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那就是我,明明知道在马厩差一点强 暴了她的人就是我,可她却还对我笑的那么灿烂,那么温暖。
如果当时的碧落能够原谅伤害了他的平安,为什么现在的我不能原谅她呢?
我应该原谅她的吧,毕竟喂夏婉宁服下毒药的人就是我,我已经杀了仇人之女为死去的双亲复了仇,重生后的她不应该再背负上一世的恩怨,她只是秦碧落而已。
我们之间的恩怨从夏婉宁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了解的。
只要她不知道是平安喂夏婉宁服毒的事,只要我忘记她前世的身份,我们之间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点,容成诀的内心竟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
但很快,荣成可欣的一句话让他好不容易燃起的欣喜瞬间被熄灭。
“如果诀哥哥没想好怎么办,不如就什么也不做,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天定皇的瑞妃娘娘。”
瑞妃娘娘四个字再一次刺痛容成诀,他冷冷地喝道:“不需要你提醒我!”
站在容成可欣身边的怪蜀老人一听,顿时为容成可欣打抱不平起来。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态度?!欣丫头可担心你一天一夜了!你对她非但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反而对她大呼小叫?!你当真是狼心狗肺吗?若是这样,不如让我一针扎死你,省的你让可欣丫头伤心!”怪蜀老人说着就拿出银针要扎容成诀,容成可欣却一下子挡在容成诀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挡在自己身后道:“师傅,别伤他!”
“欣丫头,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吗?昨夜是你们的洞房花烛,他因为想那个女人让自己差一点命丧黄泉,你我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他倒好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丝毫不理会你的感受。现在呢,更是对你冷冷淡淡外加大呼小叫的,他哪里有感激过你为他所作的一切?!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为他养的那些解毒之血难道都喂进白眼狼的肚子里了吗?他也不想想,他的命是谁救得?!他又是如何才能活到现在!”15a1。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是可欣的丈夫。”
怪蜀老人见荣成可欣如此袒护容成诀,只能恼怒地一跺脚,掉头就走了,“以后休想我再救这只白眼狼!”
怪蜀老人走后,容成可欣放下手臂,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平静地说:“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做些吃的来。”
容成可欣刚要走,一双有力的手臂便从后抱住了她。
容成诀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容成可欣的后腰上,他的手臂抱得很紧。
怪蜀老人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触动他,他虽然恢复了以前得记忆,但他并没有忘记后来的记忆,他当然记得每隔三天自己就要饮下容成可欣的血用来解毒,当然记得每次看见容成可欣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刀疤时心中的不忍。
昨晚是他和容成可欣的洞房花烛夜,他却没能给她一个丈夫应有的疼爱。
想到过往的种种,想到小时候这个表妹在自己身后一声声依恋又稚嫩的呼唤“诀哥哥,等等可欣~”;想到在佛偈僧人那里学医时,还不知彼此身份的平安和容成可欣的种种斗嘴嬉闹;想到她为解平安的剧毒所付出的一切……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内疚地说声:“对不起……”
三个字,仿若叹息一般的三个字却在容成可欣的心里震下重重涟漪。
不重要了,就算他心里喜欢的还是秦碧落,只要他还能感受到我的心,还能这样搂着我,还能在他的心里给我容成可欣留下方寸之地,哪怕他永远也不会爱上我,我容成可欣这一生便也值得的。
容成可欣握住腰间的那双手,眼泪在脸上泛滥成灾。
天终于亮了,碧落收拾好自己后就准备带着青儿和秦天漠离开这个破庙,可就在他们刚一踏出破庙之时,一张大网便从天而降地将他们三人全都困在里面。
“带回去!”
只听有人一声令下,秦天漠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人点了穴道,青儿和碧落也如此。
意识陷入黑暗前,碧落绝望地想到,这一次终究是逃不掉了吗?
碧落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睁开双眼便嗅到一种熟悉的气味,心中顿时升起恐惧的情绪,然,这种恐惧随着她睁开双眼后看见的一幕而迅速加剧,最后也许是无力承担这种恐惧,碧落沉沉地叹了一声,认命地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仍是西戎的行宫,是凤夜澜遇刺的那个房间。
无论是凤莲澈还是凤夜澜的命令,她终究是被他们抓了回来。
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严刑拷打,酷刑逼供,亦或是直接斩首示众?
碧落担忧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想自己隐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
门开了,月光将两道身影投照在碧落面前的地方上,那高大的身影应该就是狂刀,他所搀扶的人一定就是凤夜澜。
他还活着?
“在外面等着吧。”
“可是皇上……”
“朕说了,在外面等着。”
“狂刀遵旨。”
凤夜澜走了进来,他的影子离碧落越来越近。
碧落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后,突然跪在地上,朝凤夜澜俯身叩拜着。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不会求凤夜澜放了自己,因为谁会放了要杀死自己的敌人?
她会朝凤夜澜跪拜,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或许有可能为秦天漠求的一线生机。
她自己的一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死不足惜,但她不想连累秦天漠,青儿和明月等人。如果凤夜澜还会相信她的话,她会把这一切阴谋都自己抗下,说秦天漠是被她巧言所骗,所青儿是被她用主子的身份胁迫,说明月等人是被她用银子收买,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控,他们都是逼不得已的。
碧落一直安静地跪着,凤夜澜也一直安静地站在她面前。
房间里静得让人耳朵刺痛。
许久,久到碧落认为凤夜澜或许会让她一直这样跪到死的时候,凤夜澜终于开口了:“你这样跪朕,就不怕让腹中的孩子难受吗?”
碧落的心一颤,不是因为凤夜澜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责问她为什么要杀自己,而是因为凤夜澜那句话的平静又温和的语气。
他怎么还可以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和我说话?他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
正文 306仇散(四)
“起来吧,扶朕去软榻上躺下。”
凤夜澜将一只苍白如纸的手伸到碧落面前,碧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手,心中困惑不已。
当她,和青儿,秦天漠一起在破庙外被人用网子困住的时候,碧落便认识到自己和明月他们的计划一定泄露了。现在她重新出现在行宫内,唯一的解释,那些人是凤夜澜派去将他们抓回来的。他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朕没有力气再说第二次,快起来。”
碧落站起来,扶住凤夜澜后带他走到软榻前,将凤夜澜扶躺下去后,碧落再一次跪了下去。
“你怎么总是跪朕?”
凤夜澜问,碧落没有回答。
“是因为对朕心中有愧,还是害怕朕会砍了你的脑袋?”
碧落依旧沉默不语。
“你起来说话,朕见不得你跪朕。”
碧落没有起身。
“若你想让朕饶了秦天漠一命,就最好听朕的话。”凤夜澜不得不再次威胁碧落。
碧落站了起来,但她的头却始终低垂着。
“为什么不看朕?朕记得,就算和朕吵架,斗气,把朕逼得怒火攻心的时候,你也不曾惧怕看朕的眼睛。”
“民妇自知罪孽深重,还请皇上放过其他人,赐民妇一死。”
“让朕放了人可以,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碧落缓缓抬起头,当她的视线和凤夜澜相撞时,碧落的心莫名地下沉。
他的眼中没有杀戮,没有仇恨,甚至连冷漠都没有,他看着碧落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才一夜不见,人便瘦了,看来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凤夜澜说着,低头解开了自己上身的衣服,将胸前裸露的伤口展现在碧落面前。
心口上的伤口是为碧落取“龙之鳞”时留下的,而紧挨着这个伤口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剑伤,那是明月刺得,伤口很深,虽敷了些药却仍有鲜血流出来。
是什么人为他治的伤?这么严重的剑伤为什么只上药不包扎?
“哎,怎么又流血了?”
凤夜澜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无奈地低声叹了句,仿佛那血根本不是从他自己身上流出来的,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般。
“若是他们再晚一天将你找回来,朕这条命怕是真的保不住了。爱妃还等什么,快帮朕包扎吧。”凤夜澜说着便从软榻上坐起来。
碧落困惑不已地看着凤夜澜,他刚刚叫了碧落“爱妃”?
“怎么,爱妃难道不想让朕放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碧落带着满心的不解走到凤夜澜面前,拿起软榻旁早就备好的药与软布便替凤夜澜包扎起来。
因为那伤口太触目惊心了,碧落的动作很慢很轻。
“爱妃不用如此小心,朕不痛。”
凤夜澜语意双关地说着,握住碧落正要在他胸前打结的手用力一拉,那力度让碧落的心一紧。
就算是再轻的伤口,这样的力度勒紧都会痛,更何况是那么深的剑伤?16022453
“朕已经没了痛觉,就算受再严重的致命伤,朕也不会皱眉头。”
碧落的掌心有一阵紧缩的痛,她想到伊凡说的,那安神香虽会遏制凤夜澜体内的瘾毒,却会让他渐渐失去一些感觉。
凤夜澜的这句话里似乎隐含着两层含义,剑伤没有让他痛,碧落的背叛也没有让他痛。
“我……”
这一瞬间,碧落差一点将凤夜澜是中了瘾毒的秘密说出来,但想到自己本就罪孽深重,若再加上下毒这一点,怕是百死难平凤夜澜的怨怒,于是就忍了下来。
“爱妃想对朕说什么?”
“民妇无话可说。”碧落又一次低下头。
“既然爱妃不知道要对朕说什么,那便回答朕的问题,必须再欺骗朕,否则朕便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先去地府见阎王。”
“若皇上能放他们走,民妇什么都招认。”
见碧落一口一个民妇,凤夜澜本想压下的怒火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
才一夜而已,她便要和朕划清关系,难道在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朕的妃子,当成是朕的女人吗?
“为什么要杀朕?”
不等碧落回答,凤夜澜自己便给出了答案,“因为怨恨朕将你困在宫里?”
碧落点点头又摇摇头。
凤夜澜将碧落困在宫里的事,还不足以让碧落恨到要杀他。
没有追问碧落那先肯定后又否定的原因是什么,凤夜澜又给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猜想:“因为你已经得到了‘四星印’,所以朕对你来说便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碧落这一次只摇头。
“你会帮助明月他们行刺朕,是因为他们可以带你离开皇宫?”
碧落想了想后,点点头。
“朕曾经提过要放你离开,可你当时拒绝了朕。你留下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得到‘四星印’,还是因为没有杀了朕?”
“……两者都有。”
凤夜澜的身体一僵,像是被人击中了心脏。
“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联合明月一起杀朕?”
碧落正要开口回答,凤夜澜又插了一句道:“实话实说,否则,朕立马杀了他们!”
那夜的事情,很显然碧落之前并不知情,但最后碧落表现出的却是协助明月这群刺客逃走。凤夜澜绝不会认为这只是一种巧合,碧落正要好逃离皇宫,而明月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
明月和碧落之间很显然早就有了勾结,而且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凤夜澜。
明月是什么人?他可是夏侯大人的忠卫,为了替夏侯大人复仇,不惜好几次冒险进宫行刺。他可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跟夏侯府无关的秦四小姐,更不会草率地和秦碧落一起共谋刺杀的大事。一定有什么凤夜澜不知道的理由,他必须要弄清楚碧落对自己的仇恨根源是什么?
来去将下和。“因为碧落的身世。”
“身世?”
“碧落的身生父亲,其实是,夏侯大人。”
凤夜澜差一点站了起来,他疑惑的视线在碧落的脸上看了很久,最后身子忽然松懈下去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碧落听着凤夜澜那似解脱般的话语,对眼前的情势更分不清辨不明了。
“狂刀!”凤夜澜传唤道:“把人都带进来。”
“是,皇上。”
凤夜澜走到碧落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如果爱妃早一些将身世告诉朕该有多好。”
说着,凤夜澜便伸出手将碧落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下,碧落僵硬地站着,不明白凤夜澜为何会对自己如此。
“爱妃对朕的误会,让我们之间错过了太多美好,以后,朕会补偿爱妃更多。因为,这是朕欠爱妃的,也是朕欠夏侯大人的。”
就在碧落想不通凤夜澜为什么不惩罚自己时,狂刀将明月和青儿全都带了上来。
“狗皇帝,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
明月一上来就咒骂开来,狂刀不悦地要去教训明月,却被凤夜澜阻止。
“明月,你可还记得夏侯大人的笔迹?”15af。
明月转过脸去,不搭理凤夜澜。
“狂刀,把信拿出来。”
“是,皇上。”
狂刀走进内室取出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递到明月面前,“这是夏侯大人的亲笔信,你自己拆开看。”
明月本不屑的,但听到一旁的青儿说,“真是夏侯大人的笔迹。” 明月这才转过脸来,信封上的四个字印证了青儿的说法,这真是夏侯大人的笔迹。
“狂刀,给他松绑。”
恢复自由后的明月将写着“吾皇亲启”的信拆开来,越看脸色越苍白,最后堂堂七尺男儿竟落下泪来。
站在一旁等了很久的碧落终于按耐不住地走上去,从明月手中接下那封信仔细地看着。
这封信确实是夏侯大人的笔迹,信中说,摄政王在朝中制造谣言说皇上不是先皇的子嗣,说夏侯大人和皇上或许有血缘关系,夏侯大人为了不动摇大祁的国之根本,尽量不发动兵变和战争的前提下,决定以身殉国来平息这场谣言。
夏侯大人在信中说,整件事都是摄政王的阴谋,他也早就探知秦府大太太和摄政王之间有密切的关系,于是他才故意将自己要和秦大将军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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