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赛委会来了两个人找小良子,针对这次事故做了些调查。袁老师一直在一旁催促赶紧启程回国,他真的连一秒钟都不想待了,他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木村那伙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本来行程安排是赛后运动员和教练等人可以在日本观光几日,所有费用均有山口教成会提供。袁老师心里有鬼,他一刻也待不住,死活要回国,并单方取消了旅游观光,赛后第二日他带着参赛队员来到成田机场,准备登机回国。
同来的助手和运动员对袁老师的举动非常不满,要知道如果不是比赛,他们是没有机会来日本的,既然观光旅游都是日方付费,凭什么不去?因此这一路上他们在背后嘀嘀咕咕,抵触心理非常明显。
小良子一直默默跟在袁老师身后,虽然不知道袁老师出于什么心理这么急着往回跑,但他发现袁老师手里总是不离那个黑色小提箱,一路上他神色紧张,进了机场,竟然跑去买了一副墨镜带戴上,怎么看都不像个教练,倒有点像潜逃犯。小良子便留了心,他悄悄观察起袁老师来。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他便发现袁老师借口去了好几次厕所,当然小良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厕所。快要登机前,袁老师走到小良子身边打着手语:“你帮我拎着这个箱子,我再去一趟厕所,马上回来。”说着就把他那个宝贝箱子塞到了小良子手里。
他人之物,小良子是不敢打开看的,只觉得沉甸甸的,他一个人坐在候机厅等候。其他几个人都在前面不远处的免税商店里挑礼物。
没过多久,信息牌传送出他们航班登机的信息,小良子站了起来,他对着厕所方向张望着,只见袁老师远远地走了过来,便放了心,刚想坐下,突然正在朝他走来的袁老师猛地一闪身,不见了,小良子很纳闷,袁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他就有些不正常,这都要登机了,怎么还玩捉迷藏?
小良子拎着他的黑箱子,往前走了几步,打算去找袁老师,告诉他马上要登机了。
就在此时,身后来了两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男人,一边一个,夹起小良子就走,小良子左右回首愕然,他想不通这是什么人,自己也没犯法,夹着他要去哪里?
小良子想求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他转头渴望能看到袁老师或者同来的其他人,但是,身后,都是匆匆登机的旅客,没有人注意到他,
其实此刻袁老师正躲在不远处的储藏柜后面,他很清楚地看到小良子被两个墨镜男夹着走了,他更明白这伙人是来干什么的。
就在赛事结束后,回到宾馆,袁老师在自己房间里转圈,惶恐不安的他不知道木村会对他怎么样。突然电话铃响了,吓的他跳了起来,却不敢拿起来听。他知道这一定是木村打来的,准没好事。
电话铃声终于告一段落,他慌里慌张收拾行李,准备逃命,突然看到了那天木村留下的那个黑箱子,打开一开,满满的一箱子钱,他的心又动了。
都说不义之财不能拿,可是袁老师一想,你木村安排我干的事情我都干了,你让我挂9号,我也挂了,这个钱理所当然归我的。财迷心窍的袁老师最终还是没舍得这笔钱,他要带着钱上飞机。
自从日方选手佐佐木出事后,木村就被山口教成会的老大山口老先生‘请‘了回去。
“木村君,这件事情对我们山口教成会来说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情,看在你为组织苦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钱追回来,不能有任何消息走漏。要么就和佐佐木君一样沉海吧,三日后给我回话。”
“是,都是我办事不利,我会努力挽回损失,然后自裁谢罪!”
山口老大对他挥挥手,木村退了出来,后背一个大水印,阳光下,他狰狞着面目,吐出三个字:“袁桑,死!”
就在木村被山口老大召回的空隙,袁老师带着一行人乘机逃到了成田机场,再晚一步,他真的能坐上飞机,带着钱,揣着金牌,闪耀着胜利的光芒回国了。
木村敏锐地扑捉到他的心里,早已经派了手下去机场围堵,手下的人不认识袁老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木村想袁老师是个财迷,一定不会舍得那笔钱,黑箱子必定还在他手上,黑箱子上有他们山口教成会的标志。他命令手下,查找那个黑箱子,见到拎着带有山口标志的黑箱子的人,速速带离机场来见他。
袁老师也预感到木村会追到机场,他在候机时,把箱子里的钱分几次存在他国际银行户头里。然后把黑箱子里塞了些黄色画报。回到机场候机厅时,由于过度紧张,他真的想上厕所了,箱子里已经没有钱了,他便放心地交给了小良子,从厕所出来,迎面便看到两个黑衣人冲着小良子过去,吓的他扭头躲了起来。
当两个黑衣人夹着小良子从他旁边走过,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眼睁睁地看着小良子被带走了。他知道就是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没有任何好处,只能一起被他们带走,要真是那样,其他人又该怎么样?
广播在传送登机信息,袁老师此刻如惊弓之鸟,他知道木村手下抓错了人,这也许是他借机逃生的唯一机会,便催促其他人赶紧登机。
在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同来的人才发现行李还在,小良子却不见了。他们又是团体票,少了一个人,飞机也不能顺利起飞,这更让袁老师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心里都很清楚,可是总不能跟机场的人说被木村他们绑架了吧。无奈下,他说,小良子逃跑了。
这个说法让机场警察很能接受,他们在机场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司空见惯,很多第三国家的人借助旅行或者公务来日,在回程的日子里,就不见了踪影,有些人专门黑下来打工挣钱,黑个三年五年的,挣够了钱,偷偷通过地下钱庄把钱汇到国内,然后去大使馆,或者入管局投降,政府便给他一张机票,遣返回国。
小良子的身份特殊了些,运动员,又是残疾人,因此警察难免要多盘问一下袁老师他们,于是刚登机不久的袁老师又被他们全体带了下来。
木村到了机场后,拉开面包车,才发现他的手下抓错了人,愤怒地关上了车门。他看了看表,迅速返回机场去查航班和登机信息,屏幕显示袁老师和运动员已登机,木村追悔莫及地捶了一下屏幕,现在他手里只有小良子还有那箱钱,是否能跟老大交差,他心里没有底。
经过两天的机场滞留,袁老师像是老了10岁,他现在倒是不担心木村那伙人来追杀他了,毕竟在警察局还是安全的,他觉得由于自己的原因,间接把小良子害了,木村手下的那伙人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自己就这么回去了,这辈子良心上都不会安宁的,可是眼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悬了起来,一直到回国,他都活在噩梦中,良心的谴责下,他偷偷去小良子的舅舅家,送了一笔钱给他,说是小良子想留下来挣钱,等几年会回来的,这点钱是人家预支给他的,小良子的舅舅一定就知道小良子出事了,他死活不收这个钱,一个人坐在那里流泪。袁老师更加觉得对不起小良子了。
回家后,他就琢磨该离开花儿街了,木村说过那个大学也是山口教程会赞助的,他真怕木村哪天来堵他的门,正好,学校因为失踪了学生事件,暂时停了他的课,袁老师便借机出去找门路,花钱搞调动,任是谁也不告诉他去了哪里,没想到还是被一画他们四个小鬼给算计出来了。
茶馆里,四个孩子围着袁老师,听到现在,一画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小良子被绑架了。
她问袁老师:“既然他们发现抓做了人,为什么还不放他?”
袁老师叹了口气:“那箱子里要是有钱,估计他们不会对小良子怎么样,可是钱被我换了。没钱人又抓错了,他们不会对小良子客气的,都怪我贪财,害了小良子。”
“爸,这里里外外说到底都是怪你太贪财才弄出这么多事情来,那钱你可不能乱动,没准以后还要拿它赎人呢。”米团鄙视地看着袁老师。
“小良子该怎么办?为什么出事的偏偏是他,他连辩解的能力都没有。”一画茫然自语着。
“袁老师,你的这些事情,小良子他知道多少?”大米在一旁问道。
“小良子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敢跟他说这些。”袁老师慌忙摆手。
“那还好些,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些内幕,反而会不安全。”
“对对对,大米分析的有道理,有句话不是说: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四眼的话还没落地,被米团从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遭众人一圈白眼。
一画越听心里越凉,原来不知道真相前,只担心他的生死,现在明白了这一切后,知道他还活着,并没有半点安慰;反而更害怕他会随时会遭到不测。
‘山口教成会’;她从此便不会放过一个可以了解这个组织的机会;因为她最在意的那个人现在在他们手上。
“袁老师,你知道山口教成会是个什么组织?”
“山口教程会名义上是个慈善机构,经常搞募捐赞助什么的,做造福于社会的活动,可是我回来后也关注了这个组织,远不是表面上那样,它的背后是由一个庞大的黑社会组织在支撑,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日本执政党的政客们见到他们老大都要点头哈腰。”
“一画,你有什么打算吗?”米团握着一画的手一脸的歉意。
“我要会会这个山口教程会的老大!”
“呃~~~~~??”众人愕然。
☆、决断吧?
袁老师交待出小良子失踪的来龙去脉,内幕之黑暗,情节之复杂,真的要把录音笔反反复复听几遍方能确认其真实性,而不是袁老师在编故事哄他们这些娃娃们。
一画最后那句:‘我要会会山口教程会的老大’直接把这段疑似故事的事件演变成现实世界中的一个挑战性话题。
“一画,你不是被我爸忽悠晕了吧?那个山口教成会组织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我爸也就跟一个叫木村的家伙有过接触,没准那个什么黑社会老大就是一个幌子,压根不存在,你别从此就惦记上他了,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更靠普的招吧。”米团看着一画颇是认真的样子,真担心她为了小良子再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真不真实,有没有这个人,我会查清楚的,只是通过什么渠道能够尽快去日本,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一画若有所思地说着。
“你,你还真想去日本啊?”大米在一旁也有些诧异,他这次赶过来帮一画,本意是弄清情况然后尽快带一画回学校,没想到一件事情未了,一画又有了新的目标。
“其实去日本看看也未尝不是好事,否在我们在这里闭门造车,各说各话,对小良子一点帮助也没
有,我觉得一画的想法可以考虑,袁老师您看呢?”
四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讨好地问袁老师。
袁老师狠狠地瞪了四眼一下,这孩子怎么就没忘招呼我呢!看着四眼的心思缜密,想想自己闺女米团的没心没肺,这以后肯定吃亏的是自己闺女啊。袁老师开始担心了,他觉得有必要从新审视一下米团是否能跟他交往下去。
四眼压根儿没想到袁老师如此看待他,还以为家长都会挑剔未来的上门女婿,特别是老丈人对女婿,那就是天敌。
“我没意见,不过我也没办法,去日本,我这辈子都不想了,你们找其他人问问,现在有很多途径可以做到,比如有钱,比如有亲戚,再比如……哦,对了,你们是在校大学生,是不是可以考虑留学这条途径更稳妥呢。毕竟这是个正路子,野路子会害死人的,而且没有保障,万不得已不要冒这个险,毕竟是救人,不要再把自己搭进去了,那样更麻烦。”
袁老师的一席话让一画茅塞顿开,她一把拽住大米激动地说,“我有办法了,我们回北京。”
米团扣了她爸爸的5万块,又把银行户头的钱全部挪了窝,告诫袁老师说:“这些钱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如果小良子回来了,我们就把这个钱上缴,也好跟领导和警察说清楚事情来由,这样对小良子也好,如果小良子回不来,我觉得这个钱咱们就更不能留,到时再商量如何用这笔钱吧。”袁老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用尽心思拿回来的钱就这么被米团挪走了,心不甘地点了点头。
一画和大米于当晚坐火车回北京,站台上一画拉着米团的手说:“米团,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为了我你连你爸爸都敢惹,回去好好哄哄袁老师吧,四眼是个不错的男孩,你要珍惜。”
“咳,多大的事情啊,你别婆婆妈妈了,我真的担心你回去要怎么办,小良子生死未明,你千万不要再出事了。记住千万别胡来啊,不然我会做噩梦的。”说着说着米团有些激动了。
一画怕被人笑,赶紧拍拍米团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米团,一定会有一天我们三个还会一起去花儿街孙婆婆那里吃娃娃鱼的。”
望着进了站的一画,米团喃喃道:“但愿吧。”
火车上,大米在对面铺看书,一画望着窗外一直默默不语,如此安静的一画让大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目前判定此人:心思过重,看来有必要帮她调节调节,大米放下书来。
“一画,要不要听故事?”
“这两天尽听故事了,你说另一个国度里跟我们这里会有多少不同?”看来一画已经完全被那个问题套住了,不能自拔。
“我知道的首先是语言不同。”大米本来想拉她出来,自己也被套进去了。
“日语,应该不是很难吧,老四是学日语专业的,裴大叔日语也是非常厉害,我要去日本,首先要先掌握语言,不然去了也是瞎子摸象。”
“说得有道理,我觉得你该利用业余时间好好把日语学学,这样通过语言能更好地了解这个国家的文化背景,人文地理,风俗民情。”
“拉倒吧,你以为我是去搞研究的?去日本考察民情,回来我还写篇超级论文?语言是工具,我只用来找小良子。”一画白了大米一眼。
大米一时噎住了,怎么说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为了找小良子她真是用尽心思,不由得心里暗淡了下来。不过转念一想,学语言那也不是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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