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累司马涵灵枉死,本是弟子的错,还请师伯责罚。”南宫夏道,说完但正坐于他的面前,等他说话。
那清徽看了许久,才转头看着南宫夏道:“算了,算了,这也是她的命数,本也怪不得你。”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算筹,然后才摇摇头,不再多说。
“敢问师伯,可是有何难事。”南宫夏问道,对方既然是在摆弄算筹,明显是想借此算些什么。
“多少年来,老夫自以为占筮之术出已是出神入化,不曾想这些年来还是有许多事情都无法算出,真是莫大的讽刺。”清徽微微一叹,然后一直摇头长叹。
“师叔,天道变幻,本就是无穷无尽,虽是自有其规律,但却是艰涩难懂,师叔占筮之术虽是出神入化,但毕竟依然以凡人之躯揣测天道,又怎能全部算得出来。”南宫夏道,南宫夏不知对方算了些什么。其实清徽算的只是司马涵灵的运数而已,只是无论他算了多少次,那司马涵灵都不应当是现在早亡之局之是,不过尸身已然带回,他自是不能多说什么。方才这清徽又是在算司马涵灵来生的命数,但得到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就算司马涵灵被人吞噬的灵魂,消失了存在,也不应是算得如此结果才是。
“你所说在理,但也不完全正确,要知大道至简,并非你所说那般艰涩难懂,但其变幻之多,也虽你我一介凡人可以参透,如此说来,却是我着相了。”那清徽摇头苦笑一声,然后才看着南宫夏道,“你来此处,可是有事。”
“敢问师伯,我师父现在身在何处。为何他老人家所住之处无人打理,竟已是荒废许久的样子。”南宫夏道,他见对方正在整理算筹,便帮对方整理。
“他,他已然亡故了。”清徽道,此时算筹已然收集完成,他便取出两个棋盒一块刻在木板上的棋盘,以及一本小册子交给他。
“亡故,怎么可能,师父他……”南宫夏本想说师父本是修道之人,又怎会如此死去,但很快他便想到自己师父已无修为,其本质上与一般凡人并无差别,南宫夏便不再多说,只是将棋盒棋盘收好,他打开小册子看了看,这本是一个棋谱,想必是自己师父这些年的心血结晶吧。
“他临终前定是要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并说此物非同小可,你要小心保管,小心使用。”那清徽道,说到这里,他便是暗自摇头,心中也是认为清弈当时的神智是否已然不清,这棋本就是南宫夏自宣城买给他的俗物,而这棋谱也不过是普通俗物。
清徽暗自一笑,便不再不去想这事。
“师父一生爱棋,临终时我都未曾看他一眼。”南宫夏道,他拿着小册子,心中自是五味陈杂,他在玉华宫的存在感不强,但这位师父待他却是极好的,师父不但将自己的宝物阴阳易相赠,临终前还如此记挂着自己。想到这里,南宫夏便将这本小册子小心的收了起来。
却道南宫夏的师父清弈真人自修为被废之后所想便是以弈入道,他临终前送给南宫夏的小册子就只会是一般棋谱?!只是这小册子清徽看不出任何不妥来,南宫夏自是更加看不出什么的。
“好了,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去祭拜吧。”清徽道,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去。南宫夏自是随他而去。
二人均是步行,那清徽想是心中有事,走的自是极慢,南宫夏见此,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随他缓缓前前行。
此时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阳光自云间撒下,光线因此变幻成了各种不同的颜色,艳丽过雨后彩虹。虽然被白云阻挡了一些,但阳光依然耀眼。此时天空极蓝极蓝,南宫夏偶尔抬头,便被它那无限的美丽所折服。清风吹过,带来了花草与泥土的清新,南宫夏深吸一口,然后又微微回味一番,只觉这里便是自己见到的最美丽的自然景色。
若非此处白雾被阳光驱散,南宫夏便觉的那远在九天之上的瑶宫仙阙大约也不过如此。他日,若能长居于此处,就算不去寻仙问道,却也是极为美妙之事,南宫夏心道。
107 翠谷影迷难忆起
且说南宫夏随清徽真人来到一处所在山谷,这山谷风景秀丽,装饰华美,看着其间明显是通过精心打理的花草以及花草间上下翩飞的蝶儿,南宫夏微显压抑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二人走不多久,南宫夏便见许多修建精致的坟冢整齐排列着,玉华宫立派数千年之久,但天道无凭,真正能成为仙灵之体的又能有几人,想必大部分弟子除过身故于外界而无法找回的,玉华宫大部分弟子便应当安眠于此,他们的身体,应当便是在此处与这大地一腐朽。
南宫夏二人来到一处坟冢之前,这墓碑之上所刻正是“玉华宫清弈真人之墓”几个字,而立碑之日却是乙亥年七月十五,见此南宫夏心中自是一叹,不曾想自己被困于玉矿缝隙之中竟会有如此之久,但又想到自己能从灵寂期修至元婴期,其时间又怎会少了。
“师父,弟子来看您了。”南宫夏道,他取出清徽准备的香烛祭品,然后摆于陵墓之前,并依礼祭拜。
祭拜礼节且不细说,且说南宫夏祭拜完毕后,便独自回到仙霞谷中,看着谷中的一切纷乱,南宫夏只得摇摇头,然后卷起衣袖打理这里混秘的一切。此处已是许久无人打理,所以南宫夏仅将屋子整理干净,便也是花去了许久的时间,等到他整理完毕后天色已晚,望向漫天的繁星以及那横贯苍穹的星汉,南宫夏却有一种似要迷失于其中,似要随之而去的感觉。
取出琴来,南宫夏又独自抚琴一曲,琴音传出,南宫夏却是感觉自己似乎变幻为这天地山川的一部分一般,自己也如白雾一样被轻风相送,飘向天际,四散于山峦之间,山峦间清脆的鸟鸣,就像是为他的琴音相伴一般,竟是那般的和谐,那般的美妙。
琴音结束之时,南宫夏的心境依然如天空一般湛蓝,如幽谷一般宁静。收起琴,南宫夏便回到屋中,此时他心境虽然依旧是一片空明,但却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在心涧盘桓,南宫夏怎么都想不出这种失落出自于何处,既然想不通,他便不再去强求自己去想,他合衣上床,如往常一般入睡,虽然他可以修以炼代替睡觉,虽然此时睡觉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对时间的浪费,但南宫夏依然保持着睡觉的习惯,正如他没有修行或都是修行粗浅之时一般。
次日,清脆的鸟鸣将南这夏自浅睡中唤醒,南宫夏打了一些山间的清泉备了一些茶饮,然后便随手捡起地上一支树枝随意的舞了起来,他此时所舞的只是一般剑法,树枝之上并未附有哪怕一丝道力,但见那树枝依然上下纷飞,速度自是极快。
赵明广来到此处,见南宫夏正在以树枝为剑舞动,他便站在一侧,也不打扰。南宫夏见有人来,便收起树枝,然后对来人道:“明广,你来了。”
“师叔,你的剑……”赵明广指着南宫夏手中的树枝,脸上却多有尴尬之意。
“我的剑已然遗失,抢走我剑的人便是那日带你我去山洞避祸的子陵。”南宫夏道,他引着对方坐到石桌一侧,然后为他准备了一些清茶,这些茶是南宫夏清晨醒来方才准备的,此时茶水依然温润,但却已不会烫口。
赵明广接过南宫夏递过的茶水,他随手将其放在桌上,这才又道:“不,我在回玉华宫之前,便见那子陵已死,而你的剑我也帮你带了回来。”
“是嘛,那真是谢谢你。”南宫夏听到此话心中自是高兴,但他见对方并没有要将剑还给自己的意思,便又问道:“那我的剑呢。”
赵明广听到此话便先是尴尬的笑笑,然后才将双手摊开,这才又对南宫夏说道:“当时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曾寻找到你们,又见带我们避难之人已死,而你的剑竟然都已遗失,我们自是以为你们三人都已遭遇他人毒手,你的剑自然是交到了玉华宫之中暂时保管,这些法宝之物,一般会经过一些年后便将其传给其它有缘的弟子。”
“那我的剑可是已经送人。”南宫夏道,他心中虽然是关心,但在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在谈别人的事情一般。
“怎么会,师叔只是失踪而已,又不能确定你是事真正遇害。且由几位门中前辈试了一试,那剑也就师叔你一人可以运用自如,其它人根本无法使用。”赵明广道,他拿起桌了的茶轻轻的尝了一口,这茶虽然只是世间俗物,但味道却也是极醇香。
“哦,既然如此,那为何当时我提到自己的剑已遗失时,门中前辈却不将剑还于我的。”南宫夏道,见对方将茶饮完,他便提壶又为他倒了一杯。
”此事我也不知。“赵明广道,他摇摇头,然后接关道,“兴许是因为司马涵灵之事,所以大家都未曾想到此事,也许想过几天便会还给你吧。”
“哦。”见此,南宫夏便不再提有关剑的事情,在他看来,此剑落在玉华宫手中,应当比落在子陵手中要好拿到许多。
“对了叔师,司马师妹的事,你可否为我讲一讲。司马师妹一生孤苦,早年为人所害,已致长年受病痛折磨并无法长大,现在又是死于非命,当真是让人难以释怀。”赵明广道,他来此虽然也有看望南宫夏的意意,但更多的却是想询问一下司马涵灵亡故时的情况。
南宫夏便将当时的事情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依然隐去一些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事情,他说了许久,这才将那件事说完,说完后他又取出一块玉佩,一块玉髓放到桌上。
赵明广先是拿起那块玉佩,他看着其上的刻字与饰纹对南宫夏说道:“此物便是师妹与她那小丈夫的定情信物,其实我早已告诉过她,说她的那个小丈夫已然身故,就算他没有身故,二人也是仙凡陌路,又怎么可能再次相聚,真不知当时她才有多大,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忘却的。”
南宫夏看着赵明广手中的玉佩,回想司马涵灵的事情,过了一会他这才说道:“也许,她并不是真正喜欢对方,那应当是她一个梦想,一个可以长大成人的梦想,她将这个梦想寄托在那人身上,司马涵灵生性虽不内敛,但想必因为早些年受伤过巨,使得她将这些心事压在心中,时间一久,也许就连她自己都已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嗯,倒真是有这种可能,为何我就没有想到呢。”赵明广道,看着手中玉佩,他便轻轻的摇摇头,然后将其放在桌上,这才开口道,“她将此物交到师叔手上时,可是有说过什么。”
…文…南宫夏摇摇头道:“她似乎是想要说此什么,但当时她气血已尽,并没有将事情讲清。”
…人…“这些事我也知道一些,便还是由我来说吧,她的丈夫当年落入河中,所以她每年都要去汉水之畔寻找,但她想要寻找什么也不告诉我们。”赵明广将那玉佩交到南宫夏手中,这才轻轻一叹道,“她将此物交到你的手中,定是想让你帮她代为寻找,只是不曾想她到生命结束时都没有说出她在找些什么,想必也是他那小丈夫的遗物吧。”
…书…“落入水中?!”南宫夏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当他想要将其抓住时,那种想法却如隔着一层纸一般朦胧而切近,南宫夏不知如何才能将那层纸捅破,不过他感觉那件事情对于自己而言极为重要之事,所以他便用心去想,但结果便是剧烈的头痛传来,头痛之烈几乎让南宫夏晕厥。
…屋…“师叔,你怎么了,师叔。”赵明广见南宫夏将双手抱在头上,脸上也多是痛苦之色,他只得起身去扶。
“我没事,只是以前修炼不甚受了些小伤,你扶我回去,我休息一下自会好的。”南宫夏道,他见此事始终无法想清便不再去想,此时那种头痛才渐渐淡了许多。
“好。”赵明广道,他见南宫夏脸色好了一些,这才微微安心的将南宫夏扶回屋中。
“我想要独自休息一番,你先去吧。”南宫夏道,说完他便盘坐于床塌上,只是他并未修炼,而是看着赵明广。
“师叔小心些,我便先离开了。”赵明广道,说完便向门外而去。赵明广走远些后,这才回望南宫夏所在的地方,同时小声道,“他天赋之高,想必玉华宫只有司马师妹可以比拟了吧,若是司马师妹还在,是不是也如他一般现在便可以诞出元婴来呢。”
想到司马涵灵已然死于非命,赵明广心中自是微微一叹,然后他便向前而去,司马涵灵是他与是师尊救的,再后来司马涵灵重病缠身,他便更加怜惜对方,在他心中,司马涵灵就如他的亲妹妹一般需要照顾,而现在……,赵明广心中却是不愿再去想像。
若是让他知道司马涵灵虽是身死,但竟是连轮回都入之不得,他又会作何感想。当然,司马涵灵无法进入那六道轮回,此事在玉华宫中除了那个占筮之术极高的清徽道人隐隐猜到了什么外,却是无一人知晓此事。
且说南宫夏坐于床上回想方才之事,方才赵明广所说之事,再想想自己时常会见到的梦境,他轻声道:“莫非二者有何联系。”只是任南宫夏如何去想,都得不到任何答案。
此时南宫夏的头痛渐渐散去,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也不复存在,南宫夏见毫无所得,便不再去想,转而取出琴独自弹奏一曲,借以驱散心中烦乱的思绪。
108 往事依恋成天堑
却说这日晚间,仙霞谷内一片平和安静,山谷间虫呜清脆,山腰际白雾朦胧,一轮皓月悬挂于中天之上,皎洁的月光撒下,更让山谷显得静谧异常,南宫夏坐于屋外石桌之上仰望横贯长空的星汉,仿佛自己便已不存一般。明日,便是司马涵灵入土之时,南宫夏心中所想,正是他自己在这玉华宫中的点点滴滴,往事从心涧划过,在南宫夏心中留下的却只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与彷徨。
至于遗失的含光剑,南宫夏此时倒是并不着急,既然此物已然落入玉华宫手中,那他们应当会找机会还于自己才是。南宫夏想要带着含光剑,其实也只是出自于他自己的誓言而已,南宫夏自是从未想过要借用此剑的力量,虽然南宫夏不知此剑会有此样惊天动地的力量,但仅从含光剑的来历来看,南宫夏自是知道那剑定是非常小可。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宫夏心道,此时他便起身向外快速行去。原来却是他听到了血灵宗弟子间相互召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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