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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
“妙语，那几个男人，是谁啊？”
“我小弟啊，姐，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郁恬一苦涩的摇了摇头，韩妙语也没有再说话了，菜都上桌，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吃着东西。
韩妙语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唇边轻轻的吸了一口，然后喷出，见郁恬一呛得直咳嗽，又将它熄灭了。
“妙语，你变了很多。”
韩妙语的脸上尽是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唇角，也扬起了苦涩的笑容，“姐，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但怎么着也得活下去不是，怎么能不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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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韩妙语的生活
郁恬一叹了一口气，是啊，社会真的太复杂，有时候就算你拼命的想要活下去，它都会断绝了你的希望。爱蝤鴵裻看着韩妙语，她不禁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一个那么纯朴的女孩子变成了这样呢？
“我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山区，那里真的好穷好穷，我们家有一太黑白的电视机，大家都喜欢过来看看电视，我常常想，大城市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十八岁那年，我跟着他走了出来。城里就是漂亮啊，满大街都是衣着光鲜的女孩，她们提着高档的包包，戴着珠宝，捧着鲜花，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当时，我们住在地下室里，每餐能有馒头吃就心满意足了。后来他说，要攒钱带我去看电影，终于领到了工钱，把生活费存下，才发现，我们连电影票都买不起，也就是那天，我遇见了你，”沉浸在回忆中，韩妙语浅浅的笑了起来，“姐你知道我有多感谢你吗？后来，很多男人都请我去看电影，去的地方也越来越高档，可是，我还是怀念第一次去电影院的时候，当时的感动和幸福，真的，让我永远都忘不了。”
“那，你男朋友呢？”
“呵，早分手了，”韩妙语说的云淡风轻，可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打开烟盒，她的手有些抖，“姐，我想抽支烟，行吗？”
郁恬一点了点头，心中感到无限惋惜，她还记得当时，那个男孩子愧疚的神色，还有他信誓旦旦的说愿意为她努力时认真的表情，她以为，她们会幸福的在一起的。
急切的吸了几口烟，韩妙语的情绪才调整回来。
“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纸醉金迷。”
“纸醉金迷！”
“是啊，做小姐，我就快当上头牌了呢。”看着郁恬一惊讶的样子，韩妙语自嘲的笑了。
“妙语，你，怎么会？”郁恬一真的惊讶极了，她是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孩子，怎么会去做小姐呢？
“还不是拜他所赐，这里的诱惑太多，没多久他就学坏了，想要钱，就把我卖了呗。”韩妙语笑着提起自己的包包，“不过，我也不怪他了，现在我过的多好啊，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名牌，曾经我做梦都不敢想的，现在，那些男人都抢着送给我了，而且，每个月，我还能往家里寄些钱呢。”
“妙语。”郁恬一握住她的手，冰凉得吓了她一跳，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过于苍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去安慰她。
“姐，说说你吧，”韩妙语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几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你，可怎么都见不到你呢？”
“五年前我就离开这里，最近刚回来。”
“为什么要走？”
“我老公出轨了，对象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然后我们就离婚了，所以，我离开了这里。”
“那是他瞎了狗眼！”韩妙语激动起来，“姐你人这么好，他居然背叛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啦。而且，我真的是一个坏人，因为我的胆怯和逃避，害得妈妈难过，病情也没能早些发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的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说着，郁恬一抽泣起来。
韩妙语坐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郁恬一接过她递来的纸将眼泪擦去。韩妙语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郁恬一手里，“这里面存了是十万块钱，你拿去用吧。”
郁恬一赶紧还给她，“不行啊，我怎么可以要你的钱。”
“这一分一分，都是我挣来的，是干净的。”
“妙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拿着吧，我的钱还够用呢，家里那边也够，伯母的病情要紧啊。”
“妙语，我，我。”郁恬一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动了，这十万块，虽然不足给妈妈手术，可是却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善有善报，人情，终究不是淡漠的。
“哎呀姐，你干嘛这样啊，这又不是白给你，记得要还哦，”韩妙语笑着晚起她的手，“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韩妙语坚持要送郁恬一回家，她也没有办法，在小区楼下，她们互换了手机号，才道别离开。
在找钥匙呢，门就打开了，看见她平安，乔念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回来啦。”接过她的包，为她倒了一杯热水，他总是那么体贴。
“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你的脚步声啊。”
“都说了不用等我了，明天多忙呀，你还不去休息。”为了她，让他那么累，郁恬一真的好心疼。
“反正也睡不着，对了，今天，怎么样？”
“借到了十万块，虽然不够，不过，至少能撑一段时间吧。”
“嗯，”乔念扬拍了拍她的肩膀，“热水已经放好了，洗洗去休息吧。”
洗了个热水澡，一天的疲惫才总算消去一些，回到房间，小诺已经睡了，她轻轻的躺在他身边，捋了捋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前印上一吻。
谁知，小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嘿嘿，妈咪坏坏，居然偷亲人家。”
“你怎么还没睡啊？”
郁小诺钻进她的怀里，小脸在她胸前蹭了蹭，小小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平时就很依赖郁恬一，这一整头都不见她，他连玩玩具都没有心情了，“小诺想要妈咪抱抱。”
郁恬一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心，被添得满满的，再次在他粉质玉砌的小脸上吻了吻，才说，“是不是在怪妈咪没有陪你？”
郁小诺摇了摇头，“妈咪是要照顾外婆，小诺知道。”
“嗯，真乖，”他的懂事让郁恬一倍感欣慰，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小诺，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睡吧，乖宝宝不能睡那么晚的。”
“妈咪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心中，永远爱着你。”郁恬一柔和的唱起了摇篮曲，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很快，就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而她，也渐渐睡着了。
042 没有钱的无奈
第二天，早早的就买了些补品和水果去医院看妈妈，还没走到病房呢，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声音。爱蝤鴵裻
“我要出院，你们干嘛拦着我？”这是妈妈的声音，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你不能出院，你的病很严重你知道吗，出院，不想活啦！”护士的态度也十分不好。
郁恬一赶紧走了进去，护士看见她，不耐烦的说道，“你来得正好，赶紧劝劝你妈吧，她吵着要出院呢！”说着，推着发药的车子出去了。
陈香兰看见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伸出手想要握住她，最终却缓缓放下。
“妈。”郁恬一扑进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这时，陈香兰才敢相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她颤抖的手轻轻地抱住郁恬一，也哽咽了起来，“恬一，真的是我的恬一，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我不好，对不起，妈。”
“傻孩子，”陈香兰擦去了郁恬一的泪痕，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满眼的疼惜，“你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走，跟妈回家去。”
“妈，”郁恬一赶紧拉住她，“你现在必须住院，医好了我们再回家。”
“妈的身体妈自己清楚，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妈你这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以前是我不孝偷偷离开，现在回来了，就要陪着你把病治好了。”说完，把妈妈扶到床上坐下。
“这住院费多贵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郁恬一一阵心酸，赶紧抱着妈妈，“这些我会解决，你只要安心治疗就可以了，你要养好身体，以后，我还要好好孝敬你呢。”
“好，好，”陈香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意，“哎，你这个傻孩子呀，有什么事可以跟家里说啊，怎么就自己离开了呢，五年了，都没有一点信息，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觉得好没有脸见你，我以为我走了，你会好过一点的。”
“怎么会，妈永远都不会嫌你的，你走了以后，报纸上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你有外遇，你狠心害死别人的小孩，可是，我一点都不相信，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是什么性格，我怎么会不清楚，我的恬一，从小就是最乖巧，最善良的。”
靠在妈妈怀里，突然间，仿佛时光倒转，回到了小时候，在老家门前的大石头上，窝在妈妈身边享受午后暖暖的阳光，只是，这种的温馨的感觉中，暗藏了太多的酸楚，她瘦了，妈妈又何尝不是呢？
以前她太傻，直到自己做了母亲，才体会到那种爱是多么的真切。郁恬一慢慢讲出了当年的事，只是，关于自己被虐待，一字未提。时间流逝，伤口愈合了，可那疤痕，却去不掉，郁恬一的心，还有有些闷闷的痛。
陈香兰叹了一口气，“当初小铭对你那么执着，妈妈才放心把你交给他的，没想到，他会不相信你，也许，这就是命吧，你们终究不适合。”
“是啊，不过那些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这么说，你现在有一个孩子了，是吗？”
“嗯，他叫小诺，现在年底就要五岁了呢。”
“真的啊，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带来给妈妈看看。”知道自己当外婆了，陈香兰的脸上再次洋溢出笑容，眼睛里也绽放着光彩。
“好，他也总是说要来看你呢。”
郁恬一陪陈香兰做了具体的检查，“恬一啊，要不咱们。”
“妈，你又想回去啊。”
“医生那儿也没个准话，这一天天住下去，怎么承受得了啊？”
“钱的事你就不要担心啦，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把身体养好。”郁恬一顿了顿，又问道，“对了，李叔呢，他知道你住院了吗？”
陈香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呀，一年前迷上了赌博，除了缺钱的时候，根本不会回家，我又去哪里找他。”
郁恬一忍着心中的酸楚，握住妈妈的手，“那就别管他了，正好你现在需要静养，省得他来烦你。”
陈香兰点了点头，母女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讲到了天色渐渐暗下来。
“恬一啊，不早了，回去吧。”
“妈，我想留下来陪你。”
“加床陪护又是一笔钱，再说了，医院不是还有护士呢吗，放心吧，妈没事的。”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郁恬一恋恋不舍的离开。
从收费处的窗口接过单子一看，郁恬一吓了一跳，“护士小姐，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不是前天刚交过五千块钱吗，怎么今天反倒还欠钱了呢？”
“这我哪知道，我只负责给你单子罢了！”护士小姐态度极其恶劣，看都不看郁恬一一眼，玩着她涂着鲜艳颜色的指甲油的手，“你以为你妈是小感冒啊，她吃的那些要，用的那些仪器都不要钱啊！”
郁恬一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递给护士小姐，一张张钱经过点钞机，“唰唰”的响，郁恬一感觉它们就像是耳光，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的心上，然后，护士小姐又给了她一张单子，她转身慢慢的离开。
那护士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穷酸鬼！”
抬头看着夜空，居然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剩下一弯残月孤独的挂在那里，就连发出的光都显得有些惨淡，郁恬一叹了一口气，真冷啊，不只是身，还有心。
纸醉金迷门口，郁恬一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电话，“妙语，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方便啊，姐你在哪儿呢？”
“就在门口。”
韩妙语匆匆走了出来，看见果真是她，流露出着急的神色，“姐，你不该过来的，这里很危险啊。”
“妙语，在纸醉金迷，真的可以赚那么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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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纸醉金迷
“差不多吧，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只要自己放得开，逗得他们开心，给的小费自然也就多了。爱蝤鴵裻”
“只要想在这里工作，都可以吗？”
“当然不是咯，虽然不是什么正当行业，可这里的每个女孩都是经过挑选和培训的。”
“那如果是你介绍去的，她们会接受吗？”
“呃，”韩妙语想了想，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么多年了，都也没求过妈妈什么，如果我开口的话，她应该会答应吧，姐你干嘛问这些啊？”
“妙语，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真的很难以启齿，可是她还有什么办法？
“你，你该不会是想”
“是。”郁恬一说的很坚定。
“不行！”韩妙语拒绝的也不含糊。
“为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你清楚，姐你是个好人，我不能害了你呀。”
“妙语，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医院里的花销都很贵，你借了十万给我，可真的不够，万一到了手术的时候我还没有足够的钱，妈妈该怎么办？”
“让我再想想。”
“妙语，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姐。”
郁恬一轻轻的打开家门，乔念扬在沙发上看书，而郁小诺正依偎在他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困极了，却又强迫着自己不能睡着。
“小诺。”郁恬一心疼的喊了他一声。
郁小诺猛然睁大眼睛，见真的是郁恬一，急急的跳下沙发扑进她怀里，在她的肩窝处蹭了蹭，小手紧紧的圈着她的脖颈，“妈咪。”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想等妈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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