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老奶奶问问。”田澄义愤填膺地绷紧小嘴说道。
田甜急忙拉住他,“算了吧,还是不要了,老太太也有她的不得已之处,谁愿意守着贫穷和不停的劳作一直到坟墓里呢?”田甜说完讥诮一笑,任凭谁在利益面前都要屈下头颅的吧,更何况是世俗之人。
此时夕阳西下,喷薄的烂漫晚霞如同鲜血般洒满整片天空,这别样的妖娆。而太阳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冷眼操纵着片璀璨之景,用强大的实力在天边翻云覆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退下舞台,任由留下些个残垣败瓦不知要让谁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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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肿肿的,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桑心咧,大家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哦。
彭茵
盛夏的天际是惨白的颜色,在以石头森林为主旋律的N市,那些刚硬的建筑物并未发挥绿色植物吸收温度的功能,而是储存满满的热量,毫无遗留的反喷向空中,以牙还牙的报复着上天赐予的灼烧。
而校园里的大树上寄居着嘶鸣的蝉,它们隐藏在枝叶之间不满地宣泄着那毒烈的阳光对万物无情的炙烤,终日乐此不疲。
田甜坐在教室里双手托腮,认真地听课。虽然黑板上那些简单的知识她都已经掌握地很熟练,但还是孜孜不倦地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她把头发清爽地梳在脑后,扎成长长的马尾辫,露出白皙的额头。
尽管是高温蔓延的盛夏,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汗渍,与那些玩耍过头满身都是臭汗的小朋友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望向窗外,绿荫重重,她很满意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些绿色的植物,有一种很开阔的感觉。
她不时在想着几日前玫瑰园惊悚事件,她让司机老张查过彭家的底细。彭家末代共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彭似泽,另一个是已经25岁的彭茵。
这女子很是不简单,她除了是花都总部的财务总监之外,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身份——N市的地下皇帝,听起来就很是令人咂舌。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何能立足一群嗜血男子中间,还能使他们俯首称臣,这其中不只是有钱能解决的。
黑道上,就算腰缠万贯,若是地头蛇看你不顺眼照砍不误,所以,田甜想象不出这女子多有权势,多么狠毒,多有手段,只记得当初老张给她讲过这女子的一件事情,让她至今记忆尤深……
那是在酒吧,彭茵坐在吧台前喝酒,这时,过来一个喝醉的男子搭讪,彭茵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接着玩弄手中的酒杯,男子看到她不动声色,以为她对自己也有意思,接着兀自用手指在她脸上来回摩挲,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彭茵,“小妞,今晚要不要陪爷啊,爷不会亏待你的……”
彭茵终于把头转向男子,嘴角勾勒一抹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邪气玩味地盯着那男子,手中的血腥玛丽闪烁着耀眼的红色光芒,在众多鸡尾酒里她唯独喜欢这一款,让她感觉有血腥般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犹如怒放的罂粟花般噬人心骨,她把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纤细的手指灵巧一转,把剩下的酒液全部泼到了男子的脸上。男子即刻站起身来,瞪大眼睛,擦拭着名贵的西服,破口骂道:“你这疯女人!”
彭茵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子,火红的短发在灯光下绚丽无比,她的头微微歪了一下,叫道,“阿虎,把他抓起来。”就在说话的同时,一个叫阿虎的大汉和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过来,扯住男子的衣领。
为首的阿虎硕大的拳头戳到男子的脸上,那脸立刻血流喷溅,破开三厘米长的口子,阿虎在他右脸上又来了一拳,那男子的颧骨青肿一大片,男子登时吐出一口鲜血,却依旧在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
话还没说完,又一拳砸在鼻梁上,那鼻血流到嘴边,染得牙齿都血红得惊人,显得尤其狼狈。此刻已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看到他满脸的鲜血滴到地板上触目惊心。
当然在这种地方发生斗殴事件是根本没有人去理会的,跳舞的年轻人仍然疯狂地摇晃着脑袋,**的男人继续面不改色地把手塞到女人的内裤里,调酒师依旧优雅地托着酒盘,把花花绿绿的鸡尾酒放到客人面前,用手指捏过小费塞入口袋,人们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阿虎低沉地声音传进男子的耳边。
“不必对他说这么多。”彭茵点燃一支烟夹在手指之间,向男子吐了一口烟,温柔地说道,“你不是说今晚让我陪你么?”
男子低着脑袋已然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彭茵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我说话的时候,还没人敢不看着我的眼睛。”
男子被迫望着她那如利剑般锋利的眼眸,恐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浑身柔软无力,双腿剧烈颤抖,软绵绵地跪倒在地板上,但是,彭茵并不打算放过他,她弯下腰,在男子耳边吹了一口香气,用女性特有的略带磁性的声音缓缓地说:“怎么?不需要了么?”她直起身板,面部表情尤见冰冷,如万年冰封的雪山,“阿虎,把他的那东西割下来。”
话音刚落,男人脸色苍白,随即下意识的往后退,阿虎与几个健壮的大汉把男子推倒,动作利索地扒下了男子的裤子,杀猪般凄厉的叫声随之而来,在地板上痛苦地翻动着打滚。
他的下体血流如注,双手捂着痛处,却依旧止不住往外冒的鲜血,阿虎把那东西放在一只盘子里递给彭茵,她只是简单地瞟了一眼,吐出一口烟说道,“我要它做什么,让他吞下去吧。”
男人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如死神一般的女人,他顾不上疼痛,跪倒彭茵脚下,抱着她的腿,语无伦次地说:“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还不快动手?”彭茵语气里明显有些不满。
阿虎抓住男子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其中一个人用力撬开他的嘴,另一个人抓住那东西塞向他的嘴里,男子却是想要咬紧牙关,坚决不吞,但却是回天乏术,他的反抗只能换来更猛烈的击打。
他呜咽着,挣扎着,在健壮的男人的束缚下他根本动弹不得,而彭茵冷眼旁观着男子,嘴角挂了一抹轻蔑地笑,最后男子终于吞了下去,他的力气耗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死尸。“给他灌一杯水,别让他吐出来。”彭茵说完这句话抽身离去,身上名贵的香水味与空气中的血腥味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味道,酒吧依旧如最原来那般的人声鼎沸……
纸团
想得正入神,一个纸团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后背,田甜轻蹙柳眉,打开纸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青涩的大字:田甜,我喜欢你。
她回头扫了一眼,角落里那个鼻涕流到嘴边的男生痴痴地对她笑,并且还用脏兮兮的小手托着腮帮,他注意到田甜正瞟向他这边,立即正襟危坐。紧张地清了清嗓子,砸吧砸吧嘴,一个不小心,把鼻涕吞到了嘴里,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生硬的用手抓着毛毛躁躁的头发,从抽屉里翻出小镜子,使劲照了两眼,觉得形象可以示人了,须臾抬起头做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的时候,却发现田甜早已把头扭了过去,不禁大失所望,拿着镜子的手悬在了空中。
偏巧正在讲课的老师注意到男生痴傻的表情,和那只正对着他的镜子,不禁怒从中来,道“赵磊,你给我站起来!”
男生心中大惊,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反应了半天,终于把小镜子塞进了抽屉里,一脸无辜。
“上课照镜子干什么?镜子里有知识吗?”老师竖起眉头,手持教鞭棍,严肃地批评道。
还没等赵磊张口,有一个女生插嘴说道:“镜子里有田甜。”
全班学生哄堂大笑,老师的脸色刷白,不自觉地在讲台上踱步,“田甜?跟田甜有什么关系?”
女生嗤笑一声,“刚才赵磊还给田甜扔纸团了呢。”
老师把目光转向田甜,问道:“有这回事吗?”
田甜默不作语,并未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也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分别扫了目光呆滞的赵磊和幸灾乐祸的女生一眼,然后,又把头扭向老师,乖巧地把纸条递给老师。
老师看后勃然大怒,把纸条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用雷霆般的声音吼道:“还是小学生啊……就这般……这般……不知检点!成何体统!出去,现在就出去!站到太阳底下,两个小时!”
赵磊本就胆小,哪里见过老师这暴怒的架势,立刻灰溜溜的跑了出去,经过田甜座位的时候,还用余光瞟了一眼。
而田甜依旧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站在原地,老师眉毛往上一挑,“怎么?你不站出去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田甜反问,她面色冷静,脊背挺得绷直,“第一,我没有照镜子,第二,我没有传纸条,照理说来,我还是受害人,因为我在认真听课的过程中被纸团砸中,第三,这件事还会影响我一整天听课的心情。”她慢条斯理的摆事实,说完,不忘用无辜的眼神包含泪珠地凝望老师。
老师顿时无语,只得转移话题,他敲了敲讲台桌,又是大吼一声,“接着上课!”
一节课就这么草草结束,田甜把所有的课本井井有条地放进书包里,顺便戴上耳机,音乐瞬时充盈耳廓,当她把书包拉链慢条斯理地拉上的时候,班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余光中,那女孩正在座位上抄写笔记,田甜把书包挎在肩膀上,走到女孩座位跟前,兀自抽出她的笔记本,平静地拿在手心一页一页的翻看,仿佛本子的归属权是她的一样,女孩也未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挑衅地看着她白皙的脸庞,还有精致的小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半晌,田甜把笔记本重新放回桌面,笑着说道:“你的字真丑。”说话的时候,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尖刀射入女孩的肌肤内。
女孩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斜着脑袋,水润润的大眼睛在田甜身上流转,她绷紧嘴唇,“你是在找茬么?”细小的嗓音略带尖锐,还有微微的颤抖。她细小的锁骨随着胸口的波动而细碎的浮动,白皙的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柳涟漪。”田甜弯下身逼视着女孩。
“哦?”田甜的呼吸近在耳侧,柳涟漪忽然紧张了起来,眼前地这女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欺负,她清丽的眼眸中隐藏着满满的刀锋,此刻,她感觉自己的周遭都是锐利的杀气,空气都凝成了固体,甚至让她喘不上气,她轻咳一下,以缓解此刻的紧张的心情。
“装傻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纸团是你写的吗?同学,如果是我哪里招惹到你了,你明刀明枪的来,打架都成,大不了我跟你去操场斗几个回合,你把我的胳膊拧下来我都不会多说一句话,我敌不过你认栽,但是,你若是在暗处捅人一刀,我会把这刀插到你胸口上,让你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田甜纵了纵肩,她双手扶着桌面,死死逼仄着,以一种完全的气势压倒柳涟漪,这年幼的女孩想跟她斗,还差很远,田甜无视她苍白的小脸,继续说道,“还是你看那个傻乎乎的男生不顺眼,想虐他于无形中,你想怎么搞他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别把我拉入你的浑水,我嫌脏。”
柳涟漪“啊”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整话,额头不自觉地渗出些微小的汗珠,刺得她脑皮发麻,“你为什么会怀疑我?赵磊他没有否认啊。”
田甜冷笑一声“赵磊的座位离我这么远怎么可能会扔得那么准,必定是另有其人了,况且,你没发现你笔记本上少了一页么?那个缺口和那纸团的缺口正好能重合在一起,况且我刚才瞄了一眼你写得字,字迹是骗不了人的,你在装什么?做过的事情就应该承认。”
柳涟漪猛地站起身,双目紧视田甜,“是的,就是我做的,我知道赵磊那个傻蛋不会否认那个纸团不是他所为,我也知道他喜欢你,我就是看不惯你,看不惯你那副自作清高的模样,看不惯那些男生围着你转的恭维样子,看不惯你每次都考第一名,看不惯你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应当的,你知道别人流了多少汗水,掉了多少眼泪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你这里就一文不值!”
“我的东西我怎样对待它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你不觉得你是在狗拿耗子么?我希望你从现在关心起你自己,关心你家的屋顶在暴雨天气是不是还漏水,关心冰箱里的番茄有没有发霉,关心你妈的关节炎的老毛病还犯不犯,还有你家是否有闲钱供你接着念书,之后,再来想其他的吧!”田甜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是满满地不屑,如果柳涟漪连这些困难都无力解决,那么拿什么来与自己斗。
柳涟漪的眼睛里早充盈满了泪水,似乎一开闸就会喷涌而出,她白皙的脸在此刻早已红透,她握着笔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绷紧的神经在下一秒钟就有爆裂的可能性,她在愤怒,她每个毛孔里充斥的火爆因子随时都会把她燃烧起来,柳涟漪觉得她的大脑似乎不再受控制,因为胀痛,因为刺激,“走……”她说。
田甜站在原处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没有丝毫想要走开的意味。
“走啊!滚!”柳涟漪终于咆哮了起来,她的泪水如同洪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流到了嘴里,她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就如同她阴霾的生活,是的,田甜说的没错,她不只要关心这些,她还要苦思吃完这一顿,下一顿的温饱如何解决,母亲因为着装寒酸,又受到邻居花姐的奚落,院里的小孩又玩着谁能用小石子从背后砸准自己的无聊游戏……
每次期末,第二名的她安静地把擀面杖交到母亲的手中,然后乖乖地抓着试卷趴在破旧的沙发上,等待着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暴打。
谁说上帝是公平的造物主,上帝那双眼睛只是在盯着那些住着豪华小区,开着跑车,穿着名牌的高贵人们,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农民的土地由于今年降水量出奇的少而血本无归,也从未关注过农民工又被老板拖欠工资,家里的妻儿吃糠咽菜却依旧在希冀那少得可怜的回报,所以,上帝兀自以为这世界是美好的,在他的意旨下人们的生活幸福安和,世界一片大同……
“我求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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