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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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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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盒是深褐色的,她的手却是雪白。
  如同美玉置于案上。
  穆戎原也不想拿,可不知为何,因她这手,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食盒里的东西定也是美味的。
  他伸出手,握在食盒上:“破费了。”
  声音极轻,像是雨滴落入雪中,可却那么清楚,一如往昔。
  姜蕙忍不住抬起眼,见到他俊俏的脸孔。
  还是如以前一样出色,没有可挑剔的地方,甚至因为年轻,少了些陈郁,多了些飞扬,更为吸引人。
  姜蕙心想,便是因这等样子,所以当年他领着她从曹大姑那里出来,她心里异样的生出欣喜。
  谁想到,白高兴一场。
  她在他沉静的黑眸中,见到那些过往飞一般掠过去。
  她迅速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009

作者有话要说:  
  穆戎甚觉有趣。
  这姑娘的眼睛好似能说话,刚才看着他,像是说了好些,不过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觉那些情绪在她眼里,显得那样复杂。
  他莫名的心里一动。
  好像她认识他似的。
  可怎么会?
  他从不曾见过她,若他见过,这等样貌,谁又会忘记?
  姜辞此时道:“穆公子,前头几位妹妹在等着呢,我与堂弟先告辞了。”
  穆戎颔首。
  几人回来之后,姜蕙头一个就把姜辞拉到偏厅,质问道:“哥哥,书院那么多人,你为何会借穆公子的伞?”
  借伞不说,还要她送吃食。
  扪心自问,她真不肯,还是考虑到穆戎的身份,才愿意的。
  毕竟那不是可以得罪的皇子!
  姜辞笑道:“不是你说叫我多结交朋友吗?阿蕙,这穆公子,我越发觉得不似常人,将来必是前途广大,指不定还位极人臣呢。”
  姜蕙瞪他一眼:“你咋不去当神棍?”
  姜辞大笑,又有些不明白她为何生气,问道:“阿蕙,你到底怎么了?”
  姜蕙沉默,她又不能说实话。
  “莫非穆公子得罪过你?”姜辞心想只有这个原因了,不然妹妹为何会不喜欢他,这穆公子虽然冷淡,可谈吐不凡,他很欣赏他,所以才刻意亲近的。
  姜蕙摇摇头:“自然不是。”
  要说起来,穆戎真不是她仇人,除了不给她赎身,不给她找妹妹,不真心喜欢她,他其实对她还算好的。
  比起在曹大姑那里,天上地下了。
  可不知为何,她见到他,心里就不舒服。
  姜蕙轻轻吐出一口气:“哥哥,其实也没什么,你既然觉得穆公子不错,结交归结交,可莫要带他来家里。” 
  姜辞笑起来:“他肯来才好呢。”
  意思是,人家还不屑。
  姜蕙撇撇嘴:“那最好。”
  外头下人请吃饭,二人便出去了。
  晚一些,老太太把胡氏叫来说话。
  一开始只当又为金家,胡氏绷着一张脸,结果听了老太太说的话,那脸绷得不能再绷了,差点跳起来:“娘,你叫我给小姑相个相公?”
  没听错罢?
  老太太看她那么惊讶,皱眉道:“秀秀才二十二岁,再成亲不是人之常情,莫非还得守一辈子寡不成?她夫家都不曾这般要求,便是越国法令,寡妇也还是可以再嫁的。”
  胡氏无法反驳,讷讷道:“那娘觉得找个什么样的合适?”
  “自然要对她好了,品行也得端正,。”
  老太太三十来岁怀了姜秀,老来得女,也是她唯一的女儿,自然是疼爱的,故而舍不得她一个人留在鄠县。
  当然,也希望她能再嫁人,这样,作为母亲才能放心。
  胡氏头疼,这姜秀那么不讨人喜欢,她是一点不想帮她,可老太太既然说了,不好拒绝,这时候她就有点儿不甘心了。
  毕竟她不是长媳,梁氏才是,但一出事,什么都落在她身上。
  胡氏道:“娘,这事儿也找大嫂说说,人多才好商量啊。”
  老太太道:“她才来宋州,哪里认识什么人。”
  “现在不是来了嘛,以后我出门,都与她一起,她很快就能适应的,在鄠县,她还不是样样事情都能处理?”
  老太太听着,点了点头。
  胡氏忽然又拿起帕子抹眼睛:“娘,我这不是叫苦,其实您过来人哪里不知道?我又要打理家务,又要与那些官太太交往,别提多忙了,还得看着三个孩子,不管是阿瑜,阿琼,阿照,我都尽心照顾,您与爹也是一般。”
  这话不算虚,老太□□抚道:“我也不是没考虑过,所以阿蕙当初说的时候,我想着老大与老大媳妇过来,是可以帮点忙,毕竟咱们这家越来越大的,儿孙满堂,以后必是兴旺的很,又哪里少得了人呢。就是请人,也没有自家人来的妥当。”
  “娘了解儿媳的苦处便好。”胡氏擤了下鼻子,眼睛红红的。
  老太太道:“那明儿你看着,有什么要做的交给老大媳妇,她也是个明理的人。”
  胡氏这才笑起来:“知道了,娘。”
  她很快就照办,把手头琐事交予梁氏。
  姜蕙还不知,正跟姜瑜,姜琼在女夫子那里学琴。
  在鄠县,几是没有人家请女夫子的,只有大一些的州府,讲究的人家才会请,说起来,也是为以后嫁个好夫婿,姑娘家拿得出手。
  女夫子听她们弹了一遍,笑道:“还得多练练,尤其是三姑娘。”
  姜琼是个坐不住的人,故而学什么都差一些,闻言一下子趴下来,拿手拍着桌面道:“夫子啊,我弹这个弹不好,你要教我点儿武功还行。”
  其余二人噗嗤笑起来。
  姜瑜一戳她脑袋:“尽会胡说,你女儿家学什么武功?”
  “弹琴没意思。”姜琼挠挠头,“还是在鄠县好,想怎么出去怎么出去,爬树摸鱼都没人管。”
  那段年少的时光很美好,她们三个小姑娘总是在一处,要么去河里捞鱼,要么去山上摘野花,就是在家中,因有大片田,有家畜,看看牛羊都挺有趣。
  可自打姜济显做了县令,完全变了个样儿。
  胡氏学起了那些官太太的作风。
  见妹妹又满口胡话,姜瑜皱眉道:“你就是不学,在鄠县嫁人了,也一样不能到处玩儿的。”
  姜琼撇撇嘴。
  女夫子听着笑,又有些伤感。
  她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嫁人前与嫁人后的差别?
  姜蕙托着腮,慢悠悠的问女夫子:“夫子,您教过那么多学生,可有像阿琼这样的?”
  “阿蕙,你取笑我?”姜琼瞪起了眼睛。
  女夫子笑道:“阿琼还小。”
  “听听,阿琼,可没人像你这样懒呢。”姜蕙眯起眼笑,水光含在眸中,晶莹透亮,说不出的迷人。
  姜琼揶揄:“你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咱们这儿最刻苦是姐姐,你刚才听女夫子教课,还睡着了!”
  姜蕙哈的笑起来:“那我也弹得比你好。”
  姜琼气死。
  女夫子道:“阿蕙指法很熟练,若是勤加练习,当是一日千里的。”
  她看着姜蕙的目中颇有深意。
  看来这女夫子还是有本事的,她确实在曹大姑那儿学过,其实不止琴,琴棋书画都略通,只她现在是鄠县来的乡野姑娘,哪里好表现出来。
  姜蕙坐坐直,笑着道:“谨记夫子教诲。” 
  三人学得会儿,从书房出来,姜蕙先去看了宝儿,见宝儿正睡觉,便去找梁氏,结果梁氏竟不在。
  下人告知:“去厨房了,二太太把厨房的事儿交由大太太管了。”
  姜蕙眉头挑了起来。
  她等在屋里。
  稍后梁氏回来,见她正坐着喝茶,便笑道:“今儿学琴学得如何?”
  “女夫子夸我指法熟练呢,将来定是能出好曲子的。”姜蕙正色,“听说娘要管厨房了?祖母说的?”
  “如今事情都是你二婶管,自然是她说的。”
  姜蕙脸色一沉,愤愤然道:“管厨房多累,从早到晚,那些下人都会请示阿娘,问吃这个,又问吃那个的,又有个人喜好不一,阿娘都得叮嘱。除了这些,还得点算每日用钱多少,多麻烦啊,要我说,这个最是吃力不讨好的。众人吃得舒服便罢了,要夸也是夸厨子烧得好。”
  她絮絮叨叨,一通的话。
  梁氏看着好笑,撩一撩她头发:“阿蕙,你小小年纪竟懂得这些,真厉害呀。”
  “娘,现在不是厉害不厉害的事情,这事儿您推了。”她舍不得梁氏吃苦。
  梁氏道:“阿蕙,凡事不能只想自己,为娘在鄠县也逍遥几年了,你二婶在此伺候你祖父祖母,难道不辛苦?我既然来了,做这些也是应当。”
  姜蕙被她一说,怏怏然道:“娘这说的也不错,不过二婶要欺负你,你定是要与我说的,二婶还不是看不惯你歇着,可也才来几日呢。”
  她帮着胡氏对付金家,可不代表她真心喜欢胡氏。
  不过利益相同罢了。
  在她看来,胡氏可不是一个很良善的人。
  梁氏见她无礼,严肃道:“阿蕙,莫这样说你二婶!”
  在教导孩子方面,梁氏比姜济达要严苛些,姜济达性子大大咧咧,只要孩子高兴就好了,可梁氏会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她是恩威并济的。
  姜蕙忙点头:“是了,阿娘,是我说错。”
  梁氏又笑起来:“其实在厨房也有好处,今儿我叫他们做了鸭羹,现今雨多,山中长了好些菌子,放进去更是鲜美,你与宝儿都喜欢,一会儿多吃些。”
  “好啊,娘真好。”姜蕙拉住她的手摇了摇。
  她的阿娘虽然藏了好些秘密,可是她在孩子面前总是开朗乐观,也不屑与旁人争抢东西。
  可即便如此,也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为了保她与宝儿,舍去自己一条命。
  姜蕙鼻子酸酸的,越发恨何夫人。
  她回到屋里,拿起笔,叫金桂捧了颜料来。
  她要画一幅画。
  

  ☆、010

  何府落在隆庆街。
  此时除了零星灯火,府中很是黑暗。
  何夫人不爱明亮,故而下人们都不敢点灯,也不敢多说话。
  整个府邸安安静静的,像是连虫鸣也听不到一声。
  上房里,何夫人好一会儿才道:“那贱人当真在宋州了?”
  “是,也才来不久。”刘嬷嬷回答。
  何夫人的手慢慢就抖了起来。
  见她沉默,刘嬷嬷小声道:“夫人,要不要……不知她可会遇到老爷。”
  何夫人声音尖了起来:“遇到又如何?她现在这等样子!”
  刘嬷嬷吓一跳。
  何夫人又安静起来,伸手轻抚一下衣摆道:“她最是爱美的,如何会用这副脸去见他?不过她也只有这幅脸了,不然谁人瞧得上,不过是个亡国奴婢!”
  话音刚落,她眼前却浮现出梁氏依偎在何绪阳怀中的情形。
  当年她正怀着孩子,何绪阳就是这般对待她的!
  她一下又握紧手,嘴唇轻轻的颤抖了两下,自言自语似的道:“贱人,我不会叫你死的痛快,必得让你先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刘嬷嬷听她说出这等恶毒的话,浑身一抖,真有些后悔把梁婉儿的事情说出来,早知道,便不告诉她好了。
  说不定以为梁婉儿死了,还能消停。
  刘嬷嬷真想狠狠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当初为了立功,迫不及待,如今却是难以挽回。
  “夫人,其实您何必,反正老爷也不知……”刘嬷嬷又试图劝解。
  何夫人垂眸看一眼她,冰寒彻骨。
  刘嬷嬷立时闭上了嘴。
  何夫人阖上眼睛思量片刻,忽地又道:“她那女儿也是个贱种。”
  自从见过姜蕙,她就不曾忘记,好似看到了当年的梁婉儿。可不是,她只是在红玉河边一走,便引得男人纷纷注视。
  不是天生的贱人是什么?
  刘嬷嬷忙附和两句。
  “过阵子,仍得见一见她呢。”何夫人淡淡道。
  刘嬷嬷这时又不明白自家主子什么意思了,只觉心中一寒。
  何夫人抬眼:“老爷今儿又在哪儿歇着了?”
  “柳姨娘那儿。”刘嬷嬷战战兢兢。
  “哦。”何夫人站起来,听不出喜怒。
  她慢慢的往里屋去了。
  身影投在墙上,长长的。
  一转眼便是七月,眼瞅着要到乞巧节,家家户户都去街市赶买物什,那几日车水马龙,拥堵不堪。
  胡氏叮嘱下人莫漏买了,又莫买了又掉了,再跑一趟,还不定能买到。
  因这一去,得花上一两个时辰。
  乞巧节向来是最热闹的节日。
  姑娘们也很兴奋,天天聚在一起,姜琼道:“我已经寻好案几了,叫人擦的干干净净的发亮,到时候摆在院子东边,咱们拜一拜。”
  “啧啧,真勤快。”姜蕙打趣,“看来咱们阿琼等不得要嫁人了。”
  姜琼一下子蹦起来挠她。
  两个人咯咯笑着,直闹。
  姜瑜在认真做针线:“你们莫吵了,东西可做好了不成?不然不诚心也不得用。”
  姜琼道:“我缝了个帕子了。”
  姜蕙懒洋洋:“我还未做,回头缝个头花好了。”
  宝儿眨着眼睛:“我,我不会呢。”
  那三人哈哈笑起来。
  姜瑜绣得会儿,放下针道:“那日阿荷定也是会来。”她叹口气,“可也不知,她好久不来咱们家里了。”
  往年金荷是每年都会来的,她们早已有感情。
  姜琼道:“那还不容易,既然姐姐想她,派人说一声就好了。”
  姜蕙伸手摸摸额头,真想告诉她们真相。
  可真说了,怕她们会把她送去给高僧驱鬼,她微微叹了口气,想一想道:“兴许她有旁的好友了,再说,她愿意来自会来,你们去叫,她原本不愿的,也不好意思。”
  姜琼不明白:“为何?”
  姜瑜倒是听懂了,点点头道:“阿蕙说得对,兴许那日阿娘说的话还是叫她伤心了。”
  姜琼皱眉:“说话弯弯绕绕的,真累,不高兴便说出来好了,非得藏着不成?也罢,那任她去。”
  她直脾气,性子也刚烈,当年充入教司坊,不甘受辱,竟投河自尽。
  姜蕙佩服她的勇气,也为她担心。
  在这世上,没有心眼如何行呢?
  “阿琼……”她想着,或许该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却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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