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既然经常回来,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忍不住嘛。”
清心说既然要走,就陪他喝几杯。春心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明澜已经搬进宫里去了,就等着准备登基大典,现在这王府里没有几个人。在院子里支了个桌子,三人一边畅饮一边感受早春天气的冰凉。天冷的时候果然喝杯烧酒是最舒服的。
他们喝了半夜。直醉的晕晕乎乎的才各自回房睡去。
因着宿醉,春心第二日起的很晚,韩骄子也没起来,他们原定的在卯时出发的计划就打破了,也因为这样让她无奈的卷入另一个麻烦里。
一大早起来,宫里就来了传旨的太监,说端王召见。
端王自然就是皇上,现在这个天下他最大,他所说的没一个敢不听的。
春心不愿惹这麻烦,她虽然走了。但还有根生一家子留在这里。她奉命跟着太监进宫去,韩骄子说要跟着一起去被春心拒绝了。
自从宫里出了月花这个妖怪之后,明澜很忌讳有妖怪进宫,虽然月花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时过境迁。他现在是皇宫的主人,就必须要为自己考虑,妖邪之物绝不许进宫。
月花也已经离开宫里了,一半是自愿,另一半是被迫,虽然她在明澜继位的事上也是出了力的,但明澜抛弃她的时候却一点情面都不留。好在月花也不在乎他这个臭男人。毫不留恋的回她的玉泉山去了。
她一走,明澜就请道行高深之人在几个出入的宫门钉了镇妖的法器和符咒,就连门神也重新供奉了一遍。
春心进宫时明澜正在试衣服,明黄色的帝王服穿在他身上立时增加了几分威严感,看着跟她好像两个世界的人。
以前他们两个就隔着一条长江的距离,现在更是十万八千里。
春心过去行跪拜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明澜含笑着把她扶起来,挥手令宫人退下。
“来过来坐,和朕好好聊聊。”
果然穿上帝王服就是不一样。一口一个“朕”,俨然已经当自己是皇上了。
春心立刻狗腿地道:“是,皇上。”
明澜叫她坐,她却不敢坐,只站在一边聆听皇上的教诲。
明澜的教诲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你进宫吧。”
春心掏了掏耳朵,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进宫,她进毛的宫啊?
“这……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韩骄子,他这话不会是要让她做什么妃子之类的吧?
明澜皱眉,“这跟你有没有喜欢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我做个妃子啥的?”
明澜好笑,“朕是想封你师父做国师,然后叫你进宫辅助他,若你真想嫁给朕,朕也不介意,好歹你也是苏侍郎的女儿。”
春心抹了一把汗,都要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这家伙对她依然有什么爱恋呢。这都怪前些日子他和明琪在争斗中失利,心灰意冷,一蹶不振的时候,突然拉着她的手问,就算他一无所有,变成了逃犯她愿不愿意跟着他?
就这一句让春心落下病来了,老怕他突然发神经,想把她纳进宫什么的。
她道:“此事我回去问问师父,一国的国师这官位不小,师父应该乐意的。只是……”
她本来想说只是自己要走了,不能辅助国师,但想想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万一明澜硬拉着她不肯叫她走就遭了。
其实明澜说什么叫她辅助国师,不过是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要留住春心。这个女人很有些法术,人又正直善良,有她在身边守护对于他绝对是福气和运气。这是第一步,而第二步他就要让她嫁给他做妃子,只有这样才能长久的留住她。
他已经想好,登基之后开始正式选妃,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都要进宫参选,到时候苏家就是不想献女都不行了。
春心哪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还在以为他是真的想叫她辅助清心。严肃保证一定能把清心道长带进宫来,明澜才放她离开。
回到府里,她慌忙把收拾好的包袱一背,跑出去对清心道:“师父,那个新皇帝打算叫你去做国师,你去不去?”
“当然不去。”清心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他是个受不了规矩的人,进宫做国师,伺候脾气阴阳不定的皇帝?他宁可去掏大粪,还省心一点。
“那师父要怎么办?”
“跟你们一起走。”他说着迅速跑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平城再提受不了
春心从没想过两个人逍遥自在的幸福生活,突然多了个脏老道会是什么情形。但多了就是多了,横不能看着碍眼就把师父赶走吧?
虽然韩骄子确实想这么做来着,不过碍于春心的面子硬是没敢做出来而已。
他们坐上王府的马车,谁也没惊动,静悄悄的出了城,到了城外十里的地方,他们弃了马车,改换成用两条腿赶路。
王府的马车目标太大,走到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他们可以找一个县城市镇之地,买三匹马再继续走。
这一年在京城春心也很攒了些钱,药铺的生意还不错,天同经营的荒磨山农场也有声有色的,与平城首富苏金山合作,也没少赚银子。因为这农场是春心一手建立起来的,天同还算有良心,不时会叫人送些银子来,当做在京城的开铺经营经费。
这些钱春心都存着呢,她开铺子自有明澜这样的大财主在一旁支持,也用不着太多自己的钱。这样积攒下来,她倒成了一个小富翁了,就算以后她和韩骄子什么都不做,也足够生活个十几二十年。
清心说到平城还有事,他们此次行程的第一站就是平城。
三人进了城,先寻了一间客栈住下。春心问师父到底要做什么,清心道长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只道道家讲究缘分,若是有缘定能知道。
春心才懒得听他这个呢,她之所以肯在这儿停留也是想见见苏金山。以后走了短期内未必会回来,她必须要确保她离开后春心农场依然能运转正常,师父和天同也不会没有饭吃。
在客栈安顿下之后,她便和清心分开行事,师父自去做她的神秘勾当,她则和韩骄子一起去苏府拜望。
到了苏府门前,报了姓名请门房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管家模样的走出来。
“老爷今日事忙。恐不能立时会客,先请到花厅少坐吧。”
春心跟着他进去,忽然发现这府里与从前大不一样,里面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护卫官兵。从外面看看不出来,可一进来就感觉出气氛不同了。
她低低地声音问:“这府里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是咱们大小姐回来了。”
他所说的大小姐自然是指的银月,苏金山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还未成年,女儿就是银月了。
春心心中一惊,自从她住进端王府之后见过银月几次,银月对她并没什么好感,看见她也是爱答不理的。银月的身份只是明澜的妾,一个富商之女就算再有钱也比不上官家千金,她在府里的地位从某种程度上还比不过春心呢。
明澜器重春心。许多事都倚赖她,在王府中当成贵客一样对待,府里下人也可由她随意调动,这点是王府中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女人无法比拟的。
自从明澜把原来府中用来练功的女人大部分送走之后,整座王府的内院里空空荡荡的。明澜忙于争权夺势,也很少再去内院见那些女人,渐渐地这些人已经成了被遗忘的存在。没人去理会,也没人对她们多加照顾。
就在两个月之前,银月突然求到她,说想去道观里住些日子,清心修行一阵。让她在王爷面前给美言几句。
春心心中对她一直颇有怜悯,便同意了。她当即跟明澜说了此事,请他看在她的面上,准她可以自由行动。
那会儿明澜正是用到她,也没驳她面子,也因为这样银月就离开了王府。刚开始似乎去了京城近郊的一家道观。拜了一个女冠修行。后来似乎那女冠离开京城,她也因为太忙没再过问这事,没想到竟是在这儿了。
没得明澜的旨意是不能随便回家,即便只是相隔几步也不可行,也难怪这府里弄得草木皆兵。神神秘秘的。
这是别人家的事,春心也管不着,她只当什么都不知。
在花厅里等了许久,才见苏金山急匆匆而来,看见春心抱拳拱手,“恕罪,恕罪,来迟一会儿。”
春心笑道:“您是大财主,咱们合该等着。”
“那也分对谁,两位是犬子的救命恩人,自不该怠慢的。”苏金山摸了一把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什么事紧张的。
春心说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希望苏大财主以后对清心道观多加照顾,药铺里也能如常收购农场里出产的草药。
苏金山笑道:“这有何难,你这农场里种出来的药材很是与众不同,品质也极好,咱们这是互惠互利。”
春心这才放心,向苏金山道了谢。
苏金山道:“谢就不必了,只是有件事希望能帮个忙。”
春心故意玩笑,“我这来了苏员外才想你有求,若是我不来,是不是就没这事?”
苏金山正色道:“那倒不是,就算道长不来,我也要求到清心道观去的。”
“好吧,您说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尽力而为。”
“是……这个……上次在药铺里代卖的那个药丸还有吗?”
春心一时没明白过来,苏金山有些急了,倒是韩骄子听明白了,冷声道:“没有,这种害人的东西不用也罢。”
苏金山急得直摸脑袋,“怎么会害人呢,我亲自试过,乃是人家至高的享受。不需要太多,只要一两丸就好。”
春心这才明白了,他说的肯定是受不了,天同曾背着她在苏金山的药铺里卖过一阵,他亲自用过也不稀奇。只是……
“员外爷要这个做什么?”
“不瞒你说,是给我女儿用的。”苏金山说着不停地抹汗,这回确是紧张所致。
他求道:“小女银月确实很难,我这当父亲的看在眼里也是心疼,这药对于你们不算什么,就当是救小女一次吧。”
春心叹口气,“不瞒员外爷,这药我真的没有了,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为什么?”他瞪大眼,“难道这一两年咱们的交情不值这两丸药吗?”
“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个药真的不能随便用。”尤其不能给明澜用。苏金山想做什么,她隐约也能猜到点,无非是想用这药为银月邀宠的,只是明澜熟知这药的药性,也曾亲身试验过,崇道帝就疑似间接死在这药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雨墨出现
崇道帝本来就是风烛之年,再像年轻小子一样拼命肯定于身体无益的,再加上对方是月花那个蛇精,两毒相攻,也难怪会把丢了命。
但是这些却不足为外人道,她只说了受不了的害处,而且不想苏家因为这事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苏金山听完不禁叹口气,“看来小女是没福了。”
“有福没福不是看男人的,银月不回宫中也不见得是坏处,端王登基免不了充斥后宫,他又没长情,就算受宠也只是一时,何必把大好的青春押到男人身上。”
“那要如何?难道一辈子待在道观里吗?”一想到女儿一生念经常伴祖师,苏金山就一阵心疼。是他错了,当初就不该把女儿送给权贵。
“端王的记性一样不好,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总记不得有谁没谁,过个几年他便会忘了的。倒是报个意外身亡,到了别处银月照样能嫁人生子,不过她若不愿如此也有办法……”她说着附在苏金山耳边轻语了几句。
苏金山听得连连点头,“多谢了,此恩此德终生不忘。”
“报恩不必,只跟银月千万别说我在这儿。”春心说着站起来,也是时候该告辞了。她和韩骄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实在不能在这儿留太长时间。
两人从府里告辞出来,刚走到门口,突然里面急匆匆跑出一个小丫鬟,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低声唤着:“且等等。”随后把盒子递上,“这是小姐让交给你的。”
银月到底知道了吗?春心接过盒子,伸手打开,里面却是一叠银票。
看来银月是怕她没钱,送上来给她生活用的,这些果然比什么感谢的话有用多了。银月是有娘娘命的,若不出意外,将来她一定会成为宫妃。她给苏金山提供的两条路。银月必将只会选择后面的一条,以她的个性就算前面布满荆棘她也要走下去,而她宁可风光痛苦的活着,也不愿躲在人后默默的幸福着。
两人往客栈走。韩骄子突然问道:“你到底跟苏金山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一些明澜的弱点,能不能做到就看银月自己了。”
他们回到客栈,清心还没回来。春心说要去房里收拾东西,然后休息一会儿顺便等师父。
韩骄子也回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怦怦乱跳,似有什么事发生。他不由自嘲,这是跟春心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连奇异的感知能力也跟她一样了吗?
倒了杯茶坐下来慢慢品着,让自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渐渐的灵台清明。双耳隐隐听到一个呼吸声,极浅若有似无。
他轻叹一声,“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何必躲藏着。”
“看来这些时日的修行有长进,我用了隐身术也能看出来。”一个清冷的男音在身后响起。随后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面目英俊,身形高雅,只是脑袋顶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硬是让他的英俊、高雅打了折扣,反倒多了几分可爱在其中。
韩骄子皱皱眉,“雨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雨墨撇撇嘴坐在他身边。伸手挠了挠耳朵,“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族长同意你出来了?”
“自然。族长让我提醒你一句,雷劫比预想的迟了一些,但也就在这几天,你做好死去的准备吧。”
韩骄子对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很觉不耻,“我若死了。你就那么高兴吗?”
“那是当然,你若死了你的女人就归我了,这自然高兴,你什么时间死记得提前来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来收战利品就是。”
韩骄子磨了磨牙。“你对兄弟还真是照顾啊。”
“彼此,彼此。”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目光都闪出道道寒光,对于雨墨来说哪个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打击到自己的哥哥。想想从前他是如何欺负自己,想想自己又为什么拼命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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