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目光都闪出道道寒光,对于雨墨来说哪个女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打击到自己的哥哥。想想从前他是如何欺负自己,想想自己又为什么拼命修炼,受了多少痛,吃了多少苦……
“怎么?想打架吗?”韩骄子冷笑,他也受够了他的小样,什么都与他做对,他做什么都看不顺眼,他们前世是仇敌吗?
“打就打。”雨墨捋胳膊挽袖子。
也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春心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见屋里多了个男人,不由道:“雨墨,你练功越练越回去了,怎么把耳朵都练出来了?”
雨墨拧着眉,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才会老长着这对耳朵,若不是因为这样,他早出来找某人麻烦了。本来想再瞪她,可是想想自己还得勾引她,便瞬间硬挤出一丝笑容,“啊,春心好久不见了,你越长越漂亮了。”
春心“切”一声,转头对韩骄子道:“师父回来了,咱们可以走了。”
“好。”韩骄子站起来,把床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系在身上,迈步就往外走。
他走出去,似忽然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回头一笑,“我们走了,你就自便吧。”
雨墨哼一声,在后面追上来,他好容易才找到他们,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族长说了让他跟着韩骄子,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春心看着雨墨也跟出去,大叫一声,“师父,有狐妖作怪,快施法抓了他。”
外面清心还真应了一声,随后口中大念咒语,符咒贴的满天飞。
雨墨忽然觉得头开始疼起来,就好像有几百根针不停地对着他扎着,他疼得满地打滚,心道,这是哪儿来的臭道士,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等疼痛稍减,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外面哪儿还有韩骄子和春心的影子,就连那个会施法的老道也不见了。
他咬咬牙,又叫他们给跑了。
也就在这时候春心三人已经出了平城,他们换成了马,一路跑得很快。眼见着前面就是荒磨山了,春心问道:“师父你要回道观吗?”
清心叹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你这是在赶我吗?”
春心脸一红,她确实有这样的意思,这是她和韩骄子之间的事,不管要迎接他们的是什么都不想把别人搅进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送个女人做礼物
清心笑道:“你真想叫老道去,老道还不想去呢,跟着你们两个,我都觉得自己亮起来了。”
他从身后拿出个包袱递过去,“这是为师准备的,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春心打开翻了翻,里面是符咒、摄魂铃、桃木剑等一干抓鬼降妖的东西,还有一柄精心打造的剑,通体漆黑,泛着幽深的光。她不由一呆,难道师父离开这半天是准备这些东西去了吗?
“为师上次去京城的时候就叫铁铺打这把剑了,乃是用天外磁铁所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拿着它或许会派上用场。”
春心眼底含泪,很想说“谢谢”的,但这会儿说这样的话,师父绝对会骂她,她哽咽一声道:“师父,我一定会回来的。”
“为师也希望你能回来,你还有一些未了之事,那些你留下的烂摊子、桃花债,我可不想给你一一收拾了。”
春心脸红,“师父在说什么?”
清心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么走了就消停了?债未消,自有人会找上门来。”
春心轻笑,“好,我定会回来把一切了解了。”
和清心辞别后,望着眼前茫茫官道,却一时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她问韩骄子,“咱们要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韩骄子喃喃。他原本想的很好,天大地大,走到哪儿算哪儿,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却发现其实他们去哪儿都没有意义。
“去哪儿都好吧。”
“好,咱们往没人的地方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他们随便寻了个方向,牵着手慢慢走下去,夕阳西去,金色的余晖染红远处的山和一片片田野,那是云织成梦的纱。此时的大地被晚霞笼罩得格外的萧穆。像是在等待着夕阳的沉默,暮色渐渐地静了下来。它所等待的就是那轮皎洁的弯月,还有那种被星河环抱着的心情。
站在夕阳前,他们身后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虽然前路渺渺。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依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只要相爱着,便是再凶险的路都觉得是种幸福。
之后的两三天他们一直这样走着,宛如走向的是幸福生活般,一直微笑着,充满自信的走着。
夜幕降临了,他们宿在一片树林中,林中鸟雀声声,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乐趣。春心躺在他怀里。即便环境很差,没有床,地也硬,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心就是甜的。或者未来他们还要经历许多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心得到满足,幸福便在眼前了。
她从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心愿的,对于她来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种种田,喝喝茶,生个孩子围绕膝前便是人生至大的快乐。
心情愉悦,似乎睡的也香甜。她沉沉睡过去。做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梦,梦中有他,也有他们的孩子。
韩骄子却一点也睡不着,他在想一件事,想他也想春心,甚至想拉着她一起去赴死。究竟对不对。
寂静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道流星,他抬头看见,今晚的夜色很好,很适合一个人深思呢。看了眼怀着熟睡的人,他不由扬了扬嘴角。轻声道:“出来吧。”
“咔吧——,咔吧——”
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随后一个白色人影从树后转了出来,低低地声音笑着:“你的耳朵倒挺灵。”
“你来了。”
“是,你以为你们偷跑了我便追不到吗?也太小看我这个狐族王子了。”雨墨呲了呲牙,丫的这两人抱着越看越碍眼。若没了韩骄子,没了他,想必把人抱在怀里的就是他了。
韩骄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是啊,你若死了这个世界就清明了,至少我会开心。”雨墨撇嘴,毫不掩饰对他的嫌恶。
“那好,我去死,以后春心就交给你照顾了。”
雨墨“啊”了一声,“你发疯了吗?”
“不是发疯,是终于想通了,既然我有很大的可能要死,那就没必要拉她一起。”他说着站起来把怀中的春心送进他怀里。
“替我照顾她,不能让她伤到一根头发丝,若我能活着回来,你还要还给……我。”
雨墨怒了,“你当她是什么东西吗?用完了还能还的?”
“所以说不能伤她一根寒毛,更不能碰她一下,你要等我回来知不知道?”韩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委托重任的样子。
若真的有选择他一定不会把他托付给雨墨的,但是没有选择了,甚至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尽早离开。现在才想通这个道理是他的自私,是他想贪恋她的温暖,哪怕只是多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韩骄子走了,没有回头,只留下熟睡的春心和雨墨。
这一夜雨墨过得格外纠结,到底收不收下这礼物呢?他不知道。甚至不知道眼瞧着哥哥去一个人面对天劫,却不阻止,是对是错。
他把春心扔在地上,他没那么好的心情抱她一夜,只是被韩骄子喷了点嗜睡的迷药而已,想必用不了多久就醒了吧。
东边升起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春心醒了。她站起来,双眼迷瞪着,一时摸不清自己身在何方,风吹着她那如丝一般的纤发曼舞,朝霞晒在她的身上,透明如丝的衣衫,正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
她左右瞧瞧,在找韩骄子,然后突然看见雨墨,那云淡风轻的脸顿时添了几分颜色。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托我照顾你。”
“韩骄子?”
“然。”
“这个笨蛋。”春心骂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韩骄子在想什么,她太清楚了,时间越近,他的心越不安,也越不希望看到她出事。这几天他一直在说若是不带着她该多好。她说生要跟他一起生,死要跟他一起死,这次打消了他想要抛弃她的念头。
没想到,没想到这会儿又出这幺蛾子。他为什么想不明白,若失去了他,她也不想独活的。
雨墨看她暴躁着,不停地骂,跺脚,抓头发,嘴角吟吟笑着,果然生气的女人是最美的。
他问道:“你要怎么做?”
“去找,去追,总之把他抓回来。”春心磨了磨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允许他从身边逃离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黄衣女痴恋
雨墨也正想这么做,凭什么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把人扔给他,就潇洒的走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圣狐吗?
真难得和雨墨统一了战线,两人挽起胳膊准备去逮人,不管他是生是死,都先揍一顿再说。
师父的寻缘之法,有时候比狐狸的鼻子更好用,不管多远的距离,她想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她也能追到他。
按照法术所指的方向寻去,雨墨对她这门本事很是赞叹,嚷着要学,还把这作为帮她找韩骄子的交换手段。
春心对他无耻的行为很是不耻,不过好在他只是向学,不是要求别的,便也允了他了。
两人一路上边学着法术边找人,倒也不觉寂寞,雨墨的领会能力很好,甚至在修为上超过了韩骄子,这也是他努力向学的结果。只是他的耳朵却无论如何下不去,路上只能戴个帽子。好在他长得帅,戴什么都挺好看,这样的容貌陪在春心身边,她也不算委屈了。最起码赏心悦目嘛。
五六天过去,终于在一个市镇上,他们找到韩骄子。
那是一个很小的镇,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有一个唯一的小酒馆,设在镇子的最西头,而就在这家小酒馆里,他们看到了喝的醉醺醺的韩骄子,他躺在一张长凳上,手里抓着一只酒瓶,已经醉的睡过去。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一身黄衣的女孩,正细心的呵护着他。
她长得很漂亮,有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白皙无瑕的皮肤,还有双薄薄的唇瓣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年纪也很轻,不过十五六岁,浑身上下洋溢青春的气息。
那女孩专注的看着熟睡中的人。拿着块手帕轻轻给他擦拭额头,她的眼神是深情的,那么平静溢满了柔情,一小簇火焰在她眼底燃烧。那么的炫目、热情。
看到这眼神,春心很觉心头一震,她心中有爱,便自然了解这眼神中的含义。这个女孩已深深的爱上他,爱上了韩骄子。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和她相识才多久,他们之间就可以谈爱了吗?
心里涌起一团火,那是愤怒的火焰,想要冲过去把韩骄子摇醒,质问他为何轻易丢弃自己。为何跑到这偏僻的地方,又怎么和这个女孩勾搭在一起。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在京城一年的生活,让她学会了两件事,一个忍耐。一个是冷静。
所以她冷静的坐在对面的桌上,拿起筷笼里的筷子,叫小二赶紧上面。她要吃面,大碗的,要两碗。
雨墨好笑的看着她,他所认识的春心可不是这么会忍受的。
面上来了,两大碗。满满的冒尖的面。他拿了一碗到自己面前,却又被她抓回去。
他轻笑,问道:“你能吃这么多吗?”
“吃不下也得吃。”
“为什么?”
“生气。”她对他呲了呲牙,那表情很有些要咬人一口的意思。
雨墨拍了拍胸口,幸亏她要咬的不是他啊。
两大碗春心自然是吃不完的,她只吃了一半便不吃了。然后坐在一旁等着,等韩骄子什么时候醒了,爬起来,接着看见她。
这个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通常醉酒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醒的。眼看着天色大晚,周围的铺子都打烊了,韩骄子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春心有些佩服这个守着他的女孩,足足一个一个多时辰,这个女孩也没动过,她一直深情的看着睡在长凳的人,不时用手帕擦一下。
春心终于按耐不住,她走过去,走到女孩面前,用一种酸的隐隐闻见醋味儿的声音道:“你这么擦下去也不怕脱皮吗?”
那女孩抬起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去,“不会,我很轻的。”
春心也很轻,轻轻地磨了一牙。
她问:“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我的情郎。”女孩说着,脸颊微红,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意。
磨牙的声音明显重了一分……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在酒馆里喝酒啊,每每总喝的醉醺醺的,都是我照顾他的。他说人活着的时候还是糊涂点好,喝醉了便不会想那么多事了,等到死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很痛苦。”女孩说着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泪光。
“他是个好人,可是他快要死了,他说他很快就会死,也许在睡梦中就没了呼吸,我不想他死,我要陪着他,陪他走到最后一刻。”
春心忽然觉得她很可爱,爱上一个人没有错,或者这个女孩还分不清什么叫爱,什么是怜悯,她在酒馆里捡到一个喝得醉醺醺,满嘴死呀死的说胡话的男人,便以为是爱了,像这样的纯真还真是少见的。
如果她喜欢的不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爱的人,她一定会赞赏这个女孩,为她的大胆和痴情而感叹。但可惜这个人是韩骄子,即便只是怜悯她也不许从别人身上获得。
她呲了呲牙,指指自己鼻尖,“可惜你爱错了人,这是我的男人,他已经有妻子了,就是我。”
女孩睨了她一眼,很不屑地,“你休想骗我,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就想抢走吗?”
“不是抢走,是交换。”春心说着把雨墨往前一推,“你不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更好吗?还很健康,很阳光,很温柔,不会随时随刻就死去,我把他送给你好不好?”
雨墨刚想反驳,被她狠狠踢了一脚,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替换品了?若这女孩同意交换也罢了,若她不同意,那自己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就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自尊心,他不仅不能拒绝,还得想方设法讨女孩欢心,他对她微笑,对她露出白牙,对他展示自己肌肉,还唱了一首很好听的歌,甚至不惜使用狐族的魅惑之术。
他成功了,女孩被他迷住了,她忘了谁是韩骄子,忘了原本自己喜欢的是一个醉酒颓废的人,而深深的被眼前这个开朗明媚的少年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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