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何苦将丈夫推给别的的女人?是碍于沈相,还是亦璃有所交代,不得而知。
卓丽姿倒有折腾的精力,生日当天,带了洛妍与林彤霏去紫金山皇家寺庙吃了一日素,待得黄昏方才回府。为着心诚二日,上山、下山都是徒步而行,回到府中已精疲力竭。洛妍强打精神拜了寿,总算可以卸下伪装。
才回到自己院落,就见人搭着梯子在挂匾额,灯笼只照着字,“桃斋”。兀地蹦出个人来冲到她面前,洛妍喜不自禁:“瑑儿!你几时回来的?还好么?”
瑑儿扮个鬼脸:“可不好好的?”
“难不成洛儿以为孤王是老虎,要吃人?”梯子上一跃而下,亦璃也不瞧她,只仰望着匾额,“仔细瞧瞧,人是还给你了,可曾少了几块肉?”
瑑儿先笑了起来。
“桃斋,还是不妥,听着倒觉得是逃哉?”
洛妍主动过去牵住他的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谬传才成了逃之夭夭!”
亦璃这才露出笑意,握住她的手:“亦璃不才,不知这后两句。”
“我也不记得了!”洛妍知他有意调侃。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奴婢记得!”瑑儿脱口而出。
亦璃笑而不语,拉着洛妍入内,在灯下细细打量,手指轻划过她脸庞,那日被划破的痕迹淡得几乎瞧不清。洛妍只觉得他的目光难以捉摸,似乎有别于前。
“亦璃!”
“洛儿恨骊姬?”
她犹豫着问:“没有爱,何来恨。招惹不起的躲开些便是了,何苦让你与为难,也免得父亲在朝中树敌。”
“不用躲!她如此羞辱你,他日我必十倍奉还!洛儿可满意?”
洛妍忍住那句“大丈夫一诺千金”,只笑说:“有亦璃卫护之心,洛妍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我佩服推测后面情节的JJMM们,呵呵!有正确的部分,呵呵!
不知
《易》坎——初六:习坎,入于坎陷,凶。
“王爷为何又走了?”瑑儿摸摸洛妍的脉,倒无大碍,“在外边时时念叨着,回来了,怎么反而冷落你?”
洛妍往那青铜兽中添了丁香:“韩赞和你切磋招式了?”
“王爷说的?可是夸我触类旁通,什么都会?”瑑儿立刻后悔,“你别气!反正那晚都露了底,我想着你说的,坦荡荡反不见疑。我原打算按商量的,大厨那里学的,后来大厨走了,就随意练练。可他们根本没问。你怎么知道是韩赞?”
洛妍恨铁不成钢,可细想想,瑑儿十六,又没受过什么磨砺,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是那日夜里,没旁人,否则王爷会与你个小姑娘过招?他们自然是不问的,无非想从你招式查探你师从何处。”
瑑儿立刻得意起来,正要炫耀,洛妍心底本就烦乱,忍不住声色俱厉的训斥她:“你技痒了,大可以溜出去玩你的劫富济贫,我不拦着你。寻常捕快也就你的下酒菜,可王府水深水浅,你摸透了么?那日事情如何?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先前因为我病着,可回来你提了半句没?”
外人跟前若何是一回事,可私底下——瑑儿立刻撅着嘴:“我出门还担心你呢!回来瞧你好了,心里高兴,哪里是为着贪玩忘记的。是你说的,单独在一块儿时不分什么贵贱,就像咱们在师门中一样。”
洛妍叹口气:“你随他出去,我也是提心吊胆,好些事慢慢再同你说。”
哄了几句,瑑儿才笑逐颜开:“我那日依你说的方位,倒是进出自如,可那竹子似乎有里外两层,我转了许久,再也进不去。”
“屋内无人?”
“一个人都没有!”
洛妍更加疑惑:“哪怕连个守屋子的老妈子也没有?”
瑑儿再次摇头,待要追问,见她沉吟不语,也就不敢打扰。二人灯下坐了片刻,慧慧端了水进来伺候着洗漱了。瑑儿开了柜子:“哟!怎么一下子添了这许多?”
“王妃送来的。”锦缎上绣着百子嬉戏图,别有用意。“取寻常旧的使吧!”
“旧的都没了!倒像把咱们这里搜捡了一遍似的。”瑑儿挨着翻看了,选了件略显素净的服侍她换上,“王爷别夜里又回来吧?”
“王妃寿辰,怎么着也该陪着。”夫妻久别,怕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瑑儿瞧她脸上淡淡:“你也得思量清楚。离得了此间则罢,若长久,何苦与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我瞧着,王爷也是一片真心。”
洛妍心中何尝不知,只得假意笑道:“随他出去走一遭,竟许了你好处不成?”
“你为难了,是不是?如今这位也不是先前的性情了。可女人又不比男人,准三妻四妾的。”她比出两根手指,“否则你两个都要!早些定夺才是。”
洛妍却是真的被她逗笑:“哪天等你做了女皇帝,由得你后宫养上三千男宠,如何?”
“就算一天见十个,也得一年才看得完,太累了!”
两个人笑作一团,却见亦璃踱着步子当真折返回来。瑑儿扬扬眉,自认料事如神。洛妍附在她耳边道:“你那三千里有这样一个,怕是没等到一年,你就累死了!”
“你的东西干嘛塞给我?”瑑儿不服气咕噜一句,走过去朝亦璃请了安:“王爷,银针还是云雾?”
“听见雀儿嚼舌,就金坛雀舌得了!”亦璃带着薄薄的醉意,待瞧清洛妍的裙摆上绣的一群小娃娃,顿时喜笑颜开,“这个意思倒好!洛儿是知道我还要回来?”他随意倒在贵妃榻上,从袍袖中取出份书札,摊在手中细读。
书札用的乃是大内敕造的滚云边茧丝纸,洛妍也不近前,另点了盏琉璃灯置在榻旁案几上。亦璃朝她招招手:“可笑了,这点儿酒,眼却迷离了。洛儿,你给念念。明日早朝便要定下的事。”
洛妍坐到他身侧,接过书札,原以为是谁拟给亦璃的奏事条陈,一看之下,按奈住心中的惊讶。上面盖着楚王府的印信,议的是来年庆典的事,洛妍虽不知哪些与亦璃的意思相悖,可书札落到他手里,分明是说亦琛身边有亦璃的人,且位居高位。她一条条念下去,除了觉得太耗费钱财外,叹服甚多,减赋税、免徭役,重开边关的通商,这些举措的确利国利民。
亦璃迟疑片刻:“洛儿,在东赤,你与二哥可是见过东赤太子姬鲲鹏?”
实未料到他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洛妍不敢犹豫:“是!他在雪 玉 峰祭祀。”
“以二哥的性子,绝不会屈膝下跪,定是袒露身份,与之相交了!”亦璃并不深究亦琛与姬鲲鹏之事,反而关注于洛妍的观感,“洛儿如何看那姬鲲鹏?”
冷冽的笑,笼着霜的寒意,骨子里透出的哀恸,眼眸中写着未知的渴求,她眼里的姬鲲鹏。“仅匆匆一面,除却那身紫袍,只觉得有些威严。想他堂堂一国太子,有那样的气度也不离奇。”
“我还未到京,就听闻上京令尹立了大功,擒住了一伙东赤密探,稍事审问,便着人押解往天堑关交与东赤发落。投桃报李,二哥算是还了姬鲲鹏的人情。父皇很在意东赤,在意得不合情理。”他歉意的一笑,“听着乏味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
洛妍暗自期盼他多说些才好,按捺着,不急不徐的道:“我明白,在家时,父亲偶尔念叨朝中事,不过是乏了,有个人听听,心里没那样憋闷。”
“正是这个理儿!”亦璃愁眉舒展,指着书札上“漠之良驹日行千里,可为我驱使乎?赤之山地广袤,互通有无,南炎之幸事。”,面带微笑,“二哥倒是与姬鲲鹏商量好如何划分天下了!”
“驱使、互通,措辞的确有别。”
亦璃点头赞许:“使节已去东赤递交国书,邀请其来观礼。洛儿可知东赤国事?”
“略听父亲说过一些,没太在意。所知都是陈年旧事,慎远三十三年断了邦交,也没太留意。倒是描绘北漠风物的书读过一些,陆季林的《北地札记》、董穆谦的《客居记》,他们笔下的草原与沙漠真令人向往。”马头琴的哀伤、呼麦的苍凉,长调的情深悠远,她和他都钟爱的音乐,一杯咖啡,听着音乐聊着对生活的希冀——昨日之日。
亦璃不以为意:“其实父皇更为看重东赤。世人都道父皇一心要征服东赤,可我记得,甲申大捷后,他也没有多少喜悦。”
“亦璃那时候才八岁,就写得一手好字?”
“秦晋永好?我轩家哪里来的公主嫁给姬鲲鹏,父皇是皇祖的独子,南炎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是郡君,后来东赤重修了天堑关,自然是句空话了。”
“东赤上降表的是姬鲲鹏?”
亦璃摇摇头:“想来为着表明诚意吧,来的是东宫嫡子,姬泠然。”
洛妍也不多打听,只静听他言。
“父皇带我去观刑之后,就心情不好,让我一直练那四个字,说是如此才在天下人面前拿得出手。”亦璃由衷的回味着曾经的美好,却不再提那降表的事。
洛妍勉强笑笑:“观刑?”
“东赤败将聂轲!除了战死的姜尚飞,这算是东赤最得力的将才。此人乃是世家出身,中的是东赤的文状元,谁知兼备带兵的本事,儒将啊!可惜不愿归顺,父皇只得将他斩首示众,以告慰南炎死难的将士。”他长叹口气,惋惜道,“如今南炎,除了林虎,竟无得意帅才!”
“亦璃此行可顺利,那个呼延戬真有说的那般能征善战么?”
“哦?洛儿不信?”亦璃问道。
“他不是败了才逃至南炎?”
这下却惹得亦璃大笑起来,一直朗声笑着,带着笑眼宠溺的看着洛妍。
“可是学着北漠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亦璃将她搂在怀中:“妇人以成败论英雄,男人的事,洛儿不会明白的。”
洛妍并不反驳,只恭喜他纳了良将。
“呼延戬见了孤王头一句话,天亡我也,非战之罪。败了,妻小都带不出来,按胡人的规矩,属于他的,都分给旁的堂兄弟了。”他没什么兴头,只说得凄凉。
“物伤其类?”洛妍小心翼翼的问。
亦璃一下子坐直,惊讶的看着洛妍,瞠目结舌。她反省话是否过余,可还是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大的反应。“亦璃,凡事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被一时的逆境压倒。我不是要泼你冷水,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她不知不觉将话说得深入了,正局促于如何应对时,瑑儿托着茶盘进来。“一杯茶,你偷懒去了不成?”
瑑儿分辩着,倒是真寻雀舌去了。
亦璃先笑起来:“是个实诚的丫头!先放一旁吧。”他将书札递给洛妍,“收起来吧。物伤其类,说得有理,我已着人去北漠为呼延戬寻他的儿子,明着也得去迎请北漠使节来观礼。”
洛妍含糊应着,直打发瑑儿退下。亦璃接着道:“东赤已回复了,隆重之至,太子姬鲲鹏亲自来!”
茶杯摔碎在地上,瑑儿一下子哭出声,洛妍半是忧心半是责备:“烫着了?怎么不当心?仔细些,险些将水洒在书札上。慧慧!拿烫伤药来!”
亦璃回头去看,洛妍也不管瑑儿,只查看了书札,小心收在柜子里。让慧慧扶了瑑儿下去,又有小丫头来打扫了碎瓷片。再要吩咐人去沏茶来,却被亦璃止住。她端杯菊花水递给亦璃:“好歹凑合着喝几口,也解解酒。”
“不过是个书札,哪里这样要紧,看你紧张的!”亦璃嘴里埋怨,眼里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亦璃将印信、书函交与我保管,兹事体大,出不得差错。”洛妍想想又道,“亦璃也别只来我这儿,彤霏妹妹那里也该常去的。”原来只要有心,这样别扭的话也能顺畅的说出来。
“洛儿舍得?”他执意要她直视着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不允许视线有丝毫的偏移。“洛儿舍得么?”
舍得么?他的眼里有深切的情义,有独占的欲望,有无尽的企盼,舍得么?舍得他如此去对着别的女人么?不好的都若日出后的晨雾,渐渐散去,余留的是离岛的笑、是永道的牵手、是小园温暖的怀抱。舍得么?
“舍得么?”他近得几乎没有距离,每启齿问一句,唇便轻轻触碰着她的。诱惑的真谛是近在咫尺却求之不得的渴望。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反复的问着,咬着她的耳垂发出最甜腻的呢喃。洛妍不自觉的闭上眼,任由他引领着去体会未知的领域,他的手臂环绕着她,他的唇在勾起一种新奇的欲望,他浑身散发着的香气令她沉醉。当忽然失去这个怀抱时,她才惊觉不知何时他已抱着她走到床前。
“啊!”少了拥抱的孤清让洛妍失落地轻叹一声,亦璃已放下帐钩,除了袍服,赤 裸 着上身。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却被亦璃由身后抱住。他极有耐性的吻着她的后颈,濡湿的舌头,牙齿点点的摩挲。酥麻的痒渐渐晕开,遍及她全身,睁眼想看清楚,却被帐中醉人的绯红染得愈加迷醉。衣衫不能阻隔他的进攻,由着缝隙逐点的触摸更有挑 逗 性,他像在细数她的肋骨,逐一逐一的品味每一寸肌肤的柔滑,直到握住胸前那一团柔软。他的吻不再轻柔,而是肆虐的沿着她的颈项,他半撑着身子,探过头去吻她的锁骨,手中的 揉 捏 时急时缓,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衣衫,火热的身子温暖着她的冰凉。“洛儿!舍得么?”
洛妍毫无意识回答他的问题,他带来的触感似乎在身体的每一处,脑海中是他白皙纤长的手指对她诉说什么是欢愉,什么是情爱。他手指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下滑,经过的地方便燃起火苗,血液为之沸腾,只想获取更多,索求更多。她矛盾的要拉开他的手,却任由他抚摸着小腹,最终停驻于欲望的根源。她再也无法自持,紧紧的在潮汐般涌来的欲海中坠落,紧拥着他坚实的臂膀,情不自禁的去迎接他的侵占。咽喉无比的干涩,迷乱中去寻找他的唇,去索取他的吻,一旦唇舌缠绵,空虚感才渐消退。
他愈发灵巧的 爱 抚,一种前所未有的说不清是痒还是麻的感觉随着一阵颤栗从每个毛孔里冒出来,再集结着窜入骨髓,直冲向头,若黑夜中的焰火猛然绽放。她抑制不住的惊呼出来,僵直着身体,再缓慢的缓慢的舒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斟酌着这个H的尺度,就怕过了。唉!晕呢!其实我喜欢妖娆乱里的H,有情欲却不下流。珠玉在前,我就不好意思去效仿了,不敢写那样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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