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二人之所以会来此处,却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被玉华宫高层所追踪,但现在看来却是二人多虑了。
南宫夏看着这茫茫江水,突然间发现江中有异物漂浮而下,他便对姜蕴芝道:“你看那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浮尸了。”姜蕴芝道,她方才说完,便发现江中浮尸竟是越来越多,她也知此事并不简单,便向大江上游掠去,同时对南宫夏说道,“反正闲着无事,不如我们这便前去看看吧。”
二人向上游而行,但见江中浮尸越来越多,其间有男有女,但老年之人却是不多。二人约约看了看便已发现这些人均是死于刀剑之伤,明显是死于屠杀,南宫夏飞至江中以神识扫过这些尸体,这才发现他们虽是死于屠杀,但显然在濒死前便已被人摄魂而亡,或者是刚死后被人摄取灵魂。
“莫非是长生堂所为。”姜蕴芝道,所有修士中,最喜欢以炼化生人灵魂做修为方法的唯有长生堂而已。当然,喋血盟中也有类似这样的修行之法,但他们却极少用在凡俗之人的身上,毕竟凡俗之人的灵力极弱,除非杀死许多人,否则还不如自行修炼快得多,倒是以摄取其修士的灵力并将其炼化作为修行的方法的,喋血盟倒是用的不少,其中以离魂涧为最。
“除了长生堂,还能有谁。”南宫夏道,说完便加速向上游而去,二人御风而行,速度自是极快,他们不用多久便已发现有军寨立于大江南岸,而大江北岸却有许多兵士,这些兵士正在将地上杂乱的尸体聚集起来,然后一同抛入江中。
见到这一幕,南宫夏二人自是颇为奇怪,要知这些兵士明显是南朝宋军,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过多的尸体抛入大江,会对江水造成污染,更有可能会在下游造成瘟疫,而大江下游流域便有宋国包括都城建康在内的许多大城。这些宋军如此作为,岂不是害了自己的重要城市。
虽然大江乃是宋国防御北方魏国重要防线,而沿江城市本就是前线所在,但这些城市之所以会繁荣起来,也是因为数百年的时间内,夏人发祥与兴盛的北国中原以被异族所占,其间混战不休,屠杀不断,血流成河,伏尸可止千里,如此自有许多夏人纷纷南逃,但他们逃过大江,便在江边的城市中停留了下来,他们如此作为,也只是期望战乱可以早日平息,异族可以早日驱逐,他们可以早些回到故乡所在,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等到的却只有客死他乡的无奈,时至数百年后的今日,北国中原依然在异族骑兵的践踏之下,根本没有收回的迹象,而留守北国中原的夏人亦是十不存一,仅余之人也只得结堡自保。
这其中血泪,又岂是言语可以道清!
远远的看着这些打扫战场的兵士,南宫夏二人心中自是感觉奇怪,二人便向前行去。说这里是战场却也是过于勉强,毕竟两军交战的地方才能称之为战场,而此处,只是异族军队对手无寸铁的夏人百姓进行屠杀的修罗屠场而已。
在四周进行警戒的宋军见到二人来此,便执兵器向二人围了过来,只见一个约是下级军官的中年男子对二人道:“无知少年,还不速速离去。”
南宫夏对他拱拱手,然后这才问道:“对不住,冒犯了,我二人路过此处,却是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无知小儿,我见你二人也是夏人,为何不早早离去。”那军宫道,他说完便向身后兵士挥手,示意兵士向二人逼上,他之所以认定南宫夏二人乃是夏人,则是因为夏人与北方异族在外表上的差异极是明显,他自不会认错。
姜蕴芝见此只是冷笑一声,她指着那队兵士道,“尔等才是无知,若想与我二人动手,你们还不够资格。”
“你们,找死。”那军宫一怒,同时便对着手下兵士挥手,他身后数十名兵士便执戟向二人攻来,这些兵士行动规整,显是经过长久的训练才会如此,其气恢宏,显是悍将手下的强兵。
但无论有多强,他们终归只是一些世俗之人而已,又怎能对南宫夏二人造成威胁。只见姜蕴芝素手一军,一道气劲向外击出,那些兵士便是向后飞去。不过姜蕴芝并不想杀这些人,是以他们虽然被击飞出去,但多数只是受了轻伤而已,唯有一位受伤较重的,也只是被自己同袍的兵器所伤。
“弓弩手准备。”那将官道,他说完后便有许多弩手手执弩机对着南宫夏二人。只见那将官对着二人挥手,同时喊道,“放”。他们这次攻击,自然也是被姜蕴芝轻易的化去。
“还要再来嘛。”南宫夏道,他向前几步,走过那些受伤的兵士,这才开口道,“若我二人真正动手,你们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将宫见此,却是向南宫夏二人单膝跪下,这才抱拳说道,“二位壮士,既然有此手段,为何不报效朝廷。”
“此事且先不谈,我且问你,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姜蕴芝抢道,对方所谓报效朝廷之事,她自是不可能答应。喋血盟是有扶持宋国之意不假,但却极少真正参与其中,其原因说起来却也是荒谬,正是因为喋血盟之人若是参于世俗之事,多会被佛道两教除魔卫道了。
“此事本是如此。”那将宫道,他这才将此事的因果讲出,原来却是北方魏国又起刀兵,见此自有一些无法守住的夏人堡垒无奈前来投奔宋国,对于这些同族之人,宋国自是派出兵马接应,但兵马却因大雨之故而与约定的时间晚了数日之多,当接应兵马赶赴江畔时,才发现为时已晚,来投之人已被异族屠杀,领军将军见此自知罪孽深重,他在交待完军队之事后便已自戕谢罪,余下军宫便一边戴孝,一边清理被屠之人的尸骨。
“你们可知,将尸骨抛入江中,可能会引起下游疫病,你们将军不能救相投之人尚知以死谢罪,若你们害了下游之人,你们又应如何。”南宫夏道,听完对方所讲他却唯有一叹,异族明显是在长生堂的相助下才会如此残害生灵,但与之相持的宋军,却没有这方面的助力。
“这,我们本是考虑到此地并不安全才会出此下策,如此,我会对代行军令的将军报告此事。”他对南宫夏二人抱拳道,他想了想然后又再次说道,“不知二位可否为国效力。”
“此事以后再说。”姜蕴芝道,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这些事情,转身与南宫夏离开此处屠场。
喋血盟是扶持宋国不假,但喋血盟还有其它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只是喋血盟现在在做些什么,姜蕴芝却也不甚清楚,况且是许久不在血灵宗的南宫夏。
(本书已经写完,作者期待支持,谢谢。)
113 云苍雾暗心凄婉
且说南宫夏与姜蕴芝二人见这些兵士已不再向江中抛弃难民遗体,转而以焚烧的方式处理,况且他二人也有些厌烦对方不停试图说服自己二人报效朝廷,所以便转身开离了此处。
南宫夏见并无人跟踪自己二人便向武陵而去,二人打算借道回到血灵宗去。此事且先不提,且说那李姳韵离开南宫夏二人后便一路向东,走了没有多远,她便在一座亭子中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这红衣女子并未去看向自己走来的李姳韵,她只是低头再修理自己的指甲。
“弟子李姳韵拜见师父。”李姳韵对这红衣女子礼道,若南宫夏见到此人,定是可以认出此人正是洛姬。
“嗯,你来了,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的,方才差点儿被人跟踪,你知道嘛。”洛姬道,她看了一眼南宫夏离去的方向,然后便将手中小钳子交到左手,这才修起右手来。
“是,弟子知错,还请师父责罚。”李姳韵道,见此,她便在不远处跪了下来。
“算了,此事也怪不得你,你且起来吧,况且那两人又怎会对为师造成威胁。”洛姬道,她将手中之物收起,这才看着李姳韵道,“不曾想你修为进展竟是如此迅速,却是出乎于的我意料啊。”
“还是师父栽培之故。”李姳韵道,她此时便站起身来,站在洛姬的一侧。
“那玉华宫之人当真是有眼无珠,放着你这样天赋的弟子竟不好好教授,反而当作一个弃子一般丢弃不用,当真是可笑。”那洛姬道,她轻抚着李姳韵的长发,同时又接着说道,“好了,不谈这些事了,为师这次叫你来此,只想想看看你的修为而已,你且说说,你为何要离开玉华宫到此呢。”
“弟子。”那李姳韵支吾了一会,但她也知道此事不可能瞒住,便开口将自己暗中带南宫夏离开的事情说了,同时表示自己已无心再回到玉华宫去了。
李姳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洛姬伸手阻止,那洛姬抬头对着不远处无尽的虚空道:“这位道友,既然来访,何不现身一见,难道妾身薄柳之姿,难入道长法眼。”
“无量寿福。”先是一声长号,这才见一位道长现出身来,这道长眉发皆白,但他面色红润,却似是三四十岁的男子所有,这道士一现身便对李姳韵道,“李异被人吞噬精元而亡,我正在奇怪,这才追了过来,不曾想竟是你二人所为。”
李姳韵见来人正是玉华宫前辈清徽真人,她刚想辩解李异之死与自己无关,但见洛姬已然开口,她便只得闭口不言。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能待我怎样。”那洛姬道,此时她站起身来向前几步,然后这才停下脚步抬首望着远处走来的道人。
“李姳韵,你当真要随她坠入魔道,进入那万劫不复之地。”那清徽真人道,他看向李姳韵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惋惜之色。
“落入魔道?!”洛姬冷笑一声,她以手指着清徽道,“你玉华宫又何尝当她是弟子了,她的资质虽不是极高,但也比你们那些大多数弟子要好上几分,可你们却做了什么,不细心教导也便算了,竟然还利用她,进而将其全家灭族,你玉华宫所做所为,又何尝能称得上正道二字,若非是我发现她资质极高,很适合修炼我的术法,她定是会被你玉华宫就此埋没。”
“你又是何方妖孽,贫道虽是许久不过问世间是非,但今日却也饶不得你。”那清微真人道,说完便见他取出无数算筹,然后将这些算筹向洛姬撒来,他所用手法,却是与南宫夏以阴阳易棋子攻击的手法一般无二,但其中的威力却是差了不知凡几。
那洛姬见此,脸上自是透出凝重之色,只见她双手交叠于胸前,胸前便有一片红雾形成,那红雾迅速扩张,只到直径约有丈余时,她便将双手向外挥去,那红雾便已化为片片红色的冰凌向那清徽击去,将红色冰凌击出后,她这才拉着李姳韵向另一边掠去,同时在李姳韵耳边说道:“为师不想与这牛鼻子相斗,你与我来,我让你看一出好戏。”
冰凌与算筹相遇,却是冰凌大部分被算筹所化,但还有诸多冰凌透过算筹向清微真人击来,只是这些冰凌虽然厉害,但清微真人毕竟修行已久,应付这些事自是极为轻易,但当他避过这些冰凌后,但见那二人已然远去。见此,他便摇摇头,然后看了看玉华宫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还妄图称高人前辈,连追来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洛姬道,说完她便带李姳韵向前而去。行不多久,便听到叮叮咚咚的琴音传来,她便冷哼一声道,“整日只知弹琴弹琴,除了弹琴,你还会做什么。”
话虽是如此说,但她还是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李姳韵见此,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也随自己这位奇怪的师父向前走去。
且说姜蕴芝带着南宫夏透过槐林向前而去,此处阵法依然如故,但事隔多年,南宫夏也记不起走法有何不同。此时姜蕴芝虽是详细的讲解此处阵法的奥秘,但南宫夏依然无法掌握进出的方法。
二人走了许久,这才进入了血灵宗之中。
血灵宗坤山别院之中,血灵宗宗主兢耀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自己这名义上的弟子,过了好一会,这才对姜蕴芝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姜蕴芝道,此次擅自离开,她虽然是安然无恙,但若是让玉华宫知道自己了的身份,那姜蕴芝自己的结局绝对不会好过。
“对你自有处罚,不过此事事后再说。”兢耀对姜蕴芝摆摆手,然后对南宫夏道,“这些年来,却是辛苦你了。”
“为了门中之事,又何来辛苦之说。”南宫夏道,其实他这些年很多时候并不能称之为辛苦。
“对了,听闻那名为司马涵灵的玉华宫弟子已然出事,详细情况,你且说来听听。”兢耀道,他此时脸色淡然,并没有任何表情。
“事情是这样的。”南宫夏将当时的事情讲了出来,但经过考虑,他还是没有将司马涵灵本是子陵杀死的事情讲出,只是说司马涵灵是被一个长生堂的弟子暗害。他不讲出事实,却也只是因为喋血盟极为忌讳门内弟子相争,况且子陵已死,此事真正因果更是无法理清,是以与其如此麻烦的让血灵宗去查,还不如让此事就此结束。
“她对我喋血盟本是极为重要,不曾想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兢耀道,他虽然早已经知道结果,但此时听来,他的心中自有一种别样的愁绪。
“是弟子未能保护好她,以至于让她至于非命,还请师父责罚。”南宫夏道,司马涵灵当时本就是替南宫夏挡下了那一剑,此事对南宫夏而言自是难已释怀。
“算了,此事却也不能完全怪你。”兢耀道,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道,“还有,当时让你前去玉华宫一处名为玄冰崖的地方查探,此时可有结果。”
“玄冰崖。”同宫夏想了想便又说道,“弟子在玉华宫玄冰崖底却是发现了一柄被称为神剑的剑,那柄剑与弟子的镇邪剑在外形上一般无二,但弟子看了许久,都没有觉得此剑有什么特别之处,弟子便将此剑随身携带,江北南山之行时,弟子以让师兄子陵将那剑带回,但现在子陵师兄已然亡故,那剑也落入了玉华宫手中,弟子本想乘机取回,但却没有合适的机会。”
因为种种原因,南宫夏其实并不想将此剑之事说出,不过既然让自己去查,那血灵宗自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所以南宫夏也不好完全不说。况且,南宫夏此时却有一种想要借血灵宗之力取回那剑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还极不成熟。
“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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