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说是黄阿姨。
我好久没见她了,儿子说,我好想她,她在哪儿,她遇到危险啦?为什么要去救她?
黄阿姨被坏男人欺负了,她现在被关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电话已经失去了联系,我正在想办法营救她。
儿子抓耳挠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呢?会不会出事?
我说你冷静一点,她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你先答应我,你要继续找你妈说好话,让她能够原谅我,我好腾出时间来帮你救黄阿姨。要不然我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救你的黄阿姨了。
儿子想了想,好半天才摆脱思想上的困境,终于说,算了,最后再帮你一次,能不能行就看你的运气了。我想要真是老妈被那恶心的杨叔叔拐跑了,我会更加后悔。我总觉得,那个姓杨的看上去比你更恶心。
我非常感激地朝儿子点了点头。
儿子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出个主意,你今天就索性赖在这儿不走,女人嘛总是心软,说不定一会儿又回心转意了。
我说她还能够原谅我吗?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儿子说。
我说我态度挺端正的。
儿子说看来还有救。
老婆夜里回来的时候,我就睡在老婆的床上。老婆的床柔柔的,软软的,弥漫着令人如醉如痴的茉莉花的芳香。
可是,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的思绪一直翻江倒海,无法平静。有时候,我会想到自己还睡在秦真真的床上,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睡在金巧儿的床上,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躺在英子的怀里,英子正在给我按摩。我为自己肮脏的灵魂自责不已。
老婆把灯打亮,突然间看见了我,禁不住愣了一下。我正要伸手捉她,她却一反身,退出卧室,一声不吭地跑到沙发上睡去了。
我追到沙发边,抱住她。
她一边挣扎,一边用拳头打我,用手抓我头发。我任她打,任她抓,轻易地就将她抱起来,朝卧室里走去。
她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在我怀里扑腾,骂我混蛋!
我不让她骂,我用我的吻去堵她的嘴。
她的嘴唇涂有鲜艳的口红,我尝到了口红的味道。
她用牙齿咬我,我连忙避其锋芒。
我骑在老婆身上,首先扒掉了自己的衣服。
老婆咬牙切齿地骂我流氓。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又去扒老婆的衣服。我的手法显然有些粗鲁,动作显然有些忙乱,以致于把老婆红缎子面料的衬衣撕破了。老婆雪白的肌肤刹那间展示在我面前,两只乳房像两座雪山高高耸起,我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了上去。
老婆在我的左肩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几粒深深的牙印。我笑了一下,又把右肩送到她的嘴边。她将牙咬上去,但是,她犹豫了,这次没有用力,随后咧开嘴巴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笑,山河解冻。
这一笑,春意盎然!
此后,我们开始干我们想干的事情,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我们从床上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上爬到床上。
春儿,春儿,春儿……我不住地叫着老婆的名字。老婆一边哼哼,一边回答秦哥哥,狗哥哥,猪哥哥……
我们死去活来。
我们活来死去。
我们不是把这碰翻了,就是把那碰倒了,房子里乒乒乓乓,一片混乱,像在打仗。
《谁是我的情人》21(3)
儿子被我们惊醒了,一遍又一遍地敲我们的房门。
不要打架了好不好,好说好商量行不行?儿子恳求我们。
我们根本听不进劝告,照样“打”得如火如荼。
儿子说,听我一声劝好不好?我们老师说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老师说了,有了矛盾和分歧,一定要坐下来谈一谈,沟通最重要了。我们老师还说了……
我们两人在房里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儿子听到我们笑了,疑疑惑惑地停止了他的思想工作,在门外高喊,老爸老妈,你们没事吧?
我连忙回答,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讲和了,只是你妈气还没有出够,我再让她多打我一阵。说完,我们又接着“打”我们的“架”。
儿子听说我们和解了,信以为真,喜滋滋地退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想必那晚,他该做了个好梦吧。
“战事”平息了,我就死猪似的趴在老婆怀里一动不动。老婆抚弄着我的头发问我有何感想。我说又找到了新婚的感觉。
老婆用醉人的眼光看着我说,今天的事我要告你一个强奸罪,我想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调皮地说,我是流氓我怕谁?
老婆打了我一巴掌,你今天怎么敢如此大胆地赖在我的床上不走?
那是儿子的主意。
你是怎么说服儿子的?老婆说。
我说不用说服,儿子本来就没有背叛我。他将我关在外边,只是做做样子给你看,安慰安慰你而已。
好呀,老婆说,两面三刀的小家伙!
我说这个儿子咱们没有白养。
看把你得意的!老婆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头。
我在她的怀里幸福地撒了一个娇,我说明天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去住?
她说我还不想回去,我还想多体会体会恋爱的感觉。
你不是想跟杨焱焱那种恶心的人在一起吧。我故意逗她。
怎么呀,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儿子都能看出来那个家伙是多么的恶心、庸俗,我没信心?笑话!
这不就行了。
我说好吧,我从现在起,再追你一回。
我要的不光是老公,我更希望这个老公是我的知己,我的情人!她突然在我面前撒起娇来。
我兴奋地说,好吧好吧,我努力吧。
《谁是我的情人》22(1)
早晨起床后,儿子仿佛吃错了笑药,一直咯咯笑个不停。
我有些莫名其妙,说根儿根儿你发什么痴啊?
儿子捧腹说老爸你去照照镜子吧。
我站到镜子前面一看,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发现我的嘴上、脸上全是老婆留下的口红。我难为情地说,你妈妈又是打我又是咬我,不然她不解气。我这样说的时候,老婆躲在房里快笑破肚皮。
儿子说,早知道你们需要打架才能解决问题,我早就该给你们创造机会了。嗨,我今天要把这喜讯告诉赵雅,让她也替我高兴高兴。
儿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了,我就跟老婆商量该如何营救英子。严格说来,英子在我们家是老婆赶走的,老婆一直都对英子抱有歉意。她知道英子的不幸遭遇之后心里十分难过,她说,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是我们妇联的责任,这次说什么也得帮帮英子,不能再让英子吃苦了。
我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老婆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能够找到英子,只要英子肯站出来反抗马山河,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
马山河是有后台的人,况且那人财大气粗,又蛮横无理,要制他恐怕不那么容易。我的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老婆拍了下桌子,那样子比男人还豪气。她说,再难的事情也要办。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天理。
我说好吧,只要你有决心,我就有信心。我把单位工作安排一下后就去查英子的下落,你等着我的消息吧。
我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进入政府大院,我的头脑里还一直想着如何营救英子的事情。这时候,办公厅鲁秘书长把我叫住了,他让我先到他办公室去一下。我看秘书长神情严肃,就问他有什么事情要办。他木着脸啥也不说,径直朝前走。他越不吭气,我越着急,渐渐地我脸上的汗都悄悄冒出来了。
进了秘书长办公室,他让我坐,我就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鲁秘书长是管我们几个处的领导,原来有事只找处长,现在吴处长病了,他就经常找我。但是这次的态度好像有些变化,到底什么变化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因此我就有些诚惶诚恐。
鲁秘书长说小秦啊,吴处长病后你们的工作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啊。
我说是啊是啊,突然之间没了直接领导,就好比树叶离开了树干,多多少少有些没有依附的感觉了。
说实在的,你们吴处长可真正是累倒的。他这人太敬业了,总是埋头苦干,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说起来你们也有责任啊,如果你们多给他分担一些工作,让他多休息休息,他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我说是啊是啊,我们对领导关心不够,现在悔之晚矣!
当然,秘书长说,这也是他平时不培养锻炼年轻人的结果,关键时刻没有人能够帮他挑得起担子。
惭愧惭愧,我说,今后我们要多多加强自我锻炼。说这话时,我真的一副惭愧样子,头都快埋到肚皮上去了。
秘书长说,锻炼是全方位的,在办公厅里当秘书不仅要提高文字写作能力,还要加强思想道德修养。
那是那是。我老老实实地说。
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们年轻人的,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们能够切切实实提高综合素质。秘书长语重心长。
那是那是,我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我们很感谢领导的栽培,今后还希望领导一如既往地帮助我们,关心我们。
鲁秘书长说最近纪检监察室收到不少关于你的举报信件,你知道吗?
我的太阳穴剧烈地跳了一下,我说,不……清楚。
他说,你知道大家反映你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
你是不是正在与老婆闹离婚?
没有闹离婚,只是分居而已。我为自己辩解道。
分居?只是分居?
是的,只是分居。
分什么居?鲁秘书长皱起眉头说,是赶时髦呀,还是追新潮?你要知道你是政府官员,国家公务员,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身形象。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知道了秘书长。
不光是这些,还有人反映你有作风问题呢。
我听了有些心惊肉跳,正要辩解,领导扬起手臂做了个压制的动作:当然,没有证据的事情,组织上也不便追究。但对你来说也算是个教训吧,你一定要好好反省反省。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嘛。何况有些说法有鼻子有眼,可信度也是很高的啊。
我说那都是些流言蜚语,您千万别信那些瞎话。
秘书长说,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眼下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吗?
我说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事情呀。
不要狡辩了小秦!领导很不耐烦地说,无论怎样,态度一定要端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问你,你与老婆分居是不是事实?你刚刚从“非典”隔离楼出来是不是事实?你隔三岔五光顾什么爱心按摩店是不是事实?你……
我连忙打断领导的数落,我说算了,您也莫一件件一桩桩地摆了,您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领导说,怎么?你都承认啦?
这有什么?我说我并没有违法乱纪呀!
《谁是我的情人》22(2)
领导摇了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你呀,真的让我好失望!好痛心!
面对领导的批评我的心开始滴血。说实话,我打心眼里承认我的确让领导失望痛心了,但是,此时此刻,领导他不知道,我对他老人家同样有些失望和痛心!
我说,领导干脆直说了吧,您打算怎样处理我?
领导叹了口气,你现在的态度很成问题,我不得不提醒提醒你,切莫走得太远。我们一向是以保护和教育干部为主的,但你要是不听劝告,确实走得太远,到时候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这样吧,组织上打算把金巧儿调到信息处去,给你们处派个年轻小伙子来接替她的工作。
我说还有呢?
秘书长说,先就这样了吧,下一步的事下一步再说。
我伸直腰杆,昂起头来说,金巧儿在我们处干得好好的,工作很顺手,突然换个人来不是又要很长时间才能进入状态?况且,金巧儿本来无事,这样一调动,岂不表明她真的有事吗?我请求领导,千万不要把她调走。
领导说,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跟你说实话,其实调动的事是巧儿自己提出来的,调动也不是全无好处。
我还想说什么,秘书长又扬起胳膊做了个压制的动作,我就不敢再吭气了。
从秘书长那儿出来,我有些魂不守舍,在电梯口冷不防与人相撞,抬头一看,巧得很,正是金巧儿。
巧儿正忙着搬家,怀里一大堆书和资料散落一地。我连忙躬身去帮她收拾,却又与同时弯腰躬身的巧儿碰了个响头。我俩面对面红着脸尴尬地蹲在地上,抢着收拾那些文件资料。
我说巧儿你真不够朋友,要走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
巧儿一脸苦笑,早走对我俩都有好处。
我说我帮你。
她说谢谢不用了,免得别人更加误会,回头咱们电话聊。
电梯门刷地合上了,巧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里。我痴痴地站在那儿足有一分钟。
刘文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拍拍我的肩膀,把我从梦中拍醒,问我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支支吾吾草草应付了一下他,马上转身朝办公室走。
刘文进追上来说,秦处,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我说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有位朋友失踪了,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得想办法找到她。今天恐怕要耽误一点时间。
刘文进说没事,你尽管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就尽管开口。
谢谢了,有事我会的。我说。
我掏出钥匙打开我的办公室门,在地上我发现一张字条,这字条显然是有人专门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捡起一看,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首打油诗:
情哥哥,俏妹妹,
出入成双又成对。
白天一起泡酒吧,
晚上一起把觉睡。
喝酸奶,吃香肠,
生活过得有滋味。
忽然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