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静悄悄,丫头们都退下去,只剩下她自己一人守着熟睡的李承之。
吃醉酒的这个男人,脸色总是有些不正常的酡红,却显得脸愈发地清俊与魅惑,肌肤也呈现出一种玉一般温润的光泽。
金秀玉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上回不是还到人家屋子里坐了半宿么,相谈甚欢,今儿送到嘴边的肥肉,到推了出去。你这是有意呢,还是无情呢?”
她喃喃低语着,慢慢伏低身子,靠在了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依旧是男人的本能,李承之迷迷糊糊地便伸手环住了这个软软的身子。
金秀玉往上送了送身子,踢了脚上的鞋,将两条腿蜷缩上来,脸正好埋在李承之的颈项之间。
身下的胸膛结实,胸腔里心跳有力,这个怀抱仿佛能替她挡住所有的风雨。
李承之突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金秀玉一抬头,他分明睁着双眼,狭长的眼角几乎要飞入鬓间,眯着一层醉意的眼,灿如星辰。
“你何时醒来?”
李承之轻轻在她唇边啄了一下,抿嘴魅魅一笑道,“在娘子投怀送抱之时。”
尽管已是夫妻,金秀玉已然觉得脸上有点烧。
她得记住李承之醉酒的习惯,醉时浑身无力,醒却也醒得极快。
一阵热气喷洒在耳畔,充满热力与魔力的手掌沿着她起伏的身体曲线慢慢游移,金秀玉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好豆儿,咱们再来一回洞房花烛。”
金秀玉浑身发烫,微微颤抖着,伸手反抱住他,十指探入他浓密的乌发间。
李承之的唇,仿佛是火种,点到哪里,哪里就燃烧起来。从额头、鼻尖、脸颊、下巴到嘴唇;从嘴唇、耳垂、颈下,一路到锁骨。
她锁骨的精致程度叫他惊叹,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啃噬。
一阵细密的颤栗窜上后脑,她浑身都酥软了。
李承之的嘴忙着,手也没有清闲,沿着她弧度惊人的腰线,慢慢攀上了顶峰,隔着衣裳揉搓着、抚弄着。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解开了她的腰带,顺着敞开的衣襟滑了进去。
白色锦缎绣金芙蓉的抹胸在他面前恍若无物,不过手指轻轻一动,便被抽出扔到了床下。
裙上的系带也被解开,李承之此时已有些性急了,手上用力一扯,那红色的石榴裙,当真如同一朵盛开的石榴花,冉冉飘落到床榻之下。
此时金秀玉身上只剩下一件褒裤,隔着鹅黄色的云茜纱,透出诱人的颜色。
薄薄的云茜纱完全起不到遮挡的效果,肌肤细腻的纹理,玉石一般的光泽,在若隐若现中,比完全赤裸而更加诱惑。
李承之的手如同蛇一般滑动,顺着光洁的腰线一路滑到了愤起的臀部。
金秀玉难以忍耐地喘了一口气,猛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胸口。
“豆儿……豆儿……”李承之细碎的呢喃,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欲望。
她用依旧有些生涩的动作回应着。
李承之浑身滚烫,热力惊人,愈发地焦躁起来。
一件件衣物飞快地从帐子里头滑了出来,外衫,里衣,褒裤。
破碎的吟哦,一声一声,断断续续响起,慢慢地变成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节奏。
窗外又淅淅沥沥起来,纤细的雨丝透过半开的窗户渗了进来。果然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低低的一声嘶吼,是雄性最原始的释放信号。伴随着的,是一身类似哭泣的低吟。
这台柳州木精致的拔步床,挂着秀丽绝伦的桃花帐,窗外吹来的风,使帐子冉冉飘动,仿佛轻烟薄雾,迷蒙又沉醉。
金秀玉倚靠在李承之的臂弯里,轻轻地喘着气,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微微地有些滑腻难受。
李承之一手撩开帐子,朝外叫了一声,“来人!”
“啊!”金秀玉惊叫一声,倏地将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都埋在了薄薄的被子里。
李承之哈哈大笑,隔着被子在她突起的臀部拍了一掌,而他伸在被子里头的大腿立刻遭到了剧烈的反击。
真儿、春云推门而入。两个丫头有多么聪明,并不进入内室,只在外头扬声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叫人准备热水,少爷我要沐浴。”
“是。”两个丫头应了。
春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望去。真儿却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不理会她的惨叫求饶,一路拖了出去。
底下动作极快,不大一会,便烧好了热水。真儿、春云带着几个小丫头,将那浴盆给灌满了。
氤氲的白色雾气升腾,屋子里弥漫出温热的湿气。
李承之将被子一掀,突然灌入的冷空气让金秀玉猛地一缩,却被丈夫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身子都是未着寸缕,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让她十分地不适应,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
太奔放了!
李承之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他抱着金秀玉到了浴盆前,将人轻轻地放了进去,然后长腿一跨,自己也坐了进去。
金秀玉立刻转过身,将背露给了他,抬手去取挂在盆边的毛巾。
背上一个火热的身子贴了上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热气升腾的水面挡住了视线,却让触觉愈发地敏感细腻。
从腿弯泛上来的酸软让她无力地跌坐下来,臀部正好坐在李承之的大腿根上,身子顿时一僵。
李承之魅惑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子好心急。”
原本就被热气熏红了脸,如今几乎更要滴出血来。
金秀玉咬住嘴唇,侧头斜睨着他,突出两个字,“冤家……”
李承之张口便将她的话儿含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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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将耳朵死死地贴着窗户,恨不得将身子都挤进去。
臀部上突然被拧了一把,痛得她差点惊叫着跳起来。
真儿斜睨着眼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主子们的墙根也敢听!”
春云嘿嘿笑道:“老太太当初不也做过这样的事……”
真儿在她脑门上重重点了一指:“你也配同老太太相比?”
“我是个奴婢,自然是不敢与老太太相比的。”春云先是讪讪,继而双眼发亮道:“不如你与我一同来听!”
她自觉这是非常隆重的邀请,十分期待对方的回应。
真儿却红了脸,幸而雨夜之中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她咬了咬嘴唇,嗔道:“你哪里像个未出嫁的姑娘?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你还嫁不嫁人了?”
春云笑容一敛,想到老太太那是主子,没人敢说道什么,她可是个丫头,这偷听主子墙根的事儿传出去,可真不大光彩。
况且,老实说,她方才贴着窗户听了半天,除了一点子水声,旁的可什么也没听见。
“好真儿。我这就跟你回房去,你可千万别同人说起这件事。”
她抓住了真儿的手摇晃恳求。
真儿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你呢,有点子新鲜事儿便恨不得嚷嚷地全府上下都知道?这天凉雨密的,回房安睡才是正经。”
春云松口气,跟着她走,突然又道:“屋里头的浴盆还得收拾呢。”
真儿忍不住,回身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没个眼力劲儿的,你想今儿夜里主子还用得着咱们伺候么,明儿再来收拾罢。”
她实在恨铁不成钢,摇着头快步往自个儿房间走去,春云同她住隔壁,一路小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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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玉全身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沐浴便沐浴,又折腾了那么一回,如今她浑身上下酸软,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李承之只穿着白色的睡衣睡裤,抿着嘴,坐上床来,将她连人带被抱住。
“今儿,却比洞房花烛夜还快活。”
金秀玉臊红了脸颊,又是狠狠一瞪。
这一眼,落在李承之眼里,却又是风情万种。
察觉到他的意动,金秀玉忙伸手按住,惊慌求饶道:“相公,我委实撑不住了,咱们明日,不,后日,大后日再来,成不成?”
李承之自是得意的,只是面上瞪了眼睛道:“这如何使得,你身上可担负着为李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呢!”
金秀玉扁了嘴,几乎要哭出来。
李承之忙将人抱到胸前,哄到:“好豆儿,我说笑呢,哪里舍得叫你操劳。”
金秀玉犹自觉着不安全,想着得找个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问道:“今儿因何喝的这般酩酊大醉?”
李承之笑容一敛,顿时有些愁闷,揉了揉额角,说道:“还不是阿喜那丫头惹的祸,我这做兄长的只有替她告罪了。”
金秀玉疑惑道:“如何同阿喜有关?你今儿不是去见那位大人物么?”
李承之苦笑着,说道:“你可知,今日阿喜撞伤的那位杨麒君,正是这位大人嫡亲的儿子。”
竟有这样巧的事!金秀玉惊讶地长大了眼睛。
“这位大人物,究竟是怎么一个身份?”
李承之眨巴着眼睛,竖起食指朝上面指了一指,说出三个字。
果然是好大一位人物!
小宅门 第九十三章 居然是皇亲国戚
李承之竖起食指朝上指了一指,说出三个字。
“长宁王。”
金秀玉吃惊地长大了嘴,失声道:“竟是位王爷?!”
李承之叹气道:“阿喜撞伤的,可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长宁王府的小世子。”
金秀玉拿手掩住了嘴。
“这位长宁王,是当今圣上同胞亲弟,最是蒙受圣恩的,当初先皇在的时候,便见淮安与他做了封地。如今他到淮安暂居,今儿是抵达淮安城的第一天,小世子恰好带了随从出门,就正正好被阿喜撞伤了腿。这才叫作孽呢!”
金秀玉尚沉浸在惊叹的情绪之中。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接触到一位真正的皇亲国戚,一位王爷。
今儿被阿喜撞伤的小男孩儿杨麒君,竟是长宁王府的小世子。
她倏然一惊,抓住李承之的手道:“这么说,长宁王今夜为难你了?”
李承之摇着头,苦笑道:“他今儿没为难我,以后只怕要叫我更加为难。”
“这却是怎么说?”
李承之轻叹一声,抚摩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如今还说不准呢。况且你在内宅,这些事儿与你也不相干,不提也罢。”
金秀玉待要再问,他抢先说道:“夜已深了,折腾了一宿,歇了吧。”
她感到对方的手又落在自己臀上,不由心里又有些异样。
这回李承之却并未作怪,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将人推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金秀玉方才被狠狠折腾了几回,到底也撑不住,头一挨他的臂弯,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鸡叫三遍方起。
因昨儿下了雨,如今的天气,正是一层秋雨一层凉,今儿立马变觉得云茜纱的衣物透着一丝丝的单薄。
真儿替金秀玉取了惯常爱穿的抹胸长裙,外头则是一件白绫缎绣大红色折枝梅花的衣衫。
李承之穿了一色的白色大红绣边的袍子,腰上拦了一条阔阔的黑色腰带,衬得他身量修长,越发地风流别致。
今儿直到用早饭,也没见柳弱云过来伺候,金秀玉和李承之都没有提起,真儿、春云自然不会这么扫兴地提这个人。
昨儿夜里一番温柔缱倦,今日自有不同于往常的默契,在那琐碎细小的触碰之间流露。
真儿往日最是明察秋毫的,今日也只做了瞎子与哑巴,什么也不多看,什么也不多讲。春云倒是想笑话几句,都叫她在底下拧住肉,不敢说出口来。
李承之拖拖拉拉用完早饭,又出门去了。
他前脚出了明志院的院门,后脚柳弱云便在莲芯的搀扶下娇娇怯怯地进来了。
她进的门来,谁也没开口说什么,就见她放开莲芯的手,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贱妾向少奶奶告罪。昨夜秋雨来的突然,贱妾偶感风寒,今日起的晏了,未及伺候少奶奶与少爷梳洗用饭,还请少奶奶恕罪。”
桌上碗盘未撤,金秀玉正从春云手里接了茶水漱口,小丫头端过痰盂来,她拿手掩着吐了水,眼睛却望着柳弱云。
见她面上平静如水,半分喜怒不显,倒觉得微微诧异。
“起来罢。”
莲芯忙搀了柳弱云起来,果然她脸色比平日更加怯弱了些。
春云自然知道她昨夜的行径,如今一见她便死死盯着,脸上尤其愤愤。
论理来说,柳弱云身为侍妾,伺候李承之是分内的事,只是在正房少奶奶屋里头,欲同少爷行欢,却是不敬之罪,大大地逾矩了。只是并非当场撞破,金秀玉也不愿将这事儿闹大了,影响夫妻两个的感情,便有意揭过此节。当然,日后的敲打却是少不得的。
此时她淡淡说道:“既是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必当差,自回清秋苑歇息去罢。”
柳弱云忙躬了身子,口中说道:“不过是微恙,不碍的。昨日那账目,贱妾尚有一二疑问,再过几日,外头庄子就得送供给来,贱妾得趁早理清账目,往后才好登记新帐。”
她声音细弱,态度却十分地坚持。
金秀玉凝神盯着她,慢慢说道:“忠于职守是好事,只是为人奴婢者,最要紧是谨记本分,什么事儿做得,什么事儿做不得,都得分得清清楚楚。免得有一日行差踏错,这深宅大院里头的规矩,可不比衙门轻便容易。”
她这话已是十分地敲打,只听柳弱云低头回话道:“奴婢谨记少奶奶教诲。从今往后,谨守本分,旁的一概不敢多想,只一心办好差事,与少奶奶分忧解劳。”
金秀玉细细打量着她,猜测她话里头有几分诚意。
她总觉着,那张跟往日一般无二的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
既是对方自个儿坚持当差,她便没再多说什么,那边厢春云命人撤了碗盘,这边厢她带着真儿、柳弱云等人往书房而去。
昨夜听了李承之的话,她今儿心神不宁,总归坐不住,不过陪着说了一会的账目,便吩咐真儿和柳弱云二人自行整理,她却带了春云,往长寿云去了。
今日她到得早,李老夫人这边才刚刚吃了早饭。李婉婷自然是在的,日日都能见着,难得的是李越之尚未去先生那边,倒是头一回在大清早见着。
“嫂子。”他如今身量抽长,一举一动愈发地显得像个小大人。先生教得好,比起李婉婷,他可算得上知书达理了。
小厮们收拾了书箱,来请三少爷,其中还有一个是小丫头。
金秀玉想起力王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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