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盈媗的离去方式有所不同,南宫夏则是感觉脚下的冰面碎裂,自己则向下陷去,很快他便已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所包容,那阵阵寒意几乎让南宫夏就此晕厥。
“盈媗,她还在生我的气。”南宫夏心道,此时此刻,南宫夏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抓紧盈媗送给自己的剑,琴既已失,剑自是更加需要南宫夏去小心珍惜。
却道人,
七弦既失谁人意,寒冰冷雨伊人泪。
222 履霜既知坚冰至
刺骨的寒意侵袭而来,却是让南宫夏几近晕厥,南宫夏紧握着盈媗送于自己的无忧仙剑,任自己的身体在极冷的水中向下落去,也不知是否因为盈媗怒意未消,还是因为南宫夏心中暗示,南宫夏感觉这次下落的时间竟是极长,长到南宫夏无法忍受,直到他几乎就要失去意识时,那刺骨的寒意这才突然散去,下坠之势已尽,眼前再次恢复了光明,看着刺眼的阳光,感受着剧烈的头痛,南宫夏这才站起身来。
盈媗所送之剑南宫夏还拿在手中,但早先送出的七弦琴却已是不知所终,南宫夏提起此剑,此时这无忧剑并无任何反应,根本无法查到离华琴的踪迹,南宫夏微微想了一想,这才转身向外而去。
南宫夏还未走出多远,便见不凡与未济已向这边走来,南宫夏见他二人的表情多有几分忧虑之色,便先行开口道:“敢问二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你酒醒了嘛。”那未济道,他将一个玉符交到南宫夏手中,然后才道:“这是四周法阵的变幻图谱,你要将其收好,莫要遗失了。”
“好,谢谢。”南宫夏道,他将玉符收好,然后又见那到未济的眼神,他心中更有几分疑惑,于是便问道:“未济兄,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可否。”
“有什么事你便问吧,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未济道,此时那不凡正是望着南宫夏,原是他也感觉到了南宫夏眼中的怪异之处。
“不知,你二人方才去了何处,不知可否告知于在下。”南宫夏问道,他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正是想从二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哦,是这样的,方才有妖修进行了试探攻击,以太一宫为首的道门虽然击退了妖修,但也让道门看出了自己几个防御的漏洞,这才会召集所有人衣翻车鱼安排此事,本来我们是带你一同前去的,但你却一直都在弹琴,我们便没有打扰到你。”那不凡道人道,此时他见到南宫夏那怪异的笑意,于是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嘛。”
“没,没有什么,只是方才有些奇怪妖修明知道门在此镇守,它们为何还敢前来此处而已。”南宫夏道,此时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之剑,此剑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将眼前二人的嫌疑排除在外,此时他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这二人没有疑问,那七弦琴又会到了何处?
“哦说的也是。那妖修当真是猖狂。”未济道,此时他便低头看了看南宫夏握在手中的剑,然后才道,“咦,南宫兄,你这柄剑当真奇怪,不知可否让我等看看。”
“在下无意间得到的一柄寻常之剑而已,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南宫夏道,说话同时,他便将无忧剑收了起来,对方方才的话,自是让南宫夏想到了之前盈媗埋怨自己的话来。
那句话便是“我将母亲遗物送于你,却不是让你拿来卖弄,母亲生性淡薄,此事若是让她知道,她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对了,我们快些前去镇守之所吧。”不凡道人道,说完他便拉着未济向另一侧而去,修士之中,打听别人的仙器术法本是大忌,况且方才南宫夏神色本就有异。二人走出几步,他见南宫夏没有离去的意思,这才又问道,“南宫兄,你为何不走的。”
“好,我这便前去。”南宫夏道,说完他便随着二人前去。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正是细思究竟谁会有盗取七弦琴的可能。
晚间,凉风习习,南宫夏暗自离开了自己的驻守之地向南而去,但他还未走出多远,便见一个男子向外而去,这男子背影熟悉,南宫夏正是认识,此时他感觉无忧剑上传来一阵凉意,剑身颤动,其中似乎还有嗡嗡的鸣叫之声,见此,南宫夏便将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然后拿着此剑跟着那男子向外而去。南宫夏修为不低,自是不会让那男子发现。
这男子正是太一宫弟子柳羽长,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是琴姬的弟子。
柳羽长很快便已离开了道门所在之地,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这里似乎有道家法阵所掩护,只是细看之下,法阵却又有几分不同,此地原来已是道门镇守法阵以外的地方。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南宫夏便藏身于远处,然后再以天玉镜远远查看。
只见那柳羽长看了看四周,他见四周无人之后,这才取出一支短笛幽幽的吹了起来,短笛声音虽小,但却被那柳羽长以奇怪的术法加待,是以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不过多久,便见一个男子向柳羽长所在之处而来。看着这二人,南宫夏心中更是奇怪,也不知这柳羽长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正在此时,只见那柳羽长取出一块血玉来,他将那血玉交到另外一个男子手中,然后又用密语说了些什么,见此,南宫夏自是暗自凝眸,只见此时无忧剑鸣叫更响,南宫夏便拿着无忧剑,然后向柳羽长所在之处潜行而去,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中只有二人所拿血玉,南宫夏可以感觉到,让无忧剑起了反应的,正是那块血玉。
其实这无忧剑的鸣叫只是一种心灵共呜而已,是以只有南宫夏才可以听见的。
若是以前,南宫夏自是可以用阴阳易隐去自己的身形,但此时的他却已无法使用阴阳易,是以他只能缓缓前行,以让对方不要过早的发现了自己。然而事与愿违,当他还未接近对方的法阵所在时,这四周便已响起了一阵极为尖锐的声音,那正在交谈的二人自是发现了有人靠近。
“你快将此物送给主上,主上见到此物,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那柳羽长道,送那男子离去后,他这才取出自己的长杖,然后望向南宫夏所在的方向,此时他目光阴冷,嘴角含笑,显然不将来敌放在眼中。
与柳羽长交谈的人听到柳羽长的话,自然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南而去。在警铃响起之时,南宫夏便已收起了天玉镜,然后手执无忧剑向柳羽长所在掠去,是以根本没看到那男子离去的情景。
“原来是你,不曾想你这么快便已找到了个中原因,如此,对你来说却真是一个莫大的不幸,本来,你还可以多活几天的。”那柳羽长道,说话同时,他便已将自己的青冥杖向前击出,青冥杖上便有无数的绿芒向南宫夏而来。
“这不是木系道法,这是长生堂术法,作为道家弟子的你,又怎会长生常的术法。”南宫夏道,此时他虽然奇怪对方竟然会长生堂术法,但他也只是微微好奇而已,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快速打败对方,然后再去追那不知所终的人。
血玉,应当已被那人带离了此处。
“长生堂?!”那柳羽长嗤笑一声,他将手中青冥杖向外划过,杖上逸散而出的绿芒更多,这绿芒并非五行道法,而是一种怨力,怨力散出后,那柳羽长这才说道,“我便要看看,师父为何会对你刮目相看。”只见他法杖再行转换,地面上被那绿芒扫中的地方植被均已枯萎,枯萎的土地上更有无数的白骨升起,然后向南宫夏飞来。
“真没想到,你不但背叛了道门,而且还背叛了琴姐姐。”南宫夏道,此时他将水属灵力注入剑中,然后将剑向柳羽长划出,此时剑上便有许多冰晶剑气一同击出。
此情此影竟是与含光剑一般无二,只是无忧剑的灵力自是要比含光剑的力量小上许多。其实,含光神剑的招数几乎都是在模仿这无忧仙剑,只是含光剑携天地造化之力,是以她所能造成的伤害却是要远甚于这无忧剑的。从这个角度而言,无忧仙剑是一柄剑,而那含光神剑,其在本质上却是天地重器。
无数的剑气与冰晶与那白骨相遇,那些白骨在受到攻击后便已爆裂开来,白骨中散出更多的惨绿光芒向外快速扩散,见此,南宫夏便匆匆结成防御,然后这才穿过绿芒向柳羽长而去。
此时,南宫夏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方,毕竟他此时所求只是要找到离华琴失却的线索而已。
“愚蠢,你以为仅以道力便可以避免被这些怨念所影响嘛,除非你已是仙灵之体,否则,你便未要痴心妄想。”那柳羽长道,此时此刻,他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常用的风系术法,转而使用自己新得到的力量,此时此刻他所要做的,只是加持自己的绿芒而已。
柳羽长所说不错,他的绿芒很快便已突破了南宫夏的道力屏障,对南宫夏的身体造成了侵蚀,剧痛传来,犹如将自身置于烈火中一般。此时南宫夏本想再对道力进行加持,但南宫夏却在无意感觉到识海中那名为南宫履霜的邪婴跃跃欲试,南宫履霜将一部分力量传至了体表,这种力量竟是可以炼化这种绿芒,见此,南宫夏便将南宫履霜传来的力量全部附着于体表,很快,他的体表便已被一种红芒所覆盖。
本来,南宫夏不想让南宫履霜再次碰触身体,只是此时南宫夏为了寻到离华琴的线索,为了快速突破这柳羽长的绿芒,他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也会。”那柳羽长道,他原来本以为自己的怨力会将对方侵蚀腐化,但不曾想结果竟是完全相反,自己的怨念竟是被对方所吞噬,见此,这柳羽长便又发出两道厉鬼向南宫夏击去,然而这厉鬼咬在南宫夏身上之时,竟然也被那红芒就此炼化。
南宫夏根本没有进行防御,此时他的心中唯有暴怒。此时南宫夏的体表被红芒所覆盖,一时竟是无法使用无忧剑,是以南宫夏便将这无忧剑收了起来。
“今天,我便让你就此灭绝。”南宫夏道,此时他已突破至柳羽长身前,他伸手握在了对方的青冥杖之上,杖上怨力传来,但很快均被南宫履霜的力量所炼化,而南宫夏所做的,便是将对方的长杖抢了过来。
此时,南宫履霜终于影响到了南宫夏的心情,此时,南宫夏心中唯有暴虐与杀戮之意。
“你终归会为今天所做之事后悔的。”柳羽长道,只见他松开自己的长杖,然后快速向外逃遁而去,与此同时,他还取出一骨笛吹奏了了起来,骨笛声音刺耳,竟是极为难听。
此时南宫夏的体表附着有大量的红芒,致使他平时常用的术法都无法用出,无奈之后,他便全力使用南宫履霜的力量,使用那种由怨念与戾气形成的力量。
血腥之气,就此蔓延开来。以杀止杀,这也许便是天道最后的选择。
223 阴阳始交亦贞正
此时的南富夏只是想寻回七弦琴而已,其他事情却是什么都没有想,此时南宫夏所用的灵力均是南宫履霜的力量,因为唯有如此,此处残留的绿芒才不会对自己的灵力以及身体造成腐蚀与影响。
那柳羽长拿出骨笛吹奏起来,其声音刺耳尖利,竟如鬼哭狼嚎一般,正在此时,一支怪鸟出现在柳羽长脚下,那怪鸟似雉鸡但身形却又颇大,其身上长羽均是鲜艳的血红色,血色之下,竟似是掩藏着什么不安份的东西一般,那些东西似乎想要突破血色的羽毛,但却只是引起了这血色的阵阵起伏,其他再无异状。那大鸟出现之后,便载着柳羽长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却,正如逃离此处一般。
那柳羽长看着南宫夏冷笑道:“不曾想你我均是同道之人,不过可惜的是,你今日便要死在此处了。”
此时南宫夏的一些术法都是无法用出,比如说自己常用的御风之法,比如说常用的御剑之法,是以南宫夏与那柳羽长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虽然如此,南宫夏却是依然不愿放弃。南宫夏追出不远,便见远处有无数的妖修向自己这边而来,而那柳羽长却早已不知了踪影。
此时的南宫夏心中甚为愤怒,他此时想到的,便是妖修过后的凄惨景象,无论是邵陵的惨相,还是血灵宗为阻妖修全派覆灭的情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南宫夏心中怒炎中烧。
此时南宫履霜对南宫夏的心智影响亦深,一脸暴怒的南宫夏将柳羽长的青冥杖丢弃,然后转而将含光剑取出,此时南宫夏的心神有一半却是受到了南宫履霜的影响,而他所用的力量,却几乎均是南宫履霜的力量,虽然这种力量是南宫夏以怨念与戾气炼化而成的。
南宫夏此时拿着的含光剑,然而此时南宫夏所用力量均是南宫履霜的力量,并不是含光剑所认可的力量,是以他根本没有使用含光剑的可能。只是此时的南宫夏却是被暴怒所扭曲了自己的思绪,一时间没有想透此事而已。
无数的妖修向南宫夏袭来,妖修来势凶猛,南宫夏见柳羽长竟然投靠妖修来屠戮同胞,他心中自是愤怒。实际上,南宫夏并不知道的是,这柳羽长根本就不是人类,就像他的师妹雉姜一般。
此时似乎已是分不清哪个是南宫夏,哪个是南宫履霜,二者的思维此时相互影响,竟是有几分谁也分不开是谁的味道。南宫履霜的暴虐之气影响着南宫夏,而南宫夏的心境修为也对南宫履霜产生的极大的影响,虽然南宫夏与南宫履霜同体而生,但他们的思绪在此时这才产生了一定的交流融合。在此刻,那南宫履霜这才真正熄了想要夺取这具身体的想法,转而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她虽是与南宫夏同体而行,但她毕竟只是南宫夏的一个分体与从属而已。
与此同时,在道门所在之地,刺耳的钟声响起,无数的道门修士拿着自己的兵器法宝向自己既定的地方而去,无数的法阵升腾起各色雾气,让这一切看起来极为混乱,但这混乱之中却又有自己的规律含在其中。此时道门也发现了大量的妖修现身,这才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妖修之乱。
散修所在之地乃是在西方山丘之上,以太一宫为首的道门修士自是不会将他们放在最先之地,因为他们可以说是一盘散沙,若是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反而容易溃退,从而会对其他门派造成不小的冲击。但又不愿将它们放在最后,因为那里是前方受阻时所有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