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琴姬幽幽一叹,她摇摇头看着南宫夏道,“我当时便是告诉过你,那年我无意间发现你被他人囚禁,便随手将你救了出来,其它事情,我也是不知道的。否则,我又怎么不告诉你呢。”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南宫夏道,见对方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你还有其它什么事情便一起说了吧,也许我还能帮上你一些的。”琴姬道,说完她便转过头去望向南方,脸上又是有几分极淡的失落之意,那失落极淡,以至于几乎无法让人发现的。
“是这样的。”南宫夏便将司马涵灵死后他的梦境说了出来,他一直都感觉这些事情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但他所记的这些梦境都只是一些残缺的片段,根本不能联系起来。
“既然你越去想这些事情你所受到的痛苦便是越大,那你又何必再去多想,一切随缘吧,知道了这些事情,对你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琴姬道,她此时依然是一脸淡然的望着南方,她此时所说的话似乎是在无意间说出的一样。
“可是,没有了过往,人生就如无根之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南宫夏道,他此时闭上双眼,心中所想自然是那些奇怪的梦境,但那些破碎的片段根本无法组织起完整的画面来。他将自己所知道的画面都说于琴姬去听,只是期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奇迹。
“没有了过往,人生就如无根之萍,无根之萍!”琴姬重复道,她想苦笑,但她却忘记了如何去笑,琴姬自己的过往带给她的却是只有无尽的苦楚,她也想忘却这一切的一切,但她心中的事情还未做完,所以她也无法做到,但眼前之人却,琴姬微微一叹,然后又开口道,“听你所说之事,便可以看出你所遗忘的往事对你来说是极为痛苦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想,又何必去问,你如现在一般心境空白,正好去除了这些执念杂念,这些正是修行者的最好心态。”
“话虽如此,可是……”南宫夏见对方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中自是更加惆怅。
琴姬看着他,目光却有几分闪烁,但最后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之杯,然后才开口道:“我记得救你之时,你手中拿有一块环形玉佩,拿着那物,也许可以找到你遗忘之事的线索。”
“玉佩。”南宫夏先是一愣,他想了一会这才想起自己当初确是有一块玉佩的,只是不知何时起那玉佩早已丢失,现在过了这么多年,又让他去何处寻找。
“正是,你当时濒死都不肯松手,想必那物对你而言是十分重要的。”琴姬道,她拿起手中之杯放到唇边,但并未去饮用茶中之物。
“谢谢琴姐姐,我定会用心去寻的。”南宫夏道,此时他心中已是下定了决心,是以也不复方才那般忧虑之样。
“不过我且奉劝你一句,这些事情,只能偶遇,不可强求,你最好不要放在心上,否则对你却是极为不利的。”琴姬道,此时她看着南宫夏,似乎是想让他作出保证一般。
“嗯,我会记得的。”南宫夏道,他毕竟修行日久,微微难过之后他便将此事放了下来。
“好了,此去危险,你定要万分小心,若是有危险时,请记得先要顾及自己性命。”琴姬道,说完她便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然后才将杯子还给南宫夏。
“嗯,我会记得的。”南宫夏道,他拿起壶,又为琴姬倒了一杯。
琴姬看着杯子,却是再未说话,此时她目光闪动,却是不知想到什么事情,但她的面色却是极为淡然,南宫夏根本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宫夏猜不出所以然来,但并不代表琴姬心中无事,不过此时的琴姬早已忘记了何为快乐,更是忘记了何为悲伤,虽然她的心中自有想法,但她的表情却一直都是淡然,以及偶尔那莫名的失落。
心酸过后,便只余下淡然与失落,只是个中滋味,又有谁能明白。
117 重重迷雾路难行
许久之后,琴姬才缓缓摇摇头,她抬头看着南宫夏,然后轻轻说道:“我此次前来寻你,却是还有一事相求,期望你不要拒绝才是。”
“琴姐姐有何事情尽管吩咐便是,纵然是赴汤蹈火,我南宫夏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南宫夏道,看着对方的表情,又想想没有过往的自己,南宫夏心中却是无由来的一阵悲伤。
不自何时起,南宫夏便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被自己遗忘的记忆,南宫夏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兴许是与司马涵灵离世有关吧,南宫夏心道。
“我又怎会让你去赴汤蹈火。”琴姬摇摇头,她本想淡淡一笑,但笑颜在她脸上却只是余下嘴角微微一动而已,她看着南宫夏道,“你可记得你入玉华宫时有一次比试,不知那次比试所给你的奖励之物现在还在不。”
“可是此物?!”听到此话,南宫夏便取出那离人斩,这离人斩正是当时自己入玉华宫之前参加论道会武之事的奖励。起初之时,南宫夏本想将此物赠于司马涵灵的,但司马涵灵修为乃是木属,而此物却是火属,是以司马涵灵当时并未接受此物,不曾想此物仍在,但斯人已逝。
想到此处,南宫夏唯有一叹。
“正是此物,你可否将它赠于我。”琴姬道,她将此物拿起,离人斩上一阵温热之气传来,却是让琴姬一阵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位火属性体质的姐姐,但时过境迁,二人早已成为仇敌,对方此时也许正在遥远的地方修行,而自己,却需要在这尘世之间承受永远的痛苦。
可是这一切又能怨得了谁,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咎由自取吧。
“自然是可以的。”南宫夏道,此物对他来说并无用处,若能送给琴姬,也算是微微偿还一点琴姬对他的恩情了,南宫夏初见琴姬时并无任何记忆,所以在南宫夏心中,琴姬便是一个亦姐亦母的存在,而琴姬待南宫夏亦是极好的。不过这其中究竟还包含了其它什么东西,这也许只有琴姬自己知道吧。
“谢谢。”琴姬道,说完只见她素手一番,那离人斩便已消失不见,此时琴姬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这才起身望向南方,同时开口道,“我也要走了,你此去危险,却是要万分小心的,那长生殿之地对你来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况且血灵宗告诉你的,也未必就是对的。”
“嗯,我会注意的,多谢琴姐姐关心。”他话刚说完,便见琴姬起身向南而去,其步履轻盈,神色淡然,但这一切却是给南宫夏一种极为没落的感觉。南宫夏望着琴姬离去的方向,直至完全看不到对方缓步而行的身影,他这才收起桌上的杯具,然后向北而去。
南宫夏此行目的,自然是长生堂总部长生殿所在。
乘船过江,南宫夏寻了一处无人之地然后御剑而行,他不再步行,虽然也是因为御剑速度要远快于步行,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他不忍见到那白骨盈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场景。越过中原,飞过北国,跨过茫茫大漠,南宫夏便在一处草原之上停了下来。
血灵宗给南宫夏有关长生堂的信息中便有告诉南宫夏,长生堂虽然大部分弟子都在中原北国的夏人故土,但在他们的发详地草原之中,依然有着一些修为极高的隐修存在,他们修为之高,手段之狠,远非南宫夏可以应付,若是被他们发现自是凶多吉少。所以南宫夏在进入草原时便买了一匹瘦马,并对自己的装束也作了些许打扮,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过于显眼。
除了诸夏极盛时的远征,除了诸夏极盛时的贸易,此处却是几乎再无夏人来到这里,尤其是现在中原北国都已沦陷之时。
草原之上和风景与江南自是大不相同,南宫夏放眼望去所能见到的全是起伏的绿色,偶尔也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开着,花朵虽小,但却给这绿色的草原增添了一些异样的情调,抬首望天,天空显得更为湛蓝,朵朵洁白的流云飘过天空,蓝白相间,更显美丽。
在这草原之上,偶尔也有白色的羊群缓慢走过,但南宫夏可不会靠近它们,因为他们的主人也许非常非常好客,但对像却是不同,对于自己人,他们便以奶茶酥油招待,但对于南宫夏这样不值一文的夏人,他们用来招待的,自然是弓箭与弯刀。
对于这些人,南宫夏自是不将其放在眼中,但这些人对于南宫夏而言正如苍蝇一般,见之烦心,杀之恶心。他们可是将夏人称为一文夏的,其本意便是这些夏人的生命并不值钱,杀了最多也只是赔偿一文钱而已,况且那还是在城市之中,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可是没有人会理会这些的。
走了许久,气温亦是越来越凉,草场亦是越来越稀,常会出现在草原上的羊群此时也已几乎是消失不见,偶有阵阵阴寒之气吹来,却是让南宫夏感觉几分奇怪,这里已是极为靠近那长生堂的总部长生殿所在,但南宫夏一路行来却是发现路上的尸骨竟是越来越多,偶尔还会有几个在白日下飘荡的阴灵向南宫夏发起攻击,它们能在阳光下活动自如,其修为却也是不低的,不过其修为对南宫夏而言却是不值一提,它们还不足以承受南宫夏随意发出的一记剑招。
可是,长生堂总归也是人类修行者,为何会把总部搞成这个样子!没有多少人巡逻也便罢了,竟然还搞出这般多的阴灵。
行不多久,南宫夏终于见路上的尸骨越来越少,所遇到的阴灵也在渐渐变强后迅速消失,南宫夏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似有一个蓝色尘顶的建筑矗立于草原之上,南宫夏再次取出地图看了看,草原之上没有地标,自是极易迷路,南宫夏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但那兰色的尖顶及顶上那日月形装饰却是告诉南宫夏,这里便是长生殿无错。
见此,南宫夏这才安心,原来他数次都在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不过此时的现实却是告诉南宫夏自己并未走错,并未迷路。下得马来,将马匹上的配头等物取下,然后将其放生,此处已有长生殿巡视的弟子,南宫夏自是不能再骑马前行,否则他又如何隐蔽身形,又如何潜入其中。
外围巡视的弟子修为不高,南宫夏虽然不会惧怕,但他也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否则在南宫夏解决他们之前,对方哪怕只要有一人放出讯息,那南宫夏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南宫夏藏身于一处凹谷之中,然后以天玉镜查看四周,以便避开巡逻修士。好在此处离长生殿还远,他们并未发现南宫夏的存在。
红日渐渐西斜,最终沉沉落下,只余半轮新月悬挂于西天之上,南宫夏待新月亦随夕阳落下后,这才小心前行,在这个地方,南宫夏不敢以灵识相探,他只能错助自己的视力以及天玉镜那可以看穿一切幻像的性质。此处虽是极为黑暗,但对于南宫夏而言自是毫无影响,他选择晚上潜入,也只是期望黑暗可以阻碍多数的外围弟子的视线,让他们不易发现自己。
行不多远,南宫夏便见一座巨大的建筑耸立于自己的眼前,这座建筑通体呈现一种淡淡的蓝色,犹如由玄冰水晶形成的宫殿一般,整个建筑都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光晕之中,光晕闪现,自是有一种摄魂的魅力。南宫夏唯有暗自一叹,也不知这长生堂之人是如何在这无尽的草原中找到这么多奇怪的材料,并建成如此庞大的建筑,这建筑美伦美幻,竟是让南宫夏以为自己见到了瑶宫仙阕一般。
南宫夏此时心中自是极为奇怪,这长生殿修士均非夏人,他们甚至将夏人当作猪狗一般随意屠杀,但这长生堂总部长生殿的门外所书,竟然是“长生殿”三个古篆大字,这古篆,可是夏人所创的文字。
这长生殿自有无数的普通修士巡查,还有不少修为不是太低的修士值守,南宫夏想要潜入却几乎是完全不可能之事。看着头顶星空的西移,又看着那些几乎不动的值守修士,南宫夏一时也想不到如何才能潜入其中。
虽然这些修士看起修为不高,但若是与之起了冲突,那定是会有更高修为的修士过问,到那时,事情可不会是如此简单便能解决。想了许久,南宫夏这才想到一计,要想进入其中,定是不能让对方发现了自己,而自己进入又不能让对方看见,那唯一能作到的方法便只是幻阵了。好在值守修士的修为不高,而修为高深的修士自不是会在这里作为门神使用。
想到便做,南宫夏取出阴阳易,然后在棋盘上布下黑白子,只见他运指如飞,淡淡的灵力在棋盘上渐渐凝聚,最后越来越强,而南宫夏的身形却是越来越淡,不多久便是淡失不见。南宫夏便如此一手拿着阴阳易,另一手拿着天玉镜,只身向这长生殿而去。
他拿阴阳易自是为了隐去身形,但他拿天玉镜,则是想借天玉镜来看穿这长生殿中一些用来测探处敌入侵的隐蔽法阵。
如此,南宫夏便借着天玉镜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测探法阵向长生殿内部而去。这长生殿内部看起来极为华丽,其间用以测探的阵法与机关亦是极为精密,若非有天玉镜相助,南宫夏定是会在入门时就被发现。
踩在如冰面一般光滑的地面之上,望着四周的建筑以及装饰,南宫夏心中竟是一阵恍惚,这里的一切竟是如此的熟悉,心中点点滴滴的往事自南宫夏心涧划过,更是让南宫夏难以释怀。
这里,竟是与那镜坛如此相似。而那境坛,却是当初盈媗送他离开盈媗所处世界时用以连通各个破碎的世界的唯一通道。
这究竟是为什么,二者应当是风马牛不相及才是,可为何会给南宫夏一种相似的感觉。
118 因果难料曲纷乱
此处建筑极为奇特,南宫夏自是看了许久,但他最后却唯有暗自摇摇头,同时嘲笑自己想得太多,此处建筑虽然在材质上与盈媗那里的镜坛极为相似,但其建筑风格以及内涵却是差了许久。若说镜坛乃是柔美与大气,那此处便是大气与诡异。
进入殿中,南宫夏便是细细查看,他自是想找到一些可用的线索,因为南宫夏从血灵宗中获得的消息到此已止,血灵宗的细作又怎么可能进入这里。
进门之后,便是一处大殿所在,南宫夏看了看这处大殿中所供奉的神像,这神像乃是一对男女,只是神像雕琢自是极为细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但毕竟不符合南宫夏的审美观点,是以这一切落在南宫夏眼中便成了一种古怪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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