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图,要是被他知道,又该闹脾气了。
知道好友那别扭的性子,明镜堂明了的点头,“了解了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写合作的契约。”
他走到书桌后,铺好纸张,手拿毛笔,先是思索一番,琢磨好后开始下笔。
“这种作法很简单,会被人快速效仿,所以至少在我们的印刷的书籍投放以前,不能泄露出去,因此你要注意下面的人,”没什么含金量的技术,只要抢占先机,占住市场份额就是赢家。
明镜堂点头,“恩,我会交代下去的。”很快把契约写好,他吹干上面的墨迹,然后递给她看,“嫂夫人,有个问题,在下想求解答。”
什么问题,口气这么慎重,“请讲。”
明镜堂道:“你怎么知道全书阁买卖春宫图?”除了和他相熟的人,没人知道全书阁那么大的书铺会做朝廷明文禁止的买卖,因此从她找上门那天,他就很纳闷。
夏玲玲莞尔一笑,“这很简单啊!”
“。。。。。。”他想了个把月没想出答案的问题,她竟然说简单,明镜堂瞬间被打击,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稍稍调整心情,虚心求教:“请王妃指教!”
夏玲玲道:“嫁妆画开篇序言里的字体和全书阁牌匾上的字出自一家。”扬起手中的契约,道:“都是你写的。”
“不可能!”明镜堂摇头否认,“那是两种字体,我刻意修饰过的,没人会认出来。”
夏玲玲笑了,“我说的不是三个大字,是脚下的落款日期,很小的几个字,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刚开始她没完认定,后来准备开书铺卖书时,和其他书铺的掌柜接触,当时他穿着男装,就有人以为她要春宫图,就拿给她看,比价过几本书后,她就完全确定了。
后来去全书阁,问过书童门匾是掌柜的笔迹后,事实就没什么争议的了。
的确很简单,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都被她发现了。唉,这水汪汪的杏眼可真尖,一时间同情起顾长欢,遇到这么心细的女人,他的生活几乎全是透明的吧。
“佩服佩服!“明镜堂嘴上应着,暗道,现在就写信,让人把门匾换信的。
确认契约没问题后,两人签下名字,摁上手印,“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王爷好福气啊!”
“哪里。”夏玲玲客套着,吹干墨迹,折好放在袖袋里,她的二百五十万,目标越来越近了。
收好契约,夏玲玲让明镜堂找来当朝的地图,曰:“划分销售区域,核算成本,争取利润最大化。”
明镜堂不理解她口中的那些怪词‘销售区域’‘最大化’是什么概念,不过利润最大这四个字他明白,就是多赚钱,笑道:“有劳王妃了!”
夏玲玲笑着摆手,“客气了,拿了分红,这算是我的分内事,多出点力气,不能让人觉得我白拿,是吧?”
被人点破心思,明镜堂尴尬的笑了笑,“嫂夫人真会说笑。”
从刻坊回王府的路上,夏玲玲不经意从马车掀开的车帘下,瞥见孙闻玉和萧紫阳,两人站在书铺门前的台阶下,萧紫阳手上拿着几本书,孙闻玉和他说着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萧紫阳也认识孙闻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孙闻玉还挺厉害的,年底回的京城,却和这么多人,比如丞相大人,还有六部的其他人,能经常听他们提起孙闻玉。
夏玲玲手掀起车帘,朝两人的方向看,直到马车走远,再也看不到二人的影子她才放下。
孙闻玉,闻名的闻,和他的人还挺贴切的。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期间夏玲玲每天都能接到顾长欢的书信,比跟领导汇报工作写的还要详细,每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和谁见面包括什么时候起床睡觉都有写进去,啰啰嗦嗦的写好几页纸,所以每封信都是沉甸甸的。
可虽说啰嗦冗长,但字里行间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思念,犹如冬夜的炭火,令她倍感温暖。
夏玲玲晚上睡觉前,就拿着信反复看,脑海里不停出现他忙活的场景,就如同他没离开,就在她眼前般。
今天收到的信上说,船行的事情再有几天就处理完,他很快就能赶回来,出发前说好的二十天,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把所有的信都看了一遍,收好放在枕头下,拉着杯子躺下,寂静的夜里,没他的温暖怀抱,一人好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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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设立巡按一职的讨论高一段落,方案也被皇上采纳,接下来就是关于曹州罪犯的处理问题。
皇上把萧紫阳和她的意见相结合,罪行严重的斩首,轻微的缴罚金,介于中间就按照夏玲玲说的办法去做。
以上两个问题不到一个月时间,都轻松解决,可不知皇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直没做最终决定。
这日晌午,夏玲玲写好给顾长欢的信,让吓人送到驿站,然后去找老王妃上街,最近她有点忙,都没时间陪她。
老王妃收拾利落,正在前厅等着她,“娘,我们走吧。”她搀扶着老王妃。出了前厅,朝大门走去。
“玲玲,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老王妃想家了,不想耽误她的正事,就没抱怨,可这两日她挺清闲的,想着是不是没事了,该回家了吧?
夏玲玲无奈的摇头,“还没,折子上去了,皇上还没批,大家都在等着。”细节皇上都清楚,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迟迟不肯做最后的决定。
老王妃失望的叹气,真想早点回去,不知王爷和几个孩子怎么样了,这京城就她们婆媳二人,玲玲又不爱说话,她一人好寂寞啊。
“娘,要不你先回去吧?”夏玲玲知道她放不下家里,于是建议道,“长欢这两天就回来,我在这儿等他一块儿回蒲城。”
老王妃心动,也不放心她一人,握住她的手道:“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娘不放心。”
反握住她的手,夏玲玲和她并肩跨过门槛,来到门前台阶下的马车前,小厮放好凳子,夏玲玲扶她上去,“有满院子的丫鬟和小厮呢,再说还有明公子,不会有事的。”
老王妃犹豫了片刻,点头:“也行,那我明天就回去。”长欢一回来,小两口浓情蜜意的,多了她这长辈,在旁边还碍眼,所以有点自知,早点回去也好。
待两人坐好,马车缓缓的朝闹市出发,老王妃靠在车厢上,两眼不停的往夏玲玲肚子上瞄, 后者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自顾低头装作想事情。
终于,老王妃按捺不住的开口,“玲玲,你和长欢那个怎么样?”看儿子那黏人的样子,该是每天都辛苦耕耘的,这都个把月了,肚该有动静了。
夏玲玲现在不想生,可见老夫人心切,不好直接说出口,便道:“我们挺好的。”
老王妃是问房事怎么样, 她这答案有些模糊,不知是否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所以老王妃直白道:“看你们感情好,娘挺开心的,长欢老大不小了,你们得赶紧要孩子了。”
夏玲玲‘恩’了一声,琢磨着要是和她说两年内不想要孩子,她会不会生气。
“对了,娘,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打听孙闻玉的为人吗?怎么样了?”夏玲玲岔开话题,转移老王妃的注意力。
自打长乐回去后,这孙闻玉来拜访过两次,带些补品之类的,每次坐约莫一刻钟就走,之前对他私下约长乐出去的那点不满,在这两次愉快的见面后消失不见。
“不错,评价挺好的。”老王妃有时会和官夫人出去,宫宴上长乐差点被指婚,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所以有意无意的会和老王妃提起,“听说很多人都想招他做东床快婿呢。”
夏玲玲笑着应道,“是吗?这么抢手啊?”心里则暗道,短期内名声这么好,他的公关做的也太好了,“娘,苏闻玉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提到这个,老王妃神色稍凝重:“听说以前孙公子是纨绔子弟,三年发生了点意外,之后人疯疯癫癫了好一阵,孙家就送他去南方养病,这不三年后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正常,还更优秀了。”
夏玲玲神情一愕,发生意外,完全变了个人,这桥段,怎么和她如此相似!
175 怎么还不回来
“娘,你可知是什么意外?”莫名的,她想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老王妃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老王妃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孙闻玉的一切,夏玲玲听着,并不时的应和着,心里却不平静,脑海里直想着孙闻玉这个人。
隔天,老王妃离京回蒲城,管家安排两人护送她,把她送到城门口,夏玲玲才回别院。
午后小憩时,柔儿禀告,说孙公子来访,夏玲玲怔了一下,重新穿上衣服去前厅,他是来看老王妃的,和之前一样,带了些补品。
让过座后,示意丫鬟给他看茶,“孙公子,家母今日离京,没来得及相告,让您白跑一趟了。”
孙闻玉浅笑以对,彬彬有礼道:“不不不,是在下唐突,打扰王妃了。”顿了顿,他道,“这几天有事要京城,想着老王妃走时来不及道别,才来提前数一声,想不到还是晚一步。”
夏玲玲不动声色的打量他,性情爽朗,落落大方的,身上无纨绔之气,很难和三年前行挂上径勾,她客气道:“孙公子有心了。”
孙闻玉也瞧出她不愿多说,笑着起身:“既然老王妃不在,在下就告辞了。”
“孙公子慢走,来人,送客!”站在门口的柔儿稍稍欠身,然后动孙闻玉出去。
夏玲玲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就在孙闻玉快走到大门时,他突然回首向后看,和正抬脚迈过前厅门槛的夏玲玲的视线正好撞上,他勾唇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然后在夏玲玲错愕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就那一眼,令夏玲玲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手扶着门框久久回不过神来,待柔儿把人送走回来,她的两只脚分别的门内外,直发呆想着什么,“王妃,您要回房吗?”
柔儿的说话声,唤回她的神思,掩起心底的那股震撼,她若无其事的大步迈过门槛,回房休息。
转眼又是两天,顾长欢说好这日回来的,可她从清晨等到傍晚也没看到他的人,她心烦难安,想着路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看着满桌子的凉掉的饭菜,柔儿道:“王妃,王爷可能回不来了,奴婢让人热下菜,您先吃吧!”
看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夏玲玲担忧的蹙紧眉心,这个时辰要关城门了,他就是回来也进不来,“恩,去吧。”
饭菜热好后,她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下,回房后看了会儿书,就准备洗澡,刚褪去外衣,就隐约听到街上传来哀嚎声。
“柔儿,去看看什么人在吵?”
“是。”柔儿把她脱下的衣服叠好,小跑着出去,不多时气喘吁吁的折回来,道,“王妃,是萧公子,不知被什么人给打了,人晕倒在地上,就躺在门口不远处。”
夏玲玲赶紧穿衣服,麻利的系好衣服上的绑带,散乱的头发用根簪子胡乱挽成发髻,同时吩咐道:“快去让人帮忙,把他抬进来。”
“是。”柔儿领命匆忙跑出去,夏玲玲穿好衣服,也赶紧跑出去。
萧紫阳是被家丁用门板抬进来的,他此刻已清醒,脸被打的鼻青脸肿,左手抓着受伤的右胳膊,疼的直龇牙咧嘴,小厮扶着他站起来时,他的右腿一拐一拐的,看上去也受了伤。
夏玲玲见他这般,连招呼扶他进客房躺下,萧紫阳自觉晚上留在这里不方面,坚持要离开,她不让。
“看你伤的挺重的,就别乱动了,先让大夫瞧瞧再说。”说着她吩咐人把他抬下去并快去请大夫。
夏玲玲也紧跟着进去,看人把他抬道床上躺好,柔儿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拧湿汗巾,要帮他擦脸,萧紫阳往后闪开,接过她汗巾,用没受伤的左手擦。
夏玲玲道:“怎么回事?什么人打你?”
脸上的伤很痛,他每擦一下都要‘嘶’一声,延牙齿一直咬的紧紧的,“不知道,我正在街上走,就被人套了麻袋,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这里。”
“你说你是被人扛到这里的?”真是奇怪,要打人哪里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换地方呢?
萧紫阳点头,把汗巾递给柔儿,柔儿拿着在盆里揉搓后,又递给他,提醒道:“额头有东西没擦干净!”
“恩,我去客栈和蒲城来的同乡见面,在城东,离这里可有段距离。”萧紫阳也纳闷,为何大费周章的把他弄这么远。
夏玲玲也疑惑,“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应该没有。”他平日里不是读书就是跟着丞相做事情,没什么得罪人的机会。
正在这时,大夫被请来,要脱下衣物检查他的伤势,男女有别,夏玲玲便回避,不多时,大夫从里面出来,夏玲玲立即上前询问情况。
大夫说他的右腿轻微扭伤,休息半个月就好,右胳膊骨折,要用木板固定,一个月内不能活动,包括写字。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参加几天后的春试!夏玲玲神色略凝重,三年前因萧大娘生病他错过一次,现在却受伤,难道又要错过一次吗?他已得到皇上和丞相的赏识,就等春试崭露头角,取得好的名次,皇上就能名正言顺的赐官了。
这么好的机会,却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可恨又可气!
可是。。。。。。她好像忽略了什么,等等,她需要仔细想一想。。。。。。。受伤的右手,不能参加春试,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有人故意而为之,就是不想他参加吗?
夏玲玲不停的思索着,待萧紫阳被包扎好,柔儿喊她时才回过神来,明人送走大夫,她走进房间。
萧紫阳靠坐在床头,神情懊恼又沮丧,直盯着被包的鼓鼓的右胳膊唉声叹气,胳膊不能动,不能参加今年的春试,难不又要等三年?
夏玲玲明白他的心情,可事已至此,只能去面对现实,“被难过了,好好养伤吧。”
萧紫阳苦着脸,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唉,今年多好的机会,就这样。。。。。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以后还有机会。”夏玲玲轻声安慰他,“时候不早了,你又受伤,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天我让人送你回丞相府。”
正抱怨的萧紫阳这才记起在王府的别院,手扶着床柱要起来,因右腿扭伤,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下去,“我留在这里不方便,还是回去吧。”
夏玲玲没想那么多,以前他帮过她,把她从河里拉出来,带她回去换衣服,还给她做饭吃,给她一种特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