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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医生是骗人的
浩然的伤只是一些表面的,木白却是骨折了。天越来越冷了,我怕冬天来之前,木白的伤若是不好,只怕天冷了更不容易好了。
每天等太阳出来了,我都要推着木白去草坪。草已枯黄,看不到一丝绿色。干枯的树枝诉说着他的孤单,就像是老年无子悲壮而惨烈。木白望着天空,看几千里外的白云,数着他的孤独。
我看了心里会很难过,他又开始作画了。他的画很好看,都是白色的天使。每天都要画,画完又撕,第二天继续画,继续撕。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木白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些碎片捡起来,拼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画了又要撕掉,或许是不满意。不过这世界有许多事是说不清楚的,就像食堂的饭菜很贵、营养,却容易饿;路边小吃便宜、不卫生,却不容易饿。
他作画时很专注,不容许被打扰。每次我都是站得远远的,有时候饭好了他还没画完,等到画完了饭菜也凉了。他却不在意将就着吃了,我知道他胃不好的。后来我去买了个保温饭盒,木白笑了说:你真好,喂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那当然了,我是你哥嘛!哥自然要照顾好弟弟的。
我看到木白眼里噙满泪花笑了,那是我记忆力第一次见他笑,他的笑很好看,像一阵风暖暖的,又飘远了温柔。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浩然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出院了,由海欣照顾着。海欣也来过几次,可每一次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木白,不敢去正视木白。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希也来过,只是她来时我就会正好有事。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用的纸不够来了,牙膏没了。就会找一些充分的理由出去。木白是我的弟弟,哥不会跟弟弟抢东西的,那样的哥哥是多么的不称职,多么叫人不齿啊!
每次我回来都很晚,回来的时候木白总是在睡觉,床头放着削好的苹果。我想起有一次想吃削皮的苹果,让陈希削一下。她说:苹果皮有营养,削了不好的。于是我就信了,我知道了坚果的营养在壳上。那么核桃呢,当我拿到核桃时,我就想这么厚的壳那该有多少营养啊!
每一次木白对我的逃避都很生气。有一天陈希来了,在我说完了开水没了要去打。他很生气的说:哥你不要这样,要出去就让我出去好了。说着挣扎着要起来。我很尴尬的放了暖水瓶,很不自然的坐下了。
可是陈希却跑出去了,房间里还留着她头发的味道,我怔怔的不知所措,木白让我去追。
我说:算了!她可能有急事吧,我去打水。说完我拿着暖水瓶出去了。
出了门却早已看不到,我从窗户里看到陈希了。一边跑一边摸着眼泪,在马路上,她的身影单薄而孤单,风吹动着她的长发,画面凄绝而惨美。
“陈希”才发现隔着玻璃,我的声音她是听不到的。她没有听到我的喊叫,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伫立了良久良久。回到房间时却发现暖水瓶依旧是空的。木白拿着杯子,我颇不好意思。木白说算了你心不在焉的,我也不是太渴。
已经快两个月了,木白的腿却不见起色。木白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动不动骂人摔东西。有时候会沉默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望着骨折了的腿沉思。有时候他会发了疯般的撕扯绷带,敲打双腿。我看了会很难过。
有天木白对我说:“哥,我的腿是不是要废了。以后要残疾了,要靠着轮椅过一辈子。。。。我以后就靠这东西了哈!哈!哈!”说着说着像是被呛到了,泪流满面。
“不会的,不会的木白。医生说很快会好的,你不要担心。”
“哈哈医生,医生他妈放屁,多少天前我就听到的同样的话。哥你不用安慰我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起色也没有,医生都他妈骗人的。”说完闭上眼睛,满脸的悲伤。
我的心里难过极了,就像是有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捅,我们却无能为力。我却找不到安慰木白的话了,不会的木白你怎么会有事呢?我在心里一遍遍的这样安慰着。
在这期间,木白的母亲来过一回。木白像是着了魔般变的疯狂起来,扯着头发拿起东西就往腿上砸,枕头凡是够得到的都要拿了。我赶紧按着他,他却舞动着双手,脚用力蹬着床。我只好劝他母亲出去了。待她走了,木白又变得安分了。只是眼里有泪水滚动。
我不知道他和他母亲的怨隙,到了如此深的地步。木白母亲来了先后不到五分钟,我送她时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里隐隐觉得痛。她后来也来过几次,只是没有再进房间里。待木白睡熟了,便踮着脚从窗户里望着。静静地满脸的温柔,有落寞有欢喜。好久之后不愿离去。
她每次来总是要交代一番的,要我照看好木白。一再的感谢我,其实我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可是。。。或许母亲的爱大抵都是这样的,孩子的心不在她身上,就算得不到感激。却仍旧要默默的付出着,我不知道木白做的对不对,可还是觉的她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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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哥 下雪了去天山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木白的腿渐渐好了。可以走下床了,勉强走几步却不大稳,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酒了。木白却固执的要多走,看他要跌倒我赶紧过去扶他,木白会马上推开我,板着脸。眼神写满了坚毅,这时我就会走开。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木白终于可以走稳了。只是医生劝他不要走太久太累了,怕是伤了刚恢复的腿。我也替木白感到高兴。既然能走了,木白也不想在医院呆下去了,我也是赞成在家养着。单不说医药费的昂贵,每天的消毒水和死亡的气息就够人受的。一段时间我已经快被折磨的不行了,再呆下去我这没病人怕是要病了。
木白出院了,我们回到租的房子。学校却已经放假了,浩然回家了。木白说他不想回去,我说回去吧!家才是我们永久的归宿。木白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息。接着说了句很有水平叫我无语的话:幸所有福的家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我留了下来陪木白,我知道他是不会照顾自己的。木白问我怎么不回家了,我告诉他我想看雪,等下雪了就回去。
木白久久不语。过了半响才说:哥等下雪了,我陪你去天山。好!我们约定好了去看雪,我们等的雪却是迟迟不肯下。我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喜欢雪的,可能是由于它的圣洁、没有污染,没有人工的雕饰。
这段时间每一天都要去河边,沿着沙滩走,一步、两步数着那些我们走过的留下的足迹。偶尔会有一两只海鸥从空中飞过,很快又不见了。只留下苍白的天空,还有湍急的流水。
有时候我们会捡起石头往河面一丢,看溅起的水花。这时一定要弯腰,胳膊一定要放平,否则溅不起水花的,石头会直接沉下去。我和木白经常玩这种游戏,若是输了,就要答应对方提出的一个要求。我的要求是千奇百怪的,而每次轮我输了木白的要求却很简单:陪着他散步、看夕阳。
这段日子,我渐渐变的安静许多,像是被木白感染了。我们喜欢一起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边。就连海也被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夕阳映着我们的脸,古铜色的脸、年轻的没忧愁的脸。海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吹进我们的袖子,领口里冰凉。
木白的腿好了之后变得好动了,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一段时间被禁食之后,重新得到许可,变得变本加厉多吃了。又像是丢了东西重新得到之后,便加倍珍惜好好炫耀一番了。
木白正是这样,每天天一亮就要拉着我出去。我总是一万个不愿意,说头疼低血糖。这时木白就会装模作样面露失望的说:那算了,本来想请你吃肯德基的。
“昂,你说什么,真的吗?”
“当然不会骗你了,可某些人患低血糖那就只好算了,勉为其难了。”
“嗯,哎呀!今天好像好多了,好像不疼了。”我就会马上从床上蹦起来。不到三分钟洗脸刷牙全部搞定,比要上战场的士兵还要快。每当这时木白就会在一旁捂着嘴乐,十足的一副小人得志样。
我总是抵制不了食物的诱惑,木白拿稳了我的死穴,有事求我就拿刀捅我死穴,百试百灵。我被他捅的血流不止的,还乐呵。尽管每一次吃完之后,我都信誓旦旦的说不再受他诱惑了。可到了第二天,在他提出更优厚的条件后,我还是会跟着他早起,颠颠的。我觉得我这人是不适合当特务或者间谍的,要是抗战那会我没准就成汉奸了,因为我抵制不住那些诱惑。
早起其实有极大好处的,只是我们克服不了惰性。早晨的空气很好的,街上不会有很多人。城市像是熟睡中的婴儿,一切都是蒙蒙然的,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时候出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们漫步在无人的街头。天很冷能看到我们呼出的白气,虽是很冷我们每天都要走上一段距离的路,医生说这对木白的腿恢复有极大好处的。
我们沿着城镇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去没有人的广场,看那些晨起飞翔的鸽子,还有那些练太极的老人。一遍遍走那些熟悉的路,每一次都有异样的感觉,我们走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连扫大街的老头都认识了我们。
我们喜欢上了这种游走,一句话不说,单听那些寂寥的声音就会让我们知足了。安静孤单却华美的乐章,清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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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他该有多难过
有一天早上我还在梦中时,就听到了木白兴奋的叫着“哥,哥。”,“怎么了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子别想着拿好吃的忽悠我,不好使了。”我裹着被子一边喊一边琢磨着,要是这小子再请我吃肯德基什么的还去不去呢?不行,至少要加一杯奶茶。打定了注意,我就在被子里窝着,等木白来妥协。
木白却像是没有没有理会我的阴谋,仍旧自顾自兴奋的喊叫着。我正纳闷,这小子怎么了,大清早瞎兴奋啥呢。就听到木白喊着“哥,哥你快起来,下雪了下雪了!”小子原来玩阴的,跟我来这个你小样吧!“想骗我起床,没门!”
“真的,你快来看啊!”
“什么?你小子可别骗我啊。”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一看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圣洁而美丽。一片银装素裹,雪压着树枝。我一时看的有点懵了。木白嚷着我快点起来,我也很高兴,等了这么久的雪终于肯降了。
我赶紧起来,收拾一会出发了。我穿了件黑色风衣,木白更是夸张了戴着帽子,裹个围巾戴了手套,只露出个脸来。我说木白你至于么。
我们走出小屋,雪光刺的睁不开眼。远处的山,也像是披上了白色外套。雪堆了厚厚的一地,雪花纷纷扬扬飞舞着。落到我们的头上围巾上,木白兴奋的欢呼着跳跃着。我们追逐着、嬉笑着像是孩子般单纯而快乐。
天虽冷,由于是北方今年的第一次下雪,广场上有好多人。老人小孩、像我们一般大的学生,一个个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欢快。
一个小女孩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小丫头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裹着白色围巾。脸冻的红扑扑的,追逐着下落的雪花欢快的跑着,雪花落到她长长的睫毛上、嘴上,女孩调皮的伸出舌头一舔,雪花不见了,女孩得意的笑了。
又去追别的下落的雪花了,欢快的跳动着欢呼着。人们望着单纯美丽的女孩笑了。她就像是快乐的天使,跳动着,又像是欢快的小精灵。人们沉浸在喜悦中,一个个微笑着。
沉寂的街道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刺耳的车鸣声,接着一声又一声。不断起伏的喇叭声。人们却依旧没有注意到发生的变故,只是欢快的洋溢着微笑,知足的望着女孩追逐下落的雪花,欢快的跳舞。
人群有了一阵骚动,眼尖的人看到了驶过来的轿车。我看了一眼木白却不在我身边。自打看到小女孩,我就发觉了木白的不正常。望着女孩眼神怜爱而忧伤。一辆轿车飞快的从桥上开了过来,司机焦急的按着喇叭,刹车显然是不管用的下雪了。
人们终于开始慌乱,尖叫着躲避着。哭声喊叫声不绝于耳,人群陷入了慌乱,纷纷开始躲避。失去控制的轿车径直开到广场过来了,司机显然很焦急按着喇叭。人们躲到安全处再看小女孩,却浑然不知着。追逐着雪花,像是绝美的天使,跳着哀怨的舞,女孩的身体很柔软,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有好心人,赶紧提醒说:危险!再看车子直直的朝着女孩开过去了,10米5米……越来越近了。有人还在数着5……4……3……2……!,打着节拍,就像是数着火箭要发射、神八升空了,刺耳的欢快,惨痛的麻木不仁。
女孩终于意识到危险了,吓的不知所措。满脸的惊慌,不去跑,却吓得哇一声哭了。蹲在地上不动了。人们有叹息着,“哎,怎么不知道跑呢,真笨啊!”有幸灾乐祸的“哈哈!今天又好戏看咯!没白来啊”。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有的人已经闭痛苦的上了眼。好像只要看不见,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在灾难面前,人们纷纷选择了自保。
两三米的距离,人们呆呆的望着突发的变故。眼睁睁看着车子就要撞到女孩,一场悲剧就要发生。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晃动了一下,扑了过去。女孩一下被推出好远,接着什么也看不到了。车子继续前进,没有停留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在车子驶过的那一刻,我却看到车窗里有人向后望了,只是一眼我却觉得那身影是极为熟悉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我宁愿是我看错了。接着人群发出欢呼的掌声,有人喊着报警,有人说打120救人。人群乱糟糟的,像是炸开了锅。
女孩好像没有事,人群一下包围住了现场。我发了疯般的推开人群,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木白。静静的躺着,白色的围巾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帽子也不见了。血渗透了裤子,沿着裤脚流了下来。在身边堆积了一大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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