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堂恒笑着,促狭道:“非也非也,这是合作的条件之一,王爷,画上的男人不是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
“才没有,又不是春宫图,我吃什么味。”顾长欢立即否认,可明镜堂一张嘴不饶人,继续朝他的痛处踩,“画上的男子真俊俏,不知王妃从哪里参考来的。”
顾长欢立即拉下脸,“喂,明镜堂,你不要太过分!”
真是嘴硬又小气的男人,痛苦承认不就好了,也省的他浪费口水了!
蒲城西郊,萧家。
萧紫阳心神不安在房间来回踱步,他刚从衙门回来,许是那人被姜耀祖那彻查到底的架势吓到,晚上趁人不备把书扔在衙门口,早上官差过来喊他去县衙认领,的确是他的书,可就是不见了那幅画。他不敢提画的事,就向姜耀祖说失物已全部找回。
从县衙出来,他又挨个铺子去问,看最近是否有人来卖画,可答案是否定的,他害怕被人发现,私心祈祷着那画被人毁坏掉。
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把画留着,现在留出了祸端,真是令他懊悔莫及啊!
萧大娘的病情好转,现已能下床走动,还能做简单的家务,所以就催促萧紫阳上工:“佑天,掌柜的人好,放你这么多天假,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深思被打断,萧紫阳楞了楞,收回杂乱的心思, 这才回道,“是娘,我记下了。”
萧大娘又道:“娘应该当面谢谢人家,可娘这腿脚不方便,你从鸡窝里捉两只老母鸡,给人家送过去吧!”
“娘,不用。”她可是王妃,什么东西没见过,会稀罕两只鸡。
萧大娘却不高兴了,数落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家掌柜放你几天假,还给你差事做,这么照顾我们家,你得谢人家。”在有钱人家眼里,两只母鸡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对萧家来说,母鸡能下蛋换钱,是值钱的家当,就连过年都没舍得杀。
别看萧大娘一介村妇,大字不识,可很明事理,就是人执拗,决定的事情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萧紫阳只得的点头应下,“恩,我知道了。”
萧大娘这才满意点头,颤巍巍的走到鸡圈前,指着其中长的肥大的母鸡道:“就尾巴上带绿毛的,还有那直黄母鸡,去,现在就去抓,我找根绳子拴住。”
萧紫阳只得跳进鸡笼,追着母鸡满圈子的跑。
唉,自从确认夏公子就是她后,萧紫阳这心里一直别扭着,现在自己都弄不清楚以何种心情见她?
从全书阁出来后,顾长欢吩咐多福去看绿袖,他和明镜堂回王府,视线落在手上拿着的画时,心情分外的负责,画上没有署名,只写着日期,正是去年九月初九,也就是重阳节那日。
她说她落水,是萧紫阳救她出来,可实际上她会游泳,根本不需要人救。她说那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可独处一下午,谁又能证明呢?他手上的这幅画该怎么解释,还有那日在书房捡到的纸团,上面写的头都是他的名字,这又说明什么?
他不想去怀疑什么,可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真相。他的过去,她一清二楚,可对她,却是一知半解,他现在要怎么办,回去质问她吗?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长欢,长欢?”明镜堂连喊了两声他都没反应,就用胳膊拐他,“想什么呢?”
“没没事,我们不回府了,走,去酒楼。”不想回去面对她,他需要静下心来,想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明镜堂没异议,就陪着他走进最近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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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玲玲睡到午饭前才醒来,他走前留话要陪她吃饭,可饭点都过了很久,他还是没回来,也没差人捎话回来。
她独自用过午饭,躺会床上发了会儿懒,就决定去书铺,有些书还不错,拿回来给明镜堂瞧瞧,让他以专业的角度判断是否适合大批的印刷。
换上白色衣袍,用青色锦带束发,装扮成少年郎模样后,她出门直奔书铺。
顾长乐又不在,只有田卓阳一人,她还没问出口,他就老实交代,“郡主去药材铺了。”
“恩,我知道了。”夏玲玲无奈的应道,“卓阳,你还没吃午饭吧?”
田卓阳挠挠头,老实道:“我还不饿,刚吃了半张饼喝了两杯水。”可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噜噜的叫起来,他的脸刷的红透,声音越说越小。
“你去吃饭吧,我看着铺子。”她来开抽屉,拿了几个铜板递给他,“快去,别饿坏了。”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张饼都不够吃,别说是用茶水灌肚子了。
田卓阳伸出被在后面的手,小心接过来,“多谢王妃,小的很快就回来。”
夏玲玲挥手不耐烦的打发人,“狼吞虎咽的对身体不好,不要太着急,去吧,别愣着了。”
田卓阳手心攥着铜板,冲她笑了笑,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书铺只有夏玲玲一人,她随手抽本书看,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这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瞎编的,长乐怎么就分不出来,深信不疑孙闻玉就是自己的归宿呢?唉,都怪她出主意卖这样的书,长乐看过了,被洗脑了。
午饭后,萧紫阳把两只老母鸡撞到竹篮里,然后拎着去夏玲玲的书铺,她一般是下午在,他既期望能碰到,又不想碰到,想着把鸡留下,谢意让人转达就好。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萧紫阳沿街一步步的走向书铺。
二楼临街的位置,顾长欢和明镜堂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桌前坐一姑娘,抱着琴边弹边抑扬顿挫的唱着,增添几分情趣。
“还以为你收敛了。”明镜堂举起酒盅,对着他点了点,然后一饮而尽。
这口气,说得他去花楼寻欢一样,他不悦的蹙眉,“这话不能乱说,我只是听曲儿,其他可什么都没做。”花楼,他下半辈子是不会再去了。
213 发酒疯
这么花心的男人,说变就变,要不是他亲眼目睹,会误以为家里有母老虎,不过也差不度多,夏玲玲有的是心机和手段,长欢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明镜堂斟满酒盅,也帮他斟满,端起杯笑道,“祝这世上又多了个痴情的好男人!”
“彼此彼此!”顾长欢和他碰杯,然后一饮而下。痴情未必是好事,就像他此刻,心里苦啊!
两人正说着话,顾长欢听得楼下街上有熟悉的说话声,他向后侧身靠在栏杆上,探头往下看,只见萧紫阳拎着装有两只鸡的竹篮,和路上的行人打招呼。
“穷酸!”顾长欢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轻蔑的瞥一眼后收回眼神,真是搞不懂,这穷书生有什么好的,竟让她念念不忘。带着怒气把就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明镜堂离扶栏有点远,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竟瞬间变了脸色,“长欢,别太猛,慢点喝。”
“没事,不会醉的!”又倒满一杯喝干,倒第三杯时被明镜堂制止,“可别,下午还有事,满身酒气的不好。“
顾长欢放下酒杯,又扭头朝街上看,萧紫阳渐渐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内,他收回视线怔忪片刻,突然霍的站起身,“镜唐,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拿起那幅画就朝楼下跑去。
“喂,王爷,王爷。。。。。。”人瞬间没了踪影,速度之快,令明镜堂叹为观止,“怎么回事,今天好反常啊!”
萧紫阳是朝书铺方向走的,或许他是去书铺,又或者不是,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过去,绝对不能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让两人见面。
没错,萧紫阳的确要去书铺。田卓阳去吃饭还没回来,铺子里也没人,只有她自己爬在柜台上看书,萧紫阳站在门口盯着她的侧脸瞧,她分明就是女人,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一直把她当男人呢?
收收心思,他抬手扣门框,听到声音夏玲玲抬头,竟然是萧紫阳,忙从柜台出来,“萧公子,请进!”
萧紫阳拎着竹筐进门,道:“感谢王妃一直以来的关照,一点心意,望王妃莫要嫌弃。”
夏玲玲了解萧家的情况,知道两只母鸡对他来说以为着什么,“别,我也没关照什么,你太客气了,这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她不收,萧紫阳自卑的以为是礼轻,窘迫道:“王妃帮了我很多,这不是值钱的东,您莫嫌礼轻,收下吧!”
“这。。。。。。。好吧!”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自卑,知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你和萧大娘把他们养活这么大也不容易,我就这么拿去,真是挺惭愧的。”
知她不是嫌弃,萧紫阳松口气,只是转眼间又想到丢失的那幅画,心情又沉重起来,“王妃,小生。。。。。。”
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头次见他这般紧张,夏玲玲也跟着好奇,他想要告诉她什么。
顾长欢一路跑回书铺,入门就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听到厚实的脚步声,夏玲玲扭过头,见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踏步来到她身边,伸臂就把搂住她的腰。
“你怎么跑这么急?来,喝口水,顺顺气!”夏玲玲伸手拿过自己的茶杯给他喝水,然后用手帕擦他额头的汗,唔?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顾长欢很享受她这贴心的举动,心头的怒火消去大半,得意的用胜利者的姿态对萧紫阳笑着,“萧公子,找本王的王妃有何事?”
真是奇怪,每次碰上萧紫阳,他说话都阴阳怪气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两人有过节吗?用手在他腰上掐一把,提醒他主意自己言谈举止。
看两人的互动,就是恩爱的夫妻,她眼底是有他的,他。。。。。。是不相关的人,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幸福就好,希望不要让那幅画出现,破坏她美好的生活。
萧紫阳道:“小生明天要出城为书铺做事,前来向王妃道别。”
做事?他现在和书铺还有联系?他怎么都不知情?揽住她细腰的手臂收紧,笑着对萧紫阳道:“萧公子多礼了。”
萧紫阳也不多留,和煦一笑,和两人告别。
他人一走, 顾长欢立即拉下来,黑着俊脸抿着薄唇不言不语,松开手臂把她推离开。
夏玲玲被他一连串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更是不理解他喷张怒气来自何处,“你这是做什么,谁又惹你了?”出府前还是笑面虎,现在凶神恶煞的,好恐怖啊!
“咕咕咕。。。。。。”竹篮放在柜台前的地上,母鸡咕咕的叫着,顾长欢循着声音往下看,然后绷紧脸,眉毛蹙的更紧,“他送给你的?”他这是明知故问,刚在就楼上就看到他拎着。
“是。。。。。。啊,你干什么?”只见顾长欢抬脚把竹篮踢出去,篮子把手撞到门槛上,母鸡从里面掉出来,双脚用布条绑在一起没办法跑,就窝在地上咕咕叫更厉害。
田卓阳刚好吃饭回来,从巷子往里拐时,就看到竹篮从书铺飞出来,还有两只鸡也在地上叫着,他以为走错了地方,往回退到巷子口,看到熟悉的招牌和街对面的铺子,确定没错后,才又往书铺走。
书铺里,王爷背着手,黑脸瞅着门外,王妃也是怒气冲冲的,正单手叉腰和王爷叫板,“顾长欢,你发什么疯?你跟我说清楚,否则没完?”
见情形不对,田卓阳把脖子缩回去,准备悄悄的离开,那知被夏玲玲瞧见,“卓阳,下午不做生意,你把竹篮捡起来,把鸡送到府里。”
“是。”田卓阳硬着头皮,在顾长欢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下弯腰捡竹篮。
顾长欢大声喝止:“不许捡!”这该死的女人,还真要把那穷书生的东西拿回去,当他死了,不存在吗?
“。。。。。。”田卓阳的手僵在半空,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夹在两人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夏玲玲朝门口走,顾长欢以为她要离开,忙跟上去,她走到门前停下,对田卓阳道:“捡起来,拿到府里!”语声未落,门就被她大力关上,紧接着田卓阳听到王妃怒声:“顾长欢,你是发酒疯吗?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田卓阳担心夏玲玲,但也不敢多逗留,捡起竹篮和两只母鸡,拎着快速往王府跑,回去禀告老王爷和老王妃,让他们赶紧过来劝架。
夏玲玲吼完,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顾长欢手中握着画,一言不发的盯着脚下的地看。
他嫉妒的快要发疯,就控制不住的发了脾气,现在这个时刻就是恰当的机会,他要把埋在心底的事问出口吗?要吗要吗。。。。。。。
闻着他身上散发的酒气,夏玲玲的鼻头皱起,“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木然道:“不多。”心中不停的纠结,要不要问出口,要不要?
“不多?不多你发什么酒疯?”他今天太反常了,夏玲玲想不到原因,只能理解为他在发酒疯,这么一想后,心头怒气散去一半,走过去搀住他的胳膊往休息室走,“我扶你进去歇会儿!”
顾长欢没拒绝,由着她扶自己坐在床上,脱去他的鞋子,推他躺下去,然后一手托住他的头,把枕头摆好位置后放下,然后又拉起薄被帮他盖在身上。
“我去给你倒杯水!”茶壶在外面,她出去很快折回来,端着茶水送到他嘴边,顾长欢一饮而尽,她又倒满,他只喝了一半,刚和他大声吼,她的嗓子干涩的紧,就把他剩下的半杯喝完。
“你手里拿的什么?”注意到他手里卷着的纸,她好奇的要抽走。在顾长欢瞬间的犹豫中,她已把画拿走,“不要,这是别人的东西。”
闻言,夏玲玲把画放在手边的窗户上,“你看着不像喝醉,刚刚到底怎么回事?”脸是有些发红,但眼神清澈明亮,精神也挺好的,没丝毫醉态。
“空腹,喝的有点猛,头有点晕晕的。”他立即抬手扶额,轻轻地拍额头,“烈酒,上头!”
看的出来,她眼底的关切是真的,如果说之前的事都可以不计较,那张写满名字的纸该如何解释?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干脆将错就错装醉,暂把这件事抛开吧。
“玲玲,我爱你。”因为爱她,他都快把自己逼的发疯了,嫉妒就是无形的一张网,他落网就再也挣不开。
他的爱,总是不吝于表达,她都听了很多很多遍了,“我知道。”也感受的到,很强烈的爱,已深入骨髓。
“那你会离开我吗?”他不能失去她,否则会心痛的死掉,光用想的他的心就揪着痛,更别说是现实。
这是酒后吐真言吗?他心中是否一直不安?“我给过你保证的,忘了吗?长欢,别想太多,睡觉好吗?”
“那你会走吗?”
看到他大男人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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