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前不久刚嫁了嫡长女梁旭玉办过喜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李晶晶救了梁旭玉的命,又曾治好梁旭玉夫君尚亮的瘫痪,是梁家的大恩人。
梁定山开门见山的笑道:“先生,过几天是晶公主诞生日,我们全家来给她送贺礼。”
“晶娘只是过个小生日。你们太破费了。”李炳让贺氏安排奴仆把梁家送的整整六大箱贵重礼物抬到偏厅去,稍后等李晶晶回来让她过目拿走。
贺氏见梁旭升穿着宝蓝色长袍,精神抖擞,异常俊美,再见梁家人口简单,心思纯正,若是没有那个人,他便是李晶晶的良配,心里暗自祝愿他能娶到一个能与他共同撑起梁家的好妻子。
过了一刻钟,洛阳云族的白族长带着嫡长孙白凡鹏来了,同样带来许多贵重的礼物。
白族长过了年就是五十三岁,瘦高个子,长脸浓眉大眼,说话声音沙哑,大眼目光透着睿智。
这个在北地乃至整个定朝名号都非常响亮的白族第一号人物,便是何冬见他都有些困难,今日为了给李晶晶贺生日,特意来到李府,还带着未定亲事的嫡长孙,其目的显而易见。
白凡鹏是白凡依的堂弟,过了年十五岁,容貌随了生母,五观精致,非常清秀,皮肤古铜色,很有阳刚的男人味。
前些天王烟雨跟着白氏回到白族,白氏原想着让王烟雨嫁给白凡鹏,直接被白族长拒绝了。
白族长特意指着白凡鹏跟李炳介绍道:“先生,我这个嫡长孙儿鹏郎,你在北地见过。他曾在军队当过兵,也在衙门里帮着他兄长凡依做过事。”
李炳笑着点点头道:“嗯。我对他有些印象。”
大家族的继承者除去品性端正文武双全,在少年时期必须要去军队与衙门历练,了解朝堂局势。
白凡鹏在北地亲身经历大战,知道李炳简直是如同神一样的人物,非常恭敬的给李炳磕了三个响头,站到了白族长的身后。
白族长目光扫过满厅的人,在田锦身上停留了一秒,在梁旭升身上停留了三秒,拍拍白凡鹏的手臂,让他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语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鹏郎,先生家唯一的嫡孙女,可不是那么容易求娶的。”
白凡鹏低声道:“爷爷,先生家已跟皇室联姻。庆王府可以不用考虑。我觉得梁国公府的梁旭升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白族长是何等人物,从李炳跟何庆夫妻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摇摇头道:“你莫忘了焱王是先生的爱徒。”
白凡鹏听到焱王的名字,顿时心里没有了底气。
他亲眼目睹何敬焱在抢夺匈奴城府时的英勇无敌,简直是战神临世,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少年能够比的。
过了一个时辰,牛族族长带着嫡孙牛正锋,包枫郡公带着妻子刘氏、嫡长孙包代浩,长安书院云院长带着嫡孙云飞跃,陆续了来了。
何庆、孔叶因品级高,坐在李炳的下首,面对这么多人本就有些怯场,再看到他们送给李晶晶的宝物那般昂贵稀有,比孔叶亲手做的鞋子衣服强万倍,羞愧的都抬不起头来。
贺氏瞧着孔叶垂着脑袋,双手将衣角捏了又松开,反复了几十回,就是不说告辞的话,心里有些怜悯,无奈李炳一直不发话叫回李晶晶。
大厅里主客说笑声不断,李炳请了这些人用了午饭,不提送客的话,仍是不许贺氏派人叫回李晶晶。
将近申时,李府又来了好些客人,都是长辈带着儿孙及重礼来给李晶晶贺生日。
这些长辈不是朝中二品以上的文官武官,就是出自几百年的大家族。
他们的儿孙均是生得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在长安小有名气。
正院宽畅的大厅、偏厅竟是人满为患,不晓得的人会以为今个李家办喜事。
北风呼啸,天地被寒气笼罩,因着今年定朝大胜,匈奴皇朝降为匈奴王朝,腊月的长安城比往年这个时候都要热闹,最算再穷的老百姓也要掏银钱买鞭炮,要在守年夜那天好好放放闹新春。
每年朝廷会在这时由皇室成员出面慰问在战场上牺牲的高官家眷。
何义扬、何敬焱带着比往年都多的礼物,分头行动去了长安郊外、城内的近百户将士遗属府里慰问。
何义扬从一大早忙到下午,而后去皇宫复命时,得知李云霄与何玉珏定亲,狂喜之下立刻前往李府。
站在李府正院大厅走廊里缺了半只耳朵的奴仆眼睛很尖,一看到穿着明黄色长袍的英俊少年,立刻高声道:“太子殿下驾到!”
大厅里的众位官员出来相迎,簇拥着满脸笑容的何义扬进去。
何义扬得知众人来意,心情莫明烦闷,挑眉没好气高声道:“原来你们不是来给我妹妹与妹夫贺喜,而是给晶娘送生日礼。”
众人忙陪着笑脸道:“当然也是恭喜霄少爷成了八驸马。”
“八公主聪慧美丽、高贵大方,霄少爷是本朝少有的俊才,真是天作良缘。”
何义扬听了一堆的好话,也没有露出笑脸,突然间抬头见李炳用探究的目光盯过来,心里有些慌乱,好像最大的秘密就要被识破,连忙干笑了几声,跟众人说起话来。
一个奴婢特意进来禀报道:“老夫人、二少爷、小姐、四少爷、五少爷回府了。”
不一会儿,曲氏、龙凤胎、孪生子就出现在大厅。
李云霄被一群俊美少年围上来,高声祝贺他当了八驸马。
“爷爷,怎么变成我了,不是我五弟尚珏公主吗?”李云霄睁着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目光充满疑惑的眼睛,透过人群望向正朝他微笑的李炳。
李云飞非常清秀的小脸,唇红齿白,漂亮的像个小仙童,跺脚气呼呼叫道:“前些天你们还说把珏公主给我做堂客呢。怎么变卦了啊!”
他向来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这次大人竟然骗他,让他白高兴了几天,非常生气。
曲氏在曲家说了好多的话,神早就耗的差不多了,听到这件大事,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贺氏忙过来道:“娘,陛下已经下了圣旨,给霄伢子与珏公主赐婚。”又跟李云霄使了眼色。
李云霄肩上挨了脸上带着邪笑的何义扬一拳,板着脸问道:“是不是你让陛下下的旨?”
李炳怕李云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高声道:“放肆。你的亲事是我向陛下求的!”
李云霄低头瞧到李云飞开始小手抹着脸上泪水哭泣,连忙去哄,道:“五弟,咱们的亲事自己都做不了主,得由长辈做主。你莫哭了。”
李云飞被李云霄抱着,眼泪像珍珠一颗颗往下落,气愤的小脸表情生动,叫道:“你们大人说话不算数,把珏公主还给我当堂客!”
众人打趣问道:“堂客是什么意思?”
李云飞急道:“就是媳妇、老婆、妻子、拙荆、内子、贱内的意思啊。”
“你懂的可真多。”
何义扬跟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而后双手叉腰,非常的得意道:“小胖子,你可以好好对我妹妹,不然头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飞郎!”
这边众人逗着可爱的李云飞,那边李晶晶已跟何庆、孔叶说上话了。
何庆夫妻如同见到了亲人,特别是孔叶竟是红着眼要哭了起来,满脸羞愧的道:“闺女,我与你庆叔想来想去,不知给你送什么礼物好,就瞒着敬焱给你做了衣服、鞋子。”
李晶晶的里衣、鞋子都是亲人做的,自是不会嫌弃,忙笑道:“谢谢您总是想着我,给我送这么贴心的礼物。我瞧瞧在哪里呢?”
孔叶仔细瞧着李晶晶,见她笑容真诚,绝非敷衍,一下子高兴起来,道:“闺女,衣服、鞋子都让你家的下人收起来。我怕大小不合适。”
李晶晶笑道:“您的针钱活连我奶奶都夸赞,您给我做的衣服、鞋子肯定都合身。”
孔叶喜滋滋,眼泪立刻收了回去,跟何庆一起与李晶晶说话,内容自是跟何敬焱分不开。
何庆笑眯眯道:“闺女,这几天我大哥交给敬焱几件差事,他天天忙着去办差事。”
李晶晶在李炳跟前已经听过同样的话。她二世为人,不是小女孩,自是看出了两家长辈在搓合她与何敬焱。
她从潭州至长安,身边的追求者就没少过,如今就算是当了护国公主,那些少年明知要尚主,也让家里长辈带着来提亲。
她与何敬焱品级相当,如果亲事成了,何敬焱身份是王爷,就没有尚主一说。
她的心思飘得远了,连田素素拍她的肩膀都没有发觉。
“素素,你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田素素苦笑一下,秀眉轻蹙,低声道:“我前些天玩雪冷着患了伤寒,吃汤药就吐,后来吃了你以前送的调理肠胃的药,这才好了。”
李晶晶嗔怪道:“你病了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看你。”
田素素问道:“你马上要定亲了吗?”
李晶晶摇摇头,道:“我的亲事由我奶奶、我娘做主。我不清楚她们的心思。”
田素素拉着李晶晶的手,小声道:“我怕是过些天就要定亲事,而后就是大婚。”
李晶晶喜道:“那人是谁?”
田素素长叹一声,幽幽道:“我不知道他会是谁。”见李晶晶面色疑惑,低头道:“我爷爷昨个说了,他要在离开长安之前给我定下亲事看着我大婚。”
李晶晶曾经从何敬焱嘴里得知边防主帅的假期最多两个月,蹙眉道:“督促了些。”
田素素不愿再提此事,抬起头露出一个让瞧着人赏心悦目的微笑,明亮的眼睛眨眨,道:“过了年诗会要继续办下去,芸娘大婚不能来了,我估计也一样,我与芸娘请你当武官派众姐妹的首领。你看如何?”
李晶晶笑道:“我没意见,不过我觉得文官派不会同意。”
田素素坏笑道:“我跟芸娘商量好了。皇室派成年的公主、郡主几乎都大婚了,余下的就归到我们武官派。文官派人数多,我们武派人数少。文官派想否了也不行。”
皇宫里的六位公主已有四位大婚,过几天何义芸就大婚,只剩下八公主何义珏。
几位王爷所出的郡主,何秀被撤了封号,何敬芳已婚,何敬芙已定亲事明年大婚,何敬云、何敬烟被撤了封号降为五品,何敬淼从不参加诗会。
李晶晶喜道:“你们真是聪明。好。我把八公主拉到咱们武官派。”
田素素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跟姐妹们说去,她们一定非常高兴。”
两女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把诗会武官派新首领的事定了。
李云飞被众人逗得也不哭了,竟是跟着贺继业一起向李云霄讨要喜糖吃。
李云霄羞得离开大厅,何义扬哪肯放过逗他的机会,一手一个抱着孪生子,带着一群少年追了出去。
黄昏,李府正院里竟是传来婴孩嬴弱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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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6 遗腹子无股眼惨 敬焱尴尬惹晶晶笑
一对满脸愁苦悲痛穿着厚厚棉袄驼着背的老夫妻,一个八、九岁穿着灰色短袄黑色长裤容貌普通眼泪汪汪额头一片乌青的胖男孩双手抱着一个用小棉被包裹严实的婴孩。
这四人一看就是一家人,他们神色拘紧甚至有些惶恐的跟着何敬焱进了李府正院的大厅,出现在将要用晚饭的众人面前。
何敬焱顾不得跟众人打招呼,直接跟李炳鞠躬行礼,问道:“师父,您还记得扛旗手李虎?”
李炳打量着四人,点点头道:“丁虎,从七品下翊麾副尉,攻城战中牺牲,死时身中五箭,双手紧握军旗站立不倒,得到陛下亲口夸赞。”
众人听了无不肃然起敬。
何敬焱指着四人道:“师父,这是丁虎的爹娘、长子及小儿子。去年开春我允了丁虎回长安探亲,他回来小住了一个月,他妻子怀了身孕,他牺牲后,他妻子腹中的孩子成了遗腹子,六天前遗腹子出生,就是这个小男婴。”
李炳起身走上前跟拘紧的不知所措的老夫妻拱拱手,道:“原来老大哥、老嫂子是丁虎的爹娘。”又和颜悦色的朝胖男孩微笑,“虎父无犬子,我瞧着你就是个好的。”
胖男孩目光定定瞧着传说中的大国士天煞星李炳,牙齿咬着嘴唇,鼓足了勇气,跪下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娘生了我弟弟大出血病倒了。我弟弟患有重病,求您救救我的弟弟,我的弟弟要死了。”
老夫妻战战兢兢跟着跪下来磕头。
何敬焱蹙眉忙解释道:“丁虎的小儿子生下来没有股眼,不能如常人一般正常排泄。”
众人听了均是十分震惊,竟是有婴孩生下来没有屁股眼这样的奇事。
白凡鹏起身走过来,俯视着被棉袄裹着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小婴孩,摇摇头长叹一声,目光怜悯,跟众人道:“前几年我们族里一个奴婢生的婴孩也是这样,被这个奴婢的公公弃到黄河边的柳树下,当时正是三伏天,婴孩不到一天就死了。”
胖男孩放声哭道:“我爷爷、奶奶绝对不会弃了我弟弟。”
何敬焱指着啼哭声渐弱的小婴孩,道:“他吃的奶水在腹内变成粪无法排出,有一些竟从他嘴里冒出来。丁家不敢给他吃,就让他饿着。他一饿就不停的哭,他娘舍不得就给他喂奶水,他吃了又是这般。”
李炳问道:“医师怎么说?”
何敬焱摇摇头道:“丁家请了十几位医师,其中有佛教、道教的四位大医师,都说医不了。”
“这个小婴孩未出世就没了爹,出生时娘就大出血,出生后又是患了这样的绝症,命真是苦。”
众人纷纷议论,望着丁家人的目光都是同情怜悯。
有三位妇人联想到多年前夭折的儿女,竟是伤心的落泪了。
何敬焱道:“师父,今个我去他家,正好遇到他发作,我瞧了实在不忍,就派人去宫里请了两位太医。两位太医说是无药可救,他至多再活两天,让他家这就准备后事。”欲言又止。
李炳低声道:“可是外头已传言此子不详,谁沾了他都会沾了晦气?”
何敬焱点点头,沉声道:“徒儿再三斟酌,把他带到您府里试试。”
李炳倒是没有责备何敬焱,情况这般紧急,病婴的身份又是烈士的遗腹子,换成他也会光明正大的将病婴送到府里的大厅。
丁老头夫妻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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