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实、李去病上了奏折辞去开国侯勋位。
曲氏、贺氏上了奏折请辞县主。
李晶晶上了奏折请辞县主、向朝廷退了封地浏阳县。
一天黑夜,邓芸穿着男装由邓十七郎带着出了国公府,来到了县公府从侧门进入,见到了瘦了一圈却显得吾见犹怜的李晶晶。
邓芸面带愧疚,哭道:“晶娘,对不起。我爷爷没有在朝堂上帮你家说话。”
李晶晶轻声道:“没关系。”
昨个田素素来看过李晶晶,婉转的说了类似同样的话。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李家面临这样大的危机,谁为李家说话谁就跟着被百官讨伐打压被百姓痛恨。
之前为李家求情的几府已经被几十个文官弹名弹劾,如今大门紧闭,府里的人低调的不参加任何宴会。
田国公府、邓国公府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李晶晶没有丝毫的抱怨。
邓芸瞧着窗外清瘦的人影,小声问道:“晶娘,十七哥托我问问你,要是他考中了进士,你愿意嫁给他吗?”
李晶晶摇摇头,道:“我家等着我哥哥回来就回潭州。我就不耽误你十七哥的前程了。”
她已经见识过了长安的繁华,除去几个闺蜜,没有可留恋。
邓芸回去后次日就将李家要回到潭州的事禀告给邓镜。
当晚邓镜连凤老老夫人都瞒着,秘密来到了李家,没有见到养病的曲氏,便跟李老实、贺氏诚恳的道:“你们何时离开长安,提前两日给我说一声,我亲自带军队护送你们回潭州。”
李老实感激的道:“多谢您的好意。义扬会带御林军送我们回潭州。”
邓镜不容置疑的道:“七皇子不能离开长安。我曾经去过潭州,是送你们回潭州的最好人选。你们就不要推辞。”
贺氏点点头。
王烟雨得知李家要回潭州,竟是豪气的把名下的一个长安商铺卖了,换成三万两银票,又写了封信,通过宫里的王淑妃交给秦跃,再转交给李晶晶。
王烟雨在信里写道:小晶娘,你没有封地,日后没有银钱来源,这是我送给你的嫁妆银钱。你莫觉得我俗气。来生你若是个小郎,我若仍是小娘,我定当嫁给你。
李晶晶未料到王烟雨能待她至此,且此事王淑妃若是不同意,也不会交给秦跃。
她拿着六十张每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觉得沉甸甸。
过了几天,邓芸、田素素一起悄悄的来到李府,将武官派的二十几位小姐送的礼物银票送给李晶晶,还带了秦婉静的一封信及两千两银票。
秦婉静信里的内容是,她寸步不离的陪着邓氏,生怕邓氏想不开自尽了,无法来李府看望李晶晶。
李晶晶只跟她们相处了几个月,收到了这么多真挚的友谊,心里非常感动。
一场秋雨一场寒,初秋的天气,长安连着落了三天的小雨。
会试榜单迟迟未公布,使得近万名举人的心情如同这天气阴郁。
夏王府的大厅,牛老王妃正在训斥长媳李王妃李娟叶。
只因李娟叶不但没有听从牛老王妃的话上奏折为李家说话,还托宫里的太监将牛老王妃的奏折抽了出来,把此事一直瞒着,牛老王妃直到今日看到官报才知晓。
李娟叶一本正经的道:“娘,您说的道理我懂。只是我为我们家的将来不能这么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我?”牛老王妃气得七窍生烟,拍桌而起,怒道:“先生是敬海的师父。先生去了,敬海必须保着先生的家人。”
李娟叶倔强的道:“娘,我们家有很多种保护先生家人的方式,不在乎这一时。”
牛老王妃怒道:“此时正是先生家人最需要人相助时!”
李娟叶眼珠转了一转,道:“那我们可以跟先生家联姻,让二弟青郎抬了晶娘当侧妃。”
她生有两儿一女。长女何秀,二子何武,三子何全。
何武今年十三岁,何全今年十一岁,年龄都与李晶晶相仿,也都未定事。
李家倒了。她自是不会让儿女娶李晶晶,就是当郡王侧妃也不行。可是又不能让外人说她,她就想到了二弟何敬青。
牛老王妃像看怪物一样瞧着李娟叶,气道:“先生家家规女子不能与人共侍一夫。”
李娟叶下巴微抬,道:“此一时彼一时。李家人已上了奏折自请免除勋位,晶娘马上就不是县主没有封地。”
牛老王妃气得指尖颤抖。
李娟叶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府是皇室的人,青郎是郡王的身份,能给家里没有官位的晶娘一个侧妃的名份已是相当不错了。”
“敬海要是听到你的话,必休了你!”牛老王妃怒气冲天,站起来快步走至,啪的扇了李娟叶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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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22 李家入住庆王府 两少年惹大祸捅百人
李娟叶直接被打懵了。她与何敬海成亲十几年,顶多被牛老王妃罚跪抄经,从未挨过打。
厅内外的下人全部跪下,噤若寒蝉。
牛老王妃厉声骂道:“当年若不是陛下从中搓合,我岂会让敬海娶了你这个蠢妇。你滚!”
“敬海回来定会谢谢我顾全大局。”李娟叶恼怒的说了一句,摸着立刻红肿起来的脸,站起来走出去,竟是立刻将王府的人召集起来,下令将牛老王妃囚禁在府里,等着李家离开潭州再放她出来。
李娟叶是海王府的王妃,哪里指挥的了夏王府的老下人。
牛老王妃派人直接把李娟叶赶了出去,穿了朝服就进了皇宫面见何冬,呈上奏折力保李家。
她一个寡妇,当年为了让二儿子何敬青退掉秦兰的亲事,敢在早朝皇宫外击鼓。
这回她又是以夏、海两王府的名义面圣力保李家。
何冬亲自上前去虚扶起牛老王妃,目光带着敬意,道:“二弟妹,你此举甚好,我很欣慰。”
站在旁边的老太监低声道:“王妃,前些天庆王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牛老王妃目光愧疚,心里惊诧道:我竟是比痛失长子性子懦弱的四弟都来晚了。
何冬问道:“二弟妹,我听说你早就上了奏折保先生的家人?”
牛老王妃长叹一声,不想说家里的丑事。
何冬目光复杂,道:“先生的家人将县公府退还给朝廷,准备去郊外的宅子住些天,而后离开长安。朕不想让他们回潭州。”
牛老王妃点点头道:“陛下所言及是。先生助我们何家夺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又助朝廷夺回北地十几座城池。这次先生虽是败了,然以前的功劳足够抵了。我们何家不能眼睁睁瞧着先生的家人这样伤心欲绝的离开长安。”
何冬赞同的点点头,缓缓道:“东宫一直空着,朕让扬郎带着先生的家人先住进去避避风头,可是先生的家人不愿进宫。”
牛老王妃便道:“陛下,臣妾这就去把府里收拾一下,而后将先生的家人接到府里去,等着风头过去,再送他们回府。”
何冬待牛老王妃离开后,批了几十本奏折,去了立政殿叫退宫人,跟慕容英说了此事,沉声道:“若是我二弟夏郎活着,二弟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用回回冲在前头。”
“冬哥,你莫难过。”慕容英轻声道:“我又有了身孕。”
何冬大喜,搂着慕容英亲了两下,又摇头道:“口风紧些,暂时莫对外声张。”
慕容英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牛老王妃出了皇宫便派了王府有官职的管事去了李县公府。
管事回来后禀报道:“王妃,李府的人已被庆王妃亲自接到庆王府去了。”
“四弟妹竟是出府了?”牛老王妃以为耳朵听错了。
管事点点头,道:“是。庆王府两天前就派人知会了李府,今个庆王妃带着五十名王府侍卫去接的李家人。”
良久,牛老王妃开口夸赞道:“庆王府的侍卫都是虎奔军出身,个个武功高强,连鬼神都惧怕他们,长安城无人敢挡。四弟、四弟妹这回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心里又把李娟叶恨了一回,这就去写信给远在南地边防的长子何敬海海王,把这些天发生的信都说了。
她写完之后,又担心何敬海得知李娟叶大逆不道囚禁她的事会气得立刻赶回长安,就把最后一页的内容改了。
她派亲信把信送出去之后,就坐软轿去了庆王府。
四大王府都在长安城内,离着皇宫约有十里路。
庆王府前身是开朝的未代一位王爷的王府,面积比县公府大一些,内设三座五进的院子、九座三进的院子,另有三个花园、一个人工池。
太皇太后、皇太后在世时,一年里头只有正月上半个月在皇宫住,其余的日子都住在庆王府。
她们以前在山洞里住久了,习惯了种地养牲畜,将王府的三个花园有两个改成了菜地,一个改成了鸡圈。人工池改成了鱼塘。
她们去世后,王府的布局仍是这样,只是鸡圈变成了马厩,方便何敬焱带将士回来放军马。
如今王府吃的菜、鱼都是自供自给。
长安富贵人家每每笑话庆王夫妻时,除去要说两个见不得光的儿女,还有这种吝啬粗俗的生活方式。
以往庆王府正院富丽堂皇的大厅空荡荡,今日难得坐着十几个人。
坐在正前方主位左首的是白胖胖似馒头一样的何庆。
主位右首座椅坐着的身材娇小玲珑始终低头瞧着脚尖的是庆王妃孔叶。
邓王妃母女、李家人、轩郡王妃母女、丁氏母子坐在了两侧。
气氛非常压抑沉闷,便连李家孪生子、丁氏的两个儿子都乖乖的一声不吭坐着。
邓王妃关切的问道:“五弟、五弟妹,府里何时给焱郎办丧事?”
几乎不说话的孔叶摇头操着鲁地的口音,小声道:“俺儿子来信说了,他不会战死。”
她的爷爷是开朝的秀才。她幼时跟着爷爷读书,识得几百个字。
只是她到了长安,四个妯娌不是出身名门望族就是道教的大医师,直接把她比到地上去了。
何庆倔强的道:“俺儿子从不骗俺们。俺们坚信他没死。”
邓王妃长叹一声,望向同样拖到现在都没有给李炳办丧事的李家,问道:“你们家呢?”
贺氏神色非常憔悴,只是目光仍清明着,缓缓道:“我家等着青郎回来再商议此事。”
她跟何庆夫妻一样到现在都不信李炳与三万大军阵亡。
轩郡王妃胡静幽幽道:“你们家可是要将先生的坟安在潭州?”
当年李炳派人到了追风草原把轩郡王及几万将士的尸骨找到,装在几百个麻袋内运回了长安。
何冬在长安城外三十里外建了万人坟,把几百个麻袋埋了,立了十几块大石碑,有名有姓的就多达一万七千人。
那时胡静天天都梦到轩郡王浑身血淋淋的在黑暗之中哭泣,就向何冬请命,带着女儿何盼千里迢迢去了青城,而后由李炳派将士护送到了追风草原做法事给轩郡王招魂。
李家人现在的心情,胡静深有体会。
曲氏悲痛欲绝的哭道:“我夫君的尸首至今还悬挂在匈奴皇朝国都的城墙上……”
李晶晶劝道:“奶奶,立王父子三人未去过匈奴皇朝的国都,只是听的谣言。”
李老实点点头道:“娘,晶妹子说的对。”
贺氏道:“之前八百里加急军报只说是爹爹与三万大军失踪,并未说他们阵亡。我觉得立王父子三人的话未必可信。”
邓王妃骂道:“何立太不是个东西,他的两个儿子更是连牲畜都不如。”见贺氏望过来,欲言又止。
李晶晶猜测这里面肯定有事,难道牵扯到了秦家,可是没有听贺慧淑说过。
门奴请了牛老王妃进来,李家人见到她起身行礼。
牛老王妃连忙扶起瘦成一把骨头眼睛凸出猛瞧去有些吓人的曲氏,劝道:“夫人,你悲痛成这样,身子都毁了,先生在天之灵瞧到都会难过。”
“二嫂。”邓王妃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就坐下了,目光充满蔑视。
牛老王妃自是知道邓王妃为何这样,心里又把李娟叶恨了一回,也不解释,诚恳跟李家人的道:“你们无需离开长安,有我与海郎在的一天,必不会瞧着你们被人欺负去了。”
李老实感激道:“多谢您的好意。潭州是我娘的娘家,那里有曲族。我们家在潭州也是有府邸,回去了不是没有居所。”
“我们在潭州有许多的亲朋好友,还是回去的好。”李去病面色青白,双眼通红,下巴生出胡子,短短的一个月就褪去青涩,气质变得稳重成熟。
牛老王妃只有道:“我今个入宫面圣。陛下的意思也是不想让你们离开长安。我们这么多人护着你们,等着风波过去就没事了。”
贺氏长叹一声,扶了神思耗尽快要昏倒的曲氏去歇息。
何义扬、李云霄叫骂着满脸怒气带着随从进了大厅。
何义扬蓝色衣袍衣领、袖口都被扯坏了,左右脸颊都有淤青伤痕。
李云霄一个月里瘦了二十五斤,容貌已显清秀英俊模样,只是现在顶着两个熊猫眼、嘴唇破了,破坏整体形象。
四个随从除了林海没有受伤,其余三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李老实起身走过来,失声问道:“你们不是去皇宫瞧丁神医夫妻与八皇子吗,怎么会受伤?”
李云霄气呼呼道:“爹,我们出了皇宫又去了书院。”
李去病抚额头道:“谁让你们回书院?”
何义扬道:“我们想见见师父,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何盼听到何义扬说起狄玉杰,脸微红低下头来。
李云霄接着道:“我们去了书院见到师父,坐了半个时辰,出来后还未走出大门,就被几十个学子及他们的奴仆近二百人围堵谩骂而后围攻。”
何敬芙怒道:“他们定是早有预谋!”
何义扬点点头。
李云霄气道:“领头的是武官派的那几家子弟,下手最重的是文官派的十几家子弟。他们要打的人是我,小瘦子自是不能丢下我不管。”
何义扬骂道:“我们受了伤,那群牲畜也好不了哪里去。”
“早就听说你们两个打猎很厉害,看来打架也是极厉害的。”邓王妃豪气的道:“他们打你们,你们还手反击就对了。”
牛老王妃也是赞赏的点头。
李晶晶最是清楚两位少年及随从佩带了什么样的逆天武器,急问道:“你们可有杀人?”
何义扬突地邪笑道:“我这么心善,自是不会杀人性命,只是拿匕首把他们每人身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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