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南宫夏与雉姜一路向前,二人来到了一座小山之前,小路曲折,二人便一直向上而行,这小路看起来虽然极为普通,但南宫夏依然可以看出路边有许多的禁制存在,这些禁制有何作用南宫夏一时也看不出来。虽然看不出来,但南宫夏却是知道这些禁制应当是极为厉害的,若是没有雉姜指引,南宫夏也许根本不可能找到此处。
走到小路的尽头,南宫夏二人便已来到了一个道观之前,这矗立于山颠之上的道观打理的虽然是极为干净,但其规模却是并不大,若是与玉华宫这样的大派相比起来却是显得极为寒碜。这与它在妖修中的地位却是极不相称的。
“天音观只是节制妖修而已,那些妖修其实并不是天音观的弟子,天音观最多也只是指点一下某些资质极好的妖修,所以自是不用太大地方来容纳那些妖修修炼的。这与玉华宫这样的大派自是有所不同,若那些道门大派地方不大,又怎么可能容下门中那么多的弟子,弟子不多自然也就无法称之为大派了。”雉姜见南宫夏看着天音观的脸色有几分惊讶,她便已猜到了南宫夏的心思,这才如此说道。
“哦,原来如此。”南宫夏道,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天音观门外,只见这天音观紧闭观门,观门之上亦是用篆书题有“天音观”三字,那雉姜来到观门之前,只见她提起门环当当当的敲了三下。不久之后,便有一个道童前来开门,那道童看见雉姜便开口道:“原来是姜姐姐来啦。”说话同时,便引着雉姜与南宫夏来到院中。
“去瑶山血池探查的结果便是这位修士带回的,还请你代为通传一声。”雉姜道,那道童听完便对雉姜说道:“姜姐姐还请等上一等,我这便前去通报观主。”说完之后,那道童便向主殿而去,只余南宫夏二人在院外静候。
不久之后,南宫夏便与雉姜才在这道童的带领下进入了大殿之中,大殿之上所供的正是三清道尊,这与一般道观并无任何不同,三清像前有一身着道衣的女道人坐于垫上,她淡淡的看着来人道:“坐。”
“晚辈过见观主。”南宫夏道,这观主看起来年纪甚轻,但南宫夏根本看不出她的修为,甚至看不出她是不是妖修,在南宫夏看来这观主便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想来她的修为应当是极深的,所以南宫夏才会称之为前辈。他如雉姜一般致礼后,便坐于一侧。
坐定之后,南宫夏便将那得自于黑衣妖修手中的信件交给了这观主,这观主将信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眼南宫夏,这才将信放至一侧开口说道:“若非南宫道友帮忙,此信也许不会被带至此处,我们也不会知晓此事的经过了,在此,我便是谢过南宫公子了。”
“路剑不平,自当拔刀相救,此事也是应当的,只是可否问下,那些妖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南宫夏道,事实他也可以猜到一些的,但那毕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
“事情是这样的。”那观主道,她将此事说了一下,结果也是与南宫夏所猜基本无二,这南山妖修本来多是由天音观节制的,但不知何时起,有一小部分妖修却是背离了天音观,本来天音观也不愿理会这些,只是那些妖修不但杀死了其它人或妖修,还以炼化他们的灵魂作为修炼方式,这时天音观才不得不派出门下弟子前去调查异变原因,这才有了南宫夏后来所遇之事。
“原来如此。”南宫夏道,他见与自己所猜无二,他并摇摇头,不再多说。
那观主看了看南宫夏,过了一小会儿才又说道,“那些妖修之所以会变节,其实是受得到了一个人的控制与蛊惑,那炼化他人灵魂的方法便是那人传出的,据可靠消息,那人的修为极高,根本不是我等可以力敌的。”
“果然是很可能与长生堂有关。”南宫夏道,此时他更是确信了那控制这些修妖的人极有可能便是离开了长生殿日神殿圣女姬卓舞。
“若是与长生堂有关,那你就应当回去向道门禀报此事才是,他们此举会不会是想南北夹击击溃道门修士以进入江南的。若是从此处进入江南,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楚山玉华宫了。”那观主道,此时她闭目凝思,心中所想自然是那控制妖修的人了,人类修士中竟然会有如此邪恶的修行方法,她作为一观之主统领妖修多年竟是从未听过的。
“是,晚辈若是回去,自当将此事告诉玉华宫,让玉华宫小心防备此处。”南宫夏道,没想到时间没过多久,那姬卓舞竟然已经有了如此成果,只是再想起她曾经控制着长生堂这样的地方,南宫夏心下也就释然。
“此事暂且不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南宫公子。”那观主道,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已发现南宫夏身上起了变化,于是她便没有再说下去。
143 既尽人事待天命
正在此时,南宫夏却是感觉琴姬送出的水晶一片冰凉,那凉意之盛,竟是让南宫夏有几分难以忍受起来,见此南宫夏只好将那水晶拿了出来,只见水晶上的凤凰饰纹闪烁着耀眼的蓝光,没过多久,这蓝色光芒便已离开了水晶在殿内幻化为那名为白灵的凤凰,此时的她便是一个少女模样。
那观主看着这种变幻,眼中闪过几道异芒,只是她涵养极深,况且在场之人都在注意殿上的变化,自是无人注意到她,而雉姜见此也是一脸讶然,完全不明白南宫夏此时亮出这凤凰究竟是何意图。
雉姜这样想却完全是误会了南宫夏,其实南宫夏自己也不知这白灵为何要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与这白灵的关系并不是主从关系。
那白灵此时以人类女子的形像现身却是有一种别样的空灵出尘之美,其神情雅然淡定,却如月宫仙子一般,她环视了一眼观中三人,最后才转身看着南宫夏,她对南宫夏敛衣一礼,然后便开口说道:“我想要留在此处,不知可否。”
南宫夏听到此话亦是一愣,过了一小会儿,他便摇摇头对那白灵道:“你既然只是暂时居我处,自然是想何时离去便何时离去的,我自是不会多加干涉。”
“谢谢公子。”那白灵对南宫夏敛衣一礼以示谢意,但见对方并没有将水晶交于自己的意思,她这才知道是何原因,此时她面色微显几分尴尬,但她还是开口道,“我是说,公子是否能将这水晶一同留下。”
“这。”南宫夏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昌,这才微微摇摇头,然后开口道,“本来你既然有所求,我自当成人之美才是,只是此物本是一位长者所赐,未得她的允许,我却是不能随意将此物送出的。”
“真得不可以嘛。”那白灵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她仍然想要说服南宫夏,但南宫夏只是微微摇头,那白灵见此只好放弃。
“本来这水晶对我修行较为有利,若非另有原因,我也不会就此离开。”那白灵道,说完后,她便转身看着那天音观观主道,“我欲在此小住一些时日,不知观主可不可以收留则个。”
这观主见到白灵便已看出她并未人类,此时见她想要留在此处,这观主心中自是疑惑对方的真实用意,但她还是开口说道:“有何不可,姑娘能在鄙观小住,那正是鄙观的荣幸。”
“如此也好,小女子白灵这便谢过观主。”那白灵道,此时她便对那观主叠手一礼,然后这才随意坐于一傍,她对南宫夏为敛衣行礼,但对这观主则是叠手一礼,这其中差别自是极为明显。
那观主修行多年,见此自是不会多说什么,她见妖修叛乱之事已然讲清,便又开口对南宫夏道:“还有一件事情,但望南宫公子莫要拒绝。”
“观主请讲,在下若能办到自是不会拒绝。”南宫夏道,见到对方的眼神,南宫夏心中自有几分疑惑,却是不知对方为何要如此看着自己。
“信中说他们得到了一个对那策动叛乱的人类女子极为重要的小鼎,不知南宫公子可否那将小鼎交还于本人。”那观主道,此时她睁眼看着南宫夏,她目光虽似极为淡然,但却给人以一种莫明的压力。
“小鼎?!”南宫夏心中疑惑,此时他才想起那祭司曾经告诉自己这信中极有可能暗藏有他也看不出的秘密,此时一见果真如此,只是这小鼎却是让南宫夏难以割舍,不过此时的情况南宫夏亦是知晓,此时南宫夏身在他人地界,自己的修为又是要比对方要低上不少,对方若是强来,却是对南宫夏极为不利的。
只是南宫夏还未有所表示,那雉姜便先插口说道:“观主,雉姜有话要说。”
“有话你便说吧。”那观主道,此时她不再去看南宫夏,而又是闭目深思,只是她心中究竟想些什么事情,在场之人却是无人可以猜到。
“还请观主先行安排南宫公子与白灵姑娘前去休息,此事只是与妖修之事有关。”那雉姜道,此时她看向南宫夏的眼神亦是有几分为难。
“也好,那便请南宫公子与白姑娘先行休息一下,其它事情,明日再议。”那观主道,她对雉姜点点头,然后向外说道,“来人,为南宫公子与白姑娘安排住所。”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道童带南宫夏二人离去,此事暂且不表。
“他们已然离去,有事你便说吧。”那观主对雉姜道,此时只有雉姜,是以她的语气却是平和了许多,不复方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雉姜在这天音观观主眼中却是极具有分量的。
“此事且容我禀来。”那雉姜道,此时她便将自己于长生殿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较为详细的告诉了这天音观观主,此前她虽然说过,但并没有将此事与妖修之变联系起来,这才会有一些细节没有讲清,更何况现下还有一些事情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这些猜测她当时自是不会随意讲出,这才有了方才之事。
“原来如此。”那观主道,听雉姜一说,她心中自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它一些无法想清之事,此时都已然基本想清。
“正是如此,所以我想请观主答应我一件事情。”那雉姜道,此时她站起身来,却是向这观主深深一拜,她并未起身,却是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你且说吧,又何必做这些无意思的事情。”那观主道,只见她双手虚扶,那雉姜便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向上托起。
“如果我们所猜无误,那我们将那小鼎要回并非是它最后的归宿,它最好的归宿应当是让南宫夏带离此处。”那雉姜道,她见对方将自己托起,她便自然起身,不再保持叠手弯腰之态。
“嗯,你所说之事也是极为在理,既然那小鼎对她如此重要,而我们又是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不方便携带此物的。”那观主道,她想了一想,此事果真如雉姜所说,只是想到自己门下之人为此所付出的牺牲,她却是又有几分难已割舍,便又开口道,“只是我门下弟子的伤亡又当如何交待。”
其实她所说的门下弟子大部分只是受天音观节制的妖修而已,天音观真正的弟子却是不多的。
“观主,既然那白灵想要留下此处,那便作为对门下弟子的交代如何,那白灵本是一只凤凰,在她身受重伤之时,我与师兄与南宫公子三人合力都无法应付她,此时她所受之伤应当已是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对于我们而言,那白灵却是一个极大的助力。”雉姜道,她想让南宫夏带走小鼎其实还有其它原因的,只是这原因她不愿说出,其它人自然是不会知道。
若是南宫夏知道这雉姜极力想让他带走小鼎,南宫夏不知又会作何感想,之前南宫夏在这小鼎之事上可是一直防范着雉姜。
“你所说也是言之有理,那便这样吧。”那观主道,她想了想雉姜之话,便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让南宫夏带走小鼎的事便这样安排了下来。
“谢谢观主。”那雉姜道,见对方已然答应了此事,她心中这才微微安心,看了看手中所提到小锦鸡,她轻轻的抚了抚还未长出羽毛的小锦鸡,然后才对观主说道,“虽然刺探此事的人都已经死绝,但事情总算是办到了,那观主答应的事情,是否也应当兑现才是。”
“事已至此,我自然会兑现当初的承诺,虽然他们并未将信件亲自送回,但信件毕竟还传到我的手中,只是此事竟然会有这样的伤亡,却是我也未曾想到的。”那观主道,看了看雉姜手中的小锦鸡,她自是可以看出这小锦鸡的事情,她摇摇头,心中自是一叹。只见她取出一个瓷瓶,然后从瓶中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药丸,她将药丸交给雉姜,心中却在想他们的牺牲究竟值或不值。
“谢谢观主。”那雉姜道,她将这药丸喂这小锦鸡服下,此药丸极为珍贵,雉姜自是知道观主让他们以调查璃山血池之事来换此此药其实也只是想要帮他们而已,毕竟如此珍贵的药材又怎么可以随意送人,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而已。
他们都低估了那策动叛乱之人的修为。
“雉姜,你便说说,此次妖修叛乱,我们应当如何处理才是。”那观主道,她虽然极想派人将其镇压,但天音观许多时候只是节制附近许多妖修而已,对其的控制力自是不强,况且此时那叛乱妖修过于强大,能否让自己节制的妖修以死相拼,她心中自是没有底的。
“此事不可力敌,只可智取。”那雉姜道,想到那控制妖修之人极可能是自己与柳羽长及南宫夏三人放出的姬卓舞,她心中唯有一叹。
此事,并不是她所期望见到的。
“尽人事,以待天命吧。”那观主道,此事到现在一切似乎都已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以下已非正文)
本书中所有的拜礼,除去弟子拜师时有行跪礼外,其它如深深一拜或是叠手一礼,所行均是叠手弓腰的揖礼,而敛衣一礼,则是地步略低的女子礼节,或者地步并不比对方低但是带有自谦意味的女子礼节。本书中所有礼节,除去晚辈对长辈的礼节,其它均是对等的,均是需要回礼的。
也许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些礼节,都喜欢自然,但却不知道从无礼至有礼,再到不在意这些礼节,那才叫豁达,若直接便是无礼,那便就是粗鲁了。正如大雅便是大俗一样,若直接便是俗,那就是大俗,与雅毫无关系,但若先是大俗然后经过大雅,再回到俗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雅。
144 心若琉璃暗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