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猛的醒过神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噢,不,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
钟岳没有让步,坚持着说:“这会儿人多,堵车堵的厉害,打车不太容易,还是我送你吧”
童恩刚要婉拒,前面堵塞的车队已经开始松动,指挥疏松的人员一个劲儿地冲钟岳吹哨子、打手势。
钟岳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童恩说:“快上车吧。”
童恩低头一看,小家伙在车里一个劲儿地冲她招手,她心里正犹豫,后面的司机忍不住摁了一下喇叭。童恩顾不得多想,只好说了声:“谢谢”低头钻进了车里。
钟岳砰的一声推上了车门,对着后面的司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快步回到驾驶座旁的门前,拉开车门,上车,一踩油门儿,汽车驶出了医院大门。
童恩低头上了车,刚坐好,一个肉乎乎的小东西从前座忽地跳了过来,一头扑到她身旁,童恩忙伸手接住他,双手捧住胖胖的小脸蛋,轻轻地伸手揉了揉。
钟岳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钟说:“宇豪,叫阿姨啊。”
钟宇豪笑眯眯地叫道:“阿姨好!”
童恩摸着他黑黑的头发笑着说:“你好!你叫宇豪?”
“恩,宇宙的宇,豪杰的豪,钟宇豪。”宇豪仰着小脸大声地说。
“哇,好大气的名字。”童恩夸张地称赞道。
宇豪又骄傲又得意地说:“这是我祖爷爷给我起的。”
“真好听。”童恩喜爱地拍拍他的小脸蛋。
童恩深感意外地抬头问钟岳:“钟总,这是您的孩子?”
钟岳笑着回头:“是啊,我儿子。”
童恩禁不住深深地感慨,世界竟然这么小,一个月之内她遇到了两次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而且竟然是钟岳的儿子。
“童小姐是来医院看病人的吗?”钟岳随意地问。
“对,是来看病人的”童恩答到。接着看着宇豪的眼睛问“宇豪也是来看病人的吗?”
“嗯。”
宇豪认真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看看童恩,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搂住童恩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阿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孩子嘴里呼出的热气弄的童恩的耳朵里痒痒的,她也认真地点点头。
宇豪极其信任地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来看小建阳的。”
童恩会意地转过脸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我刚才在病房看见你了。”
宇豪睁大眼睛看着童恩,一脸惊讶地问:“你刚才也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童恩笑着说:“我会隐身啊,我可以看见你,可你看不见我。”
宇豪吃惊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戏剧性的变为崇拜和羡慕。
童恩看着他那副可爱极了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鼻子顶着他的小鼻子说:“阿姨逗你玩呢。我是站在门外面从窗户上看到你的,你当然看不到我啊。”
“噢……”
宇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趴在童恩耳边说:“保密。”
童恩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好。”
宇豪伸出胖嘟嘟的小拇指举到童恩面前。
“拉勾。”
童恩爽快地伸出小拇指钩住那只小指头:“拉勾”
钟岳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一幕,微微一笑说:“这孩子平时没有那么快就和陌生人熟悉,跟你还真有缘呢。”
童恩笑着仰起脸说:“因为我们本来就认识,对吧宇豪?”
宇豪急忙用一只手指按住嘴唇:“嘘。。。。。。,保密”
童恩惊讶地小声问:“这个也保密?”
“嗯,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钟宇豪趴在童恩的耳边神秘地说,他突然觉得拥有一件爸爸也不知道的秘密很刺激。
“明白了。”童恩配合地点着头,这小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你们俩原来就认识?”钟岳一脸迷惑地问。
“嗯。。。。。。对不起钟总,这是我和宇豪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您。”
宇豪开心地捂着嘴直蹬小脚丫。
钟岳一脸的莫名其妙,扭头看了一眼宇豪,说:“宇豪,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爸爸。”
“不行,这是我和阿姨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宇豪仰起小脸调皮地看着爸爸。
钟岳假装把脸一绷,声音低沉地威胁道:“钟宇豪,赶快老实交代,否则,后果很严重噢。”
宇豪一头扎到童恩怀里,捂着小嘴闷声说:“我不说,就不说。”
童恩伸手搂住他,笑着对钟岳说:“允许人家有点个人隐私嘛。”
钟岳无可奈何地说:“这孩子,太调皮,真拿他没办法。”
童恩搂着宇豪,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啊,我觉得他非常可爱。”
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犹豫了一下,问:“钟总,你这是要去哪里?”
“啊?哎呀!”
钟岳一拍脑门儿,光顾着看后面了,都忘了要先送童恩。
他慢慢地把车停在路边,转身问童恩,“童小姐住在什么地方?我先送你回去。”
童恩心里暗笑了一下,这么有条理的人也有这个时候。
“我住在滨江路。”
“噢,那条路环境很不错呀。”
“是,挺幽静的。”
宇豪从童恩怀里爬起来新奇地问:“滨江路在哪儿呀?爸爸。”
钟岳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转身发动着车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钟岳一踩油门,车子向滨江路驶去。
车子驶入滨江路,穿过高楼林立的商务区,驶入环境幽静的住宅区,经过上次童恩和季思明去过的街心花园,宇豪被外面漂亮的喷泉和绿茵茵的草地吸引住了,他趴在窗户上叫到:“这里好
漂亮啊!爸爸,我想在这儿玩一会儿。”
钟岳看了一眼外面赏心悦目的景色,犹豫了一下说:“宇豪听话,今天先送童阿姨回家,以后爸爸再带你来玩。”
看着宇豪失望的表情,童恩忍不住说:“就让他玩一会儿吧。这里环境很幽静,到处都有树阴,您也下去看看吧?”
听童恩这么说,钟岳看看宇豪期待的大眼睛,点点头说:“好。”
“耶!”
宇豪欢呼起来,钟岳刚在路边把车子停稳,他就拉开车门,冲向了美丽的彩色喷泉。
童恩急忙跟下来,刚要去追他,钟岳从车里出来叫住她说:“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去玩儿吧。”
童恩不放心地看着已经跑到喷泉边上的宇豪说:“喷泉池里的水挺深的,会不会不安全?”
钟岳笑了笑说:“没关系,他已经5岁了,懂得保护自己,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可以了,小孩子有时候需要自己的空间,尤其是男孩子,应该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童恩佩服地看着他说:“钟总,我发现您真是一个好爸爸,对孩子既耐心,又不娇惯。”
“是吗?我自己都不觉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急躁的。”
“我还没有发现。像您这样对孩子既宽容,又让他充分锻炼的爸爸恐怕并不多。”
钟岳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教育孩子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我这纯属是摸着石头过河,全凭感觉。”
童恩猛地想起许卉说过,钟岳已经和他妻子离婚已经三年了。丢下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要?童恩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么说钟岳一直是一个人带着孩子,那可真够不容易的。
“童小姐好像很喜欢孩子?”
正当童恩又开始走神时,钟岳在旁边问。
“啊?噢,好像是啊。以前还没觉得,自从碰到小宇豪,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小孩儿。”
“童小姐也是来看小建阳的吧?”
“是啊。钟总是猜到我和宇豪说的话了吧?”童恩意料之中地说/
“不是,是看到你了。”
第三十六章 心声
“看到我了?”这回轮到童恩惊讶地睁大眼睛了,就差说:“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钟岳笑着说:“我隐身了,你站在门外看他们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哈。。。。。。”
童恩也笑了,还真是呢,自己怎么没想到,一个5岁的孩子,大人再放心,也不可能放任他离开自己的视线。钟岳一定是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他,也当然会看见自己。今天真是有点儿蒙,一看
到他和宇豪,脑子就好像不会转圈了。
“钟总。”
“童小姐”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又同时停住了,相视一笑,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叫我钟岳吧,这儿又不是公司,哪来的什么老总?”钟岳微笑着说。
“好啊。我也觉得童小姐这个称呼挺别扭的,还是叫我童恩吧”童恩迟疑了一下,爽快地说。
“好。童恩。”
童恩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感觉突然变的有些微妙,刚才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一时间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沿着林荫路慢慢地走着,童恩感到心跳又开始加快起来,她吸了一口气,想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宇豪,没话找话地说:“宇豪,真的很可爱。”
钟岳笑着看看她,又抬头看了看宇豪,转过头问:“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噢,这个。。。。。。”
童恩看看在喷泉边蹦来蹦去的宇豪,转头看着钟岳说“是在马克西姆。”
“马克西姆?”
“对。你大概忘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前,你带着宇豪在马克西姆吃西餐。”
“噢,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那天宇豪说他遇到了一个像仙女似的阿姨,原来是你呀!”
钟岳恍然大悟。
童恩也意外地笑了,“原来我在宇豪眼里这么美好啊?怪不得他在餐厅门口一个劲儿地冲我招手。”
钟岳眼含笑意地问:“你给他施了什么魔法?”
“没有啊。他的小汽车跑到女厕里去了,请我帮他拿出来,我就帮他拿出来了。你不知道他那天有多可爱,满脸通红地说他是男子汉,死活不肯跟我进女厕。”
童恩开心地会议着当时的情景,面孔微微仰起,美丽的眼睛闪着笑意,清亮地看着钟岳。
钟岳呆住了。
这双眼睛清澈的像碧蓝的大海,瞳仁又黑又亮,眼白是淡淡的蓝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钟岳猛然想起拍卖会上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这双眼睛,和宇豪那清澈的像一汪泉水的眼睛太相
似了。
童恩正说的高兴,突然发现钟岳两眼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迅速把头转向前面,心里又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童阿姨,童阿姨,你快来”宇豪在前面招着小手大声叫着。
童恩像被解放了似的,撒腿向宇豪跑去。
钟岳看着童恩向前跑去,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被自己脑子里猛然蹦出的念头给吓住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
生活中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种只有在小说、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真的太像了。还有,那天和她握手时那种心跳的感觉怎么解释?
难道仅仅是对异性的心动吗?
他的脑子里像有一锅沸腾的水在翻滚着。
自从最后一晚分手后,他就将张晓棋这个名字封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他必须忘记这个名字,他们的开始就决定了他们必须相互忘记。'。电子书:。电子书'
但是,他自嘲地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这个千方百计想把自己销声匿迹的女子,像个幽灵一样在他的生活中忽隐忽现。他根本无法忽略她的存在,钟宇豪,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像一个醒目的标志牌,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她的存在。
自从宇豪在襁褓中来到这个家,张晓棋就无法阻挡地进入了他的生活。在宇豪的哭闹声中,在林夕怀疑的眼光中,在长达两年的否认、解释、争吵中,女人,女人,一个不能说出名字的女人
,让林夕渐渐崩溃了,也让他变得麻木,于是,不再解释,不再争吵,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变得形同路人。但是,面对天真无邪的宇豪,林夕漠视排斥的目光,仍让他心痛难当。
终于,在一次突然爆发的争吵中,林夕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生活突然变的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悸。
然而,就在刚才,这个名字毫无征兆、毫无准备地蹦了出来,把钟岳早已淡漠的心翻搅的波涛汹涌。
“爸爸,爸爸,你快过来呀。”
宇豪见钟岳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过去,着急地大声叫他。
钟岳猛然地清醒过来,心里暗笑自己竟然有这么荒唐的念头。他抬腿朝宇豪和童恩正在玩耍的地方走去。
宇豪坐在摇椅上,舒服的闭着眼睛假睡,童恩在一旁一下一下地推着椅子。钟岳走过来说:“我来吧。”
童恩笑笑,走到另外一边,两人一起一下一下地推着。摇椅荡的更高了,宇豪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美滋滋地又闭上了眼睛。
钟岳状似不经意地问:“童恩,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还是和家人一起住?”
“一个人。我家不在本地。”童恩没有在意地回答。
“那你家在什么地方?”钟岳心里有些紧张。
“青岛。”
“噢,青岛,好地方啊。”钟岳松了口气。
“是”童恩笑笑。
不是,绝对不是。
钟岳想起他只呆了一周的那个偏僻的海滨小城,心里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失落。
“钟总。”童恩脱口而出。
四目相对,童恩不好意思地笑笑,改口说:“钟岳,我在鹏飞的资料里看到你是北大经济管理系毕业的,而且还同时拿到了建筑工程学的文凭,你在学生时期就是个强人啊!”
钟岳抬头看着远处一座比一座高的商务楼,有些感慨地说:“看见那些高层建筑了吗?设计者一开始就决定了要盖的楼层,所以在设计地基是就是按所要盖的楼层数承重设计的。现在高楼盖
好了,构造结实,外形美观,人见人夸,其实功劳不是他自己的,是设计者和施工者的。但是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它每天矗立在这儿,内,要承载几千人和物体的重量,外,要抵御狂
风暴雨、烈日严寒的侵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担着设计者和历史赋予它的责任。
他回头看着童恩。
“我就是那些高楼中的一座。我是独子,我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在一起事故中双双遇难了。我是祖父养大的。我祖父在我父亲离世之后重新又担负起了鹏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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