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叔拿起桌上的合约,再抬头已经不见自家少爷的身影了。
要不要这么着急,要被拐走也不着急这么一小会儿啊。
此时,雨后上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有变了。
江夏初坐了好一会儿,多半是叶在夕说她听,和两年前一模一样的相处模式,叶在夕很健谈,从他新戏说到了新女伴又说到了某导演与某演员的奸情,最后说自个漫长的风流史。
趁着叶在夕喝水的空档,江夏初开口了:“最近忙吗?”
叶妖孽的风流史止于此,所以,这两年叶在夕到底换了多少任绯闻女友,这个数字留了个悬念。
叶妖孽回答问题,一本正经:“当然,我可是全亚洲最炙手可热的艺人。”
坐在不远处的小月拽着手里的解约文件,心里暗暗接了一句:很快就不是了。
江夏初又问:“专辑呢?谁在做?”
“我已经两年没出新专辑了,你是有多封闭,连这个都不知道。”叶在夕对于某人两年来的不闻不问很有意见。
“怎么不唱了?”
顿了顿,搜肠刮肚了一番,叶在夕吐出一个字:“贵。”
江夏初懵了一下,眉头拧着,不解。
小月咋舌摇头:我的天王大哥,是很贵啊,不过出钱的好像是对方吧。
事实是这样的,叶在夕声名在外,多少作曲家指着他一曲唱红名声大作,一个一个挤破了脑袋花高价给他。
可是,现在叶在夕大天王是这么解释的,十分正经:“太贵了,一首要好几十万,还是当年八十块的曲子划算。”
那几十万,貌似是对方掏的钱。对此经纪人小月现在想起来都肉疼,都是红票票,都打水漂了。
叶在夕撒谎不打草稿,这一套曾骗到了无数纯良的女人,连不纯良的江夏初也深信不疑,一脸的愧疚:“我已经不写了。”
叶在夕想了想,十分纠结的模样,咬着牙说:“要不,我给你加点?”
江夏初摇摇头,不为所动。
叶在夕桃花眼一挑:“没良心的东西。”
江夏初只是笑,不说话。
叶在夕也笑着,懒懒靠着椅背,挑了个万种风情的眼神,忽然,表情一僵。
“江夏初,你是逃出来的?”叶在夕表情有些僵硬。
“怎么了?”
“左城来抓人了。”
江夏初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
叶在夕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从summer到雨后不堵车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丫的还不到二十分钟就来了。”
视线一直落在一处,叶在夕起身,走到江夏初面前,她苦笑了一下,刚一站起来,叶在夕伸手,一把将江夏初抱过去。
明里暗里不知道惊了多少颗小心脏,尤其是小月,捂着小心肝:我的祖宗啊,天下的女人您来抱哪个都可以,唯独抱不得这一个啊。
江夏初有些头晕目眩,幸好,骚包的叶在夕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她胃里很不舒服。
“做什么?”
江夏初挣扎了两下,叶在夕没有松手,扣住她的头,凑近她耳朵,轻笑,说:“给左城添点堵。”
一双桃花眼,看着门口,果然,左城一脸铁青。
耳垂都是叶在夕的呼吸,江夏初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有些恼了,又推了推:“放手。”
美女在怀,叶在夕心猿意马,分明是迷惑别人,却不料被迷惑的是自己,又怎么会松手。
“这话你怎么说了,我留给左城说的,你一说添堵的是我。”
叶在夕刚对江夏初耳语完,忽然一个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传过来:“放手。”
左城的声音,光听着就知道这人有多添堵了。
叶凤然扬唇一笑,十分得意:“这下平衡了。”
某人心情好了,手也松开了,一波已平。
不料,一波又起,叶在夕拉着江夏初转过去,笑得妖艳华丽:“哟,左总裁这是赶着来抓奸吗?”叶妖孽对着身旁一直有些怔愣江夏初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真倒霉,被逮个正着。”
见过偷腥偷得这么正大光明坦坦荡荡的吗?
小月一个踉跄,磕在桌角,捂着嘴欲哭无泪。
门口,渐进围了一圈人,一个一个大气不敢喘一下。
叶在夕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挨着江夏初做亲昵状:“江夏初,我们私奔吧。”
一句话,惊天一个响雷,炸得天翻地覆。
在场,唯独两个人面无表情,一个江夏初,一个左城。
左城还是没有动,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他招招手,半骗半哄的语气:“夏初,过来。”
小月又一次脚下踉跄,磕到了另一个桌角。
奇葩天天有,今天尤其多。
江夏初看了一眼左城雾霭沉沉的眼,转身对着叶在夕:“我回去了。”
叶在夕一米八几的身子忽然俯下,与江夏初凑得很近,声音很小:“江夏初,还记得两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想走,天涯海角我都带你去。”他眸光毫无杂质,认真得灼灼发光,他凑近江夏初耳朵,“我说过的话,对你一直有效。”
江夏初忽然身体僵住,仰头深深看着叶在夕。
这个男人,这个总是真真假假的男人,这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这个痞里痞气妖里妖气的男人,对她江夏初,用了一颗最真的心。
她到今天才看到,忽然,眼睛便酸了。
“江夏初,过来!”
那边传来左城惊怒的吼声,江夏初充耳不闻,怔怔看着叶在夕。
叶在夕伸手,揉揉她额前的发,笑笑说:“我还有公告要赶,先走了。”
然后,在江夏初还在怔愣的时候,转身,擦过她的肩,脸上自始至终都在笑着。
江夏初终于知道,这个男人就算心里难过的时候也会这么笑的,五年来,她一直没有看出来,因为他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最会伪装。
她最怕的就是欠人感情了,可是还是欠下了。苦笑一声,她没有去看叶在夕,转身,缓缓走到左城身边,抬头,轻声说:“回去吧。”
左城没有说话,深深看着她,眼里有凌乱又凌厉的碎光。
她伸手,拉了拉左城的手,声音无力:“我有些累了。”
左城瞬间柔了眸中的冷峻,点头:“嗯,我们回家。”他俯身,抱起她。
他会让她累,但是她累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左城这样抱着她走下去的。
大楼里已经看不见那三个主角的身影,原本死寂的大楼顿时热闹了。
“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担心,说话的女人唤作周加佳,是刚签进雨后的新人,也是叶在夕进来风流史里最近的一个。
“在夕也太大胆了。”
接话的女人是上上上上……任叶在夕的绯闻女友张静芯。
叶在夕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让所有前任成为朋友。
周加佳的语气里带了酸气,又少不了一番担心:“是啊,也不怕玩火自焚,刚才总裁脸都绿了,我都替在夕捏了一把汗,不过居然让江夏初一句话给灭了火。”
“火是灭了,但是也烧得差不多了。”
曾经叶在夕夸张静芯聪明,说像某个人,这张静芯也确实聪明,看出了门路。
周加佳入世不深,看不通透:“什么意思?”
张静芯将周加佳拉到一边,小声地说:“我听老秦说,雨后要和在夕解约。”
周加佳顿时傻了:“解约?和在夕?怎么会?”
张静芯点点头,不可置否。
周加佳绞尽脑汁想了一番:“难道是——”
“左家那位做的。”
张静芯点点头,妖娆的眸子流转,精明又清透。
“难道是因为江夏初?”周加佳快疯了,对叶在夕是又气又恼又担心。
张静芯还是点头,相比较周加佳镇定冷静得多。
周加咬牙切齿:“那个狐狸精。”
这女人是满心满脑记挂着叶在夕那个家伙。
真是妖孽,到处祸害人。
骂完,周加佳大大的眸子浮出惊慌:“那我们在夕要怎么办?我听说得罪过左城的人都惨不忍睹。”
我们在夕?瞧瞧,多和谐的前任关系啊。
张静芯眸子一挑,看向门口:“来的真及时。”
周加佳一声惊呼:“林倾妍!”
那门口款款妖娆的不正是隐没两年的林倾妍吗?
新欢旧爱齐聚堂,让人不禁感叹一句:叶妖孽的后备军真强大!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只为一人步步为谋
“签吧。”
黑色的牛皮文件滑过长长的会议桌,不远不近,恰好停在叶在夕面前。
叶在夕半靠着椅背,懒懒抬眸,看也没看那文件一眼,拿起笔,龙飞凤舞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么一签,自此,天王叶在夕退出的不仅仅是雨后,也是整个娱乐圈。
叶在夕倒不以为然,依旧姿态慵懒,睨着左进:“回去告诉左城。”顿了顿,嘴角浓浓嘲弄,“对自己的情敌可以卑鄙,对自己的女人坦荡一点。”
此话一出,左进身后的两个男人立马摩拳擦掌。
笑话,左家的神岂容他人辱骂。
“退后。”
左进不疾不徐的两个字,那两个男人立刻偃旗息鼓。
叶在夕抛了个白眼,左城尽养些忠犬。
左进敲敲桌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
叶在夕明艳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自知之明是什么东西?不好意思,叶在夕没有那玩意。
“在这上海,我们左家要一个人消失有一百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叶在夕挑挑眉头,狂傲得漫不经心:“不管你们用哪种办法,江夏初都会怪到左城头上。”薄唇拉出一抹好看至极的笑来,“我巴不得。”
这个男人果然聪明,一语中的。让人消失的办法左家有千种万种,但是隔着左家少夫人那层关系,一种也用不得。
左进眉头深锁。
叶在夕笑得更妖娆,懒懒起身,走了几步,脚步一停。
“哦,还有一句别忘了告诉左城。”笑得实在得瑟扎眼,“我最会藏人了。”
藏人?藏谁?左家少夫人!
果然赤果果的威胁,这人,打的是左家少夫人的主意。
偌大的会议室里,叶在夕洋洋得意的笑声余音绕梁。
一向好脾气兼处变不惊的左进都咬牙切齿,心里暗骂:这个妖孽!
从雨后出来,已经天黑,繁华的城市,霓虹璀璨。
车开得很慢,江夏初坐在副驾驶座上,靠着车窗,半眯的眸子懒懒敛着,眼睑下有几分倦怠。
红灯亮,车泊在路口,车窗外的路灯照进车里。
“今天去了哪里?”
左城拿起车座后的毛毯,盖在她腿上,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冷,她总是畏寒,那毛毯是她喜欢的白色羊绒。
她也不动:“天空疗养院。”似乎累了,声音轻软。
又将座椅往后放了些许,动作很缓,很轻。沉默了还一会儿,他才开口:“以后让他们跟着吧,我不放心。”
江夏初只是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头靠向左城一边,没说话。
左城无奈浅笑,他的女人啊,不听话的很,这样的牵肠挂肚、担惊受怕怕是以后也不会少。
绿灯亮,左城转过眸子,车开得很稳很缓。
忽然,江夏初睁开眸子:“关盺疯了。”
左城握着方向的手指稍稍紧了一分,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和你有关系吗?”她又问,转头看左城的侧脸,窗外的飞驰后退的霓虹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
他忽然转头,霓虹一瞬在他融在他深邃的眸中,亮得勾人心魄。
“当年她不该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
他眸光一暗,又转回去,江夏初还是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阴鸷。
她冷笑一声:“所以你把她弄疯了?”
“她很聪明。”漫不经心得好似与他无关,他说,“我还没动手她就疯了。”
江夏初眸光骤然一凝,随即苦笑,这个世界真是乱了,没有疯的人进了疯人院,真正疯了的人却逍遥法外。
倦怠的阖上眸子,她转过头,靠着车窗,声音很轻:“左城,有些事情其实有千种万种解决的办法,而你每次都选最极端也是最危险的。”
不乏这样的例子,关盺便是那威胁极端下的产物。
左城并不置否:“因为省事。”
江夏初苦笑,这个男人明明善于心计,善于步步为谋,却偏生在最暴戾的领域里为王为魔。
她不懂,一点也不懂,皱皱眉,沉默不语。
左城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皱起的眉间,轻轻揉着:“一个你就已经够我未雨绸缪、精打细算了,我没有时间、精力与兴趣去耗在别人身上,所以我宁愿选择最省事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所有事情,往往那种办法也最血腥暴戾。”
懵懂,到心惊,到心滞,也不过这几句话的须臾。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偏执到发狂的地步。
她眸光一跳,睫毛刷着左城的掌心,一颤一颤的,嗓音有点哑:“切克夫斯基说过,当爱情变成一种偏执的时候,会很累。”她握住左城的手,转头,“你不累吗?”
左城反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累,但是我喜欢你让我累,至少那样我还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她哑然失笑:“我无话可说。”
左城亦无话可说,这样的极端的心理,这样偏执的欲/望,连他自己也不懂,所以才不能控制。
沉默许久,他以为她睡去,她却突然又开口:“偏执也好,暴戾也好。”顿了顿,她仰头,看着车窗上映出的侧脸,“我世界里的人不多,左城,请对我手下留情,不要再动他们了。”
她极少如此认真,也总是不愿求他,只是,实在是怕了他极端危险的暴戾血腥了。
回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她在想,这个男人可真够狠的。
又是久久的沉默,她便闭上眼,忽然,耳边传来左城清洌至极的声音:“我一直希望你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那你就只剩下我一个可以依靠。”居然该死的好听。
多狠绝的想法,多偏执的男人!
江夏初冷笑,往毛毯里缩了缩,还是觉得有些冷。
忽然,一个转弯,车骤停,车窗外一缕霓虹正好照在左城转过来的脸上,明媚得惊心动魄。
嘴角嗪了浅笑,温柔如斯,他说:“不过,夏初,我不会对你说不的。”
这个男人啊,狠绝暴戾为惯,致命妖娆才为最。
谁能逃得了这一双清眸下的温柔。
她忘了眨眼,就那样撞进了那一汪深邃柔软的眸中。
忽然,暖了初春。
**地点转换的分界
夜里霓虹笼罩的雨后繁华又梦幻,这个地方,红毯脚下,是演艺圈的圣地。
叶在夕款款走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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