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正要教训身后的宫婢,让她不要多言,哪想到那宫婢却跪在地上说,“驸马前段时间买了两个香囊,公主便送了瑞妃娘娘一个,这香囊无论做工还是取材都和公主身上的香囊一模一样,奴婢绝不会看错。”
“拿过来,让朕看看。”
凤夜澜将那香囊看了一眼后,点点头示意是碧落的东西,他记得近几日碧落一直戴着这香囊。
“臣斗胆请示皇上,想拆开娘娘的香囊一验。”
“为何如此?难道这香囊里有什么古怪?”
“回皇上的话,这香囊既不是凌云儿的东西,也不是秦府各位主子的东西,意外出现在案发现场,论理臣一定要仔细检查。而且臣刚刚嗅了下,这香囊的味道怕是和普通的香囊不同。”
“拆吧!”
凤夜澜一挥手,明大人就拿着一把剪刀将香囊拆开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面前,碧落看到明大人从香囊里拿出一粒黑色药丸,再然后他将那药丸融化在水中,喂给一只猫喝下后,猫儿顿时七窍流血而死,和凌云儿的死状一模一样。
“臣斗胆回禀皇上,将凌云儿毒死的正是这香囊内的毒药丸!”
明大人一下子跪在了凤夜澜面前,这一说法,虽没有明说谁是凶手,却已经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碧落。
“明大人!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瑞妃娘娘怎么会毒害凌云儿!她们无冤无仇,何来杀人动机!”太夫人未保碧落忙站出来喝问明大人。
“敢问太夫人,若瑞妃娘娘跟本案无关,又为何会出现在凌云儿的新房内,还和亲三少爷做出苟且之事?”
“大胆!瑞妃娘娘乃皇上的妃子,岂容你随口污蔑!”太夫人又高喝一声。孩澈刚怎冲。
“究竟有没有污蔑,还要等这案子审完了才知道。”明大人突然向凤夜澜起禀道:“臣斗胆想审问秦府的几名下人,不知可否?”
“你想审谁就审谁!快点把这案子结了!朕要尽快知道真相!”
“臣遵旨!”
随着明大人得到了许诺,他便让人叫来了当晚在北院当值的一名叫小岳的婢女,他先问了小岳在秦府做了多久的下人,在知道她入府五年后,便又问她,入府这五年对于北院主子的喜好是否都很清楚。秦府的下人可都是人精,对于主子们的喜好自是了解的清楚,于是明大人就又问他,瑞妃娘娘在没有入宫前和三少爷在府里的关系如何,小岳鉴于有皇上在场,当然是将碧落和秦天漠之间亲密的兄妹关系实话实说了。在这之后,明大人又问小岳,九个月钱,秦府马厩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岳顿时跌坐在地,她惊慌地看向太夫人,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当日所见到的那件事说出来,毕竟对于那件丑闻,太夫人可是下过禁令,不许任何人提及。这小岳是伺候四姨太成氏的贴身婢女,那日便是她扶着成氏赶去了马厩。
“说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明大人这边一怒喝,小岳顿时吓的脸色苍白,低头跪在地上答:“奴婢看见四小姐和三少爷在马厩私会。”
“胡说!”太夫人站到凤夜澜面前,为碧落和秦天漠澄清:“这件事并不是这样,瑞妃娘娘和秦天漠那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遭人陷害……”
“别说了!”凤夜澜不想再听到碧落和秦天漠之间的任何事,“来人啊,请太夫人去偏厅休息,明宜嘉,你继续审!”
太夫人见此也只要暂时退下,把希望寄托在秦府剩下的几位主子身上,希望她们也能帮碧落和秦天漠澄清事实,不要因此害整个秦府遭受灭顶之灾。
正文 343他的拳头,我不能躲开
碧落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场好戏,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啊,当场拆开碧落随身带着的香囊,当场质问人证,当初陷害大太太姚氏的时候,碧落不也是这样设计的滴水不漏吗?
这一次,又是谁在设计她?
太夫人被赶出去后,明大人又问了秦府的几个奴婢,无非就是证实秦天漠和碧落之间确实早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找到上巳节那日为秦天漠赶马车的车夫,让他将自己亲眼看到秦天漠和碧落在梅林拥吻的事当众说了出来,并把当时的情况描述的有声有色。舒琊残璩
凤夜澜听到一半就大怒了,让人切了那车夫的舌头,丢进大牢。
再然后,明大人又问了几名宫婢,让她们将自己在宫里看到的事也陈述出来。碧落一直在安静地听着整件事,仿佛他们在审问的,在判定的凶手并不是自己。
产后的虚弱让碧落无法这时候站出来为自己澄清,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如此不简单,她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要这样陷害自己。于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碧落眼下唯一能做的。
原本明大人审问那说看见秦天漠和碧落拥吻的车夫时,碧落就好奇,他一个车夫是如何流进梅园,又是如何在那样的夜色下看到碧落和秦天漠的事?现在当明大人又叫出两名宫婢,说曾看见秦天漠在宫里私下给碧落一个发簪和梳子时,碧落就更加好奇,当时明明有青儿在一旁守着,她们又是如何逃开青儿的视线那么凑巧地就看到了?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明大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多线索,这么多证人,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穿在一切,要给碧落按一个狠毒银荡的罪名?!
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操作着一切?如此大费周章地要置我与死地,倒不如让人直接杀了我来的轻松!
一系列的审问后,明大人做了最后的总结,他认定是瑞妃和秦天漠之间有私情,秦天漠之前两次拒婚都是因为和瑞妃纠缠不清的关系,这一次平乱后被封为大将军的秦天漠便希望和过去做个了断,于是主动向皇上要求赐婚,没想到却让瑞妃因妒生恨。
先是让人将凌云儿两次请进宫,将秦天漠曾经送与她的东西转送凌云儿,借此向秦天漠发出警告,也害的凌云儿两次被秦天漠所吓。
明大人还说,瑞妃本以为,凌云儿被秦天漠吓了两次后,就定然会拒绝皇上的赐婚,没想到,凌云儿并没有中计,她和秦天漠的婚事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于是不甘心的瑞妃就仗着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在秦天漠大婚之夜,先下毒害死了凌云儿,再对秦天漠用了春药,引诱其和自己在新房之中苟且。本想在事成之后造成秦天漠毒害凌云儿的假象,没想到却在中途被皇上撞破好事,惊吓之余动了胎气,导致孩子早产。
这明大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把碧落作案的动机,过程,以及作案的手法都讲述的清清楚楚,让人无法去不相信他所说的就是事实。
碧落听着这明大人的定案,心中又多了几分困惑。那要设计陷害她的人,为何将秦天漠说成是受了碧落胁迫,一直屈服在碧落淫威下,不得不与碧落苟且的受害者?既然要给碧落按一个作案动机,何以不将碧落和秦天漠说成是歼夫淫妇,偷情被凌云儿识破才动了杀意?明大人的说法,很显然是给秦天漠留了一线生机,看来那要对付碧落的人并不想节外生枝,只单纯地要对付碧落一人而已。
“小女死的冤枉,请皇上为小女伸冤啊!!”
左相可是最疼这女儿了,得知女儿是被人嫉恨下毒致死,心痛不已。
“皇兄,臣妹认为这明大人所说疑点重重,还请皇兄明察秋毫,还瑞妃娘娘一个清白!”十公主这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为碧落求情。
“还她清白?这所有的证据都清楚明白,你让朕怎么还她清白?”
十公主又走到明大人面前说:“既然明大人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瑞妃所为,那请明大人告诉本宫,瑞妃为何要将藏有毒药的香囊还留在自己身上?既然凌云儿已死,瑞妃大可以将毒丸丢掉,谁会笨的还要留在自己身上,而且故意落在案发现场?”
碧落感激地看着公主,因为她替碧落问出了这件案子的一个疑点。其实,明大人审理案子的时候,碧落已经看出了很多疑点,而且只要她愿意站起来为自己申诉,就肯定能够改变当前不利的局势,为自己澄清清白,就像半年前马厩那件事一样。
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设计陷害她的人目标很明确是大太太,而今日,自己的敌手是谁,碧落却不敢乱加猜测!
如果,如果那个人……真是他的话,碧落是不会反击的。碧落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疑人,但却希望这一次自己判断错了。
“请公主明察,瑞妃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将毒丸留在自己身上,怕是给秦三少爷准备的。本官在大理寺当官多年,见过太多爱而不得,遂起杀意的案子,瑞妃留下毒丸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而将毒丸留在香囊之中,更是瑞妃与其他行凶之人不同的地方。这香囊可是驸马送给公主,公主后又转赠给瑞妃的?既是如此,一旦东窗事发,瑞妃身上的这个香囊被搜出,她也可以一口否认说自己并不知道香囊内有毒药丸,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是驸马和公主要加害她。本宫知道公主宅心仁厚,不愿意相信瑞妃是如此狠辣之人,但事实摆在眼前,公主还是要面对现实啊。”
“你这狗官血口喷人!你……”
公主被明大人一番话气得忽然肚子坠痛,这时候就听丫鬟一声惊呼,“血!公主流血啦——!!”
在场的奴婢惊叫,公主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腿间果然鲜血直流,一时紧张就昏了过去。
秦天黎这时候转着轮椅赶到十公主面前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于是在审问碧落最关键的时候,因十公主的意外流血而被迫中止。
伊凡和稳婆被再次叫了过来,十公主就在碧落隔壁的房间里开始了生产。因为同样是早产,十公主的情况也十分的危机。
碧落心揪地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地为十公主祈福着,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地产下孩子。
然后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十公主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突兀地稳婆大叫道:“公主难产——!!”
这一下,碧落再也顾不上其他地掀开被子下了地,脚步漂浮地走到了隔壁房间,来到公主面前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道:“公主!坚持啊!”
“娘娘,产房煞气重,你刚刚生产还是不要留在这里啊。”
稳婆想把碧落扶出去,可碧落就是抓着公主的手不放,伊凡见此只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则去为公主施针顺胎位救命了。
“碧落,我相信这件事绝不是你做的!”这个时候公主还惦记着碧落身上的冤屈。
“别顾及我了!你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出来啊!”
“公主,孩子就快出来了!你要加油啊!”
稳婆这边着急地催促,虽然有伊神医在,但孩子是臀位很难顺利生产。
如果这时候公主放弃,非但大人不保,就连孩子怕是也会胎死腹中啊!
“公主你用力啊!想想天黎,想想你们的孩子,别睡啊公主!”
难产已经让公主耗尽了体力,她足足痛了两个多时辰,身体早已连嘶喊的气力都没有了,可碧落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着秦天黎的名字,让她再坚持!
“哇——!!”
随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稳婆喜笑颜开地抱着一个婴儿告诉公主道:“恭喜公主,是一位俊俏的小小姐。”
“快,抱来我看看。”
公主喜悦地伸手要接过孩子,忽然那稳婆脸色一变,惊呼道:“血崩——!!”
两个字犹如惊雷在产房内炸响,原本还都松一口气的下人再一次忙碌起来,伊凡也是如此。但伊凡毕竟也只是个凡人,对于大出血这样的事,他即便是神医也无力回天。
“公主!”
碧落心揪地握住公主的手,像是要握住从她身下正汩汩流出的鲜血般。
下人和伊凡都在为公主做最后的抢救,她们谁都没有放弃,但公主心里却非常清楚,她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碧落,”公主反握住碧落,看着躺在她身边的那个安静的小人儿满足地笑着说:“她叫秦思宁,思念夏婉宁,希望这个名字能让她得到她父亲多一点的疼爱……”
碧落此刻握住公主的手,已经哽咽的无法言语。
“天黎的那几房小妾我一个都不相信,只有托付给你,我才能走的安心。碧落,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连她的父亲也不要她,不保护她时,你要替我守护她……”
“你会好起来了!你会和天黎一起看着你们的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
公主摇摇头说:“记得替我告诉女儿,我很爱很爱她……”
“夕凝!”
一直等在外面的秦天黎终于冲了进来,他坐在轮椅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来到公主面前,碧落忙站到一旁,将公主的最后一刻留给她心爱的这个男人。
“天黎,我终于平安地生下她了……”
“别说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17GsZ。
公主抬手抚摸起秦天漠的眉头,笑着说,“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娶我是一件让你最不开心的事……现在我走了,你再也不用皱着眉头了。你要开心起来,对我们的孩子多笑一笑。”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天黎……”公主的语气越来越微弱了,“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但如果有下一辈子,我再也不要在那么早的年纪就遇见你……”
秦天黎或许早就忘记了,在他十二岁的那年,有次被皇上邀请到宫里游玩,他意外救下的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女孩并不是什么宫女,而是十公主凤夕凝,他那日温和的一笑,谦谦君子般的言行,让只有十岁的凤夕凝怦然心动,从那以后夕凝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于是哪怕夕凝早过了婚配的年纪,她也从未着急过,因为从十岁那年开始,她便有了非卿不嫁的决心。在明知道皇兄让她嫁进秦府的目的是为了军事布阵图之后,她为了离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更近一步,毅然地决定当一枚棋子。
如果十岁那年,她没有遇见秦天黎,今世的她怕是会嫁给一个稳妥的人,平静地过一辈子……
“夕凝——!!”
“公主——!!”
……
随着公主的去世,屋内恸哭一片。
然而在所有人都没有从悲伤之中缓过来时,秦天黎却突然凶狠地看了碧落一眼,让人将他推到屋外,一下子从轮椅上滑下去跪在凤夜澜面前说:“公主死的蹊跷,臣斗胆请皇上派人调查此事?”
落前不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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