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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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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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湉兮顺嘴秃噜:“我又不是什么腕儿。”

“怎么不是了?小秀姐说谁是谁就是。”

“……”

“还是……你那天没空?”小心翼翼的口吻。

季湉兮一哂,落下另一条腿,在几乎能感受到他失望的叹息时,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有空。”

霍梓漪大喜,神色上倒压得死死的,淡定道:“那成,体育馆门口,晚七点,不见不散。”

……

元旦隔天,郑煊收到家里老爷子指令,说是邻市过来几个人要考察这边的投资环境,让他负责接待。按理郑煊跟政商两界均不挨边,应该没他什么事儿,坏就坏在来的人里有一个老爷子的老战友的儿子,而且往深处扒拉,相差三四岁的他俩算是发小,曾在一个坑里玩过泥巴,一棵树上掏过鸟蛋,后来人家爹平步青云升官去了外地才断了往来,所以这趟于情于理郑煊都得出面应酬。

郑煊打心眼儿烦这破事儿,所谓“接待”不就是“伺候”么?而伺候那些个公子哥,撑破大天了也就老一套——吃喝玩乐。可怜郑煊从古至今最不爱沾染的恰好也就这一套,何况这几天媳妇儿和老丈母娘为了儿子该学打篮球还是学弹钢琴掐得厉害,他和老丈人夹在中间弄得里外不是人,周小秀又忙着应付比赛,火气正旺,不说其他哪怕话不投机就跟你死磕,倘若给她知道他出去“吃喝玩乐”,那敢情好,等着收拾铺盖卷儿离家出走吧。

思前想后惟有将霍梓漪那厮提溜来“协助”。第一“吃喝玩乐”的程序没人比他更熟门熟路;第二当然是以防万一,即使周小秀忽然查岗,也有个可以证明清白的人。

“是替罪羔羊吧?”霍梓漪鄙夷的冷哼。

郑煊抬头遥望高阔远空,“明天,季湉兮貌似会来看比赛……”

“算你狠!”

“嗯,那今晚……”

“甘为孺子牛。”

“麻烦表情明快点,谢谢。”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太说明问题了!

郑家老爷子的老战友的儿子姓宋,单字槐,人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论妖艳嘛稍逊郑煊几分,论俊美嘛略逊霍梓漪几分,但气质胜在一个“雅”上,横看竖看公子哥是公子哥,却明显属于文化底蕴深厚,秀才类别的公子哥。

与宋槐同行的两人一个叫云山一个叫张无莠,前者五大三粗,说起话来哼哼哈哈,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后者一身浓重的江湖味,偏偏生了对清澈乌黑的眼儿,似笑非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感觉一肚子坏水。

相形之下这二位就属于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平时闲来无事,拎着鸟笼带着一帮狗腿子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取乐,极具强烈民俗特色的“公子哥”。

如果认为这般判断流于表面,那么还可以从他俩做的自我介绍检验其虚实——

“姓云名山,云山雾罩的云,云山雾罩的山。”

“小弟张无莠,殷素素呢可不是我亲妈,倒不反对芷若赵敏啥的做我大嫂。”

当下霍梓漪和郑煊闷闷的对视一秒,搞不明白斯文清隽的宋槐怎么搭上这俩杠头的?

饭局开在镇前私房菜馆,老霍家的御用厢房,席间便损耗了不少东家珍藏的陈年佳酿,瞅着那个云山张着血盆大口,左一杯右一杯的灌,霍梓漪很是肉痛,不可惜钱可惜了好酒。猪拱白菜,糟蹋啊糟蹋。

郑煊酒量浅,大多打发了霍梓漪出手挡,好在宋槐也不是贪杯之人,两人凑一块儿叙旧,宋槐说:“哥,几年没见你不但结了婚,孩子都那么大了,真是早婚早育啊。”

闻言郑煊颇感忧郁,三十郎当岁结婚算早婚么?不过儿子是蜜月时怀上的,勉强算早育吧……夹了箸酱肉搁碗里,谦虚的说:“国富则民强,刚巧赶上了而已。”

霍梓漪正被云山敬了杯酒,不幸岔气,捂嘴猛咳,宋槐镇定的面不改色,但仔细瞧的话眉梢微微的抖,估计给郑煊雷得内伤不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哥几个喝的有些薄醉,张无莠接了个电话,立马扯开嘴呵呵笑,眉飞色舞的小样儿巨像偷了腥的猫。

见面到现在,除了那句不知所谓的开场白他话不多,霍梓漪对他的声音没什么印象,这会儿听他嘟嘟囔囔的讲电话,发现他竟然有把好嗓音,低醇有磁性且颇富感染力,发声共鸣的方式与某人相似,不由得留心看了几眼,那小子酒气上窜,衬得脸蛋唇红齿白又不失英气俊朗,带着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察觉有人窥视,张无莠扭头回望,接着冲他贼贼的一笑,颊边显现一枚小小梨涡,表情戏谑,很坏男人。霍梓漪不动声色举起杯,他甩手一挥,跟着起来踱出门外继续煲电话粥。

郑煊悄悄挨过来耳语:“这边差不多该散了,往下的你赶紧安排安排。”

霍梓漪认命点头,毫不大意的刷郑老大的卡埋单结账,圆满完成“吃喝”这一项目。随后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开进本市规格最高以奢华著称的私人会所,摩拳擦掌准备开始“玩乐”。

游戏人生数载,诸如此类的场所霍梓漪当仁不让的常客,混得极端堕落的时候,可以用一句名言来概括形容:他不在夜店就在去夜店的路上。

所以打霍梓漪一进门,上到经理、部长、妈妈桑,下到少爷、公主、保洁员,没人不跟他亲切问候的,不知情的三位公子哥还当他在这里参了股。

满腹委屈的霍梓漪心里一直喊冤,他改邪归正多久了啊?天可明鉴现在他一门心思扑在季家姐们儿身上,吃饭拉屎做梦不带喘气的害着相思病,严苛的为斯守身如玉中!

不着痕迹的等郑煊走近身旁,他磨后牙槽恨声道:“如果今儿这事儿泄露出去,诋毁了我的名誉,让我遭逢什么不测的话……别忘记你跟我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郑煊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吧老弟,你能够被诋毁的名誉早已不复存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来不测之说?”

“……”

金碧辉煌的包厢,男人们刚坐稳,妈妈桑就领着一串花枝招展的“粉黛”拍门而入。身为资深老江湖,她还是头一次遇上个顶个样貌优等,而且身价全部非富则贵的客人,即便惟一的熟面孔霍二少脸色看起来奇差无比,仍旧无法抵挡她发自肺腑的热烈情深,卖力的吆喝套近乎。

霍梓漪整得左右为难,不知怎么拿主意又求助无门,问郑煊?不用说,他压根没兴趣掺和这事儿,老僧入定似的靠着绵软的沙发几乎快打瞌睡,反正抓二少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突地云山率先开口回绝:“花姑娘的不要。”

霍梓漪当即睇去感激的一瞥,接着眼巴巴瞅宋槐和张无莠什么反应,他俩原来正交头接耳的闲聊,张无莠停了停,淡淡的哼道:“咱哥儿几个有洁癖,‘小姐’一般自备,没事你们撤了吧。”

霍梓漪居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于是狠狠吐口粗气,转而衷心的对妈妈桑说:“你都听见了,不好意思,我们想自己玩儿。”

妈妈桑一腔热血饱受冷风吹,灰溜溜退出来,不忿的嘟囔:“哼,霍二少口味变重了,也学着搞基了。”

随着脂粉浓香的莺莺燕燕们撤离,包厢环境瞬间恢复纯雄性的平静,心怀感激的霍梓漪责无旁贷尽心招待保他晚节周全的哥儿仨,“你们玩牌么?”

仨公子哥齐齐摇头,他又问:“K歌?”

仨公子哥中的两个扭头死盯其中一个,云山眼底燃起的火花迅疾熄灭,不吭声干喝酒。

“那……你们想玩什么?”

“看电视。”宋槐指指墙上播放着某当□星演唱会的超大LED电视。

这下连装睡假寐的郑煊都睁开眼,五个大老爷儿们结伴到“烟花之地”看……电视?什么天方夜谭啊?

“我去叫经理帮忙多开几瓶好酒。”霍梓漪忍不住了,他得找个地方缓缓。

奔出门拎着经理下酒窖挑酒,霍梓漪一路乐呵呵,弄得经理大惑不解的直问他撞了什么大运?他摆手,但笑不语,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挑完酒,甩出郑老大的卡,经理欢快的喜刷刷,霍梓漪潇洒的单手支墙斜身站立,不晓得月底郑煊接到账单时还会不会那么“宁静致远”。

耳边冷不丁冒出个声音,“喂,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霍梓漪一怔,看清来人旋即调侃道:“老大,你怎么也出来了?演唱会不好看啊?”

郑煊整整衣领,“太闷,出来透气。”

霍梓漪不揭发他,只顾打趣:“宋少爷不愧是和老大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孩子,有个性。”

“对于羡慕不来的东西,你就省着点,别硬往心里去。”郑煊抽走刷爆的卡,夹在指间朝他晃一晃,淡然道:“本金算我,利钱你出。”

“为什么!?”

“不为什么,要不你把今晚吃进去的吐出来还我啊。”

“是你力邀我出场的!”世态炎凉,天理何在?

“明晚,球赛……”

“黑霉。”你黑,我霉。

郑煊不搭理他的咒骂,施施然转身打算回包厢,结果走了几步,脚跟顿住不动,紧随其后的霍梓漪起初疑惑,顺着他往前看,霎时眦目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欢呼吧,男三出现鸟,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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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38 【爱的抱抱】

包厢门口一对男女深深拥抱;高大威猛的男人衬托得女人特别娇小玲珑;温馨甜蜜的仿佛腾起一个个粉红泡泡;加之打落在他们身上朦胧淡雅的灯光;整体画面看上去堪称唯美,然而却狠狠灼痛了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某人的心。

“老大;我看到的是姓季那女人还是长得像姓季的女人?”

郑煊回头看满脸铁青话说得牙根差点崩碎的霍梓漪;装傻的反问:“太拗口了,我没听懂,你说什么呀?”

霍梓漪沉吸口气冲上两步,“别拦着我!”

意思明摆着就是要人拦着嘛……郑煊体谅今晚他既出钱又出力,没功劳也有苦劳,于是良心发现伸手拽住他;“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霍梓漪憋得额冒青筋,一突一突的跳。

“哦,那你过去呗。”郑煊合作的撒开手,“无非把你女人更快更准更狠的推给别人。”

此言带有绝对杀伤力!

霍梓漪当即定身不动,两眼烈火熊熊燃烧,鼻孔险些喷出青烟来,他握拳砸到墙壁上,闷闷的一声响,嘴里念经似的不断嘀咕:“信任信任信任,我信她,她才会信我……”

郑煊挑挑眉头,爱情力量果真无穷大,居然驯服了一匹常年脱缰的野马,顶在这个气急败坏的节骨眼上还找得见理智,还晓得克制情绪,嗯,霍二少总算出息了。

不过……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再度将视线移过去,相拥的人儿已经松开了彼此。季湉兮笑意晏晏一下摸摸张无莠的脸,一下捏捏他的胳膊,蠕动嘴唇不知说着些什么,张无莠则眼神溢满柔和任她上下其手,身上的江湖味淡化无踪,活像刚被红太郎揍过的灰太狼,没有一处不散发着温良恭善的夺目光辉。

一会儿两人相携双双没入门内,包厢门阖上的一刻郑煊清晰听闻身畔粗重的呼吸声,霍梓漪僵直腰板,脸比锅底还黑,硬邦邦的说:“今儿到此为止吧,我先走了。”

“嗯,悠着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担忧藏心底,郑煊衡量着默默给了句话。

霍梓漪把自己绷得死紧,“哦”了一下,游魂似的飘了出去,路过包厢的时候稍稍一顿,最后耷拉着脑袋一阵风似的撤离。郑煊盘起手臂眯眼瞥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首歌:太委屈还爱著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哎,估计霍二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为爱受尽委屈吧。

叹气复叹息,迈腿慢悠悠踱进包厢,郑煊感觉肩头的担子更重了,不但得撑起霍梓漪撂下的残局,还得负责“侦查”敌情,摸清楚老龙去脉才好帮他出谋划策,霍然发现自己真快把“知心大哥”的名号坐实了。

这头,霍梓漪出了会所大门,上了车,两只爪子跟坚硬的方向盘较劲,掐得指节根根泛白,大脚踏着油门死活踩不下去,阻在车道中央弄得后面车辆无法通行,直至保安哈着腰低头敲车窗“请”他让路,他终于给了力将车开走。

车子汇入车河,兜了个圈圈,徐徐停到会所对面的小巷口,霍梓漪半靠在椅背上张望那边霓虹缤纷闪烁的建筑,忽明忽暗的炫彩光束弄得心情越来越烦躁,身体里像关了只猛兽,疯狂的横冲直撞,似要冲破皮肉的包裹,出来为非作歹!

季湉兮,你怎么认识姓张那公子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为什么那么亲密?这些问题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转,转得他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

倏地一个声音尖锐的刺入耳膜:“咱哥儿几个有洁癖,‘小姐’一般自备,没事你们撤了吧。”

霍梓漪触电般噌的坐直,高声嚷道:“靠!那孙子说的‘小姐’指的该不会就是季湉兮吧!?”

着急忙慌胡乱的摸索衣兜,找着手机按下快捷键,一边等待接通,一边用力拉扯安全带,此时电话通了,首先听见的仍旧是某歌星演唱会的高亢歌声,接着季湉兮在彼方说道:“喂,我这里有点吵,等我会儿。”

随即背影音乐变小,大概季湉兮走出了包厢,她道:“现在好了,你有什么事儿?”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的娴静淡定,与往常根本无异,霍梓漪问:“你在哪儿,干嘛呢?”

“和几个朋友在KTV。”季湉兮说得轻松简洁,仿佛再普通寻常不过。

如果他没有看到她和别人抱在一起,他一定会被蒙骗过去,突然之间找不到话头,沉默蔓延。

“喂?信号是不是不好啊?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季湉兮等了等,听筒里一片无声,遂狐疑的挪开手机瞅了瞅,信号显示满格。

“那啥……什么朋友,我认识不?”他涩涩的开腔,喉咙如同梗了根刺。

“你不认识。”

“哦……”

“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就提醒你别忘了明晚看比赛。”

“忘不了。”

“行,没忘就行,你去玩吧,我挂了。”不给她道别的机会飞快掐了线,霍梓漪捶捶脑壳,“妈的,你丫个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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