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把那些女人带出来,她们有的却不愿走,只说道爷还会找她们。
春心心道。这些人中老道的毒可中的太深了,到底老道会什么迷心术还是怎的?
她把门敞开一些,冷声道:“明虚已经死了,你们爱走不走吧。”
女人们犹豫了一下,这才一个个慢慢走出来。有的还不断往回看着,仿佛对这里留恋不已。
明虚自然没死,只是若不这么说这些没脑子的女人,还不定怎么着呢。
春心没耐心把她们一个个送出去,只开了门就和韩骄子走了。两人到了外面,韩骄子念动咒语带着她飞上半空。
俯下身再看这座凤池道观,重重叠叠的殿宇,在夜色蒙蒙中显得特别庞大,一眼过去竟望不到边际。
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却不好好修行,贪慕女色,为恶天下,这帮无耻的道士,若这么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春心越想越觉生气,突然道:“真想放一把火,把这道观烧了算了。”
她刚一说完,便听韩骄子说:“这有何难,放一把火就是了。”
他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指尖立刻变出了一团火苗,手指轻轻对着道观方向一弹,火便燃烧起来,先从大殿开始烧起,从房顶烧到房梁,紧接着下面的柱子也烧了起来。
春心看火起来了,不由大惊失色,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韩骄子挑挑眉,“放火啊!是你说要放火的。”
她只是说说而已,他怎么能当真呢?
她叫道:“就算真要放火,也不能由你放。这是造孽的事,你是狐族,要经过大劫的,若是上天知道你在这儿造杀孽,那天雷马上就到,你如何抵受得住?”
韩骄子怔了怔,“我哪能想那么多?”不就是放把火嘛,怎么会惹这么大的麻烦?
春心是修道之人,最忌杀生害命,眼看着火越烧越大,若是任凭道士们在睡梦中被烧死,这孽可真是造大了。
她把那只藏着魂魄八卦盒子塞进他怀里,说道:“你飞得快,先去把魂魄送回去。”
韩骄子问:“那你呢?”
“我去救火。”
她说着不待他同意就从半空中往下跳,韩骄子吓一跳,慌忙伸出手臂托住她。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春心掉进了他怀里,韩骄子这才松了松心,这丫头不要命命起来,可真够吓人的。他喝道:“你不要命了?”
“你别管我,你先把魂魄送回去,若是按时送回,我不会饶过你的。”她推开他,说完没头就往道观里跑。
韩骄子望着她玩命奔跑的背影,心里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狐族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从不考虑后果,只凭个人喜好。听到她说想放火,便也觉得该放就放了,哪会想放了之后会怎样?
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她为了不让他多造杀孽,获罪上苍,竟然这么豁出命去救人。心里是痛的,有感动,还有种莫名的感情在里面,甚是想,有若她有半点损伤,他该如何?
点火容易,灭火却不那么容易了,他不是龙王,不能随时行云布雨,只希望这些人能躲过这一劫,不要牵累到春心身上,不要让她受苦。
春心飞奔进了道观,立刻把长鸣钟给敲响了,顿时“咚咚”地响声在深夜中传出好远。钟声响过之后,她立刻在道观里跑着,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听到钟声,那些熟睡的道士们都爬起来,紧接着也有人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许多人跑去打水救火,所幸火势没烧的太大,只是把大殿烧毁,其余的殿堂,离大殿有段距离,没着了火患,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一会儿火就扑灭了,春心抹了一把脸,手上沾了一层飞灰,一抹脸上顿时变得黑漆漆的了。
她干脆把整张脸都涂黑了,也省得被人认出来,她不是这道观里的人。
一场喧闹把所有人都吵醒了,道观的主持出来清点人数,发现各堂各房里的道士都没伤亡,只有几个轻伤的,有的是被烟熏晕了,有的救火时叫掉下来的木头砸中了身子,所幸都没有性命之忧,养些时日就好了。
春心松了口气,幸好这场风波消散了,这也怨她,嘴里藏不住话,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道观里刚平静下来,就在这时,明虚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跑出来,他披头散发的,手里挥舞着亮闪闪的剑,见人就问:“那丫头呢?看见那丫头了吗?”
被他问过的道士都不禁面露惊疑,“师叔祖,您在说什么?道观里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春心躲在人群里听见,不由心中暗想,难道别人都不知道明虚暗藏女人的事吗?
道观主持清明道长走过来,轻声道:“师叔,您晚上不在房间静修,怎么胡言乱语起来?”
明虚醒来之后,心中气愤之极,根本没发现道观里发生什么事,只一心想找到春心和韩骄子好报仇,而这会儿听到清明喝问,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忙道:“刚才本座正神游九天,突然见到一个丫头放火烧殿,大惊之下,这才匆匆出来。”
清明打了个稽首,“原来如此,师叔真是天人,是谁放的火都已得知。”
明虚点头,“你们可看到放火之人了?”
“尚无,请师叔示下。”
“本座描述一下那女子相貌,你们赶紧派人去找吧。”
“是。”一群道士应声。
春心一听,忙倒退着退到角落,看见身后有个小角门,悄悄溜了出去。也是她运气好,那居然是道观的后门。因为道观着火,后门有一条小溪,为了取水,才把门打开。她轻而易举从后门出去,到了外面一路狂奔着往山下跑。
韩骄子已经走了,整条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漆黑的夜晚,受惊的心情,说不害怕是假的。道观里的人想必正漫山遍野的四处找她呢。
这么想着脚步不敢放松,从后山绕到前面,沿着原路往平城跑。
她也不知跑出去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光,红红的火苗连成一片。
她一惊,下意识往前跑去,却不是有人放火,而是一队旅人正在点火取暖。那火堆一个挨着一个,从远处看还真像着火了。在火堆旁还挺着七八辆马车和十几匹马,有许多打扮的像仆从模样的人,席地而眠。有的可能要守夜,坐在火堆旁喝酒说话。
在这样的荒郊野外,有堆火是必须的,既可以烧烤食物,又能威吓猛兽。
几个守着火堆的护卫瞧见,立时便有几个人站起来,大声喝道:“是谁在那儿?”
春心走过去,打了个稽首,“施主有礼,贫道只是从此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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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了医院,到了中午才回来。我两个眼的眼压偏高,才会经常疼,看来以后也不能经常用眼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发疯的韩骄子
那些人这才放下手中兵器,一个道:“你一小道士,大晚上的四处跑什么?”
春心低头瞎掰,“是道观着火了,我要去求援。”
那人点点头,就在这时,马车中突然有一个女声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那人禀报,“回夫人,是个小道士,道观起火了,他要去求援。”
那女声叹息一下,道:“道观起火是要紧事,给他一匹马,让他赶紧报信去吧。”
“是。”那人应着,当真去牵了一匹马过来。
春心微惊,对于素昧平生的人,也这么慷慨大方的给予帮助,这位夫人的心可真够好的。
她轻声问仆人,“不知贵家主是谁?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那仆人笑道:“咱们夫人一向是菩萨心肠,也不图你报答,实话与你说,咱们夫人是户部侍郎大人的发妻。”
发妻就是正室,她刚才看他们的阵仗就觉得像是官宦人家,倒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官。话说到底侍郎是几品来着?
向夫人磕头道了谢,就骑着马走了。这个时代的马是很珍贵的物资,一匹马的价格可以买许多东西。而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夫人的馈赠,她打心眼里感激她,暗想着不管她图不图报答,他日若有机会一定回报这位夫人。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因缘,本以为只是匆匆擦肩而过,连一面都没见过的人本不会有什么牵扯。却没想到这只是两人因缘的开始,今后,未来的许多年,生命中都与这个女人牵扯不清。
骑着马很快就回到城里,天亮的时候正赶上城门打开,她一路回到苏府。这会儿苏公子已经活过来了。一家人欣喜地叫着,说要好好酬谢道长。
春心进门时正好赶上他们说到这儿,她笑着进了屋。立刻挤到师父前面,对苏金山笑道:“给酬劳的事。员外爷不如跟贫道商量吧。”
清心摇头叹了一声,这丫头还真会插空,她是闻到钱味儿,才这么回来的这么快吗?
其实春心主要是怕师父拿了钱都投到赌场里,才会先把这笔钱截了,否则到了他手里的银子,能要的出来才怪了。
苏金山笑了笑。“按照先前说的谁救了小儿的命给五百两酬金,小道长看着可合适?”
春心道:“五百两倒也不少了,只是咱们这回去拿魂魄,又是担惊受怕。又遭了火灾,小命差点都没了,衣服也烧坏了,鞋也磨破了,怎么也得给点置装费吧?”
苏金山又多伸了一根手指。 “那就再加一百两。”
春心捂着胸口,“我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七百两。”
“你儿子的命就值七百两?”
“一千两。”
到后来苏金山都忍不住笑了,“你这小道长还真会讨价还价。”
春心揣好一千两银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以后还请员外爷给咱们做做宣传,咱们是清心道观的道士,每一个都是法力高强,抓鬼捉妖都很在行。”
苏金山笑道:“这个自然,以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自会去添些香油钱。”
春心的嘴更裂开几分,这回的事做的真是太完美了。
清心道:“既然贵公子已经好了,有件事还是要跟员外爷说道说道的。”
苏金山忙道:“道长有话请讲。”
“员外爷不惑之年才得了公子,自然宠爱,可宠爱也是要有分寸的,养成娇惯性子,才惹来今日祸患,还请以后对公子多加看管,否则他日定会闯下塌天大祸。”
苏金山叹息一声,也确实是他没教好孩子,不然也不会惹恼凤池道观的道长。
他听到魂魄在凤池道观时,也是是着实吃了一惊,凤池道观乃是天朝数一数二的道观,就连当今皇上都曾降临道观讲经听法,听说里面的主持清明道长是个难得的正派之人,皇上对他的人品和道法也钦佩之极。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这样神圣威严的地方怎么会出现施邪法的人?
春心虽然要钱要的狠了点,但这回要不是她把魂魄偷回来,凭他们苏家还真没本事到凤池道观里索要。真是万幸,万幸幸。
他一脸忏悔道:“道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孩子。”
春心收了钱就出去了,看见好半天师父才出来,不由问道:“师父说什么了?”
“说点不该说的话。”清心长叹一声,人的命天注定,若教不好这孩子,将来苏家就会毁在他手中。
春心没心情管这个,问道:“韩骄子呢?”刚才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韩骄子。
清心奇道:“他和南门去找你去了,你没看见吗?我还以为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春心摇摇头,可能是她骑着马回来,两相错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南门也回来了,他是骑马去的,自然回来的快,一进门便道:“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春心忙问:“怎么了?韩骄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韩骄子那小子发疯了,真的疯了。”南门说着喘了口气,一副怕怕不已的表情,“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把道观里的道士全打了一个遍,三清祖师的神像都给拆了。”
他们两人回去找春心,可在道观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韩骄子当时就急了,抓着每个道士问有没有看见春心,大伙儿那会儿都忙着救火呢,谁也没见过有这么个人。又问明虚道长在哪,有人说是出去了,天没亮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南门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不由摇头叹息,那恐怕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场面,一个平日优雅的公子,怎么会疯成那样?
他问春心,“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药了,怎么就把个好好的人给逼疯了?”
春心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也有些微韩骄子担忧,以他的个性,若是体内狐狸精的血统爆发了,还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等了好一会儿,韩骄子才回来,他头发凌乱不堪,一身的道服破破烂烂的,两个眼珠都是红的。
春心心里微微一酸,他竟然为了去救她,连仪态都不顾了。
韩骄子一见她,几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就这样在大街上把她紧紧搂住。一个道士搂着另一个道士,旁边看见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他喃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春心也道:“我没事,没事。”
南门忍不住撇撇嘴,“一只狐狸,和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苏金山在旁边听到,不由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若是让人知道韩骄子是狐狸精,还不定引起什么事呢。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今天的事也算圆满了。若不是为了等着韩骄子,他们早该走了。
跟苏金山道了别,几人就离开了苏府。
春心要在平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带着他们在农贸交易市场转了一圈,她跟一些商户,定了十五个小猪仔,十只羊,一百只小鸡,还有小牛犊要了十头,这些卖家说给送货,但是得等到有货才行,至少到明年开春才能全部送到荒磨山。
春心交了定金,光这些就花了几百两,手里的一天银子就去了一半了。剩下的钱在木匠那儿定了些拴牲口的橛子,食槽,又在铁匠铺定了铁门,铁栅栏,都是盖牲口棚舍用的。后来零零散散又买了些道观里整修用的砖瓦油漆。
清心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只盼着她手指头松一松,能露出点钱出来给他花花。
春心也不理他,只问天同若做法事,开道场都需要哪些东西。
自从那天天同来了,她就没让他走,这会儿更拉着他到处采买。后来买的东西拿不了,只能用车拉了。
雇了辆马车一路把东西送回去,叫南门和天同骑着马跟着押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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