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守空房太久的缘故,夫人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人老珠黄的老女人……”
“她竟然敢这么说本宫!”紫姬气得浑身发抖,她恨恨地望着珍珠,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珍珠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这话千真万确是她说出来的。要不然借婢子十个胆子,婢子们也不敢在背后这么说夫人。如果夫人不信的话,不妨找来她身边的琴儿问个究竟。当时传这话是婢子已经被我家美人罚去舂米,替夫人出了这口恶气。可是说这话的人是赵姬,我家美人就算心里再怎么样为夫人抱不平,也不敢有所行动的……”
“珍珠,你……”戚懿一脸无可奈何地望着珍珠,随后忙跪下道:“夫人,是妾身管教无方,所以才让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您可千万不能放在心上。您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赵姬自从入宫之后就颇受皇上的宠爱,眼下夫人突然再度受宠,她难免会眼红……”
紫姬冷笑了两声,“好个赵姬!本宫不找她的麻烦,她倒是先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以后最好小心翼翼的,千万不能被本宫抓到任何把柄,否则的话……”
紫姬手中的玉牌被她应声折断!她早就见识过赵姬的张狂,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敢在背后这样说自己。她生平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说她老。好!这一次如果不如她知道自己的厉害,自己又有何面目在**中里称雄称霸。
事有凑巧,第二天上午,心情大好的紫姬带着几位新晋的贵人在御花园里走动,这些本来都已经突然偏向赵姬的人,在发现风头不对之后,马上又投向了紫姬的身边。就算仅仅只是出来走走,所有的人也都簇拥在紫姬的旁边,生怕紫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这让紫姬的心里开始得意起来。虽说眼下还没有重拾**的权势,但她认为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就在所有人玩得再高兴的时候,却远远地看见赵姬在琴儿的陪伴之下在河边赏花。
“那不是赵姬吗?她怎么出来了?”宫里已经开始有传言,说赵姬小产之后一直身子不见好转,在这里突然见到她,难免会让人做出各种猜想。
紫姬猛然把目光转了过去,不错,的确是那个张狂的女人。今天的赵姬似乎还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水红色的衣服分外抢眼,头上用三枚硕大的珍珠装点着,娇艳中又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清新,让人眼前一亮。这让紫姬本来就有些不悦的心变得更加不高兴,她回头笑道:“看起来那边的风景还真是不错,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窄窄的石桥上,两路人马狭路相逢,可是谁都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赵姬自然是没有多想的,她出来的目的,只不过是听琴儿提起外面已经有风声,说她的身子一直不好,可能会失宠,所以才会特意走出来。见到紫姬,她自然不肯让开的,毕竟她们两个是同样的身份,没有她先礼让的道理。
15.
紫姬好大的排场!可她再怎么摆谱,都只不过是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侍姬罢了!赵姬很想出口教训一下紫姬,她张了张口,却只恨恨地瞥了她一眼,扶着琴儿的手继续往前走,她想要逼着紫姬后退。可是紫姬怎么可能会让开呢?只听紫姬笑道:“果真是什么地方风景美,什么地方就最热闹。想不到赵妹妹和本宫是一样的心思。你们看,这里还真是别致呢?怪不得都说妹妹的眼光一向不错,想不到竟然成真的了。来来来,你们也快来看看吧,可别误了这大好的景致!”
紫姬一声招呼之下,众人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所有的人一拥而上,很快将这座小小的石桥接得水泄不通。各自的仆人都忙着照顾着各自的主子,哪里还顾得其他,不外乎你碰了我一下,我推了你一下。窄窄的桥怎么能容得下这么多的人呢?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只听见扑通一声,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赵姬已经落入水中,而紫姬也站在桥边摇摇晃晃,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人拉得及时,只怕她也落水了。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乱成这个样子?”紫姬夸张地望着河面上不停地挣扎着的紫姬,可是却没有命人下水救人的意思,反倒瞧了一会热闹。只见赵姬不停地挣扎着,琴儿挣扎着朝她的身边游了过去。为了确信赵姬真的不会水,这才故意板着脸道:“一帮蠢才,还愣着干什么?没有看见赵姬落水了吗?快点儿把人捞上来!不然本宫可要了你们的狗命!”
整个**里最起码一半以上都是依附紫姬的人,对她的心思如何不是心知肚明?借着这个机会,她们更是会卖力想要讨好紫姬。原本只是举手之劳,可是这些人故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赵姬和琴儿捞了上来。如果在水中不是会水的琴儿拼命地护着赵姬,只怕她已经在水里淹死了。赵姬上岸之后,又气又急,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晕了过去。
紫姬故意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人:“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笨手笨脚的,难道没有看到紫姬夫人已经晕过去了吗?快点来人把她送回清凉轩去。琴儿,你留下来,本宫有话想要问你。”
赵姬被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偌大的花园里,很快变得空荡荡的,这里只剩下瑟瑟发抖的琴儿,佩儿守在不远处。紫姬恨恨地望着这个由佩儿挑来的人,冷冷道:“你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婢子!赵姬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就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今天都是你护主不利,所以才会让赵姬失足落水,一会儿就去永巷里面接受发落吧。先去永巷舂三天的米,然后本宫再视情况发落你!”
琴儿一向聪明,她怎么不懂紫姬的意思,她知道永巷是什么地方,那地方一旦去了,就算不死在那里,小命也会丢了一半,她忙跪下请罪道:“还请夫人听一听婢子的解释。赵姬对夫人不敬,这一点儿婢子心知肚明,可是她毕竟是皇上宠爱的女人,如果今天的意外真的让她送了小命,皇上一旦追究起来,只怕所有的人都会受罚。夫人不能不考虑一下这个中的利害。如果夫人真的要责罚琴儿,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这么说本宫还是错怪你了?”紫姬不觉愣了,她很少和琴儿接触过,原本以为她只不过是自己派到赵姬身边的眼线,看她忠心护着赵姬,她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升了起来。可是听她这么说,似乎颇有几分道理,忍不住追问道。
琴儿机灵地点了点头道:“夫人怎么可能会出错呢?错就错在赵姬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她故意想要让夫人难堪,怎么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是她已经受了教训,而且眼下她还是皇上待见的人,所以这件事情不宜张扬,夫人意下如何?”
几句得体的话让紫姬无话可说。她犹豫了一会儿,琴儿的话的确有道理,不过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攻击赵姬的机会呢?她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你忠心可嘉,但这件事情本宫不可能什么人的责任都不追究。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你的主子,待她没有什么大恙,然后再去椒房殿领罪去吧。皇后一定会让秉公办理的。”
“多谢夫人高抬贵手!”琴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脸上带着十二分的谦卑离开了。
佩儿一脸迷惑地望着紫姬:“夫人怎么就放她回去了?这可是给赵姬一个下马威的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
“你懂什么?”紫姬不满瞪了佩儿一眼,眼前这个丫头的确一点儿都赶不上琴儿的聪明,她叹息道:“该得到的教训,赵姬已经得到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她一定会老实一点儿。就算本宫再怎么大度,可是皇后却不得不权衡这件事情。让赵姬落水,这可不是件小事情,就算那个老太婆想要讲情面,也得看看落水的是什么人。”
“夫人英明!”佩儿赞同地附和道,对之前发生的状况,她心里一清二楚,那绝对不是意外。不管是什么人做的,紫姬心头的恶气总算出了一点儿。
赵姬狼狈地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那些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照顾她呢?只不过是应个景罢了,七手八脚地抬她回来之后,她们竟然都散开了。等了半天,她才见泪眼婆娑的琴儿匆匆忙忙从外面赶回来。看她还在发抖,先是替她加了一床被子,随后吩咐其他人请太医,接着又命人快去煮些姜汤。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就算赵姬再粗心,都不可能不留意到琴儿脸上的泪珠。
“没有什么。”琴儿勉强抹去了眼泪,“只不过是担心夫人,所以心里才会不好受。你现在好点儿没有?您先躺一会儿,太医马上就过来。这次都怪婢子服侍不周,所以才让夫人出了意外,请您责罚婢子吧!”
16.
琴儿几乎声泪俱下,看在赵姬的心里更是一阵心酸,她摆了摆手道:“现在我是落魄的时候,所以紫姬那个贱妇才敢那么张狂,等我养好了身子,一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气!琴儿,这一次你为了我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下你先别只顾着我,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也全湿了,快去换换。这里有她们照顾就好了。”
可殷勤的琴儿怎么舍得把赵姬一个人留在这里呢?赵姬只是那一日清醒罢了,随之而来的高烧让她整天迷迷糊糊的。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琴儿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在赵姬的身边。太医们也暗暗摇头,虽说眼下已经是夏天,可水池里的水却很凉,被凉水浸泡了那么久,再加上赵姬这些日子一直月事不停,所以赵姬的病情总是反复,如果不是琴儿的细心呵护,只怕她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第三天一大早,迷迷糊糊睡了很久的赵姬总算醒了过来,她感觉到口渴难忍,喊了半天琴儿的名字,才有一个小宫婢匆忙从外间赶过来,服侍她喝下了水。赵姬定了定神,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琴儿呢?她怎么没在这里?是睡下了吗?平日里不是她一向守在我的身边吗?”
小宫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赵姬又气又急,狠狠地瞪着她道:“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怎么不老老实实地回答?快点儿说,人去了哪里?”
“还能去了哪里?姬夫人这两日一直都睡着,肯定不知道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紫姬,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听说昨天晚上琴儿已经被送去永巷里,只怕这会儿子正在那里被罚舂米呢。”戚懿回应了赵姬的疑问,她端着一碗姜汤从外面过来,一脸惋惜道:“可惜了琴儿那丫头,虽说忠心护主,可却成了别人的替罪羊。昨天晚上她拜托我一早过来瞧瞧你,生怕你没有人照顾。”
“永巷?”赵姬心里咯蹬一下,那可是**女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向来都是惩罚犯了过错的宫婢的地方,有些被罚的妃子也会被发配到那里,任她们在那里自生自灭,“琴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戚懿淡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花容失色的女人,她原来也是有心的,最起码她对琴儿是一片真心,“不是我们,而是有人。听说有人把姬夫人落水的过错,全部都推到了琴儿的身上,认为是她护主不利,再加上你病得那么重,自然有人会乘机大做文章,有人闹到了椒房殿去。众口一词,就算皇后有心想要听琴儿的解释都不可能。好在椒房殿还算仁慈,只罚她去那里舂一天的米,大约到了黄昏时分就会回来。你大可以放宽心了!一会儿打发珍珠来照顾你……”
“有人?一定是她!”赵姬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女人得势就这么张狂吗?连自己心爱的婢女竟然也敢得罪。她没好气地瞪着戚懿:“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清凉轩里不欢迎你来。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就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汤我就放在这里了,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派人去找我。你好好养着吧,我记得早就提醒过你,有时候没有必要逞强,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戚懿淡定地扫了一眼赵姬,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救药了,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这么强硬?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怎么还好留在这里?
赵姬本想马上求见皇上,可是一阵阵的眩晕让她只能选择继续躺在床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姬的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被一阵低低的抽泣声惊醒,她才忙坐起来。
“是谁在那里?”赵姬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是琴儿。”琴儿跪行着来到了她的身边,替她掩了一下被子,用手背擦去了眼泪,勉强笑道:“夫人,您怎么醒了?是婢子把您吵醒了吗?”
赵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琴儿不得已伸手过来帮忙。直到此时,赵姬才看见了琴儿一双满是血泡的手,她心疼地拉着琴儿的手道:“这些……都是……这些人真是太过狠心了,怎么能让你去做那样的事情?你怎么就肯去?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再说,我们去找椒房殿说理去,怎么能……”
琴儿勉强扯出笑容道:“夫人不用担心。婢子从小干粗活干惯了,这点儿小事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舂了一天的米,能见到夫人的身子好起来,婢子就安心了。”
“你还想让我为你心疼多久?”一股火冲撞着赵姬的心头,她狠狠道:“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不管是紫姬,还是皇后,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替你报仇!她们想要为难你,其实就是针对我来的。别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椒房殿,雉儿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责罚琴儿本不是她的意愿,可是那么多的人都出来指证,是因为赵姬挑事在先,落水只是意外。就算她有心想要挥着琴儿,也只能按照那些人的说法去处理这件事情。对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除了在场的人之外,没有人能看得明白。
“皇后以为如何呢?”在讨论了半天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之后,云儿开口问道。
雉儿笑着摆了摆手:“**之中拈酸吃醋的事情还少吗?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终究是得有人来承担的。只是委屈了琴儿那孩子。哀家看她一向忠心护主,这一次只怕有人在暗中使绊子。可哀家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