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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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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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馨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后,欣然接受对方的赞美。然后,她突然在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又抬头看看天色,故意说道:“科尔医生,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关于那个‘火器伤骨折固定方法对其伤口感染的影响’问题我们只好以后有机会再交流了!”说着,佯装要离开。

科尔是个医痴,欢馨在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让他心里痒的十分难受,不由开口问道:“医生,您明天也要撤离了吗?”

欢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上前线救治更多的伤员!可是现在硬让我撤到后方去,真是很窝囊!”

科尔一听连忙颇有同感地附和道:“是呀!我们军医的天职就应该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怎么能躲在后方享受安逸?”

欢馨等的就是科尔的这句话,心里不由一喜,但是脸上却显出惋惜的神色:“真可惜!凭我的医术一定能保住更多的伤员!”

科尔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犹豫地说道“我们医疗队很欢迎您的加入!但战场是个危险的地方,上校他……您……”

欢馨微微一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低声对着科尔嘀咕了一阵,然后又坚定地看着男人的眼说道:“所以——我要和他一起去前线,如果您肯照我说的做,我将万分感激!”

科尔望着女子散发着坚毅光芒的脸,沉吟了一下,忽然笑着说:“您是一位让人尊敬的东方女性!我代表医疗队欢迎您的加入!”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个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因为同一个原因相视而笑……

夜幕再次降临,帐篷里纠缠的人影交织出爱的旋律。明天就要分离了,此刻曼菲斯德正狂野地在欢馨身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浪潮。他狠狠地深入她的体内,仿佛要将女孩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欢馨睁开□与哀伤交织的眼,纤长的手指抚过男人完美有力的肌肉,那里面似乎隐藏着野性的力量,而体内的狂潮却怎么掩盖不了内心的彷徨与恐惧。

当男人热烈的吻再度徘徊在她的耳边,欢馨突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咬得如此用力,似乎能听到牙齿切开肌肉的声音,然后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痛瞬间遍布全身,曼菲斯德停下了律动,僵直着身体没有动。他知道她的痛,而他又何其忍心与她分离?

“欢馨,对不起!对不起!”曼菲斯德紧紧将欢馨搂在怀里,低低的话语让女孩有种要哭的冲动。

她松开了嘴,亲吻着男人肩头上被自己咬出深深牙印的伤口,泪无声地滑落。

曼菲斯德抬起头看向泪眼朦胧的女孩,再一次吻住了她颤抖的唇。

方才未消退的情/欲再度袭来,吞噬了两个相爱的人。曼菲斯德腰间一沉,猛然再次闯了进去……当男人终于喷涌而出的时候,欢馨

晕了过去……

分离的时刻终于来临!欢馨虽说服了科尔偷偷将她留下,可是作为医护人员,她根本不能随时陪伴在曼菲斯德身边。战场上生死难料,谁也不知道他们中间的一个能否活到太阳升起的时刻!

毫不知情的曼菲斯德将欢馨送到撤离的救护车边,抬起手将女孩颊边的乱发拨到脑后,眼里缱绻的柔情和眷恋;“欢馨,好好保重!等着我胜利归来!~”

欢馨抓着男人的手贴在脸上,眼睛虽然星光闪烁,脸上却是灿烂一片:“好!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曼菲斯德没有听出欢馨的话外音,湖蓝的眼眸里荡着笑意与赞赏。他深深凝望了欢馨好久,然后郑重地向她行了一个军礼,拒绝地回头就走。

眼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欢馨突然追了几步,大声喊道;“曼斯,我爱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曼菲斯德前行的身形一顿,伸出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回身用口型说道:“我也爱你!”

欢馨微微勾起唇角,笑颜相送!此刻,她忽然觉得这场战争的结局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无论他们身处何时何地,即使天人永隔,真挚的爱也会让彼此永驻心间!

163向着炮火前进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那么的可怕;当漫天炮火响起的时候;种种苦痛、挣扎、恐惧潮水般从彼端传来;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欢馨和几名军医缩在不远处的战壕里;等待救治伤员。虽然她已经无数次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自以为那颗柔弱的心已经被战火的洗礼锻炼得无坚不摧。但如今,当欢馨亲眼见证战场的惨烈场景;她除了震惊和悲痛;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前面不远处,德军和苏军正在争夺麦科普油田的控制权,激战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漫天的火光,遍地的尸体;大地在晃动;河流在咆哮,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在人们头上崩裂开来,下雨般纷纷跌下。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天空,子弹从每一个隐蔽的角落喷射而出。到处是浓烟,到处是纷乱。炮弹砸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让周遭瞬间变得阴暗。这里不再有美丽的田野,这里早已变成修罗地狱,仿佛世界已走到末日。

被摧毁的坦克和翻倒的辎重车纠缠在一起,无主的战马在隆隆的炮火中发出绝望的嘶鸣。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手里的冲锋枪不断喷出火舌,朝着对面的阵地一阵狂扫。于是,冲在前面的士兵如被收割的小麦般成片成片倒下,但立刻就有新的队员补上。此刻,生与死都变得那么模糊,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伤员被一批又一批地运下来,欢馨和军医们在战壕里进行着急救。她紧抿着双唇,用稳定的手处理着一个又一个狰狞的伤口,而心里却越来越害怕。她害怕下一个送下来的会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

这段日子,欢馨在科尔的安排下,偷偷混混在医疗队里跟着曼菲斯德的队伍来到了这里。一路上,医疗队的医生、护士虽然对欢馨的加入很是诧异,但由于钦佩于她的医术,因此很容易地接纳了她这个异国人,而且还时不时地向她请教。

随着战事不断地升级,伤员也逐渐增多。这里除了有维京师的伤员,还有国防军的士兵,除了德国人,还有芬兰、挪威等各种外籍士兵。而欢馨并不像某些医生那样,将一干人等严格划分,区别对待,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她的病人,都是需要她全心全意救治的人。

所以伤员们都很喜欢这个笑语嫣然、医术高超的东方女子,无论再怎么脾气暴躁的伤兵,只要欢馨出马,也总有办法安抚。偶尔,他们也会和欢馨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她总是佯装生气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的小插曲到是给艰苦的战场的生活增添了一些明亮的色彩。

如今,尽管欢馨就在离曼菲斯德不远的地方,但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咫尺天涯”。她不能去见他,因为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而忙碌的救护工作更不允许她擅离职守!因此在为伤员治疗的时候,欢馨最喜欢的就是听他们谈论曼菲斯德的赫赫战绩。比如今天上校又毁了多少反坦克炮、打掉了多少苏联人的坦克……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流露出敬佩的神色,欢馨的眼前就会闪现出曼菲斯德勃勃的英姿,心里有自豪、有感慨、还有些莫名的悲凉。

今天,是德军向驻扎在麦科普油田的苏军发起总攻的日子。苏联红军的顽强抵抗,使得德军每一步的推进都变得异常艰难。

伤员在不断增加,而救护人员却远远不够,此刻的欢馨真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

“程医生,这个伤员伤到了肺部!”

“程医生,你看他要不要截肢?”

“程医生,吗啡用完了!”

“程医生,这个人快不行了,要立刻手术!”……

空气里到处是混合着硫磺和血腥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几间简陋的手术室外等候的伤员排起了长龙,而中间手术室里的欢馨已经不知道站了几个小时,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可那双灵活的手仍然敬业地保持着稳定和从容。不断有人进来汇报、请示,欢馨镇定地边做手术边回答,并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缝合。

就在欢馨完成了不知道是今天第几台手术时,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士兵惊慌的叫声:“医生!医生在哪里?上校受伤了!”

上校?难道是曼菲斯德?欢馨吓得手下一抖,对着身边的另一位医生吩咐道:“接下来的缝合你来做!”说着,她边脱手套边往外冲。

大概由于站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欢馨刚一转身就觉得天旋地转,僵硬的膝盖一阵发软,让她的人整个跌出了门外。

周围惊呼一片,闻声赶来的科尔一把拉起欢馨,关切地问道:“程医生,没事吧!”

欢馨勉力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站起来,气喘吁吁地说:“没事!”然后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科尔,朝着喊声的方向跑去。

科尔见状连忙大声喊道:“程医生,你去哪里?”

欢馨顾不上回答,只是摆摆手让他不用管自己,然后跨过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朝前急奔。

终于,在见到那个受伤的上校身上鸠灰色的制服后,欢馨终于可以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了回去,因为那个人显然不是曼菲斯德。

就在这时,一团耀眼的火光突然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尖叫冲向人群,人们定睛看去,发现竟是一枚炮弹。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护士们尖叫起来,带着伤兵们奋力向旁避让,欢馨则反应迅速地扑倒在身边的一个凹坑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响起。爆炸引发的冲击力,在已经被打得坑洼不平的沙土上掀起一股泥浪,黑色烟柱像旋风一样朝空中卷去!

欢馨将身体紧紧伏在凹坑里,被震得眼冒金星,脑袋也有些发懵,耳朵里除了嗡嗡声,竟什么也听不见了。周围成了无声的世界,她只看到伤员们张着嘴大叫,脸上满是惶恐的表情。

浓重的烟雾呛得欢馨直咳嗽,她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土,猫着腰想离开,却发现灰蒙蒙的烟雾里出现了一个移动的物体。那物体逐渐朝她接近,终于破尘而出,原来是一名棕色头发的小伙子正艰难地朝她爬来。那人脸上满是血污,艰难地向欢馨伸出手,似乎是想让她拉一把。

欢馨不假思索地将手伸过去,想把他拉到坑里,可是手上过于轻松的感觉让女子瞬间觉得不对劲儿。一个壮年小伙儿怎么说也有百十来斤,可是她现在手上的感觉却似乎并没有那么重。

欢馨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去,却惊出一身冷汗。此刻她手里拉着的根本已不是完整的一个人,那人只剩下半截身子,腰部以下都被炸飞了,内脏血淋淋地露出来,在沙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看上去那么触目惊心。

欢馨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低头细看那人,发现正是刚才喊医生的士兵。只见他圆瞪着赤红的双眼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手还是紧紧地紧攥着她,仿佛抓住了最后的生机……

手轻轻在他年轻的脸上掠过,欢馨合上了士兵双眼,爬出凹坑,看着满地暗红色的狼藉心里一片茫然。

“快看!那是路德维希上校的坦克!”不知什么时候,护士和伤员么又重新聚拢过来,其中一个党卫军士兵指着远处几辆虎式坦克兴奋地喊了起来。

欢馨连忙抬眼去看,只见打头的是一辆编号为1221的虎式坦克。它毫无畏惧地冲在整个突击坦克排的最前面,从南边向着苏联红军炮火最密集的高地发起冲锋!

“天哪!路德维希上校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身边的人都被曼菲斯德的英勇表现所震慑,发出由衷的惊叹。只有欢馨没有说话,她几步跑到战壕旁边趴下,紧紧盯着那辆势如破竹的坦克,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但心里却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

164突出重围

周围的人也沉默下来;屏息凝神地看着那几辆坦克向对方的阵地。

双方的士兵都已经豁出了性命;高地上苏联红军的机关枪疯狂地向下扫射;突击炮的炮弹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飞向敌人;跟在坦克后面的德国陆军士兵像被懒腰折断的草木般齐刷刷地倒下一片。

而一马当先的虎式坦克也不甘示弱,奋力还击,排山倒海般的炮弹落在对面的高地上;地面骤然腾起大团大团猩红色的火球;让带着秋意的空气立时变得令人窒息。

由曼菲斯德指挥的坦克一直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笨重的躯体让它无法灵活地移动,但是操作这辆车的炮手显然有着超一流的技术。只见坦克在急速地前进,炮筒随着车身缓缓调整角度;甚至人们还没看清它是否瞄准;炮筒里已经发出了一声咆哮,炮弹流星般朝着对面飞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颤,对面高地上的一辆反坦克炮就冒起了黑烟!

要是放在现代,这样的作战能力可能稀松平常,但要知道二战时的坦克是不具备火炮稳定系统、激光测距仪等先进装置的。一般炮手射击时均需停车来瞄准,否则炮弹就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了。而像曼菲斯德指挥的坦克那样不用停车射击击中目标的能力,放眼整个装甲师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太漂亮了!”

“干得好!”

“路德维希上校,我爱你!”……

战壕里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不论是伤员还是护士,不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人人脸上挂着激动得泪水,大叫着抱在一起。

此刻,跟在曼菲斯德身后的七八辆坦克也仿佛受到了鼓舞,唯他马首是瞻,奋力向高低发起攻击。苏军似乎发现了领头坦克的厉害,击中火力朝它一阵狂轰滥炸,雨点般的子弹打在坦克笨重的车身上,叮当乱响,溅起无数火星。而子弹对足有三寸厚的钢板显得无能为力,密集的火力网仍然阻止不了德军的逼近。

突然,高地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几辆苏式T32坦克,齐刷刷地对准曼菲斯德的坦克排,炮弹落在车旁,溅起无数尘土,如浓雾般吞没了所有的坦克和进攻的人群……

看不见了!欢馨焦急地探着头想要看清前面的情况,可惜飞扬的烟尘遮天蔽日,凭肉眼什么也看不出。

正在这时候,科尔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还未走近就冲着欢馨大喊:“程医生,前面伤员太多,担架队来不及将他们都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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