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将这“离人斩”拿在手中看了看,但却依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此时不敢以道力相试,也就将此物收了起来,同时小声道:“此物赤红,应当是火属,若是木属,倒也可以送给司马涵灵。”想到火属灵力,南宫夏突然想起姜蕴芝来,自己当初就是将她的法器损坏了,此物倒也可以送给她作为补偿。
南宫夏还再想这些事时,却听见屋外清弈道人喊道;“你怎么还不做饭,我快饿死了。”
南宫夏却是一阵奇怪,他起身向外而去,在自己师父的指使下,他平生以来第一次下厨烧饭,其味道可想而知,那清弈只是尝了一口,便已全部吐了出来。
自此以后,南宫夏又多了一项需要学习的东西,那便是,烧饭。
这一日,南宫夏正在烧饭,却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极为轻盈的脚步声,南宫夏虽是奇怪对方脚步为何如此之轻,但他还是说道:“师父啊,你与清徽师伯的对弈怎么这么快就已结束了,可是徒儿这里的饭菜还没准备好呢。”
门外之人并未回答,南宫夏心下奇怪,便向屋外望去,只见那屋外之人也向自己这边看来,其目光淡然,却是让人猜不出其心中所想,南宫夏见此,却是一愣。
门外之人是一位白衣女子,这女子皓齿蛾眉,宛若姑射神人,她衣着左衽,其襟袖口,亦是绣以白色的凤凰。此时她面色虽是淡然,但其眉宇之间,却似有淡淡的愁思。
南宫夏见到这女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道:“琴姐姐,怎么会是你的。”
来人正是南宫夏已有两年多未见的琴姬。
那琴姬却未答他,他只是看了南宫夏许久,这才转首望向玉华宫主殿所在,然后轻启朱唇,轻声说道:“据闻你学习琴艺之道虽是不久,但技法却是极为纯熟,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琴姐姐想听,南宫夏自是不会拒绝。”南宫夏道,琴姬极受音律,南宫夏也未多想,他净手后,便取出琴,正当他想要弹奏时,却见琴姬看着他轻娥眉,似乎是有些不快之事。
南宫夏正想问她,却见琴姬素手一翻,便已取出一支香炉,她将香炉香燃后,放在南宫夏石桌之上,然后琴姬便坐于南宫夏不远处,抬首望向天际的流云。
南宫夏的琴音响起,琴姬细心聆听,一时间,仙霞谷中仅有他的琴音与此间鸟鸣之声,二者相互应合,却也万分和谐。
一曲终了,琴姬却是再未说话,她就这般怔怔的望向天际,独自出神,许久之后,琴姬才道:“不曾想你还有如此天分。”琴姬于琴乐之道造诣极深,是以便为南宫夏指出了其中几处不足之处,对方所说极为中肯,南宫夏自是将其用心记下。
“赠吾侄女离华,旦辰长青,大道佑之,天地庇之。”琴姬小声道,但她声音极小,小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听清,况且是南宫夏。
“琴姐姐,你说什么。”南宫夏开口问道,但对方却并未答他,只闻对方说道,“你的琴,可否借我一观。”
“自是愿意。”南宫夏却未多想,他将此琴交到琴姬手中,对于琴姬,他却是没有什么怀疑的。
琴姬接过那琴,但她却未右左翻看,只见她将手指虚扶在琴弦之上,不见她手指弹奏,南宫夏却似听到一曲从未听过的美妙琴音自天际传来,那琴音之美,竟是让他无法自拔。
许久之后,南宫夏才似乎听到琴姬对自己说道:“此琴是一件至宝,你要妥善保管。”但当他回过神时,琴姬早已离去,仅余耳边似有渺渺余音,久久不散。
“琴姐姐,琴姐姐,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南宫夏叫道,但此时回答他的,却只是谷间清脆的鸟鸣。
而此琴,竟是直接被那琴姬放入了盈媗所送的镜子之中。
“琴姐姐的琴技真可谓是神技,她竟然只将手指虚扶于琴上,就能奏出如此美妙玄音来,竟是比盈媗所弹还要好上几分。”南宫夏叹道,他此时才知道,何为不弹而弹,何为天道玄音。
正在此时,南宫夏却见师父清弈已然归来,这才想起自己烧的饭还未做好。尔后,便听到清弈怒道:“你这臭小子,不好好烧饭,竟然又在这里发呆。”
谷外,琴姬站于竹屋之外,望向仙霞谷方向,久久不语。
“琴姑娘,你不是说要去向南宫夏索要赤火令嘛,此时结果如何。”与琴姬说话的,自然是血灵宗那河魂先生。
“那物,放在他那里,却是比放在你我手中要好上一些。”琴姬道,她此时却是不愿再与之多说,便独自转身回屋。
那河魂先生见此,虽是对此并不赞同,但见对方如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窗前,琴姬望向楚山方向,口中却淡淡说话:“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故人……”
057真假难分此生误
却道天玉镜中,盈媗将灵力注入日月冕中,然而此时这日月冕竟如一般铜镜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盈媗试了几次却均是如此,盈媗感觉事情蹊跷,便来到剑枢之中。然而此时,自己姨娘素欣所得出的结果却与盈媗结果一般无二,无论是日月冕,还是剑枢之中,均是无法看到外界之事,二人尝试许久,但依然找不出其中原因,幸好没过多久,一切均又恢复了正常。
盈媗看着外界的影像,同时向自己姨娘问道:“姨娘,方才莫不是那人之故。”
“不可能,那人能从我们阵法中逃离已是极限,况且他此时也应被尚在流放之所,又怎么可能干扰我们的法阵运行。”素欣道,她想了许久,将种种可能一个个排除,最后才道:“能干扰到我们法阵的,要么便是娘娘或是公主复生,要么便是公主的姐姐赤阿。”
“娘娘早已损落,娘亲也有数个千年再无消息,想必……。”盈媗叹道,对于自己母亲之事,她却是不愿多说,想了想最后一个可能,她心中先是一喜,然后又颓然的说道;“莫不是大姨娘还在生娘亲的气,所以此时知道我的事,还不来救我离去。”
“不会,赤阿并不会因你娘之事而迁怒于你。你我的事,她多半是不知道的,她的占筮之术虽是在三界六道之中几乎无人能及,但天主界中的事,她理应也是无法算出才是。”素欣道,她与盈媗想了许久,但均是无法想出其中原因。
再说仙霞谷中,南宫夏这几日依清弈之言,不再修习道法,而是与这清弈日日对弈,这几日,他的棋术倒也有了长足的进展,但毕竟清弈于此浸润了不知多少年,所以他此时虽然能支持较长时间,但依然无法令清弈尽兴。
此时,南宫夏体内所受伤害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已经可以动转道力,虽然还只能动用自己修为的五成左右,但也是一个不小的进展,想必过不了多久,南宫夏的身体就会完全恢复至如初。
这日,南宫夏再次随清弈向忘尘崖而去。这忘尘崖,又称神算谷,正是那清徽道人所居的石台。神算谷是以清弈取的名称,而忘尘崖,则是清徽自己取名称,只是这二人意见并不统一,所以南宫夏对清弈说起时,便称其为神算谷,但对其它人包括清徽说时,则称其为忘尘崖。
“我说徒儿啊,你的茶叶茶具可要准备好了,今天一定要让那牛鼻子清徽将他所会的东西全部教给你啊。”清弈说道,此处山路较为陡峭,他想是走得累了,便坐下来休息一会。
“可又是占筮之术。”南宫夏奇道,他虽是不累,但也在对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又道,“师伯那日不是说了嘛,他要与那占筮之术一同腐朽。”
“他会的又怎么只有占筮之术。这个你莫要多问,去了自会知晓。”那清弈道,此时他取出一壶水独自饮了起来,自从第一次他向南宫夏要茶喝外,却是再也没有向南宫夏要过,而南宫夏茶叶本是不多,对方不提,他自然高兴。
南宫夏与清弈来到忘尘崖时,却发现司马涵灵与赵明广也在此处。
“明广,此事且先如此,你先去吧。”清弈真人对赵明广道,说完后,他又看了看向这边走来的南宫夏二人,才又对司马涵灵道,“痴儿,师尊早已说过,你所寻之人,早在九年前就已死在了汉水之中,你又何必再胡思乱想,你所寻之物,终你一生,将不会再次见到,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过你也放心好了,你所受的伤,我自会想办法为你解决。”
“谢谢太师伯。”司马涵灵道,她心中却是微显苦涩,对于自己所受的伤,对方若有办法,也不至于让自己忍受了近十年的折磨。此时她见有其它人来此,便站起身来,交双手交叠对清弈与南宫夏一礼。
“涵灵啊,坐吧,坐吧。”清弈坐在清徽对面,然后又见清徽此时似是一脸凝重,便又问道,“可又是算不出人家想知道之事。”
“谢清弈太师伯关心,清徽太师伯已算出了结果,弟子所寻之人,早已在九年前亡故。”司马涵灵道,她此时心中虽是微显失落,但却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反而是有一种解脱之意。
“嗯。”清弈看了看司马涵灵,然后又看了看清徽,这才说道,“不要难过,不要难过,算我没说,我说清徽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来一局呢,也好让这后辈弟子见识见识。”
“师弟,他二人已经去过了玄冰崖所在,你的事,是否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了。”清徽道,他见清弈又想与自己对弈,便摇摇头,同时伸手将对方递出的棋盒推回。
“这些陈年锁事,谈来何益。”那清弈道,听到此话,他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你既然不想再谈,那便由我来说吧。”清徽看了看南宫夏,然后微微一叹,这才说道,“你们可知,清弈师弟几乎无一点修为,他的修为,甚至还不如刚筑基的弟子。”
南宫夏点点头,他与这清弈相处数日,自然知道这些。而司马涵灵早已听说过清弈的传闻,所以也不感觉有任何惊讶之处。
“但是你们可知道,他自废修为,也仅仅是为了保命而已,否则,他定会步了荀攸子的后尘,虽不至于像他一般肉与灵都不知所踪,但性命不保却是真的。”清徽真人道,他见二小辈眼中的异色,便已知道自己所猜无错。
“荀攸子!”南宫夏与司马涵灵对望一眼,二人眼中却均是惊讶之色。
“还是我自己来说吧。”清弈道,当年之事依然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竟如发生在昨日一般。清弈想了想,这才又道,“我虽是极喜欢对弈,但其中主次却还分得清楚,又怎会盲目自废修为。那是三十年前的一天,我因为研究一个上古棋谱而误了玉华宫正事,便被罚至玉华宫思过之地,而正是那件事,却改变了我今后的命运。”
玉华宫思过之地正是在玄冰崖之上,此时南宫夏二人也已猜到事情始末。
“我无意间在洞内石壁之中找到一块血玉。”清弈道,此时司马涵灵取出那块得自于玄冰之地的血玉交到清弈手中,这清弈看了看,然后才道,“正是此物,却不曾想真得到了你的手中,你却要说实话,其中功法你可曾炼过。”
说完后,他便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司马涵灵。
“弟子本想修炼,但又想到这种功法从来没有人试过,也不知是对是错,所以就不敢随意去试。”司马涵灵道,他见对方将血玉向自己递来,她便再次接过,然后握在手中。
“你是比我聪慧许多,而我当时正是修炼了其中所记法门,但等我发现此法门有重在缺陷时为时已晚,最后我不得不自废修为以保性命。”他说完又看了看南宫夏,然后又道,“而这法门的对像,却正是为了驾驭南宫夏手中之剑。”
南宫夏心下犹豫,但他还是将自己的镇邪剑取出,递给了他。
“若不是亲眼见到,我却还不知道,天下竟会有如此相像之物。”清弈取过南宫夏的镇邪剑,然后看了看这才说道,“那噬魂剑,要比你这剑霸道许多,我当时修为已是很高,但那噬魂剑寒意之强,我都无法碰触。但当我修习血玉中的驾驭之法后,才发现,那噬魂剑根本不需要任何驾驭之法。它的寒意,只是不想让他人碰触,仅此而已。”
“那噬魂剑是否为一柄邪剑。”司马涵灵叹道,想想自己在玄冰崖底所见的剑,她心中亦是一阵发麻。而此时南宫夏所想,却是盈媗让自己所发的誓言:终此一生,生生世世,都不动用残夏剑,否则便会死在盈媗的剑下,灵魂永不得超生。
“是不是邪剑,却是很难说清,但那剑不详却是真的。”此时说话的,却是清徽真人,他此时双目望向玄冰崖方向,然后才道,“那噬魂剑,应当是诸神遗物。”
“想那荀攸子修为之高,尚且因为噬魂剑而不知所踪。荀攸子将此血玉藏了起来,想必定是知道了其中因果,但他又不忍见自己的心血就此湮灭,所以才会哪此。”清弈道,抚着南宫夏的镇邪剑,却似当年手握那噬魂剑一般,剑身微寒。
清弈与清徽二人所谈到的噬魂剑,正是午侯辛所言的残夏剑,更是南宫夏此时正藏于身上的含光剑。剑上本无名字,是以三人便为它取了三个不同的名字。
“此事,你二人切莫再告诉外人。”清徽真人说道,他从清弈手中拿过南宫夏的镇邪剑,然后将其还给南宫夏,这才对司马涵灵道,“荀攸子在崖底设立法阵,就是为了让那噬魂剑不再现于人世,但取得噬魂剑的唯一钥匙,便是这块血玉,是以涵灵你要将这血玉也丢入玄冰崖底,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是,弟子谨记。”司与涵灵道。她此时便将那血玉小心的收了起来,打算暗中将它丢到玄冰崖中。
“好了,你们知道就好,不想再谈此事了,趁此大好机会,让你们二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弈道。”清弈道人道,此时他取出自己的棋具,将棋盘放在石桌之上,却是准备与清徽真人再战一次,而这次,清徽却是再未拒绝。
二人再次对弈起来,但这次在南宫夏看来,却并非如上次一般头晕目眩之感,而是另一番奇妙的感觉。
058万千世界方寸间
这清弈与清徽二人展开棋盘,然后就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起棋来,此时南宫夏基本也能看明白一些他们落子的真正用意,然而这只是开局而已,随着二人布局的步步深入,南宫夏却是越发不能理解二人的用意。至于司马涵灵,她只是在未上山之前父母迫使她习过一些而已,所以她也如南宫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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