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白又流血了!”
“啊?小白,你没事吧?纳兰,为什么它的神情这么古怪?”
“主人,也许它太燥热了,您带它洗过澡,帮它按摩……”
“啊!纳兰,它血的流得更多了!”
“………………”
半晌过后,奄奄一息的石不语用爪子捂着头,乖乖的倒在浴桶边上,努力强迫着自己,别去想象那哗哗水声中的风光……
“或者,我只看一眼?”天人交战的念头,在他心中住住盘旋往返,那具美妙的*,只是在方才无意的一瞥之中,便已让人心神激荡,如置身于九天云霄之中,那么,假如能够轻轻贴上去,用小爪蹭上几蹭的话……
他正在浮想联翩,便听得身着薄衣的纳兰,一面为阿月儿擦背,一面迟疑问道:“主人,您觉得,我们此次能赢么?”
她们两人交谈都是用的中原语言,想必是怕泄露出什么来。石不语在旁听了,顿时收起了亵渎的心思,竖起耳朵来仔细窃听。事实上,如果能够好好利用银月、银狼二部交战的混乱局面,也许济儿的血仇,并不需要等上估计中的漫长时光……
然而,在听到纳兰的询问之后,阿月儿却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叹道:“克伦帐下,有五万精骑,我们这里,只有两万……”
她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已是相当明显。纳兰的动作一僵,亦是无言以对,然而很快的,她便重又振作了精神,毅然道:“我们银月的勇士们,即使知道不敌,也不会退缩!大神,必将保佑我们!”
阿月儿轻轻“恩”了一声,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一次,她保持寂静的时间更是漫长,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如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轻轻道:“纳兰,草原之中,除了银狼与银月之外,并不是没有强者存在。赤勒、阿漠、休牙,这几个部落都已派了代表前来协调战事,他们族中,至少也有近万的战士……”
“您的意思是……”纳兰的声音忽的变得欢喜起来,但很快的,便再度低沉了下去,“主人,恐怕很难!赤勒也罢,阿漠也罢,他们都已习惯了明哲保身,又怎肯为我们发兵,更何况,银狼的背后,还有中原皇帝的身影……”
这番话,不仅交谈的两人听了丧气,连趴在浴桶旁的石不语,也不由自主的呜呜两声,表示哀叹。然而,一片寂静中,阿月儿却透过朦胧的蒸汽,轻轻的咬着嘴唇道:“不,也许,他们会愿意出兵相助的……只要,我们献上一件礼物……”
纳兰微微一怔,愕然道:“主人,所谓的礼物是指?”
阿月儿宛转一笑,玉颊上却带着几分疾苦。纳兰望着她的神情,双手忽的一颤,擦拭的丝巾徐徐滑落,骇然道:“主人,不、不可以……”
第二百七十一章 悲痛
“爹爹……”夜半时分,在阿月儿营帐中熟睡的石不语,隐约听到帐外传来的轻轻呼唤,下一刻,他小心的立起身子,沿着狭小的缝隙钻了出去。
蹲在角落里的秀宁将他轻轻抱起,蹑手蹑脚的返回帐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抓着他的耳朵道:“爹爹,你好象有些乐不思蜀啊!”
石不语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呜呜两声做为应答。秀宁也不和他多做纠缠,径直取出一个小包裹道:“银两和干粮都准备齐全了,不如我们趁夜逃走?”
小济在旁唧唧两声,手中居然也拖着一个极小的包裹,很显然,它也颇为赞同这个建议。石不语却是微微摇头,提起前爪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秀宁竭力俯下身去,借着微弱的光线望去,却见所写的是“再观察几日”,微微一怔过后,她当即撅着小嘴道:“爹爹,究竟是观察局势,还是观察美人儿?”
石不语以爪挠头,呜呜数声,将试图爬到自己背上的小济掀了下去,旋即又在地上写了四个大字——“以戎制戎”。
秀宁见状略觉愕然,不过片刻后便全然领悟其中的意思,踌躇道:“爹爹,你想借助银月的力量来打击银狼么?只怕不容易啊,两者的实力差距……”
话音未落,石不语又已于地上写下一行字:“混水摸鱼,击杀克伦即可。”
秀宁一见之下,登时恍然大悟。事实上,石不语的图谋,并不真的指望银月能够战胜银狼部落,而是冀望在两部相争的混乱局面中,能够创造出偷袭克伦的机会。而只要能将这领军人物干掉,他麾下的兵马必会溃乱,如此一来,即便不用西原出兵,也能剿灭这心头大患。
只是,虽然说来容易,但如何偷袭,却是个极大的问题,尤其在石不语如今彻底兽化,实力削弱得可怜的状况下。因此,秀宁在思索片刻后,又肃容道:“爹爹,你的兽化,可有好转的迹……”
话音未落,忽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骤然响起,瞬息之间便到了帐前。秀宁一惊,急忙将包裹往被中塞去,好在那脚步声一阵乱响,却是进了阿月儿的营帐,令人虚惊了一场。
石不语呜呜两声,松了口气,正欲再度写字应答,便听得隔壁的帐篷中传来尖呼之声,更夹杂着隐约的哭声。他微微一怔,与秀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奔了出去。
此时,阿月儿的营帐中早已是灯火通明,勃日蛮与各分族的首领都已匆匆披上外衣,赶将过来,登时乱做一团。
秀宁个子矮小,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被她趁着混乱溜了进去,却见营帐之中,一位风尘仆仆的汉子,正匍匐在地上哽咽不止,阿月儿坐在他的对面,斜靠在纳兰的怀中,显然已晕厥了过去……
石不语听不懂北戎方言,只见勃日蛮等人皆是神情激动,不住抽出匕首在空中虚划,面上又是愤怒又是悲痛,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秀宁凝神听了片刻,忽的轻轻“啊”了一声,随即捂着小嘴,轻声解释道:“爹爹,银月部落的族长,已经死了……”
原来,自那日阿月儿逃脱后,那位银月部落的族长,便因了身处困境,起了自戕的心思。几日前,在发觉女儿始终没有被擒回后,消除了大半顾虑的他,为了不给银月部落的反攻留下障碍,便趁着用餐时,摔碎了碗碟,偷偷用碎瓷片割脉而死,着实狠烈……
而之后,在得知这张王牌已断气的消息后,克伦自然大怒不已,一口气诛杀了十余名看守。紧接着,他又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将银月族长的头颅砍下,悬挂在营寨之外,以此震慑犹不归顺的大小部落。
如此一来,银月部落派出的探骑,自然便得知了族长的死讯,急忙连夜奔驰而回。阿月儿一听之下,登时便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未醒来。
他二人正在交谈,却见那边的阿月儿已微微苏醒过来,勃日蛮等人单膝跪在她身前,口中不住说话,石不语虽然听不懂,却也能够猜测得出,无非是“保重身子、来日复仇”之类的安慰之言。
只是此时,秀宁忽的身子一僵,双手一松,竟将石不语抛在了地上。片刻之后,她忽的尖叫一声,登时也晕了过去。阿月儿等人吃了一惊,齐齐转头望来,见得她颓然倒地,急忙上前抢救。
过得许久,秀宁方才逐渐苏醒过来,当即抱着阿月儿的玉颈,泪流满面的啜泣道:“姐姐……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也被克伦……”
原来,方才那探骑在禀告情况时,无意中提到,被悬挂在营寨之外的首级,除了本族族长之外,还有西原留守李渊,难怪秀宁一听之下,便晕了过去。
阿月儿却也曾听秀宁道过自己的经历,知道秀宁的亲生父亲乃是中原赫赫有名的高官,却并不知晓具体身份。如今听得秀宁如此哭诉,登时明白过来,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宁儿会出没于草原之中,想必是寻法解救她的父亲……”
她的阿爹也刚刚去世,倒与秀宁身同感受,此时见得对方哭得梨花带雨,不免徒增伤悲,终于忍不住再度落泪。一时之间,这一大一小两位美人儿抱在一处,哭作一团,直叫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众人都将阿月儿视为神一般的存在,见了此景,更觉心中怒火难以抑制。勃日蛮顾不得失礼,猛然跳起身来,怒喝道:“圣女,莫要伤心!阿蛮这便提军夜袭,将那克伦剁成肉酱,以泄心头之狠!”
他这话,虽然说得悍勇无比,但任谁都知道,如今硬拼死战的话,只怕被剁成肉酱的,倒是勃日蛮等人。因此,阿月儿虽在啜泣之中,却仍然轻轻摇头,哽咽道:“勃日蛮,莫要胡来,我不能为了阿爹的大仇,便断送你们的数万性命!”
勃日蛮微微一怔,拍着胸脯便要争论,却是纳兰惟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连忙插口道:“阿蛮大哥,你们先行退下吧!容圣女稍微恢复心情后,再做打算!”
众勇士闻言,面面相觑,却不好否决,只得按捺着一肚子的闷气躬身离去。勃日蛮虽然极不甘心,却也被几名同伴半拉半拽带了下去,只听得他一路怒吼,脚步声极其沉重,可以想见胸膛中那座火山的威势……
纳兰虽是名义上的婢女,但与阿月儿的感情,却亲厚如姐妹一般,此时,见其如此悲伤,心中极为不忍,柔声安慰道:“主人,现下啼哭亦是无用,你好好歇息一夜,明日,我们再重新计议复仇之事……”
阿月儿本来仍在低声啜泣,闻得“复仇”二字,却忽的身子一颤,随即仰起了苍白的面颊,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纳兰,你也歇息去吧,不用管我!”
她的情绪突然变化,倒让纳兰不由得有些发怔,隐隐生出不祥之感。要知道,阿月儿外表虽然柔弱,内心却是极为刚强,不然,又如何能辅助父亲管理一个部族?此时,她若是继续啜泣,倒还正常些,但突然变得如此冷静,却恐怕……
然而,虽然心中隐隐有这种猜测,她却不敢违逆主人的意思,只能暂且抱起哭泣中的秀宁,向外退去。石不语左右打量,拿不定主意是该走还是该留,想了半日,却终于还是决定留下,免得这生平所见的最美女子,做出什么傻事来。
此时,见得众人都已散去,这空荡荡的营帐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压抑了许久的阿月儿终于伏在木几上,放声大哭起来。这一番痛哭,却是酣畅淋漓之极,比起之前刻意抑制的啜泣来,不知放大了多少倍。
她越是哭泣,心中越是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越是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便哭得越发严重,几乎无法抑制。昏昏沉沉之中,却隐约觉得有条软物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滑动,抬头望去,却见那条小狗已不知何时爬上桌面,正在用舌头替自己舔去泪水。
而见得阿月儿望来,这条小狗竟又勉强立起身子,扮做人的模样,在桌上跳起滑稽可笑的舞蹈来,屁股扭来扭去,极为拙劣不堪。饶是阿月儿心情如何的恶劣,见得这种景象,也终于忍耐不住,登时破涕为笑,将那可爱的宠物一把揽在胸前,轻轻的爱抚起来。
“不……不能……呼吸了……”然而,被挤压在*之间的石不语,虽然很享受那种摩挲的美妙滋味,却隐隐觉得透不过气来,深怕自己会如此丢脸的挂掉……
好在片刻之后,重复着机械爱抚的美人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的轻轻叹息一声,将怀中的宠物重又放回了桌面,随即轻轻支着玉颊,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石不语被看得毛骨悚然,只觉得浑身发冷,心中暗暗惊道:“喵喵的,这位美女想做什么?怎么感觉那种眼神,便仿佛网络上的虐猫女似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以身为赐
然而,便在石不语如此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阿月儿却轻轻探出一只柔荑,替他温柔的输理起毛发来。受得美人儿如此优待,放下担虑的男子自然是来者不拒,干脆便呜呜两声,舒展开身子,享受起这难得的温柔按摩来……
迷迷糊糊之中,却听得阿月儿用着流利的中原官话,轻轻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她口中不住喃喃,似乎带着极深的感情,只是反反复复,便始终是这四句诗歌,多上一个字都没有。
石不语听在耳中,起初不以为意,忽的身子一颤,跃起身来,心中愕然道:“这诗听上去好生耳熟似乎便是当日我初遇她时,迷醉之中所念的……难道说……难道说……”
他心中感慨万千,如同怒海澎湃一般,阿月儿却是毫不知晓。见他忽的起身,这位美人儿反倒微微一笑,轻轻托着他,柔声叹道:“原来,你也想起了主人……”
石不语挥舞着爪子,颇有抗议的气势,却终于泄了气。眼前这位烛光下的女子,似乎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轻轻摸索着软软的犬毛,阿月儿的玉颊上,忽的浮现出一丝嫣红,似是自语又似是倾诉般的叹息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汉人的诗便是如此贴切……只是,阿月儿依旧在这,劳心悄兮的他,却不知身在何处?又可有想起我?”
石不语听的稀里糊涂,不知她想表达什么,干脆便不开口。却见那位玉人儿叹息一阵,忽的轻轻抱起自己,柔声问道:“小白,你说,你家主人,究竟只是随口夸赞,还是真的对我……对我……有那么一丝的心动?”
这问题问得妙极,兽化的男子登时被问得瞠目结舌,几乎将自己的舌头卡在喉咙里。好在阿月儿并不在乎他的答案,在这幽暗的烛光下,径直吐露着自己的心声:“虽然只是初见,我的心思,却已放在了他的身上……那一日,他那种微笑的模样,阿月儿这一世都不会忘记的……石不语先生,你可知道阿月儿的心思么?”
被这千折百转的情丝一绕,那位迷迷糊糊的男子,几乎便欲回答出“知道”二字,直到呜呜声不觉出口,才沮丧的反应过来。只是这时,阿月儿却轻轻的叹息一声,将他放了开来,沉默半晌,忽的珠泪满盈,从玉石般的双颊上流淌下来。
石不语看得愕然无比,心道:“咱家什么时候正式进化成花痴小说男主角了,虎躯一振,便能引得美女落泪?”
正有些陶醉,却听得阿月儿微微摇头,仿佛下定了决心般,从袖中翻出一把匕首来……石不语吃了一惊,便要扑上前去,却见寒光闪过,早有一缕秀发,轻轻落在了那白玉般的柔荑上,下一刻,便伴随着清风,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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