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来自明朝- 第111部分

“剑不对啊，鸟鸟，”方喜喜一拍桌子道，“你第一次见到赵羲学长的时候不是迷得魂都快丢掉了么？怎么可能对他印象很差呢？想当年你还暗恋他暗恋得死去活来的，你后来朝淑女方向发展难道不是为了他？”

陈伊人心一跳，说错话了，毕竟真正的陈伊人确实心仪赵羲。

“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大家都已长大……”陈伊人脸微红，神情有些不自在地道。

“唔，少女的迷恋已成往事了。”方喜喜点头下结论，并没有细追究。

“可美男的迷恋没成往事，鸟鸟，你完了，被赵美男惦记这么久，看来你是逃不掉了。”王春晓眼中有种幸灾乐祸的光芒，忽而眼又一亮，“等等，喜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鸟鸟暗恋过赵羲学长？赶快说来听听……”

方喜喜无语，这个春晓反应是不是也太慢了点？

如王春晓所言，接下来赵羲的追求直接而大胆，每日出现在补习班不说，还时不时地造访陈家。

这种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图让张倩容以开玩笑地语气问道：“赵羲，你是不是想追我家伊伊？”

“阿姨，不是想，是正在付出行动。”赵羲脸上的表情认真而严肃，“阿姨，请你支持我，我很喜欢伊伊，很想做她的男朋友。”

“我支不支持是次要的，关键在于伊伊，赵羲，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张倩容瞧了瞧楼上，意味深长地说。

赵羲是个聪明的男孩子，如何不懂张倩容话里的意思。只是，这段时间的追求让他与陈伊人之间不近反远，每日，她与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追，她躲。要么，就是或暗示或明言地拒绝他。

他焦躁不已。以前，他因为知道她是古人，所以尽量克制自己对她耐心点，温柔点。远离的四年中，有很多次，他想她想得直接冲到h省来看她，但是没有出现她面前，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怕自己的出现会烦扰到她。

这样的小心呵护换来的是什么？他与她之间丝毫没有进展。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本来默默守护就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他要的，想方设法都要得到手。

既然温柔攻势没有用，那么他只有来直接猛烈的了。有句话说的好：好女怕缠男，他不相信，他打动不了她。

在情场上，他赵羲的字典中没有“失败”两个字。

一月的休假时间很快过去了，赵羲就要回m市的军区工作。走之前，他像往常一样去了陈伊人的补习班，才到门口，看到陈伊人背对着他，在走廊里接电话。

他脚步停住，靠着栏杆，听她细软温柔的声音。本来姿态随意的他，在听到她的一句话后，骤然变得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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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她说：“我已经说了，可……可他依然我行我素，我现在极为烦恼，越发的讨厌他了。”

“讨厌”二字一出，让赵羲心口如坠大石一般，痛意转瞬之间蔓延全身。

陈伊人一向是温和的，言语之间极为注意分寸，就算再不喜欢谁，也不会用这么直接直白的话语去拒绝。

他对她倾尽心神，她不领情，反而“讨厌”他，他这是在干什么？犯贱？

握紧拳头，他轻笑，笑自己如此贱，主动地捧着一颗心去任她蹂躏，直到看着它碎了一地。

他赵羲就非她不可吗？他想要找女人，哪里找不到？

愤怒与痛意席卷他的全身，让他好似要爆炸开了，但是，他的脚却好似定在那里，动不了。

她收了电话，转身，看到了他。

那双水灵灵的狭长眼儿中闪过一丝惊愕。

惊愕什么？是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出现？还是没想到背着他说的话让他听到？

一向璀璨如星的眼眸阴霾沉沉，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期盼，期盼她看到他的时候眼中能出现慌乱，出现歉意。

但是，除了惊愕，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似不想看到他，好像多看他一眼就污了她的眼似的。

气血再次翻涌，昨天才给自己的自信在她这样的神情下消失殆尽，他甚至自己都厌恶自己。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像条癞皮狗一样惹人讨厌？

他如果还是那个自信骄傲的赵羲，应该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从此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他没有走，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如果就这么走了，他这几年当中所承受的思念与痛要向谁讨去？

他死死地握紧拳，克制住叫嚣奔涌的气血，仿佛从牙齿中挤出了几个字：“我们能好好地谈谈吗？”

江边小树林。出现了一对极为养眼的俊男美女，男孩子高大俊美，女孩子古典柔美。只是，这两人有点奇怪，男孩子背着女孩子面朝江边而站，女孩子在他身后低垂着头。说是谈恋爱。不大像；说是陌生人，也不像。

当事人赵羲与陈伊人并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赵羲看着广阔的江面，心中种种翻滚的情绪早已慢慢平复。

许久，他缓缓地开口了：“伊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男孩，他是在受尽万千宠爱中长大的。他的爷爷是开国将军，军功显赫；他的母亲也是高干子弟。出生将门。这样的环境，让这个男孩从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在他身边玩的小伙伴，对他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讨好。在这个男孩十三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家境并不富裕，可以说的上贫穷。但是，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的开朗单纯。没多久，年轻的两个人恋爱了。

那时候的恋爱很单纯。无非是两个人之间送送小纸条，或者在节日的时候，男孩子买些礼物送给女生。以博得她的开心笑颜。两个人谈了两个月，也只是牵手而已。没多久，男孩的父亲知道了男孩的恋情。勃然大怒，他简单而粗暴地要求男孩停止他的恋情。叛逆期的儿子恼恨父亲的专制，起了逆反的心理，公然地带着女孩出双入对。

这样的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向来疼爱男孩的父亲更加痛恨‘勾引’了自己儿子的女孩，他找人调查了女孩。一个身居政府要位的父亲要调查一个小女孩，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女孩寒酸的家境根本入不了父亲的眼，父亲以女孩的家境胁迫他，逼他跟着女孩分手。男孩坚决不从，但是父亲竟然卑劣地找人强暴了那小小的单纯的女生……”

陈伊人一震，隐约地猜测到这个故事里的父亲是谁。她见过他的，虽然强硬严肃，但是气势不凡，这样的人竟会做出毁人名节的事来？

赵羲停顿了半响才继续道：“十三岁的男孩是那么的弱小，为了不再继续给女孩带来伤害，只能咬牙屈服于父亲的强势权利下。十三岁的男孩，这时候才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他的意愿的。他平时能呼风唤雨，不是他厉害，而是他的爷爷外公乃至父亲厉害。男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开始疯狂地吸取知识，不断地充实自己，扩充自己的眼界。同时，为了报复父亲专制干涉，他同不同的女生交往，每次交往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男孩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但是，他却没想到他遇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赵羲转过身来，与陈伊人的眼睛对上。

他深邃的眼眸中凝着一份痴缠，转瞬而逝。轻勾嘴角，自嘲地道：“男孩遇到了一个他喜欢得要命，而她却讨厌他至极的女孩。”

陈伊人头低垂了下去，她刚刚同陈宇轩在电话里讲的话，她知道他听到了，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心底闪过一丝歉意，只是，这份歉意与他带给她的那份纠结郁闷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没有道歉，她想以赵羲的高傲与自尊，他定然会不屑于再来纠缠一个讨厌他的人。然而，她还是低估了……

“伊伊，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因为我曾经的滥情。”赵羲缓缓地道，他说着“讨厌”，竟然没有觉得痛了。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滥情史，他如果是个女孩子，也不会轻易地相信“花花公子”能够突然变得深情了。

苦笑，为自己。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她说出“讨厌他”的话找出托词。

“伊伊，你应该知道那个男孩就是我。我曾经跟你说过，别带着常人的目光看我，我并不是生来就是一个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花花公子。我说这些也并不是为自己的过去找什么理由，只是想你能用一个公正的眼光看我，能看到这些年来，我对你的真心。”

他的真心？

陈伊人微微动容，他的真心，她是相信的。

昔日，他为她做的种种，她都记得。

只是……

只是啊，她对他终究是毫无男女之情的。他越纠缠不放手，她的就越逃的远。

“赵羲，对……”

“别对我说对不起。”赵羲截住了她的话，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逼迫她看着自己，“伊伊，我对你做的这些不是无偿的。我不是那么伟大无私的人，我的付出，到后面，我都要在你身上一点一点地讨要回来。”

陈伊人一颤，僵住。

第九十五章

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了。陈伊人的新学期跟以前多了一点不同――赵羲时常造访。

自江边谈话后，赵羲便回了m市。说实话，那些话确是让陈伊人对他改观了些，但还是尽量能避开他就避开。她并不想给赵羲希望，更何况，他还说要讨要在她身上的付出……

她知道赵羲难缠，他的难缠程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不过才几日的时间，整栋女生楼都知道校花级别的陈伊人有个“男朋友”叫赵羲，长相俊美无比，家境也是极为优越，开着一辆进口路虎车，每日早晨准时准点地送爱心早餐到女生楼下。

不说赵羲的长相家世，光他这份风雨无阻的体贴，已经足以让整栋楼的女生羡慕嫉妒恨了。更别说吃了他“爱心早餐”的312寝室女生，每日空了就在陈伊人面前唠叨赵羲的各种好，什么年轻帅气了，什么五年来的长情专一了，什么老同学知根知底了……

就连并不怎么八卦的肖沁，也称赞赵羲，并很认真地把赵羲跟叶瑾柏对比分析了下：“论外貌，赵羲年轻俊美，叶先生成熟贵气；论家世，赵羲优越，叶先生好似也不差；但是，论用心，鸟鸟，我觉得还是赵羲适合你。叶先生优秀自然是不消说，但是年龄与阅历摆在那里，他这样的贵公子就算遇到真爱也是淡定从容的，不会像赵羲那样，热情直接。他不会每天都有时间来给你送早餐，不会只是因为你在m市就不顾一切地过来m市工作，不会和你走在一起，让人觉得你是他的妹妹或者女儿或者……小三。鸟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个人觉得叶先生这样成熟有故事的男人并不适合你，也许你觉得他如水般的胸怀能包容你，只是，这并不是爱。书上说真正的爱情是可以燃烧的。叶先生与赵羲，一个是水，一个是火。鸟鸟，你本身就是个像水样的温柔女孩子，水与火互相互补才能长久。而两个水样的人在一起，岂不是一生都平淡如水。毫无滋味？这样的感情到后面最容易出现问题。鸟鸟，你说呢？”

肖沁的分析，陈伊人并不十分认同，在她的之前所受的观念中，夫妻间“相敬如宾”乃是理想的境界。两人性格若水火，哪里还能相容？就如同她与赵羲，怎么说也说不到一起去。

当然。细细想来，肖沁对叶瑾柏的分析也确实有道理。如此，后来与叶瑾柏见面时，脑中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出肖沁的这番话来。

再见到叶瑾柏，是开学后的一个星期后。她与袁老及协会的几个会员一起去机场接待从法国来的一位著名画家。当时，他与法国那位头发花白的画家从安检口走出来，边走边用熟练的法语同老画家交谈，雅致的脸上是一惯的淡淡笑容。

他穿着笔挺的高级银灰色西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装，他向来气度卓越，穿着正装整个人仿佛带着光晕一般。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胶了不少女人的目光，他好似没有看到。当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站在袁老身后的她。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寝室爱看网络小说的伍小甜有一次说过这样一句话：“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能在人群中看到她。”当时，寝室的女生还就这个“看到与看不到的”问题争论了下。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想了很久，并没有回答，她答不出来。

陈伊人低头沉思着，并没有注意到叶瑾柏与法国老画家已经朝袁老这边走来，袁老热情地迎了上去，她的身形顿时出现在叶瑾柏面前。

因为没有低着头，所以错过了叶瑾柏在看到她那一瞬间情不自禁弯起来的眉眼和满眼好似快要溢出的柔情。

“阿姆特先生，你好，欢迎来到中国。”袁老流利的法语让陈伊人骤然回神，抬眼，不自觉地看向叶瑾柏，他对她弯起了好看的唇角，她回了个浅笑。

他的视线便从她身上移开，笑容淡淡，与袁老寒暄了几句。

她轻轻地走到袁老的后面，默默不语。她不懂法语，来接机也不过是充数，壮大下接机人员的气势，以显示对远道而来的贵客的重视。何况，还有其他几位会员在，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一行人跟在法国老画家阿姆特先生、袁老、叶瑾柏的后面，阵势颇大地朝停车场走去。袁老与阿姆特先生先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叶瑾柏在开着的车门前站住，对准备上后面一辆奥迪车的陈伊人道：“伊人，来这里坐。”

这句话引来会员们探索奇异的目光，陈伊人面色发红，提着裙角准备上车的手，不知道是放下来，还是放在上面。

气氛有点怪异，坐在车里的阿姆特先生见叶瑾柏站在车前没有动，不由好奇地朝他面对的方向看去。

“我在画上见过她。”老画家的法语脱口而出。

“呵呵，小陈可没有入过画，阿姆特先生在哪张画上见过她？”袁老笑着问。

“中国古代的墨画上，她跟那些女子很像。”阿姆特回答，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走近的陈伊人。

陈伊人在叶瑾柏身边站住，感觉到了车内阿姆特先生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后，微微一笑，以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