站有另外七人,这七人看着跪着的老者,但均未多言。
“属下遗失重物,罪孽之重,非自戕不能赎罪。”那跪着的老者突然说道,说完便见他右手平伸,一团土黄色气息便在他的手中凝聚。
“够了,先将此事查清再说。”兢耀道,他右手一挥,一道青黑色气剑便将老者手中的能量击散。
“自当领命。“那老者道,“属下这便前去剑池坐镇,定要找出那玉符的下落。”
“不必。”兢耀道,他见另几人都是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便接着道,“剑池之内,机关重重,且出口有限,我们只要守好出口,便可将那盗玉之人困死其中。”
“可是剑池之秘若是泄露……”说话的正是那个跪着的老者,只是他话未说完,便已被他人打断。
“此事某自有分寸。”兢耀道,说完又淡淡的看了看其余几人,然后又道,“各位还有其它话要说?”
另几人对望向眼,均感觉其中必有古怪,也就再未多说。
南宫夏自是不知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阴谋,他此时正站在剑池不远处,他拿出玉符看了看,然后又继续向前而去。
剑池一地,他却也是第一次前来。与想象中不同,剑池并非什么深池,也不是什么高大的建筑,甚至戒备也似乎是极松懈,若非一侧枯草之中立有一石碑,碑上刻有“剑池重地,非请勿入”八字,南宫夏绝不会认为眼前这个普通的小山洞便是门中的剑池禁地
拨开洞口杂草,南宫夏进入其中,一阵阴风吹来,却让南宫夏全身一冷,他感觉其中太过古怪,是以也是全身戒备的缓缓向前而去。
行了约有数丈之远,却似已到了石洞底部,此处再无去路。
南宫夏一手拿着玉符,另一手却在洞壁之上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密道,同时口中轻道:“莫不是自己走错了道路,为何此处无门,亦无弟子守护?!”
回答他的,却只有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之声。
“嗖嗖”两声轻响,声音虽是极轻,但此处本是极静,加南宫夏修行数年,耳聪目明,自是听得清楚,他右脚一弹,便已离开了原地。
在南宫夏方才所站之地,插着两支羽箭,那箭入石数寸,力道却是极大,若非南宫夏躲闪极快,身上定会为二箭刺个对穿不可。
南宫夏小心向前,绕过那两支羽箭,沿二箭的中线向前而去。原来他发现那里有一个约成人拇指宽的小洞,洞中有细沙流出,那沙白静细碎,分明是海沙,又怎会出现在这群山之间。
南宫夏正想向前,却突然感觉右脚之处并不能承重,于是便迅速回脚,他随手取过一石子,然后向前方不着力的地方掷去。当石子击在地面上后,那地面石板竟然在受到撞击之后,翻了一圈,露出石板下的惨绿色雾气。
一阵眩晕袭来,南宫夏迅速摒住呼吸,这眩晕感才渐渐散去,南宫夏定睛一看,那流出海沙的小洞已无海沙流出,而小洞上方,却显出一个缺口。
南宫夏走到缺口前看了看,然后将子陵给自己的玉符放入其中,此玉符与这缺口完全契合。很快,那玉上便有淡黄色灵力溢出,那灵力以玉符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周后,然后再以线形向外扩散而去。
南宫夏退后两步,此时那石壁之上,已布满了由灵力形成的符篆,那符篆密密麻麻,并且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光芒柔和,却是让南宫夏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只是此地怪异,他自是不敢随意上前。
突然,南宫夏眼前一晕,当他再次清醒之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再是身处山洞之中。
再说汉水之畔一驿馆之中,正在弹琴的琴姬睁开双眼,看向血灵宗所在方向,檀口轻吐道:“被发现了吗?也许,这便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她也不去想其它事情,继续弹奏自己尚未弹完的曲子,只是她此时心中毕竟有事,却是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感觉。她便收起琴来,向外行去。
014剑池如梦乱心魂
却说那玉符散出的淡黄灵力以玉符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明明暗暗,却是极为诡异,南宫夏不敢随意上前,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此时,南宫夏却发现眼前一花,当他再次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已不在石洞之中。
此时四周全是白雾,分不清自己和他人。南宫夏感觉自己的灵识渐渐消失,他似乎回到了混沌初开的境界,一切的因果,一切的规则,全部都化为了虚无。
明光流转,转瞬千年,自是不可计量,乃不知今夕何夕,只身何往。骊宫夜宴处,灯火辉煌,笙歌曼舞,彩绢百匹,被宫女片片撕裂,破坏了笙歌的动人之音。
远方高台之上,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直冲云霄,将天空映的通红,烽火一个个燃起,如一条巨龙,不断地喷出火柱,向黑暗的远处而去。各地的诸侯乍见烽火,以为国都受困,纷纷率军来救。
美人愁眉不展,凭栏远眺,但见各路军马漫山遍野,匆匆赶来,颇为狼狈,便觉得可爱,不禁嫣然一笑。
南宫夏见此,心中的失落再也无法掩饰,他呆立于原处,直至所有人都散去。
不久之后,异族兵围都城,烽火烛天,却无一援兵,都城陷落,异族屠城数月后,诸侯才得到消息,发兵来救,只是为时已晚,异族早已退兵,留下的,只有都城的废墟与百姓的尸骨。
此时,南宫夏手执一柄古怪长剑,将一个异族士兵劈死,鲜血溅入他的眼中,将他的视野染红,微咸的热血,似乎唤醒了什么,长剑再也无法举起,望着眼前的残肢断臂,南宫夏也不知想些什么,箭矢飞来,进入他的胸膛,却激起他的愤怒,左手将其拔出,然而却有更多的箭矢射入他的胸膛,他无力的倒下,左手向天抓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注:此处所写,乃是烽火戏诸侯,与喋血盟起源有关。)
白雾茫茫,南宫夏四处流浪,没有目的,也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你何以至此。”一苍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南宫夏一惊,回身一看,却见一老者冷目而视,只见他身着绛紫衣冠,眉发皆白,目光深沉,充满睿智,当是久居上位之人。
“请问老人家,如何才能离开此处。”此地如此古怪,南宫夏不敢大意,出言询问时,礼数却也周到。
“离开这里。”老者似也颇为奇怪,只见他微微皱眉,然后反问一句,同时将剑平举于胸前,警惕的看着眼前少年。
“晚辈不知如何进入此境,多有冒犯,还请老人家指条明路。”南宫夏道,见对方提剑,南宫夏也是暗自戒备。
“误入此地”老者不知想起了什么,闭目深思,脸上似有痛苦之意。
南宫夏不愿打扰,更不敢掉以轻心,这种环境下,任何的失误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误入此地,你又知道这里是何处。”老者抬起头,冷冷问道。
“晚辈并不知晓,还请老人家告知一二。”南宫夏道,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罢了,罢了。老夫未能尽得臣子责任,未能规劝天子,以至天子以烽火相戏于诸侯,终使都城陷落,老夫本应自戗以谢天下。可那时却得到一柄神剑,遂妄图借助鬼神之力以逆转乾坤,但终归天命难违,以至终成这种结果,又能怨得了谁。”老者似乎被抽空了力气,颓废的坐倒在地上,此时他面色灰败,几似将死之人,哪还有方才的凌厉之气。
“老人家。”南宫夏想要上前相扶,又因对方剑尖指向自己,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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