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记得,是你救了我。”他看着我,笑容温暖,“是啊,尽管你整了我,可是我还是救了你。你当时掉下去,我潜意识,只是想抓你的手腕,死死地抓紧。”
别吹了,双方才多大,还死死地抓紧呢——
他说:“那天救了你,你爸把你狠揍了顿,记不记得?”
记得,我老爸小时候很爱暴力。我当时就发誓,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老了,我就趾高气昂地叫他:老头子,然后撇嘴,故意流里流气的在他面前踏着步子。
气死他。
年幼真好,可以怀揣各种稀奇古怪的梦想愿望。
他说:“那个时候开始,你再也不上平顶上玩了。”
是的,因为生命宝贵。
所以,不敢。
他说:“娜娜,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的这么陌生了?”一眼望去,众多的山脉起伏,而不远处,独立的高楼开始在建,钢筋水泥,灰尘漫天在飞舞。一栋一栋的两层的或是三层的小楼,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繁华地伫立于这片土地上。
连农村也在改变。
从破烂的瓦房红砖房到漂亮的小别墅。
人跟人之间,那么脆弱的扭带,又怎么会不做改变?
两人,静静的站着,都没有再出声。太阳炽热地斜到天边,周围的浮云被剧烈的光所刺穿,顿时染上了绚烂的红橙色,那样艳艳的红,那样蛊惑美丽。
第11卷 老公揭穿我的恶整(4)
我慢慢地瞥着他,微笑:“高米,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
他缓缓地看向我,开口:“很难受。”
微笑,只能堆上笑脸,我抬起下颏,飞扬起脸,“我也是,很难受。可是难受过后,报复的很痛快。”
他说:“你终于承认了。”
我嘴角微扬。
他说:“既然都被骗光了,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只是微笑。
反报复我?
那就试试看,看谁能熬死谁?
转身,下楼。
而他,还是站在平顶上,一动不动,保持最先的姿态。
楼下的三个女人,都是在缄默,婆婆最先问:“谈的怎么样了?”原来都知道我们是去谈判。我说:“他不肯离婚。”
坐着的小蕊跟薛宣,齐齐站了起来。
我绕过他们,径直往外走。
打开卷闸门上的小门,走了出去。外头的空气,忽地清新,深呼吸,看到不远处的那抹身影,倚在墙上,墙上是白色的带花纹的瓷砖,而他,嘴里衔了根烟。见我出来,他叫了声,“老姐。”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笑。他也跟着笑,“看你这样邪恶的笑容,搞定了?”邪恶?哪有!我明明很愉快地笑。
他将我肩膀懒懒一箍,吊儿郎当,“里面的三女一男足够演上一出电视剧,我们回家去吧。”一步一步往前的脚步,很轻松。
被高米揭穿了,那又怎么样?
叫小蕊过来,不过是要他揭穿,要他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晓得他跟薛宣的关系,他以为,我就知道小蕊。很想知道,日后晓得了这一切,还能这么淡定?我想,他一定扑过来,很想,很想……掐死我!
回到家,就闻到浓烈的香气。老爸亲自下厨,在炒菜,桌上,已经有四个菜,红烧牛肉,小炒肉沫,蒸鱼,煎的很香的鸡蛋。我迫不急待地用手捏起,往嘴里送。他又端了盘菜出来,在那里囔,“丫头,哪有这么不讲卫生的?洗手没有?”
第11卷 杀死人的流言
我坐在凳子上,不管他,又是捏了一块牛肉,送进口。
他啐骂了句,“你这丫头。”眉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他坐在我旁边,关怀地说:“天大的事都有爸爸在,不要太难过。”
这桌上的菜,样样都是我爱吃的。旁边,突然递了双筷子,我接过,挟起菜,不管他们,只是大吃,拼命的往嘴里猛塞。不敢停下,因为害怕停下,就会感动的流泪。其实并不难过,只是因为老爸说这样一句话,莫名的让我眼里发酸,让我有些难过。
小时候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要他好看。现在才知道,多好的老爸。
我小时候真是太混球了!
吃完饭,上楼,躺到床上,闭上眼,眼里还是火热的。(文*人-书-屋-W-R-S-H-U)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转过头,又是老爸,他端来一大杯汤,说:“你光吃菜,也不知道喝了汤再上来。”我起身,坐在床上,双手端着,乳白色的骨瓷杯,上面还有淡淡的花纹,他说,“温热的,一口气喝了它,好好补补。是老母鸡汤哟,八九斤重的老母鸡。”
眼里,更是灼人的滚烫。
我一口饮尽,将杯子还给他,又躺到了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脑袋。
老爸没有走,轻轻的叹气,“娜娜,爸爸帮不了你什么……”歉疚的口吻,我在被子里轻轻的将眼一阖,他继续渭叹:“爸爸,多想受伤的不是你,爸爸真的对不起。”他语调渐渐的,竟然哽咽起来,“当初,不应该让你们结婚,当初,不应该说你嫁的好。真是乌鸦嘴,好的变坏的……娜娜,爸爸真对不住你。”
闭着眼,可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我静静地吸着气,力持平静,那泪,却越来越多,涛涛不绝。
他自己,竟然也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我多好的女儿,怎么就给人抛弃了,怎么就会受这样的罪……”
这是老爸,第一次哭。
小时候,被砸断了胳膊,他吭都没吭一声。
可现在,却为了我在难过,在流泪。
第11卷 杀死人的流言(2)
他,老了,越老却越脆弱,越不能承受打击。
眼泪跟着在放肆的流下,不敢掀开被单,不敢给他看到,哪怕一点点哽咽声,也被强行压抑住,不敢让他听到。
我深呼吸,不断的深呼吸。
他说:“我的女儿啊———如果我能替你痛,替你难受,那该有多好。”
小时候,只会暴力,只会沉默,长大了,却是这样的深情。
男人,老爸,搞不懂的心思。
想要安慰他,可是,不敢掀起被子,因为那样,会看到我满脸的眼泪,会看到伤心的表情。所以,惟有忍着。
人世间,有时候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就算是断手断脚,也跟爸妈报平安。
喉咙里哽的厉害,心口,汩汩的血在淌。
我拼命地闭着眼,纹丝不动。
心却绞痛。
终于,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
被子,被我掀开,眼泪,已经湿了枕,大片大片的水痕。我坐起身,莫名的,眼泪哗哗往下涌,越揩越多,双眼都几乎被揩疼,可是那泪,没有要干的痕迹,一淌一淌的,溪水似的流下。
明明,我就很坚强,没有要哭的心思。
这都怪老爸,是他触动我心里最敏感的神经,是他将一把柔软的箭插入我的心脏,在里头搅动,搅出最初的伤疤。
我真的,从来也没有……想哭……
就算,真的,真的有想……也能忍住!
隔天,村里面闹的沸沸扬扬,议论的人群,随处可见。好奇派老弟去听,他回来传的时候绘声绘色。
“村长家的儿子,找了个女人,还搞大人家的肚子,你没看到,那个曼娜,昨天都呆自己家,怕是要离婚了。”
“肯定会离婚,你说高米,怎么这么没良心。我看啊,那个开宝马的女人,九成八,也是他的外遇。曼娜,太可怜了。还怀着高米的孩子呢,现在就受这种刺激……”
“对啊,太没良心了!可怜曼家的女儿,嫁给他才一年就有了外遇,可怜啊可怜啊。”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
“听说,高米刚回来那天,让曼家人当狗一样揍。”
“高米简直就是陈世美。”
老弟配上肢体语言,活像正在八卦的大婶。我捂着肚子,被他逗的大笑,发疼。门口的老爸,还是在抽烟,地上的烟头已经五六个。他突然咳嗽了几声,一声连着一声,剧烈地咳了起来,我心,也被狠狠地抽着,凝住了笑声。
看着老爸,我突然想要回去。
在这里斗他们,最终伤的,只是家人。
门外,拐进一个人影,高大的,帅气,一身西装贴身,他说:“曼娜,我想回去。”正合我意。老爸抬起眼,瞄了他一眼,将烟头扔地,踩上几脚。老弟看着我,慢悠悠地说:“好吧,回去,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
看来,所有人都在受折磨。
好吧,那就回去。
我说了声,“好。”上楼,又拖起那只皮箱。走出门,薛宣开着她的车早就等在了门口,里面,还坐着小蕊,看来,这三个人昨天晚上空前的团结一至,都想回家解决。
我笑,是啊,在这里太丢人了。这里的邻居,不管是老的小的,都在议论。言论这东西,有时候,杀人不见血。
没脸呆了,自然要跑。
老爸沉默地替我将皮箱拉上车的后备箱,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我坐上车,他才说:“娜娜,有空回来。”
眼里,滚烫,就像那年,出去打工,而他,也是这样一句。
小蕊跟薛宣坐前面,而我,高米,子强,坐后面。老爸在窗户口依依不舍地道:“娜娜,自己要小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子强漫不经心地插嘴,“好啦,老爸,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去送死。”
“你这家伙再乱说话,我就掀了你的皮。”老爸恨恨地瞪着他,告诉他,“照顾你姐姐,知不知道?”
“知道啦。”老弟永远是这样的表情,吊儿郎当。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只是讲不出口。我说:“爸,你回去吧。”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2)
车窗,缓缓的向上移。
老爸还在叫:“记得早点回家。”
车窗,倏地合上。
阻绝了外头的一切声响,可是老爸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絮絮而念。车子开动,身体,震了震,心,也跟着震了震,就是回到了那时,我坐在车里,不断的跟他挥手道别,而他,只是殷切地叮嘱。
我侧眼睨着后视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眼泪,瞬间滑落。
抹着泪,感觉到脸上有一道火辣的目光,顺的目光望去,坐在中间的高米,脸上,有些伤感。我冷笑,在同情我?可惜,已经不是时候。
我的心,早已经被他击碎,一文不值的碎片。
没有必要,现在来同情。
小车,一路安静地开着,车内的空调有些冷,身体有些抖。手臂用力搂了搂,高米突然脱下西装披在我身上。我瞟了他一眼,将衣服推回他身上。
车,大约开到了市里,老弟说:“下车吧。”
薛宣问:“下车干嘛?”
老弟笑,“我姐是孕妇,坐飞机吧,真坐这个十几个小时回去?人都要散架了。”小蕊也在附和,“我也赞同坐飞机,身份证我带了。”
薛宣倏地急了,“那我怎么办?”
老弟笑了笑,“那你一个人开回去呗。”
一行人,默默的下了车,很不厚道地把薛宣一个人扔在马路边,一个人开十几个小时,也够她郁闷的。风尘仆仆的又是坐车,到了飞机场。高米拿我们的身份证去了售票厅,回来的时候,他说打了八折。
沉默的,坐在候机室,等时间上机。
小蕊突然笑出声,“我说曼娜,这样把薛宣扔在一边不管,会不会不太厚道。”我懒懒地将目光飘向高米,他嘴唇紧闭,脸上看不喜怒哀乐。我跟着笑,“她不是喜欢开车吗?大老远的,开那么久的车过来。所以,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爱炫耀。
活该的家伙。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3)
老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双腿没有形像的大开,他突然岔话:“对了小蕊,你怀孕都不会想要吐的吗?”我目光看向小蕊,她瞬间的面无血色,老弟又问:“对了,你怀孕多久了?”小蕊怔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一个多月。”
“呃——”老弟拖着长长的尾音,慢悠悠地将双眼定在她面上,笑的奸险,“才一个多月啊,是不是要三个月以后才吐?”
我亦认真地观赛小蕊,她点头,她竟然点头!
老弟看了我一眼,问:“老姐,不是怀孕前三个月吐?”他笑容灿烂地盯着我,“老姐,在家的时候,你仿佛经常吐啊——”
吐了才怪。
可他这话,分明在提醒我。
小心小蕊跟我一样假怀孕。
小蕊慌了起来,虽然面上极力地镇定,可那眼里明明的仓惶,“谁说的?也有三个月以后再吐的啊。”见我们三个目光都放在她面上,她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医院陪我做产检。”老弟朝我投了个眼色,只是笑,“没有说不相信你啊,你着什么急呢。”
很是可疑。
她那天,声嘶力竭地跟我哭诉怀了高米孩子,还有那天,买了大堆的婴儿用品,我几乎就认定,她不会骗我。
看来,这事玄的很。
飞机上,声音甜美的乘务员在提醒即将起飞。我跟小蕊挨着坐,她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我,“曼娜,回去后,你准备怎么做?”
我眉头一挑,笑了笑,没回她。
怎么做?我也没想好,得好好计划一下。比如说,她怀孕的事,还有薛宣,高米。要对付的人太多,有点伤神。
飞机,突然起飞,耳边,轰鸣的嗡嗡响声,脚,瞬间浮的厉害。
小蕊笑问:“第一次?”
可不是!
她见我没回答,兀自说:“嚼口香糖会好些。”
我给了她记白眼,不早说?阖上眼睡觉,懒得理她。飞机一路上,幸好没发生会什么事件,一路平安的回到了A市。
第11卷 小三的谎言(4)
一伙人,疲惫地到了家,家里的东西,还是我走前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可是房间的床上,被单凌乱不堪,一眼望去,他和薛宣那天的欢爱场景仿佛历历在目。顿时恨的切齿,花言巧语,骗完一个又一个,却哪个也不想放手。
将皮箱放在地上,转身,出了卧房,外面的三个人都累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只剩大眼瞪小眼。我沉默着走到他们面前。
所有的目标倏地移到了我面上。
最终,还是小蕊打破了沉默。
她问高米:“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我。”
高米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口吻亦是同样的不屑,“你自己想怎么处置就处理呗。”小蕊倏地红了眼眶,她说:“高米,娜娜姐同意成全我,你们离婚好不好?”她眼泪掉了下来,柔弱似林妹妹,“高米,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也是爱我的孩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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